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外出取材中 番外篇——by谷草转氨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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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钓鱼这种杀生取乐的活动,张仪肯定是不感兴趣的。阮绛倚着他吃面包,隔了半晌才说:“去爬山吧。”
下楼的时候,周淼和几个钓友模样的人在大厅里有说有笑,没看见两人。阮绛听见其中一人拍着他的肩膀调侃说:“你们这儿啥都好,就是大厨烧菜差点火候。”
周淼哈哈大笑,说道:“以后一定改进!”
看来饭菜确实跟张仪说的一样“不合口”,到此为止还没见到别的服务生,指不定菜也是那个小苗烧的,难怪她看上去睡眠不足的样子。
周淼看见两人下来,忙小跑过来打招呼说:“老同学,睡得咋样,我这儿还不错吧?”
张仪点了点头,阮绛道:“我们去前面山上散散步,今天天气真好。”
“可不是,”周淼附和道,“要不我把你俩送到山脚下?”
反正走过去确实还有段距离,阮绛欣然同意。周淼去开游览车,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只是车上还坐着个女人,和他长得很像,但是要更年长几岁。一见到两人,女人热情地拍拍座位说:“小张,还有小阮是吧?快上来坐!”
周淼回身招呼说:“张仪你还记得吧,这是我二姐周珂,比咱们大两届来着。”
张仪眼里有点只有阮绛才能觉出来的尴尬,阮绛笑眯眯地替他解围道:“周姐好。”
两人本想坐在后一排,实在架不住周珂盛情邀请,坐在了她旁边。这可好,别说阮绛,就是张仪都没见过她几回,两人尴尬得不行,只能扭头看风景。周珂满面笑容,对张仪说:“小张啊,你家搬走后再没和我们淼淼出来玩过吧?你们以前可好了,还是一个屋头住过的舍友,就该联络联络感情。”
周淼一听这话,不动声色地从后视镜里瞥了眼阮绛脸色。奈何阮绛才不在乎这些,俩人视线刚巧碰上,让周淼闹了个脸红,忙收回了视线。
周珂絮絮叨叨一路,临到山脚跟,她冷不丁道:“小张啊,我听淼淼说你也是懂行儿的人。你不知道我现在也信佛吧,我常睡前念地藏经呢。”
这种方式开头的话,张仪和阮绛这些年来听过了太多遍。他俩对视一眼,可算明白了周珂突然出现的原因。
周珂继续道:“有时候我念着念着,就觉得声音不是自己的了,我整个人也僵住了,甚至还能听见有人跟着我念。你说这种情况要不要紧,我该咋办呀?”
第一百章·第二晚
张仪想了下,问说:“周姐,你读经前有记得念香赞、恭请诸佛菩萨及众护法,念完后有回向吗?”
“什么?”周珂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我刚开始信,不太懂。”
周淼回头插嘴道:“我早跟你说叫你不要想当然随心所欲吧!既然要信就用点心好好信嘛。”
周珂瞪他一眼训说:“好好开你的车!”
看来周珂是个还没摸到山门的。他俩说话的空里,阮绛已经查好了香赞和回向文,举着手机冲她道:“周姐,要不我给你发过去?”
周珂立刻点头,两人加了微信发图,周珂又随口问了几句两人如今工作生活一类的问题,最后心满意足地自己走回去了。周淼在旁边听得有些尴尬,干巴巴地解释说:“不好意思哈张仪,我姐一听是你非要跟过来。”
张仪只摇摇头,“你忙去吧,我们自己转转。”
周淼走后,两人慢悠悠地上山,阮绛问说:“为什么会那样啊?”
