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外出取材中 番外篇——by谷草转氨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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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绛道:“这看来是个音乐爱好者的磁带,她洗了用来录自己唱歌。”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两人手同时一抖,那女人唱着唱着突然尖叫起来,像是受惊的鸟。歌声中断,只录下了她大口大口地吸气声……
第八十章·尖叫
张仪和阮绛硬着头皮、把磁带反反复复又听了几遍,发现在这声尖叫后,还有几句慌乱的嘟囔,“怎么办……怎么办……”
两人合计下,还是交给专业的好,便立刻开车去了处里。专业的到底还是不一样,霍雀戴着耳机听了两次,冲众人说:“这个女的一开始是在一个固定的位置站或坐着,然后她站起来走动了,边唱边走气不够足,她看到了什么东西,所以开始尖叫,然后倒退着说,‘怎么办怎么办’。”
韩仕英在旁边竖起大拇指。
霍雀看看张仪,“你猜猜,她看到了什么?”
“可能和钱姗姗的失踪有关吧。”张仪答说。
霍雀点头,韩仕英道:“不行你们再去一趟幼儿园查查看。”说着,她随手打开霍雀办公桌的抽屉,“光盘上次落这儿了,都没发现吧?”
回家路上,阮绛犹犹豫豫道:“你说,她那个反应,如果看到的真是钱姗姗,恐怕凶多吉少了吧。”
张仪恩了声,脑袋里盘算着晚上要用的东西。他把阮绛送回家,转身就又要走,“没有合适的东西,我得去现买。”说着,他啧了声,“刚才应该找韩仕英要一件的。”
阮绛若有所思,自己念叨,“你说……不会是鬼把录音带翻出来的吧?为了让我们听到这一面。”
张仪手下一顿,阮绛看了过来,“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它已经跟到家里来了?”
两人不由自主、同时环顾了一圈家里。张仪干笑着说:“怎么会呢。”
“那我走了,”他打开门,手捏在把手上,腾地又转身抓起阮绛,“算了,你别自己在家了,一块儿去。”
阮绛本以为张仪是要去买些奇怪的东西,没成想他转了一大圈,买来的东西实在奇怪过了头——是根足有二指粗细上宽下窄的铁钉和一把小铁锤,而且张仪反复跟老板强调了,一定要是纯铁的。
等再回家时,阮绛已经忘了自己刚进门说过什么惊悚的话了,倒是张仪在屋里转了一圈,才又放下心来。两人各忙各的,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书房。阮绛闲来无事,把光盘拿在手里看。其实反射层上布满了细密的划伤,这种光盘的寿命本身也并不长。他干脆把DVD机接上,又播放文艺汇演的录像看,钱姗姗古灵精怪的,跟同学们看起来关系都不错,在等待汇演的时候还老往老师怀里钻,惹得大家哈哈直笑。
阮绛正看得聚精会神,电视突然闪屏一下,看来是播到磨损的地方了。他揉揉眼,站起来准备取出重放,雪花屏却又闪、蓦地出现了一间小教室。浓绿色的墙体压抑得令人无法呼吸,逼仄的房间内,十来个小孩端坐在小板凳上背对着阮绛。教室前有台老式电视机,昏暗的教室内只有电视屏幕在发出刺眼的白光,老师坐在最前面,身旁也有个扎小辫的女孩,所有人盯着那台只有白屏的电视在瞧。
他们像是发现了角落里的阮绛。小孩们一起僵硬地回头,圆溜溜的脑袋上没有脸,只剩一张痴傻长着的嘴在流口水。而老师好像也发现了小孩子们的走神,她和扎小辫的女孩慢慢地也回过头——
“阮绛。”
阮绛猛地回神,见张仪蹙着眉头站在电视旁,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已经被关掉了,他说:“你对着雪花屏在发呆。”
“不是,不是雪花屏!”阮绛彻底清醒过来,拿过遥控器,“我看见钱姗姗了,光盘的内容变了!”
