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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安客栈怪事谭——by莲兮莲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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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便来了槐安客栈。
  重六听着,愈发纳罕。他啧啧两声,“听着……确实很奇怪。”
  缘初的表情也带着几分后怕,“那之后,我看见蘑菇就觉得难受……”
  重六摸着下巴,想着要是能亲眼看一看,记载到笔记上应该会更加清楚。但最近正在和东家吵架,也不知道东家还会不会带他出去……
  唉……烦心……
  缘初看着重六又一次陷入沉思,不知怎的局促起来,“那个……上次扇子的事,你还好吗?我听说之前天梁城出了大事,青冥派掌教真人也受了伤。你有没有受到影响?”
  重六耸耸肩膀,拿起腰间的葫芦晃了晃,“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得一直喝这个,免得不知道要变成什么鬼样子……秽气这种东西,真是一点都沾不得,越沾越多,到现在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师父给的咒符里,有能帮助人恢复原貌的……只是我也不敢给你用了。”
  重六见他眉目里的愧疚倒是真诚的,也不再生气了。他笑了笑,豁达地说,“没事儿,我日子还是一样过,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这东西喝久了倒也觉得挺好喝的。”
  说着,他站起来,拎起地上两个装满脏杯子和抹布的木桶往门外走,回头对缘初点了点头,“我先去忙了,有事儿你叫我啊?”
  “啊,好!”
  ……………………………………………………
  祝鹤澜回来的时候,饭点已经过了,堂子里颇为清闲。重六当时正在擦桌子,看到小舜风风火火从面前跑出门,便抬了头,视线恰好与祝鹤澜对上了。
  重六立马转开了眼睛。
  祝鹤澜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重六假装看不见他。
  “六儿。”
  重六低着头继续聚精会神擦桌子,仿佛擦桌子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一包油纸包被塞到重六鼻子底下。
  “闻闻,香不香?”掌柜温和带笑的声音。
  香,那是真的香。
  热腾腾的,带着油脂味道的甜香……
  重六咽了口唾沫,不吭声点了点头,仍然拒绝抬头。
  “我从桃叶村一家铺子买的,他家的炸糖果很有名。”那只手又往重六面前送了送,“拿着啊。”
  掌柜这是在用好吃的贿赂他……
  重六顿了一会儿,才迟疑着伸手接过纸包,抬起头来瞟了掌柜一眼,“你去木匠那了?”
  祝鹤澜点点头,“指南鱼已经取来了,也好早日将那几位打发走。”
  “就怕他们不肯走。”
  “若真如此,便不能怪我了。”祝鹤澜轻声说道。
  掌柜这是要和缘初把萧意控制住?
  不会出事吧……
  萧意这几日仍然日日出去。按照赖头给重六递来的消息,他竟与天梁城的几家船运纲首接上了头,大有要在汴河上拓展生意的架势。除此之外,更令重六不安的,是他暗中见的另外一些人。
  这些人,按照赖头的描述,都不是本地人,而是在萧意来天梁后不久才出现在天梁城的,听口音,很可能是从京畿来的。
  也就是说,八成与朝廷有点关系。
  萧意的生意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本不奇怪。可是重六在跟几个溟渊道小喽啰有技巧地”瞎聊”的过程中,探听到萧意与星洲市舶司长官聂辛往来密切。而当初他为了把掌故从徐寒柯手里弄出来时查过青龙门关于京畿的诸多记录,他记得聂辛似乎是户部尚书徐荆山的表亲。
  而徐荆山是徐寒柯的父亲……
  这是巧合吗?
  重六忧虑之下,便跟祝鹤澜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走向菜窖的方向。祝鹤澜微微扬眉,心想难道六儿终于不气了,便跟了上去。
  重六下到菜窖里,把窖门关上,然后转身一股脑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说完后,却见祝鹤澜望着他不做声。
  重六以为祝鹤澜是在盘算什么,“东家,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是徐寒柯在搞我们……”
  祝鹤澜的眼神一瞬间有些阴冷。
  “若被我知道是他指使人去动槐树,我便不会再对他客气。”
  重六叹了口气,“徐寒柯果然没那么容易死心。”
  一抬头,却见掌柜在对他微笑,似乎有些开心。
  重六皱眉,“你笑什么?”
  “六儿,你消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
  重六深深吸了口气,用冷淡的语气说,“一码归一码。该我做的,我还是会做好。不能让人欺负了小槐。”
  “小槐?”祝鹤澜轻笑道,“你名字都给它起好了?”