“嗯?”张仪有点心不在焉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牵起阮绛的手说,“其实那些东西站在旁边听、跟着你念本也是亲近佛教,算是在修行。他们大部分本身是没有恶意的,但会不会吓到人就难说了。”
阮绛点了点头,张仪又道:“还有些小心眼儿的会怨你没有把功德回向出去,也会存心捉弄一下。其实都没什么真的恶意。”
山路不算好走,两人走走停停,回头眺望、山下是面碧绿的湖,头顶则是湛蓝的天。阮绛伸了个懒腰,偶尔出来爬山是挺放松的,他看看张仪,发现张仪站在树荫下按手机。
阮绛撇撇嘴,张仪今天其实有点心不在焉儿的,停下歇脚的一小会儿里也得看看手机。他刚要走过去,张仪抬头说:“发暴雨预警了,下午阴转晴,我们回去吧。”
“不是吧,上午刚说完天气好啊!”阮绛上前一看他手机,果然发布了暴雨预警。两人只能原路返回,几乎是刚回到酒店,乌云便盖了顶,倾盆大雨打在瓦檐上发出嘈嘈急响。酒店门口,阮绛感慨说:“幸亏你看到的及时,要不可就得淋雨了。”
张仪好像还是在跑神,望着灰蒙蒙的雨幕,搭在胳膊上的手指轻轻点着。阮绛已经愈发觉出来他状态不对了,但仍是没开口,张仪不是那种一直闷在心里的人,现在不讲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两人在酒店的房间里窝了一个下午,期间周淼打过一次电话,说雨下得太大他在自家房里就不过去了,交代了小苗仍是把饭送上来。
中午在山上就没好好吃饭,一天下来阮绛早饿了,他吃了两口就表情古怪地放下了筷子。张仪看过来,说:“如何?”
“啧,”阮绛啧了声,“好淡啊。”
张仪走过来就着他的手也尝了口,简短道:“和昨天一样。”
阮绛蹙眉说:“也不是盐放少了那种口淡,就是……没味儿,说不定是食材不新鲜?我看这儿没自己种菜,可能没法儿天天送新鲜菜吧。”
饭菜味道实在不行,两人自然没吃多少,阮绛严重怀疑自己半夜会饿醒。果然睡到夜里他自己就醒了,山里不比城市,入夜后很黑,阮绛睡得头昏脑胀,嘴里也有点干。他翻了个身半爬起来准备去够床头灯的开关,蓦地却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不知是不是酒店的排风系统设计不好,那股饭菜的味道若隐若现,香而诱人。阮绛心里想着是哪位食客大半夜叫饭——大抵是不熟悉位置,他摸了半晌也没摸到开关,干脆蹬上拖鞋坐起来。
这一踩,猜到了个小长条的东西往前一滚。阮绛抬脚,拿手机照过去。
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竹筷子。
第一百零一章·晚归
阮绛愣了下,没有捡起来。这根筷子绝对不会是从餐车上掉下的,因为餐车上送来的是种黑色顶头包金筷子,而地下的是根竹子原色的、两头同样粗细,比一般的筷子还要长些,有点像煮面条用的。
阮绛打开床头灯,暖色的光一亮,张仪就醒了。他只愣了几秒钟,就倏地清醒了,坐起来说:“怎么?”
阮绛指指床底,“地下有根筷子。”
“啥?”张仪一愣,爬过去低头瞧见了那根筷子。他顿了下,伸手一捞把筷子捡起,借着床头灯看了片刻,低声道:“这不是筷子,是算筹。”
“什么?”阮绛没听清,“什么东西?”
“算筹,”张仪把那根算筹随手放到床头柜上,“就是用来计数的那个东西。”
阮绛这才对上号,两人毕竟经验丰富,大半夜里的屋里突然冒出个这玩意儿,心里怪怵的。但张仪此时却没什么反应,阮绛这才想到自己为什么爬起来,问说:“对了,你有没有闻见刚才有股饭菜香味,好像有人在厨房炒菜。”
张仪略一蹙眉,摇了摇头。阮绛仔细又闻,发现那股味儿一丁点儿也寻不见了。张仪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把床头灯关掉,对阮绛轻声道:“没事,睡吧。”
等再睁眼时,天已大亮。阮绛看看表,竟然已经中午了。他抬头,只见张仪坐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看杂志,餐车都推进来了。阮绛爬起来洗漱完了,随口问说:“我们去哪儿啊,还去爬山吗?”
“爬呗。”张仪头也不抬,绝口不提夜里的事。要不是那根算筹还摆在桌上,阮绛几乎要以为是在做梦了。饭菜照例味同嚼蜡,但两人吃得比昨天多,收拾了下便出门上山了。
下过雨空气更加干净,但山路有点湿滑,两人爬上山顶,找了块儿地方坐下歇歇。阮绛想起上次去爬山就好死不死地撞了邪,笑眯眯地突然问说:“张仪,你是不是有啥事还没和我说?”
