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每天都在黏我——by刑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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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这个举动,越像是戎玉。
他偷偷拉了戎玉一把,戎玉的眼神儿也闪烁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欺负小胖龙了。
季礼忽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叫雪球吧。”
小尾巴偷偷动了动。
戎玉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拎着尾巴把小家伙拎出来,“啵叽”亲了一大口。
“……我错了。”戎玉小声说,“叫雪球喜欢吗?”
如果他这样安慰黏皮糖,黏皮糖一定大吵大闹地抽他了。
可小胖龙根本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倒让戎玉拿它没什么办法了。
小胖龙指了指自己的身子。
示意自己没有绒毛。更沮丧地耷拉下眼皮,金瞳都黯淡了。
想要绒毛的是自己,戎玉这下不知道怎么安慰它了。
季礼淡淡地说:“眼睛很漂亮。”
小胖龙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尾巴摸起来也很舒服。”季礼继续说。
小胖龙的尾巴也得意洋洋地甩了起来。
“吐火的时候,很帅气。”季礼继续说着,眼神儿忽然飘乎起来了,微红着脸颊,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我很喜欢。”
这只笨蛋龙,忽然就眯起了金色的眼瞳,得意洋洋地飞了起来,像是一个充了气儿的胖龙气球,快活地扑腾起了小小的翅膀,给了季礼一个快乐的啾咪。
戎玉看着季礼笑了起来,眯着眼睛:“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养宠物了?去哪儿偷偷学了?”
季礼不肯说。
戎玉又咬着他的耳朵跟他胡闹。
季礼这才撇过头去,耳根微微热了,脸颊也跟着热了:“……只有它。”
“什么?”
“它像你。”季礼低声说。
他的话只对这只笨蛋小胖龙管用,因为这只小胖龙像极了戎玉的脾气。
戎玉的脸一下就红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嘀咕:“我哪有那么笨……”
可说着,又偷偷抱紧了公主,把脸埋在公主的颈窝里。
季礼一点都不想说他因为笨拙和懵懂、搞出来的那些乌龙,让他们走错了多少奇怪的弯路,因为在这件事上,他同他半斤八两。
戎玉是有着极端两面的一个家伙,当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骄傲又强横,任何挑衅和侮辱都只会换来他的嘲笑、让他变得更为强大。
可与之相对的,是他对亲近人的极度柔软,一旦被喜欢的人欺负了,他连还嘴的能力都没有,只会可怜兮兮望着对方、然后自己躲起来,就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只要哄上几句,又回把之前的疼都忘了,蹭着裤脚轻轻地叫。
这是季礼在不断的相处之中,逐渐了解到的另一个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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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比赛一场又一场的进行,期末也跟着越来越近,关于角斗场的消息,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这只小胖龙。
似乎也越来越像戎玉。
刚刚破壳的时候,还软软糯糯的乖巧,现在已经皮到不把本体放在眼里了。
它跟黏皮糖最是亲近,现在每天都能瞧见它扑腾着自己的小翅膀,托起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和一个正在喝甜水儿的黏皮糖,甚至学会带着黏皮糖飞上树摘果子,钻到床单里面滚得脏兮兮,还学会藏在抽屉里,试图吓季礼一跳。
季礼对此听之任之。
戎玉倒是越来越喜欢这只笨蛋龙,经常把正在到处乱扑腾的小胖龙,强行抓过来一通揉尾巴,笑眯眯地叫他喊爹地。
还指着季礼让他喊妈咪。
季礼淡淡地瞟他:“你见过会说话的精神体么。”
戎玉眯着眼睛笑:“随便哄哄它嘛……不过龙的叫声是什么样的?”
季礼不太想学,但看着戎玉亮闪闪的眼睛,又不好意思拒绝。
戎玉还拉着他的衣袖说:“你读书读的多,肯定知道。”
小男朋友都这样说了,季礼当然不能辜负对方的心意,微红着脸颊,小声“嗷呜”了一声。
眼看着戎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咧开一个巨大的笑容,整个人都被可爱到颤抖,差点抱着他亲了一口。
季礼又恼羞成怒:“别再问我了。”
戎玉笑得直打颤,又差点被可爱到昏迷,抱着自家的小胖龙问:“学会了没有?”
小胖龙张了张嘴。
果然吐出了两个音节。
“咕叽。”
戎玉:???
季礼:???