电视机再度打开,只剩下了伴随着沙沙杂音的雪花屏,无论怎么快进重播,都再也播放不了录像。
看来光盘彻底坏了。
第八十一章·石子
“我看到钱姗姗和那个老师坐在一起,就是她的班主任。”阮绛匆忙说。
张仪啧了声,“我在后面看你半天了,电视里一直都是雪花屏,是你盯着雪花屏看。”他顿了下,“不过你又通灵了这种事我一点都不奇怪。”
“大概是有积怨附着在上面吧,凑巧和你连上线了。”张仪说着,把光盘取出来收好,“晚上我们去看看再说吧。”
再来花园幼儿园时,心境有所变化,墙上那些凸起变形的卡通画变得更诡异了。拟人的动物们黑溜溜的眼睛好像会跟着人转,阮绛干脆不再看它们,举着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了朋友圈。
两人在小树林里转悠了一圈,张仪的包里看着沉甸甸的,很让人有安全感,阮绛甚至还晃了几下秋千。他玩完秋千不够还要去抬跷跷板,微信却响起了消息提醒。
张仪看过来,阮绛摸出手机一瞧,是老邢转发过来的一段聊天记录。点开先是张直播间的截图,画面是池塘里的汲水女孩雕像。
“张仪……”阮绛拉拉张仪的衣角,示意他看,“这个雕像怎么和上次我们来是看到的,反过来了……”
直播间截图中,女孩是用左手托着水瓶,而眼前的雕像分明用的是右手!
两人背后一寒,老邢又弹出了条语音,“这个人上次你直播完以后加进咱们群里来的,他说你一直没同意他的好友申请,只能来加我了。”
转发的消息记录最后还有一句:叫他们快点离开!
阮绛看看张仪,张仪摇头说:“再看看。”
两人往里走,阮绛凭借着“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找出了那间教室,黑板前糊着张泛黄的奖状:花园幼儿园文艺汇演歌唱组第一名。
他们回到食堂里,上次在门口挡路的磁带却不见了。张仪走到墙根随手去开餐柜,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阮绛莫名其妙地发了会儿愣,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砸了自己一下。他忍不住哎呦了声,捂着后脑勺回头。
身后啥也没有。
听见声音,张仪跑过来问说:“怎么了?”
“好像有东西砸了我一下,”阮绛揉揉后脑勺,“怪疼的。”
他说着,弯腰在地上找了起来,两人身后还真有一粒小石子,“找到了——”
“别捡!”张仪脱口而出,可惜已经迟了。阮绛捏着小石子,表情又变,“好、好像是湿的……”
张仪接过捻了下,确实是湿的。他蹙起眉刚想说什么,一声清脆的啪嗒又响了起来。
身后,走廊上被扔进了一颗不小的石头,洇出块儿不规则的水渍。
张仪把那粒小石子丢了,抓起阮绛的手就往外走。几乎是在两人刚走到石头前时,第二块儿石头被扔在了十几步开外。张仪没有说话,但抓着阮绛的那只手紧得让人有点疼。两人跟着那些不断被扔过来的石头一路走出教学楼,地上落下了片片濡湿的水迹。阮绛脑袋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还没等说出来,两人已经走到了池塘前。
本来只剩个污水底儿了的小池塘不知何时灌满了浓绿色的脏水,黑暗中,张仪和阮绛模糊的影子倒映在池面上。微微闪动的水波令阮绛恍惚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探身向池塘,一双白生生的小手倏地从水里伸了出来——
第八十二章·池塘
小手张着五指就要去搂阮绛,张仪一面骂娘一面两手抓着就把阮绛拖到了自己身后,那手也不挑人,湿滑的指头触感像是某种爬行动物,抓住了张仪的手腕。不知到底是小手的主人极沉还是力气太大,张仪上半身被拽得猛地弯下去,得亏阮绛反应也够快,又一把擒住了他。
两人一扽,小手松开了张仪,水里直挺挺地浮出来了颗人头,青白的脸破开水面,黑色湿发贴在脸上,是个小女孩!两人一鬼滞在原地不动,张仪和阮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颗水面上的头,她余下的身子还浸在池下,像是站在水中似的,正是钱姗姗!愣神的瞬间,钱姗姗从水里爬了出来,两手搭着池塘边缘眼看就要上岸了。张仪抓着阮绛往后退,“快跑,大红大绿!”
