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魔尊娶仙尊了吗 番外篇——by季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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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就是池戮!
池戮,池戮现在应该在泡温泉。
虞子栖无声的长长吁出一口气。
“行吧,”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勉强提着精神道:“你去守着他们吧,有什么变故及时跟我说。”
飘渺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停下脚步:“仙尊,有一件事小仙要禀告。”
虞子栖示意请讲。
缥缈:“余仙尊真身归位,按照戒规应当喝忘忧水,忘记渡劫时候的前尘往事。但是他拒绝喝,这个事是强制执行还是?”
虞子栖思考片刻,觉得这个戒规有些不近人情。
“当时我喝了吗?”他问。
缥缈犹豫许久,才抄着手袖低声说:“仙尊不用喝。”
不用喝。
也就是说,原主跟余卓没有情。
虞子栖松了口气。
沉吟片刻后他道:“等他养好身体再说吧。”
“是。”缥缈低头告退:“小仙告退。”
来了又走,整个过程十分迅速,临走之前他还交代:“仙尊最近尽量少些忧思,会恢复的快一些。”
虞子栖点头示意知道了,唤晓风送他出门。
他一个人坐在宽敞明亮的殿中,浓密的仙云依偎过来,将他轻柔托住。就像被太阳晒干的温暖的棉花蹭在皮肤上,柔软而舒适,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虞子栖把脑海中的身影和偶尔出现的幻听驱逐出境,趴在桌子上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觉太久了。
醒来时刻他浑身发麻,就像踩在云朵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站起身,用脚拨开脚边拥挤的仙云,换了个疏朗地方坐。
晓风听到动静连忙进来通报:“仙尊,宝诰上仙求见两回了。”
一睁眼就是忙不完的事,虞子栖深觉这仙尊不好当。然而拿了人家的身体,占了人家的身份,若是撂挑子不干了也未免不地道。他深吸一口气,认命道:“传他进来。”
宝诰应当也休整过了,头发长须都梳的整整齐齐,此刻看起来精神十足,“仙尊,”他行礼关怀道:“可好些了吗?”
“好多了。”虞子栖饱睡一觉,神思明朗许多,问:“情况怎么样?”
宝诰:“云海震荡不安,花树摇曳不止,砍下来的那截树枝要爬回原位还需要一段时间。余仙尊重伤未愈还在休息,飘渺陪在一旁。闻仙君刚刚已经醒了,只是还未能起身。”
“那我去看看他。”虞子栖站起身,长身玉立四肢舒展,连吸进去的空气都清新凌冽不少。
宝诰随他站在身后,虞子栖越过去的脚下一停,突然问:“对了,这事都有谁知道?”
宝诰:“除了你我,还有定元和飘渺。”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池戮的影响就越不好。很有可能会加剧他和余卓还有闻笛的关系恶化。
虞子栖沉吟片刻,缓和的说:“这个事情先不要往外说了,就是,我这个位置,如果流言喧嚣,恐怕会影响仙界安定……你懂吗?”
现在已经影响了仙界的安定了!
都是争风吃醋惹的祸!
宝诰浑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迎风流泪道:“确该如此!”
·
池戮受到了严重反噬。
宝诰上仙只是移动了梦千里的红线就引来了八十道天雷,遑论他一下子砍了仙界两位仙君的红线。
雷怒有形可挡,反噬却不行。
就像现在梦千里现在还躺在裕龙殿里闭关修养。
仙界本身就对异界人有着强大的禁制,若是在这里遭受反噬势必会更加严重。
整个魔界禁制最强的地方就是寒泉宫,但是即便回到寒泉宫,也难以避免受到了严重反噬。
这是小事情。
让人手足无措的是虞子栖。
虞子栖生气了。
池戮靠在温泉池内,被蒸腾的热气包裹住全身,这热气比虞子栖的手掌灼热温柔,但是却没有那种让人着迷的抚触。
他抬起手,掌心逐渐露出一道很宽的灼烧痕迹,那痕迹越来越深,逐渐露出白骨。
这证明反噬受的伤还没好,最起码现在不能出去。
他朝着那手无奈的吹一口气,继而把整只手沉入泉水之中,那伤口痕迹被流动的泉水滑过,逐渐重新覆上皮肉,片刻后完整无缺。
“俊貌。”他对着门外道。
俊貌望了望里头,朝着温泉走过来,“尊、尊主。”
他进来听吩咐,池戮却良久不语,直到他抬起头预备问,才发现他们高高在上从不曾有过半分慌乱表情的尊主脸上竟然有些为难的神色。
俊貌想了想,问:“仙、仙尊怎么没、没回来?”