结果,爹地妈咪都没学会,第一个学会的是黏皮糖的“咕叽”。
可见是一起玩得太熟了,黏皮糖把小胖龙给带坏了。
戎玉目瞪口呆,搔着头发发愁:这谁家龙是“咕叽咕叽”地叫的啊?
他这个精神体,本来胖乎乎的就有点笨,这下再“咕叽咕叽”的叫,简直一点儿身为龙的尊严都没有啊。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把小胖龙抓过来。
按在桌子上教他恶龙应当有的发音。
一人一龙相对而坐。
戎玉一本正经地开口:“嗷呜!”
小胖龙有样学样:“咕叽!”
戎玉:“嗷呜嗷呜!”
小胖龙:“咕叽咕叽!”
戎玉:“嗷嗷嗷嗷——”
戎玉气得自己都要喷火了,冷不防被季礼摸了一下头。
戎玉抬眸瞧他:“你干嘛?”
季礼一本正经地盯着书,无声地翘了翘嘴角:“叫得挺可爱的。”
戎玉脸颊一下热了。
又忍不住眯起眼睛,把小胖龙塞到季礼的怀里:“你行,你教。”
这下就换季礼犯愁了。
张了张嘴,就瞧见戎玉整暇以待的嘲笑。
闭上嘴,小恶龙又无辜地看着他。
自己耳朵给憋红了。
戎玉就心满意足,凑过去咬着他耳朵,笑眯眯地嘀咕了一声:“还是你可爱,是不是?”
季礼这下两个耳朵都在冒气儿了。
戎玉扳回了一局,越发心满意足。
阳光在季礼的蓝瞳里盛开。
戎玉禁不住心跳,凑过去亲吻了一下他的睫毛,又吻了吻他的鼻尖儿,季礼脸颊更红,连眼帘都垂下去了。
戎玉的笑声便愈发止不住了,像是恶作剧成功了的小朋友。
就在这时,忽听见季礼的讯息声响了起来。
季礼微微垂眸,轻声说:“找到线索了。”
戎玉的神色就变了,笑容微微敛起,眯起的眼眸却锋锐了起来:“是么?”
“终于等到了。”
他胸前星尘的挂坠,如他的眼眸一样灿然。
不过一瞬间。
又变回了那个锋锐又好战的少年。
第132章
季礼的消息是独立调查部发送回来的,有关于角斗场的踪迹的。
角斗场只是外界对他们的一个统称,实质上,是小星球一样巨大的飞船。
这艘飞船载着一个简单的生态循环系统、庞大且惊人的物资储备,以及无数的豪华设施,上有各种豪华提供给贵族富豪的娱乐设施,下有提供给低等赌徒的酒馆,以及数以千计大大小小的角斗场所,甚至在低等赌场里、还存在无需机甲的肉身格斗。而登船甚至不需要门票,只需要你在星网曾经参与过一场角斗赌局的赌资证明,就可以登上这艘船享受生死角斗的乐趣。
当年甚至有无数赌徒,输光了赌本,又滞留在飞船上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角斗场游走在帝国和联邦的边缘,不断通过星网秘密传播他每个月停留的位置,也正因如此,才能不断躲避双方的制裁。
但离奇的是,在角斗场上下全部人等被尽数清空之后。
特遣队奉命进入角斗场核心收集后续线索时,整个角斗场在系统的控制之下,启动了特殊脱离状态。
特遣队紧急撤离,空无一人的角斗场,在茫茫宇宙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今也没有音讯。
这一度被认为,是为了保护幕后更大的黑手。
“我听说,之后帝国也有派遣寻找过,但是……”季礼顿了顿,“你也能猜到结果。”
显然,当表面上的党羽已经被斩杀,对于更深层的牵扯,大家都是敷衍了事。
你敷衍我、我敷衍你,便逐渐没有了声息。
戎玉并不惊讶地点了点头:“但如果龙骨……不,长公主的意识如果还在,应该大概率还藏在角斗场里是吗?”
季礼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隔了一会,冷淡的腔调里带着暗示的深意:“你可以继续叫她龙骨……直到我们找到她为止。”
戎玉满脑子都是龙骨,一时没转过弯来,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找到她为止?”
