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外出取材中 番外篇——by谷草转氨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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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回:我们没事,这个山庄不好说。
阮绛问说:“是不是很难处理?”
张仪点头,“一个两个还好,问题在于,礼不会管用,他们保不齐会反悔继续回来折腾。兵……这地方太大了,要布阵,那我自己不成。”
两人对望了两三秒钟,张仪给韩仕英发消息:要不你们还是来一趟吧。
韩仕英秒回:就等你这句话了!
第一百一十章·布阵
“也不知道霍姐的车能开进来不能。”阮绛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屋外的雨小了些,但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两人拿了东西下去看了眼小苗和周淼,小苗醒了,但头疼得厉害,回员工宿舍休息去了。周淼自己坐在大厅里给他大姐二姐打电话,她俩碰巧今天进城,不然指不定张仪还得拐回自建房里救人。
天亮前,雨终于停了。阮绛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灰蓝色的阴影下显得很安静,好似连呼吸都变轻了。张仪倒是没睡,手机震了下,霍雀言简意赅:中午到。
他赶紧回:不急,慢点开。
周淼来敲过一次门,把阮绛给吵醒了,语无伦次地问了一堆爷爷奶奶该怎么办一类的话。虽说整座山庄都是他的,但张仪仍然没有请他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说了“超度”,而这类法事 无论自己还是“一会儿要过来的人都爱莫能助”。
周淼走后,阮绛打了个哈欠,挪到床上躺下,晕晕乎乎地说:“到底还有没有安全点的地方了……”
“有,”张仪说着,在他身旁躺下,“家。”
霍雀说到做到,中午果然就把车直接开到了酒店楼下。车上到处是泥,韩仕英从后车座把一个白色的行李箱往外搬。周淼没想到来的是俩陌生女人,呆呆地站在旁边看张仪帮韩仕英把箱子拎到大厅里。
霍雀走到他面前摸出证件展开,“警察,特殊危机应对处,这是我的证件和警号,请您核实。”
周淼木怔地点了下头,那边却已经摊开行李箱开始小声商量了,阮绛在旁边听着,霍雀见状也走了过去。韩仕英的箱子里基本被一捆捆坠着铜钱的红线装满了,张仪同她一起往外拽,脸色不太好看,“这就是你想的方法?先不说够不够长,大小姐,你知道工作量有多大吗?”
大抵因为连夜赶路——虽然开车的不是她——韩仕英状态不太好的样子,时不时停下手里的动作偏头咳嗽一声。听见这话,她笑眯眯地对答道:“我也没说要全埋起来啊,来不及剪,就全塞里了。”说着,她从箱子里掏出来了个透明的塑料板,上面绘制的似乎是罗盘。韩仕英递给张仪,阮绛探头,好奇道:“这是立极尺吗?”
韩仕英点头,接着从箱里又摸出平板电脑,打开了一张卫星地图。
张仪蹙眉道:“我忘跟你说了,山里有山魈。”
韩仕英没什么反应,继续在箱里面翻,拿出了对又黄又旧的骨头棒放到地上。阮绛伸手摸了下,问说:“这是啥?”
“虎骨。”韩仕英答说。
霍雀立在她身后抱起胳膊,“韩仕英,虎骨制品是违法的。”
韩仕英仰起头,“这是古董。”
张仪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韩仕英毫无所觉,把立极尺放在平板上,点了点其中一个位置说:“太极点。”
四个人凑在一起看了下,韩仕英指出的那个位置在后山里。张仪斩钉截铁道:“我们两个去埋,他俩留下。”
“他俩留下拴门绳,我们上山去布阵。”韩仕英说着,干脆把红绳全倒了出来。“开工吧。”
旁边,阮绛问霍雀,“姐,你听懂他俩在说什么了吗?”
