全天下为我火葬场——by比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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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顾楼吟强忍道,“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若是在平时,顾楼吟这么说,萧玉案肯定会一脚把他踹下床。可现在他有求于人,不得不服软:“什、什么事?”
“和我换心。”
合欢蛊的攻势越来越猛,萧玉案被折磨得丢盔弃甲,带着些许哭腔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顾楼吟终于不用忍了。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比方才还要奇特。萧玉案感觉自己的性命被顾楼吟抓住了。顾楼吟的手也是微凉的,指节修长,冷白如玉,掌心还有练剑练出来的薄茧。
异香越来越重,萧玉案死死地抓着顾楼吟另一只空闲的手腕,喃喃道:“顾楼吟?”
顾楼吟吻了吻他的眼角,“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顾楼吟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软了下来,手上一顿,道:“有人来了。”
萧玉案已彻底被合欢蛊支配,根本不知道顾楼吟说了什么。他抓着顾楼吟的手,带其到了另一个地方,迷迷糊糊道:“这里,也难受。”
顾楼吟的心倏地狂跳起来,他看着门扉上的倒影,还是把手拿了出来。“我去去便回。”
离开了顾楼吟的怀抱,萧玉案顿时觉得无比空虚,他拉住顾楼吟的衣摆,道:“别、别走……”
顾楼吟顿了顿,“好,我不走。我们继续。”
萧渡,慕鹰扬,方白初三人站在门口,没有人愿第一个敲门。
萧渡看了慕鹰扬一眼,“去敲门。”
慕鹰扬冷笑:“凭什么要我去,你去不行?”
萧渡没理他,转向方白初,“你去。”
“遵命。”方白初满脸苦色,他已经尽力去拦了,虽然拖延了一些时间,但还是没拦住这两人,但愿萧玉案不会迁怒于他。
方白初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动静。“尊主,我看少尊主应该是真的在睡觉,”方白初道,“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罢。”
萧渡想了想,问:“顾楼吟在哪。”
方白初不敢对萧渡说谎,支支吾吾道:“他好像去替少尊主办事了。”
“办事?”
“对,少尊主说有件事需要他帮忙。”
萧渡看着紧闭的房门,眸光沉沉,抬起手,正要推开门,忽然听到了萧玉案的声音:“你们想干嘛。”
门上映照出萧玉案的身影,慕鹰扬眼前一亮,“师兄,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啊,我能进去看看你吗。”
“不能,我很困,我要睡觉。”萧玉案的嗓音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带着点鼻音,好像是着凉受寒了,又好像是刚哭过。细听之下,还能发现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你们都回去罢。”
慕鹰扬颇不甘心,“可是……”
萧玉案提高声音,貌似是生气了,“回去!”
慕鹰扬一愣,“师兄……”
方白初为难道:“尊主,再不走少尊主真的要生气了。”
萧渡冷沉着一张脸,手按在门上。他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将这扇门推开。
方白初还在一旁絮絮叨叨:“这大过节的,少尊主就想好好睡个觉而已啊……”
萧渡缓缓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放下手,转身,“走罢。”
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萧玉案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顾楼吟怀里。
顾楼吟一把将他抱起,放回床上,“你做得很好。”
“可你做得一点都不好。”萧玉案呜咽一声,“我这么难受,你都不管我。”
面对这样的萧玉案,顾楼吟身上再找不到往日不食烟火,哑声道:“我管。”
“嗯……”
两人的气息渐渐融合在一起。顾楼吟说:“如果疼了,你可以咬我。”
于是,萧玉案咬了,咬在顾楼吟的肩膀上。
顾楼吟常年清冷沉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扭曲,可他依旧好看的不像凡人。银发落肩,胸膛起伏,眼中染上红尘。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萧玉案。最后低下头,给了他一个吻。
第89章
顾楼吟退身而出, 低头看了许久,才将目光移到萧玉案脸上,轻唤道:“萧玉案。”
萧玉案侧躺着, 长发凌乱,一只手无力地置于脸庞。他闭着眼睛,眼尾泛红, 打湿的长睫随着他的呼吸轻颤着。
顾楼吟喉咙又是一紧。他替萧玉案盖好锦被,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萧玉案没有睡着, 他听到顾楼吟离开的脚步声,想问顾楼吟要去哪,但他太累了,累得说不出话来,索性随他去了。
顾楼吟很快就回来了。萧玉案感觉到一阵温热, 努力睁开眼睛,看到顾楼吟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正在为自己擦拭。他第一次见顾楼吟这么随意的穿衣,前襟微敞, 胸口若隐若现;明明顶着一张冷霜般的玉颜, 周围却萦绕着旖旎的气息。
察觉到萧玉案的视线, 顾楼吟抬眸看来。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顾楼吟似乎怔了怔,道:“你醒了就好。我以为我把你……”
“把我弄昏过去了?”萧玉案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顾楼吟:“……嗯。”
萧玉案低低地笑着,“不至于,毕竟你那么慢,那么轻。”
顾楼吟没有立刻回话,清理完外面才道:“即便如此, 你还是很疼。”
“也没有。”疼肯定是疼的,但相比合欢蛊给他的折磨就不算什么了。而且顾楼吟颇有分寸,虽然有着一个完全和他清冷气质不符的某物,但他进退得宜,让自己忘却了疼痛,稳稳地入了佳境。
顾楼吟沉默片刻,帮萧玉案清理完外侧,说:“早知如此……”
“什么?”