  “你照顾它那么多年都没给它起名字才奇怪吧!”
  祝鹤澜却仿佛心情不错似的,甚至没有计较重六翻他的白眼。
  “那炸果子,回头去厨房放在笼屉上热一热再吃。”祝鹤澜嘱咐着,往窖门走去。在梯子前顿了顿,回头问重六,“今晚我和缘初会想办法把’水鬼’逼出来,你若想看看热闹丰富一下你的手记,打烊后来见我。”


第77章 指南鱼(14)
  今夜是九郎看店,重六下了工,左思右想,还是去了掌柜的小院。
  缘初也在房间里坐着,有些愕然地看着掌柜渐渐又被各种沾了秽气的物件填满的房间。他正襟危坐十分拘谨,房屋周围陈设的都是随时要咬人的怪物。
  重六进屋的时候,祝鹤澜正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尊用红色丝绸包裹起来的东西。
  见到重六,祝鹤澜笑起来,“来了?坐吧。”
  重六坐到缘初旁边,把头上干活时才戴的棉布帽子摘了,好奇地问,“你们打算怎么做啊?”
  缘初道,“我已经在客栈各处查看过,在合适的方位藏了几张咒符形成了炼火阵,只要我催动阵法,阵内的火会增加,虽不是明火,肉眼看不见,但凡是水生怕火的邪魔都会原形毕露。”
  重六想了想,有点紧张地看向掌柜,“那我会不会也……”
  毕竟他之前秽气失控时,长出的那些东西,好像都是海里的……
  “这你不必担心。”掌柜将那用红绸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你一会儿多喝几口茶,那阵法就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缘初又道,“重六看到异象的房间我已经进去检查过了,有不少被秽气侵蚀的痕迹,潮气很重,确实像是来自水中的妖物带来的。而且我在墙角发现了几处覆盖着霉的奇怪符号,以前没见过,不是方士们画的咒符。”
  他说着,沾了茶杯里的水,在桌上画了几个鱼骨般的符号。
  重六一看,心里一动。
  这几天他一直在读玄武先生给他的那些手记,其中记载在遥远的越过南洋才能到达的远西国度中,有盗墓贼在一座临海小镇的墓园中找到了一些极为奇怪的古墓。墓碑上没有名字,年代久远到被荒草覆盖,盗墓贼也是偶然才发现的。
  那些古墓里,堆满了价值连城年代久远的陪葬品。砗磲、珍珠、珊瑚……全都巨大到不可思议,擦去表面的尘埃后便迸射出夺目的光华。
  但是不少这些陪葬品上都篆刻着一些形状如鱼骨的符号。玄武先生推测,这些符号是文字。
  那小镇便是与水鬼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诡域,甚至有传言说小镇中不少样貌怪异的人便是水鬼的后裔,早晚有一天会彻底蜕变成水鬼的样子消失在海洋里。因此这些符号,很有可能是水鬼的文字。
  鉴于缘初在场,他不好告诉掌柜。但是掌柜却轻轻咦了一声,将桌上包着物件的红绸打开。
  那是一尊雕像,一尊十分奇异诡谲的雕像。
  通体用某种漆黑但带有光泽的矿石雕制而成,一个蜷缩着膝盖蹲坐着的怪物。它的头乍看形如巨章,一双充满邪祟的红色眼睛在火光里熠熠闪烁。那些逼真的触手从它的脸上垂挂下来,上面布满吸盘、不明的凸起和倒刺。在它的背上有一双蝙蝠一般的巨大翅膀,合拢在他的身体周围。
  它静静地蹲在那里,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不明缘由的压迫感。好像透过那双红色的眼睛,可以看到比地狱还要恐怖炽热的火焰。
  重六蓦然打了个寒颤,眼睛被吸引在那雕像上,久久也移动不开。
  为什么……觉得有些熟悉?
  缘初也脸色发白,低声用一种近乎谴责的语气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祝鹤澜道,“这么说你认识这是什么像。”
  “当然认识!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制作它的雕像!简直是疯了!”