两人朝大门口狂奔,阮绛还回头看了眼,钱姗姗的鬼魂站在池塘上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穿着的紫裙子鲜艳到艳俗的程度,和她晦暗灰白的皮肤比很违和。百米开外的大铁门无风自己撞上,张仪想也不想、手刚伸进包里,阮绛突然拉了拉他衣角,小声说:“等一下,我觉得她有话要说……”
两人回头,见钱姗姗一步一步正缓慢地走过来,她的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浮肿,走过的地上一路都是湿乎乎的水迹。张仪整个人都抿着嘴绷紧了,阮绛看着倒是还算镇定,甚至还想上前一步,他注意到钱姗姗裙子侧面的两个口袋全都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钱姗姗面无表情,走到距离他们还有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离近看,她的双眼上覆盖了一层灰膜,浑浊的两眼看看张仪,又看看阮绛。
张仪拼命把阮绛按到自己后面,快把他手腕都掐紫了。钱姗姗慢慢地伸出手,肉肉的手指,缝隙间布满了淤泥。她张开手掌,摊开的掌心上是一块儿石头,生满了青苔。张仪犹豫了下,试探着伸出手拿过石头。
把石块儿握在手中的同时,钱姗姗消失了。两人抬头去看池塘里的雕像,汲水少女不知在何时又变回了左手托水瓶!一个没拉住,阮绛跑过去朝下看,池中和上次来同样,只有薄薄一层积水。
张仪赶忙过去,两人对望一眼,张仪张开手,那块儿石头冰凉,从他指缝嗒嗒地滴着水。
张仪把石头放在了池塘前的地上。从幼儿园急匆匆地出来,迎面的胡同里跑出来了个男的,边跑边冲两人招手, 大声喊道:“你们没事吧!”
这个陌生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在两人面前撑着腰喘了好几大口气。张仪同阮绛都不认识眼前的人,但莫名觉得他有点眼熟。阮绛偷瞄了他几眼,反应过来,惊讶道:“钱姗姗!”
男人连忙摆手,表情尴尬中带点欲言又止。他瞥了眼幼儿园的铁门,说:“不是,我叫钱明明,钱姗姗是我妹妹。”
“你是那个发私信的人?”张仪问说。
钱明明点点头,“对,就是我!我想告诉你们,每隔一段时间的二十号,当那个雕像变成水中倒影时,我妹妹的冤魂就会出现!”
第八十三章·钱姗姗
“二位,要不上来坐坐,我家就在那边儿。”钱明明说着指指后面的筒子楼。张仪和阮绛想了想,没有同意,几个人在车跟前一人发了根烟,钱明明接过了就直叹气,“我没想到你们还会再去,真是太危险了。”
阮绛拿着打火机挨过去给张仪点着了,这才问说:“钱先生,我能问问你怎么会在这附近住吗,你不是同令堂……”
钱明明愣了下,没想到他们竟然知道这些,但他还是开口答说:“我母亲改嫁后我们是搬走了,但你们也看出来了。”钱明明苦笑一下,“我比姗姗大几岁,这些年来也一直一直在想,那么小一个女孩子,又没有陌生人出入过,她怎么就能失踪了呢。”
张仪明白过来,“所以你搬回了这儿?”
钱明明点点头,“我大了以后尽自己所能去查,可惜当时哪像现在这样方便,什么也没查出来。反而是搬回来后,我家窗户能看见幼儿园里面,我搬过来三年,观察了三年,每隔一段时间的20号,姗姗都会从水塘里走出来。”
阮绛下意识地问说:“邻居没看到过吗?”
钱明明摇头,“没有,至少我打听没打听着,我猜可能也是姗姗在向我这个至亲伸冤吧。”他说着猛吸了口烟,“你们也看到了,我想她可能是溺水了,20号也正好是她失踪的日子。”
“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如果我妹真是在水塘里溺亡的,为什么幼儿园停学的时候没通知我和我母亲呢!”钱明明看了眼幼儿园,“我知道我们搬走了,但是……”
张仪和阮绛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也接不上话来。阮绛拍拍钱明明的肩膀,说:“钱先生,节哀。”他不由脱口而出,“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张仪咳嗽了声,钱明明夹着烟的手一顿,抬头道:“你、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你们是什么人?”
阮绛刚想含糊过去,张仪蓦地拉开了车门,“你就当我们是管这种事的网警吧。”
钱明明“啊?”了声,那边阮绛已经上了车,张仪淡淡道:“再见。”
车顺着小道开出去老远,阮绛才说:“钱明明说的对,这件事我自己在网上也搜了搜,一点都查不到。”
张仪不答,只说:“你看见她的口袋了吧,全是鼓的,里面可能装满了石块儿。”
“但如果是谋杀小女孩,那、那这件事不该是这样的啊。”阮绛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而且那个水池对于六岁的小女孩来说很深,足够让她溺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