顾楼吟答非所问:“擦好了。”
萧玉案提醒他:“还有里面。”
“留着。”
萧玉案一愣,还没得及说什么便被顾楼吟抱进了怀里。“最后带你去沐浴,一起清洗。”
最后?一起?
萧玉案意识了什么,道:“你该不会……”
顾楼吟手扶着萧玉案的腰,道:“留着或许会顺利一些。”
……不对啊,事后应该是他来调戏顾楼吟才对,怎么突然反过来了?!
萧玉案脸上一热,道:“可是合欢蛊暂时解了。”
顾楼吟说:“那我们来解点别的。”
这个姿势,萧玉案比顾楼吟稍微高一些。他看到顾楼吟额上有一层细汗,惊讶道:“你居然流汗了?”在盘古山那么热的地方,顾楼吟都没有流汗,在他身上居然流汗了。他肯定不是热得流汗,那只能是——
“你累吗?”
“不累。”顾楼吟咬了口萧玉案的喉结,嗓音低哑,“我只是,忍得很辛苦。”
萧玉案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顾楼吟将他抬起后又扶着他坐下,“我不想再忍。”
留着顾楼吟的东西果然顺利了不少。萧玉案不怎么疼了,更强烈的感受如浪潮般涌来,仿佛要将他溺毙。他只能紧紧地抱着顾楼吟,犹如抱着唯一的浮木。
当他咬着嘴唇哭出来的时候,心里就两个字——后悔。他为什么要说自己不会疼!中合欢蛊的到底是他还是顾楼吟?!
冬至是一年之中,夜最长的一日。
萧玉案彻底昏睡了过去。顾楼吟抱他去沐了浴,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萧玉案连眼皮也没掀开,任由他摆布。
天边泛起鱼肚白,顾楼吟还没有睡意,他看着枕边人久久,低声道:“萧玉案。”
回应他的只有萧玉案轻微的呼吸声。
顾楼吟将人揽进怀中,下颔抵着萧玉案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鸡刚叫不久,方白初就被慕鹰扬强行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天亮了,师兄该醒了,我们一起去看他。”
方白初坐在床上发愣,“你去便去,为何要带上我?”
慕鹰扬理直气壮:“师兄不舒服,刑天宗能用的医修只有你和孟迟。我不找你,难道去找孟迟?”
方白初觉得慕鹰扬说的有道理,男女有别,慕鹰扬不能闯孟迟的闺房,只能来找他。
天亮得晚,两人出门时还隐约能看到月亮。路上迎面撞见了两个刑天宗弟子。方白初见他们脸色苍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问:“你们这是怎么了——见鬼了?”
其中一人道:“我们刚从尊主那过来,昨夜是我们轮值。”
“然后呢?”