张仪顿了下,没有答,只是看了眼表道:“我们天黑前要下山赶回酒店。”
他不说,阮绛干脆也不问了,只当刚才没有发生。
大抵是没考虑好雨后下山更难,日近黄昏时两人才到半山腰。张仪怕阮绛滑倒、一路拉着他,但两人仍是走得很慢,天很快就黑了,阮绛感到张仪眼里有点急躁。每走出去不远,他都要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即使下山后也没有松懈。
从山脚下走回酒店仍有段距离,草地和树林空无一人,仅有的几盏大功率地灯也相隔甚远。张仪握着阮绛的那手越攥越紧,两人快步在泥泞的小路上往回走,阮绛蓦地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小声抽泣,他浑身一顿,腾地站住了脚,“等下,有人在哭!”
张仪背后一麻,阮绛回身找那哭声,“是个女的,她挺害怕的。”
张仪刚想拽起人狂奔,却发现那哭声很耳熟,他愣了下,同阮绛异口同声道:“小苗!”
阮绛大声喊说:“小苗,是你吗!”
听见有人喊,不远处的树林后面果然走出来一个瑟缩的人影,正是小苗。她还穿着服务生制服,见到有人立刻小跑了过来,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强行止住哭声说:“两位先生……哥……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阮绛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煞白,像是恐惧到了极点。他赶忙扬起笑容,上前说:“我姓阮,你叫他张哥就行了——你是不是怕黑,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吧。”
小苗一个劲儿点头,在她点头的同时,身后的树林里有个黑影飞快地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张仪头皮一炸,他瞥了眼阮绛,阮绛就站在自己身旁,显然也看到了。两人不等小苗反应,张仪抓起阮绛、阮绛扯着小苗快步往回——
近乎是在三个人再度踏上小道同时,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眨眼就追到了背后!三人手心都出了冷汗,拔腿狂奔。
第一百零二章·小苗
没有人敢回头。三人埋头狂奔,小苗个子小小,跟不上两个长腿的男人,被半拖着两脚打绊。她边跑边大喘着哭,那串脚步声很重,动静甚至不比三个人的脚步差多少,而且离得极近,仿佛就贴在背后,甚至能感觉到不知是风还是追着的那东西的吐息吹在脖子上!
小苗不敢回头,但又不受控制地想回头确认一下距离,她几次想动脖子,阮绛都敏感地发现了,低声呵道:“不要回头看!”
然而越强调她便越控制不住自己,在经过地灯时,小苗下意识地低头一瞥,灯面反射出了个和人差不多高的怪物,长得似人非人、嘴角咧着似笑非笑地正追着三人跑,近到几乎快贴上她后脑勺了!
小苗吓得大叫一声,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头。她一叫,阮绛也后背都麻了。旁边的张仪骂了句脏话,手伸进兜里摸出了面亮闪闪的东西,在背面并起剑指飞快地画着,阮绛匆匆一瞄,只看清是面小镜子,然后它便被一扬手朝后扔了出去!
张仪抓着阮绛拼命往前跑,阮绛拎着小苗,只感觉那镜子被丢出去后,怪物脚步声似乎轻了、远了许多。眼前已经能看到酒店门上的灯了,三人一口气冲进了门里,张仪和阮绛一左一右关上了玻璃门。
两人扶着把手喘气,只见灯光照射不到的远处黑暗中立着个人形的东西,即使看不见五官,他们也知道,它正看向这里。
大堂里没有人,但灯都开着。小苗进屋后根本不敢朝外看,瘫坐在地上连哭带喘,仰头说:“张哥……阮哥……它、它会不会进来啊?”
张仪还算冷静,深吸了口气揉着眉心问,“你以前见过吗,它进来过没有?”
小苗疯狂地点了点头,“见、见过!但它没有进来,只是离远了看……”
阮绛毛骨悚然,再看门外,那人形怪物已经消失不见了。两人干脆也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好久才缓过来。敞亮的大厅给了人些许安全感,小苗慢慢也平复了些,抽抽着冲两人道:“张哥,阮哥,谢谢你们。”
阮绛摆了摆手,张仪蓦地说:“小苗,我们房间里的算筹是你带进来的吗?”
他说着,从袖口一抽,把那根算筹抽了出来。阮绛都不知道他竟然带着,小苗则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看了几眼说:“你说这根筷子吗,我没带上来,但可能是拿错了,厨房的仓库里好多这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老板买的,总是隔段时间就出现在厨房里,我和刘阿姨看到了就会收进仓库。有一次我问老板,老板似乎被吓到了,我带他去看,又突然找不着了。”
阮绛看了眼张仪。张仪对周淼知道算筹的存在毫不意外,只是又问说:“你刚才是去干嘛了,既然知道那个东西存在,为什么不喊别人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