他踩点踩的十分精准,池戮沉默半晌,面色阴沉道:“生气了。”
“生、生气了!?”俊貌难以置信的惊叹一句,最后在池戮冷寒的视线中消音,“……为、什么?”
“因为我砍了他两朵桃花。”
“?”
“天天勾三搭四,去哪里都带着座下年轻的小仙君。”池戮不爽的喷出一口气:“怪不得惹那么多红线。”
“快、快成亲的人确、确实应该避、避、避嫌。”俊貌:“这太、太、太过分了!”
池戮无奈的抿唇呼出一口气,双眉皱紧盯着他。
“你怎么回事,”他批评道:“到底会不会劝人?”
俊貌觉得十分委屈:“……啊?”
池戮从水中抬起手,无数水流稀里哗啦掉回水中,暴露出来的掌心同刚刚一样,逐渐出现灼烧痕迹。
池戮不等见骨,就暗骂一声把手掌沉入泉水之中:“早晚拔了那棵破树!”
俊貌闭紧嘴,装作一棵不会说话的破树。
池戮的怒气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就消退,反而越想越气,怒道:“你去,凡间给他买点东西送去。”
“买什、什么?”
池戮的语气活像在念杀父仇人的名字:“芝麻汤圆!”
俊貌根本不敢在他的怒火当头叽歪半个字,立刻匆匆而去,还没走到门口身影就消散成了一片灰色烟雾。
虞子栖周身往下沉了沉,斜靠在壁上,这动作引发了泉水游荡的波澜,清浅的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在四周,把投影搅合的一团糟。
水面尚未归于平静,俊貌就已经回来了。
“尊、尊主?”他小心翼翼的探进来一颗头,捧着那碗汤圆,犹豫着问:“尊主,仙、仙界会让、让我进、进、进去吗?”
“进这么多回肯定不行。”池戮瞥了他怀里的白瓷碗一眼,随口道:“进一回还是能行的。”
俊貌也不是头一天被他揶揄,立刻转身要走,脚下一个踌躇,又站住了,声音比蚊子煽动翅膀大不了多少:“那、那要是,仙尊不、不见我、我呢?”
池戮扫他一眼,说出来的话隐隐带着同情和烦躁:“怎么他们可以随意进出魔界,我派人就进去送个东西都不行了?”
俊貌悻悻然道:“您这、这不是犯、犯错了吗……”
“嘶,”池戮脸彻底黑了:“你有完没完?”
俊貌飞快的把脑袋缩到门边遮挡处,稍稍一躲,又探进来一个头顶,“我……”
“赶紧滚,”池戮作势指着他,烦躁的骂道:“等凉了他就不吃了!”
31、第 31 章
再不滚恐怕真的要挨揍, 俊貌浑身一凛,战战兢兢的一溜烟似的跑了。
池戮兀自沉着一张脸。
不爽之中还带着一丝郁闷。
……虞子栖说不定还会去安抚余卓和闻笛那俩手下败将。
会心疼他们吗?
池戮垂眸看着自己垂在水中的手,只要离开温泉水, 强烈的反噬就会从拿着刀锋的手掌开始,一寸一寸的把皮肉都剥裂开来,蚕食殆尽, 白骨不剩。
就这, 他还有功夫心疼别人?
会安慰他们些什么话呢?
安心养伤?
一切有他?
快点好起来?
……
池戮往下一沉, 把下颌以下全部泡在水中,盯着虚晃流动的水面出神。
仙宫, 星君殿。
“闻仙君, 你好好养伤, 快些好起来,仙界还等着你呢。”虞子栖说了一大堆慰问的话,俯身郑重万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闻笛的星君殿建好后他就搬了过来, 他不喜身边有人,因此没留仙童在侧。这直接导致了他与外面消息的脱节。
如果不是宝诰知道内情赶来查看情况,恐怕他此刻还倒在地上晕着。
“多谢仙尊的关怀。”他道。
虞子栖按下他要起身行礼的动作, 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既然带你上仙宫,总不会委屈了你,你放心。”
闻笛只觉得胸闷异常, 似乎内心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话, 但是却找寻不到出口。最后脸色苍白难看的点了点头, “仙尊……不怪我?”