另一人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道:“昨夜尊主房中的灯一夜未灭。天快亮时,尊主穿着昨日的华服出门,我们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东西全被毁了。”
方白初不相信,“尊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再怎么动怒也不会砸东西啊。”
“方长老若是不信可以去看啊。”
方白初问:“尊主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好像是往寒潭的方向去了。”
慕鹰扬凉凉道:“你们操什么心,祸害遗千年,萧渡又死不了。”
两人来到萧玉案房前,慕鹰扬敲了敲门,唤道:“师兄。”
不多时,屋内便传来脚步声。慕鹰扬露出笑容,“师兄醒——”
话音戛然而止,慕鹰扬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方白初看着门后的银发剑修,顿时感觉到一股寒凉之意。他笑道:“顾公子来得这么早啊。”
顾楼吟淡道:“不是。”
“哎?”
“我一直都在。”
方白初嘴巴大张,“你……你们……天!”
慕鹰扬的表情像是要杀人,他一步上前,揪住顾楼吟的衣襟,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顾楼吟眼眸微敛。无形之中,有一把冰刃割破了慕鹰扬的手,他被刺得后退了两步,方白初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慕公子,冷静!”
顾楼吟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极度的愤怒让慕鹰扬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他一把甩开方白初的手,“你怎么敢,你凭什么!”
“名分。”
慕鹰扬脸上直冒冷汗。“你有什么狗屁名分!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他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顾楼吟忽然笑了笑,“只要他愿意,我不仅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我还有资格抱他,亲他,甚至……”
方白初情不自禁地接话:“睡他?”
顾楼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慕鹰扬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我杀了你!”
第90章
萧玉案醒来的时候, 全身上下泛着酸痛。好在持续一整夜的滑腻感消失了,他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单看脸应该看不出他昨夜和顾楼吟干了什么好事, 但他脖子以下就很壮观了。他挣扎地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前胸和腰侧,缓缓地沉了口气。
萧玉案自认不是个薄脸皮的人,可回想起昨夜的事, 他还是禁不住脸颊发烫,心跳如鼓。
除了他,肯定没人见过那样的顾楼吟——冷白的脸上一片潮红, 眉眼之间尽是侵占的欲念,还滴了他一身的汗。
听到屋外的嘈杂声, 萧玉案回过神, 掀开被子下床。他脚一落地,腰和腿便同时一软,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萧玉案好气又好笑,扶着床站了起来,慢慢朝门口走去。
屋外比他想象得还要热闹。慕鹰扬脸色煞白,手持毒牙, 刺向顾楼吟的每一招都用尽全力。萧玉案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想要顾楼吟的命。而顾楼吟剑未出鞘, 只守不攻, 游刃有余。一旁还有一个看不出是焦急还是兴奋的方白初大喊着:“住手,你们住手!不要再打了!”
萧玉案:“……”
萧玉案靠着门,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好戏,方白初最先发现了他,叫道:“少尊主!”
慕鹰扬猛地收手, 朝萧玉案看来,“师兄!”
萧玉案扬了扬眉,“继续啊,这不还未分出胜负么。”
方白初道:“这还要继续?瞎子都能看出来慕公子打不过顾公子啊。”
慕鹰扬咬牙切齿道:“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
方白初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楼吟道:“我未动手——吵到你了。”
“我不是被吵醒的,”萧玉案道,“是被难受醒的。”
“哪里难受。”
萧玉案反问:“你说呢?”
顾楼吟顿了一顿,道:“抱歉。”
“师兄,”慕鹰扬走上前,指着顾楼吟问,“他怎么会在你房中?”
萧玉案轻描淡写道:“是我请他来的。”
慕鹰扬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为什么!”
“我不舒服,就拜托他来照顾我。”结果被狠狠照顾了一晚。
慕鹰扬质问道:“你不舒服,为什么不找我,不找方白初,要找顾楼吟?!”
萧玉案漫不经心道:“因为我只想被他照顾啊。”
慕鹰扬的怒火一下子灭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伤心,和委屈。
方白初亦倒吸一口气,看向顾楼吟,只见对方乍看之下不为所动,嘴角却似微扬。他再细看,又觉得自己看错了。顾楼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争风吃醋的人,一定是他看错了。
“师兄,”慕鹰扬直勾勾地盯着萧玉案,双眼通红,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
慕鹰扬猛地停住了。他恳求过萧玉案,求他即便不喜欢自己,也不要去喜欢其他人,但萧玉案没有答应。萧玉案从来没给过他任何承诺,甚至在他表达心意后明明白白地给了他三个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