霍雀说:“没有。”
第一百一十一章·太极点
不管两个人听懂了没,总之张仪管周淼要了两把剪刀和卷尺、和韩仕英席地而坐,一手捏指掐算,嘴里念叨着什么,念叨几句就开始量长度,剪红绳。一时间酒店大堂仿佛中邪现场,把出来的几个钓友吓得不轻。周淼挨个把人请到一旁道歉,好似是退了钱清走客人,钓友们见此情景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张仪把剪好的一部分红绳递给阮绛和霍雀,“所有两开的门,红绳两端拴在俩门把手上打死结,然后用打火机把中间烧开。从外侧系。”他把另一些拿给周淼,“你家的,自己回去系吧。”
“你们两个要进山吗?”阮绛问说。
张仪点头,“我们要把那些算筹全部拴在一起、埋在韩仕英指的那个位置,这样可以镇住山庄里剩下的八个。但这样并非一劳永逸,如果被人为破坏或者红绳腐烂,阵法也就破掉了。”说着,他看了眼周淼,“而且山庄的生意不会好到哪儿去了。”
实话实说,这一登山队的鬼影对周家来说就是飞来横祸。投资这里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周淼这已经不止是倒霉了。韩仕英还在剪红绳,头也不抬道:“你命里有这一劫,现在已经是遇到贵人化解了。”
周淼当然也知道说的是自己,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仪和韩仕英忙活到下午才把能找来的算筹都用一种特殊的绳结捆在了一起,四人终于分头开工。
酒店里两开的门不少,霍雀职业习惯,非要让阮绛站在她视线内。两个人默默把红绳往门把手上拴,酒店里两开门不少,尤其是安全出口,基本都是两开的防火门。阮绛想了想,觉得这种门的“外侧”应该是在安全通道里,他拿着线出去,铁门闭合时骤然一阵凉意,有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旁说:“等一下,让我们出去。”
阮绛手一僵,拼命克制自己回头的冲动。他把铁门重新拉开,有两道风从身侧刮了过去,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玻璃框上映出了两位互相搀扶的老人。
阮绛脑袋一抽,下意识地追出去几步,喊说:“等等,爷爷奶奶,等一下!”
走廊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倒是霍雀听见了他的喊声,看看四周退后了几步,怕自己身上的戾气惊到鬼魂。
阮绛等了半天不见虚空中再有回应,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问说:“我想问问二老,为什么会留下?”
又过许久,有个沙哑的老太太的声音轻轻吹到了阮绛耳畔,“不肖子孙,怎么放得下心啊。”
阮绛顿了下,又试探着问说:“那如果……子孙有福,放心可靠,二位是不是也不会来了。”
这次,一个老头子的声音答说:“是啊。”
“我知道了。”阮绛点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琢磨半天,最后没头没尾道:“那,祝你们不再来了。”
也不知道那二位究竟有没有听到,总之不再有声音响起。足足过了半分钟,霍雀才敢慢慢走回来,问说:“你在和鬼说话?”
阮绛点头,“周淼的爷爷奶奶。就是……突然有点事想问。”
两人沉默片刻,霍雀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干活吧。”
赶在天黑前,四人结束了工作会合。张仪熬了将近一天一夜没合眼,此时已经开始反应慢半拍了,四人只能在酒店中再休息一晚。
因此他半夜惊醒,扯开窗帘只见到那长着人脸怪笑的山魈又站在酒店外面招手、就蓦地七窍生烟,一把推开窗户,把拉开着的包里的虎骨一下子朝它摔了下去。
虎骨从八楼掉落发出闷响,山魈闻出味道惊叫一声落荒而逃。隔壁房间的窗子开了,韩仕英披头散发,半个身子探出来,大叫道:“张仪,我掐死你!”
张仪火冒三丈,吼了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老家顺的,我老家!”
他俩一折腾,阮绛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生无可恋道:“快点回家吧,我再也不想出来旅游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阮绛
山庄一事结束后,就连阮绛也老实了不少。没办法,这样下去怕不是要把张仪累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安静下来,生活真的恢复了正轨。韩仕英和霍雀在忙着处理需要权限的案件,他俩也帮不上忙,一晃一个多月,要不是打开储物间的门就能看见满屋子的巫术道具,阮绛简直要忘记频繁撞邪是什么感觉了。
张仪倒是对这种状态非常满意,因此他看见下班回来的阮绛愁眉苦脸时,第一反应就是“你不会惹上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了吧?”
阮绛摇摇头,“不是神神鬼鬼,是我爸妈,喊我们明天晚上吃个饭。”
虽说是在一个城市,不到年节里,张仪其实很少会见到阮绛的父母。他挑挑眉,合上电脑说:“那就去呗。”
阮绛撇撇嘴,“你也尴尬,我爸妈也尴尬,都尴尬。”
尴尬归尴尬,还是不能不去的。两人上午买了点东西,晚饭前准时上门。阮父阮母、也是阮绛从前的家在一个职工家属院内,开门的是阮父,笑得时候有点干巴,极力地想表现热情,反而显得气氛更加尴尬了。他伸手拍拍张仪的肩膀,双方打了个招呼,在茶几两侧对坐无言。饭桌上摆着做好的家常菜,但阮母不知为何还没回来,阮绛和阮父很快就开始坐立难安,倒是张仪稳坐钓鱼台,隔过许久,阮绛才问说:“爸,我妈呢?”