他的小胖龙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他现在坐在副驾驶上,他抱着小胖龙,小胖龙抱着黏皮糖,看起来格外像是一个傻瓜套娃。
季礼气得不看他,继续操作飞行器。
飞行器后座的季演戏谑地提醒了他一句:“找到了,那就是你丈母娘了——”
话音还没落。
飞行器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季演的脑壳结结实实撞在了飞行器上头,捂着脑袋呻吟:“我就不该管你俩——”
掺和进这对小学鸡的恋爱里,多管闲事的是他、倒霉的是他、受伤的永远是他。
戎玉就偷笑着捏小胖龙的尾巴,笑得季礼面孔都红了。
季礼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肃然的面孔,一本正经地说:“角斗场现在漂流的位置,正巧距离罹幻星很近,表面应当会有高浓度的致幻物质,角斗场内部的情况尽管有机器人调查过了,还是可能会存在危险。”
“一会儿我跟戎玉驾驶机甲进去,季演留在门外接应我们,这次行动有些危险,一旦有意外,你就立刻联系独立调查部。”
“我事先在附近安排了人,他们应当来得很快。”
而对于季礼来说,长公主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而其意识还藏在角斗场的消息,是绝对不可能外泄出去的,不止季家的人不可信任、连独立调查部的人也未必能够全然信任,最好的办法是只有自己和戎玉进入。
季演打了个呵欠:“你就不怕我把你俩卖了。”
季礼就分了一个淡淡的眼神给他。
季演举起双手:“明白,钱给得很够,我的小命被安排得很妥当,我很惜命,也很听话。”
而且,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没有人比季演更厌恶角斗场,但只依靠他,想要真正找出当年支持角斗场的那些大贵族们,难于登天。
没有比季礼更好的合作对象了。
季礼也是非常清楚这一点的。
“你要知道,你男朋友不是对谁都小学鸡的。”季演跟戎玉说。
然后就瞧见戎玉抽出自己的星尘,眯着眼睛,危险地冲他笑:“我也不是对谁都小学鸡的。”
感情就他一个食物链底层。
季演越发感到凄凉,甚至想念起了好欺负的断牙和安以烈。
飞行器悬浮停留在了巨大的飞船面前。
他的外形看起来已经有些老化破败了,因为无人控制,应当经历过许多次撞击,精密复杂的金属外壳布满了累累伤痕,最外层的巨大光屏原本应当是当日的最大角斗噱头宣传,但现在已经坏掉了,不断闪烁着,时不时出现一些扭曲的影像。
像是一艘沉没在深海的海盗船。
“就是这里了。”季礼低声说。
戎玉的神色逐渐变得沉静而复杂,他注视了这巨大的飞船许久,终于,眼底燃起了炽烈的火焰:“……好久不见了。”
他低声说。
季演的神色也略微有些变了,隔了许久,低低笑了起来:“是啊,好久不见了。”
“咱们俩打得那场,是不是也被放在这里?”戎玉盯着那块坏了的、巨大的光屏问。
“应该是,”季演嗤笑一声,“你那时哪一场不是放在这里。”
戎玉没有说话。
季演按了按飞行器上的按钮,在他的座位前升起了另一个驾驶台,接管了飞行器的架势。
“去吧。”他说。
“如果不是要给你们看门,我真想也进去看看。”
戎玉低低地“嗯”了一声,眼神儿却移不开那艘飞船,也并不敢向季礼的方向去看,眼底流动着的金色,几乎要凝结成了炽烈的火焰。
季礼没有问他。
隔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笑了起来,拉起了季礼的手:“走吧。”
“我们去找龙骨。”
去他记忆中的深渊。
找回他们的家人。
季礼“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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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片死地。
与季礼精心维护的海底不同,这里的每一寸都锈蚀了、腐烂了、黯淡了,那些曾经摩肩接踵、面目狰狞的赌徒,如今也早已没了影子,只剩下他们的机甲,肩并肩碾过这些曾经繁华到颓靡的场景,像是踏足了一座死城。
戎玉一路低声说:“龙骨对我说,逃出来之后,不要急着离开这里,一定会戒严一段时间。”
“她要我找到一具尸体——这里每天都有赌徒在死去,自杀的、斗殴的、酗酒而亡的、甚至兴奋致死的……要我替代他的身份。”
他蒙上自己的脸,游走在所有识别系统之外,像是每一个输光了的赌棍垃圾一样。
但他绝不能出手,绝不能有一丝情绪的变化,绝不能被人瞧见自己的眼睛。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季礼说:“你做到了。”
戎玉笑了笑:“对,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