  “这东西是我很久以前得到的,是有水手在海上遇到一艘失踪很久的南洋商船,那船上所有人都消失了,但是船上所有货物都还在。这雕像就是其中之一。”
  重六压下自己心中在看到雕像的一瞬升起的莫名恐惧,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最强大的秽神之一,主宰水的大海吞噬者。远西和南洋沿海的城镇和水手们很多都知道它,而且恐惧它。虽然它也和其他秽神一样被隔绝在我们这个宇宙之外,但关于它的传言和形貌在很多碑文上都有记载。”祝鹤澜说着,表情中似也有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惶恐畏惧,“远西人称它为克苏鲁。”
  重六皱眉,“这什么鬼名字。”
  不过远西人起的名字大都又长又怪异,读起来拗口难记。这个名字至少没那么长……
  “那……这雕像是在鬼船上发现的?”一想到在海雾中飘飘荡荡,完好无缺却一个人也没有的大船,重六就觉得瘆得慌,“感觉很邪性啊……东家你留着它不会有危险吗?”
  “只要保存得当是不会有问题的。况且由我来保存,比被不知缘故的人买回家要安全的多。”
  祝鹤澜顿了顿,用布包着雕像,将它倾斜过来。却见雕像的底座下也刻着那鱼骨形状的符号。
  缘初咦了一声,“是同一种文字!”
  “不错,很可能是水鬼的文字。”祝鹤澜看向重六,解释道,“水鬼信仰克苏鲁,甚至比我们还要惧怕它。因为相比我们来说,它们离它更近。若是我去除掉这块红布,它将会对所有人的神志产生影响,但对水鬼的影响却会远超对我们的影响。”
  缘初道,“所以,你要用这雕像撼动萧意的神志,让他露出马脚,而后我再用炼火阵将它困住。”
  “不错。”祝鹤澜顿了顿,对重六说,“六儿,我要你去槐树那。”
  重六困惑道,“槐树?可是你不是说……”
  “槐树会让你看见一切,那里也最为安全。”掌柜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不论萧意是不是水鬼,他都精通一些人类难以理解的诡术,我不确定这些会不会对槐树造成影响。槐树信任你,有你在,我也会安心些。”
  祝鹤澜的目光沉静平和,信任的重量在那片深邃的黑色瞳仁后漫溢出来。
  重六胸腔中一阵温热蔓延开来。
  一提到槐树,缘初明显地不自在起来。大约是他的师尊无生真人告诉过他这槐树究竟是什么……
  准备就绪后,重六先悄然上到东楼最高层,进入密室之中。
  槐树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遮天蔽日的缀满肉块的藤条在空中编织成红光弥漫的穹庐。重六出现的时候,它簌簌抖动几下,几根枝条在重六的周围环绕挥舞,甚至轻轻推了下重六的后背。
  这是……小槐在问好?
  重六试探着伸手拍了拍在他面前的一根藤条,却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半透明树脂……他咧了咧嘴,在衣服上蹭了蹭手。
  “小槐,你爹让我来陪你。一会儿他们打起来,你可别害怕啊。”
  重六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对着一棵树说话……
  虽这是一颗长满触手和肉块的树……
  槐树却仿佛听懂了一般,又用藤条推了推他的肩膀。
  这是重六第一次单独与槐树相处,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他试探着接近槐树那巨大的、由无数盘结的瘤块、有节律地颤动着的管脉还有被皲裂的树皮覆盖着的血肉组成的树干,心脏因为一种接近奇迹的莫名感动而战栗着。
  万物母神留下的后裔……联结着人类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广阔而恐怖的未知的幼苗。
  重六试探着将手掌贴在树干上,感觉到生命的热度透过汩汩的脉动传递到他自己的血脉中。
  槐树的藤条环绕在他四周,一点点将他围在中央。他却并不觉得恐怖,甚至有一种近乎久别重逢的归属感。这接触让他恍惚回到了梦境中那片黑暗而包裹着一切的大海。
  几根较细的树藤从他身后伸过来,尖锐的树枝刺破他额头和太阳穴附近的皮肤,但那些分泌的粘液却麻痹了他的经络,令他几乎没感觉到任何痛楚。
  骤然间,重六的视野展开了。
  不……那或许并不是视野,而是一种超越了视觉的,将五感彻底融合升华后的一种奇异的知觉。他像是一个看着一副长卷的人,同时能看到客栈的每一个角落。
  这知觉还有更远的延伸,但是槐树似乎把他局限在了客栈里。
  更远处是什么?这知觉显然还有更深的层次,如果全都打开了,能看到什么?
  重六愈发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专注在这个上面的时候。
  他看到缘初闪入一间萧意附近的客房内,静静等待着,而祝鹤澜手里拿着指南鱼还有那尊用红布包着的雕像,站在依旧灯火通明传出喝酒吵闹声的房间外。
  今天溟渊道的几个人都在萧意的房间里,似乎是庆祝又谈成了一桩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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