“出门买饮料了,马上就回来。”阮父赶忙回答。
阮绛大学期间出柜,一度同家里闹得很僵。所幸张仪除了性格闷了点,各方各面都算是个无可挑剔的对象,最终还是阮母先点了头。果然几分钟后她回了家,气氛缓和许多。众人坐下吃饭,桌上也没有几句话。饭后收完桌,阮父似乎觉得对着张仪尴尬,进到里屋看电视去了。剩下三人在客厅里闲谈,阮绛本来和张仪说好了不提近段时间种种邪门事,奈何自己先说漏了嘴。阮母忧心忡忡道:“你看,幸好有小张,没有他你早死八百回了。”
“唉,”她长叹了口气,“从前也没机会和小张说,阮绛刚开始学说话那会儿,老指着角落或者天花板上说有人,吓死我们了!”
“我怎么不知道?”阮绛大惊,在他印象里自己小时候确实对神鬼之事很有兴趣,但并非灵异体质。阮母哼了一声,“你那个猪脑子能记住什么!”
张仪含笑看了眼阮绛,被瞪了回去,阮母倒没看见他俩眉来眼去,又说:“不过这些事早该问问张仪了,确实挺神奇的。”她指指右眼皮,“阮绛刚生下来的时候,右眼皮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所以我和他爸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此事别说张仪,就连阮绛自己都不知道。两人立刻坐直了,阮母继续道:“后来他八九岁的时候,说的话是越来越吓人了。有回他奶奶带他出去,都那么大竟然还给走丢了,整整过了一天一夜,有个女的才把他给送回到小区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发高烧住了好几天医院。问他怎么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阮母神神秘秘的,“最奇的是,那女的走的时候点了下他眼皮,从那以后他眼皮上的痣就没了,也不再说奇奇怪怪的话了。”
按理说,八九岁早已是记事的年龄,何况这是走丢了一天一夜。但阮绛当真对整件事情一星半点的印象都没有,他不由目瞪口呆,“妈,你不是在编故事吧?”
“我骗你们干嘛!”阮母没好气道。
张仪不言,脑海里回忆了下阮绛闭眼后薄薄的眼睑,偶尔他一哭确实有些淡粉色的血管,但从没有什么红痣——他回忆着回忆着冒出来的就都成了不可言状的画面,赶忙咳嗽了声。
他突然一咳嗽,阮母茫然地看了过来,阮绛盯着他看了两秒钟,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着痕迹地掐了他一下。
张仪低声道:“命遇贵人,封住了你的阴阳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糖盒
“对对,可能是。”阮母连连点头,“那个女的把他送回来的时候,他手腕上戴了个手绳——”阮母砸砸嘴,“唉,年纪大了我也记不得了,好像被我随手塞进阮绛抽屉的哪个盒子里了。得空我找找拿给你看。”
张仪点头,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屋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了一只大金毛。阮绛见它出来,扑通就跪坐在地下、摸着狗脑袋说:“哎呀我们毛毛醒啦,好久不见!”
“和狗最亲,你爸妈怎么没见你这么亲!”阮母半真半假地训完了,冲张仪说,“你俩在家玩吧,我和他爸出去跳广场舞了,九点四十才回来,你们要待不住就自己锁门走,不用管我们!”
阮父阮母出门,张仪陪阮母闲聊着,将二老送到了楼下。再上楼进门时,见阮绛和毛毛侧躺在地板上。大金毛今年十五岁,是个货真价实的“老伯伯”了,阮绛和它面对面躺在地板上,一人一狗都眯着眼睛。
张仪慢慢走过去,也席地坐下。他先摸了摸阮绛的头,然后又摸了摸大金毛,轻声说:“好乖。”
阮绛笑笑,睁开眼睛也摸了摸金毛,问道:“谁好乖,我乖还是狗乖?”
“都乖,”张仪也笑,倒是谁也不得罪,“老婆最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