他在说上回池戮过来,他把给自己吹笛子的事全盘托出的事情。
虽然确实有些不地道,但是想也知道池戮惨无人道的审问方式, 倒也可以理解。
虞子栖自诩善解人意,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他自然和善的笑了笑,安抚道:“跟北海开战在即,商云还等着跟你磨合,并肩作战。别的都是小事情,更何况已经过去了,你别多想。”
其实商云并不需要和别人并肩作战,这只是虞子栖给自己面子而已,闻笛心道。
虞子栖看着他僵硬而苍白的脸色,把本就缓和的声音放的更加温和了,“你跟商云有过节我知道,只是眼下你在这个位置上,商云名义上还是魔界的人,他算是‘借调’过来帮忙的。”
闻笛微一点头,沙哑道:“我会配合他的。”
他来了这些日子,自称还是‘我’,而不是神仙惯用的自谦‘小仙、本仙’,这说明他内心还未完全接受自己这个身份。
他的过去太灰暗了,缩在老鼠一样的洞中,从黑暗中戒备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虞子栖伸出一双手,将他从黑暗拉入光明。
他内心向往着这样的生活,也害怕这里永远不会暗下去的光,他在这里分毫毕现,他时刻担忧会被丢弃。
虞子栖完完全全抓住了这一点。
他声音温和、语速适中甚至偏慢,内容总是照顾着他容易波动的情绪,露出的微笑总是包容而温柔的。
那看过来的视线中没有丝毫鄙视,也没有任何贪婪。偶尔有些狡黠,也无伤大雅。
面对他,闻笛需要拼命克制着摇尾乞怜。却总是忍不住期盼着他望过来的目光。即便他们面对面的时间并不长。
闻笛张了张嘴,脑中却一片混乱,连一句条理清晰的话都说不出口。
虞子栖被他打量的有些绷不住。
若是他没见到云海花树上闻笛的红线,还可以当作不知道这视线代表着什么,或者干脆忽略过去。
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再被这样盯着看就觉得有些尴尬。
“仙尊。”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虞子栖不紧不慢又不耽误多余哪怕一秒的时间,自然而然的飞快应了一声,“噢,定元啊,找我什么事?”
他站起身,轻柔而客气的对着闻笛道:“有事就找我,我不在,就告诉晓风。”
“晓风,”他片刻不歇的吩咐道:“你留下听吩咐。”
“是。”
定元方才进内室,他在仙宫的时候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要发光。
“仙尊,”他看着床上半躺的闻笛,欲言又止的含糊道:“魔界……来人了。”
虞子栖旋即转身,“去看看。”
他快步走出星君殿,朝着来路一路疾行。
仙云让开他脚下的路,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浅显模糊的空白。
一进凌云殿的大门,俊貌听见声音转过身对他露齿一笑,略带讨好的喊了一句:“仙、仙尊。”
虞子栖脚下一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定元只觉得他一路匆匆,像是着急见什么人似的。他脑中灵光一闪,连忙解释道:“俊貌被拦在三天门外,刚好我正在重建三天门,听说他要找您,就带着他过来了。”
虞子栖站在原地静了静,略一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俊貌堪比通天柱粗的神经都能感受到他似乎不高兴,他硬着头皮把怀里的东西双手捧着递过去,“尊、尊主派、派我来、来给您送东、东西。”
虞子栖:“什么东西?”
“汤、汤圆!”
定元要上前要接过来,被俊貌往旁边一避,躲开了那手。
他执意要亲手交给虞子栖,着急解释道:“尊、尊主说,要尽快、快吃,凉了就不、不好吃了。”
虞子栖眼皮微微一跳。
俊貌无害而坚持的举着包裹严实仍旧烫手的瓷碗。
“……”虞子栖伸手接过,抿着唇问:“他在做什么?”
“泡温温泉。”
果然在泡温泉,虞子栖略一颔首,示意知道了。
俊貌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他。
“还有别的事吗?”虞子栖手中温热,看着他问:“要亲眼看我吃了才走吗?”
俊貌立刻一凛,“属属下,告退。”
他高大壮实,步子也大,眼看着就要迈出殿门。
“等一下。”虞子栖喊住他脚步,俊貌立刻站住脚,双眼微微发亮注视着他:“您消气了吗?随属下一起回去吗?”
虞子栖心下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生气,他怎么说的?”
“尊尊主说砍了您两两朵桃桃花,所所以您生生生气了。但是,”俊貌不敢招惹他,态度摆的非常端正,老老实实的说:“尊尊主已经知知道错……”
他话未说完,在虞子栖盯着他的视线中逐渐消音。
“什么叫‘我气他砍了我两朵桃花’?”虞子栖眉心凑着,忍了半晌,额角的青筋乱跳起来,“他砍了我的树,把我的云海搅合的一团乱,马上就要跟北海开战,我两员大将却躺在床上起不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