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外出取材中 番外篇——by谷草转氨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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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更加让人觉得不去不行。”张仪面无表情地接道。
稀里糊涂地又要加班,张仪对水隆市场这事没什么头绪,也不需要有头绪,无非是再抽个空挑白天过去看看情况。他睡觉的时候阮绛靠着枕头在查,睡醒一觉了睁眼,旁边笔记本的白光微弱,阮绛还在瞪着眼睛查。
“睡觉。”张仪抬手把笔记本给他扣上了。
阮绛平躺了片刻,突然低声说:“我看了店老板自杀前后那段时间本地论坛里的好多帖子——”
张仪立刻翻了个身,“你别讲了。”
“不是,”阮绛也翻了个身摸他的发梢,“我感觉,我好像找到那个店主发的帖子了。”
上午趁着空闲的时候,张仪把阮绛发来的几个帖子看完了,帖主自称做小生意的,在本市一个地段有点邪的地方开店,近来感到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他陆陆续续在里面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说经常在自家店铺的仓库中看见有个人影在地上爬来爬去。大家都是本地的,很快就有人猜出了帖主是在水隆市场开店,但他本人没有回应。
这个账号发了四五个帖子询问大家有没有办法解决,楼里有各路神仙出主意,或是要帖主加自己微信详谈。那些主意在张仪眼中一个比一个添乱,甚至有个人要帖主把仓库全部漆成暗红色的。
张仪想想那几张照片,难怪开着闪光灯还是黑得不正常。这些方法显然也没一个奏效的,因为帖主在最后说自己去了医院,医院说他患上了精神分裂,此后就再没更新过了。
店主所谓的在地上爬来爬去的人影,估计就是当初坠楼的那个工人,也是照片中的人脸了。店主应该确实也精神失常了,才会把那些头模的眼睛都划花。张仪在备忘录上列了个清单,回家后对着在仓库里找了找,还少一样。
于是,阮绛下班回家时,听见张仪在打电话给他俩的一个同学,问能不能叫他家的萨摩耶放点血给自己,一点点就够。
阮绛头都大了,又打过去解释说是在凑偏方治病,被同学教育了一番要去大医院别信偏方,愈描愈黑愈发变态。张仪只好又给韩仕英打电话,韩仕英不知道在哪儿,滋滋啦啦信号不好,“没有白狗血你用雄鸡血不就行了!”
“你那儿也没有吗?”张仪问说。
韩仕英大声回,“我怎么会有!”
没办法,狗血难找,鸡血还不容易,只能凑合了。阮绛凑过来问说:“她们在哪儿呢?”
“听着好像在山里。”张仪道,“信号不好。”
第八章·鸡血
两人抽了个空白天过去,水隆市场仍然有些铺面开着,店主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坐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抽烟,陡然见两个模样很好的拎着包径直往里,叫住他们说:“哎,前面没店儿了。”
阮绛回头冲他笑笑,“不是来逛街的。”
两人轻车熟路,进到假发店里关好玻璃门,张仪把包里的东西依次拿出来放在地上。瓷碗,一些大米,四根蜡烛,还有矿泉水瓶里装着的鸡血。他刚想喊阮绛,抬头看见刚才那个店主趴在玻璃门上盯着俩人。阮绛顺着他目光回头,也瞧见了,那店主丝毫不觉得尴尬,掐灭了烟走进来,自我介绍说:“我姓许。”
阮绛只好握住了他的手,“许老板有事吗?”
“没事,你们忙你们忙,我就看看。”许老板说着站到了角落,阮绛只好硬着头皮跟张仪说话,“你刚才想叫我干啥来着?”
张仪面色如常,把矿泉水瓶递给阮绛,“和米一起放到碗里混起来。”
说完,他转身开了仓库的门进去,许老板也跟着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相当自来熟地跟张仪搭话说:“听说这儿的老板是因为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才自杀的,真的吗?”
张仪头也不回道:“可能吧。”
他把门用椅子抵住,又进去准备搬货架,阮绛也混好了鸡血和大米端进来,许老板见两人要挪货架,主动帮忙搭了把手。三人把货架挪到最外面,总算是打开了里间的门。
这间仓库里同样没有窗子,整个被刷成了暗红色,大白天也黑咕隆咚,看着吓人,屋里更是有股难闻的怪味。许老板“嚯”了声,站在门口看张仪把碗里红红白白的东西倒在房间四角,又在鸡血米堆上插了根蜡烛点好。做完这些,张仪把门重新关了起来,冲阮绛道:“走吧。”
“没了?”阮绛还没等问,许老板插嘴说。
张仪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至少过个一天一夜再来吧。”
阮绛冲许老板摆了摆手,两人把那只碗装进塑料袋里,收拾了下就要走,许老板终于憋不住了,拦下俩人说:“小同志,能不能也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仪没接茬,阮绛看了他一眼,张仪其实并不喜欢接触这些事,关于这点他在高中时就已经清楚了。
许老板继续道:“我有个出租屋,老是租一段时间房客就不愿意再住了。说是特阴冷,晚上还老做噩梦,明明是个阳面的房子。”
他看出两人犹豫,掏出手机说:“这样吧,不急,加个微信,你们要是觉得行再找我。”
这就不好再推脱了。加了微信许老板将两人一直送到了大马路,车上阮绛看他朋友圈才发现这个小老板竟然是卖寿材的,水隆市场附近连个医院都没有,难怪生意惨淡。
“我找好周五晚上要去的地方了,十九中的废弃宿舍。”阮绛随口道,“你不用等我,我估计哪儿啥都没有,本地论坛里我都看过了。”
阮绛是趁着午休出来的,张仪也还要回学校,他顺手就把十九中废弃宿舍查了,难怪,这儿是个探险圣地,很多十九中的学生会半夜去探险,屁事没有。
他刚要关手机,有人发了一张图片,附言:儿,找找。
图是一张黑夜中的火堆,从上往下拍的,隐约能看见些还没烧尽的纸钱和纸八卦镜,张仪看了一眼就点开了编辑图片,看似随意地圈了个圈儿发了回去。他想了想,把原图也发给了阮绛。
没一会儿,阮绛也圈了圈儿发回来,和张仪圈的位置一模一样。
发消息的人回道:对了,就是这儿,胎灵有显化。
张仪面露无奈,不等对方问,就直接答、顺带也替阮绛答说:凭感觉圈的。
这番插曲过后,两人直到星期三才又腾出空来回水隆市场。打开最里间的门,那些四角中的蜡烛像是没有燃烧过似的,只化了一点点,几乎看不出来。连带着鸡血米一起回收,阮绛拉开门板,门后面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残缺的手印,像是沾着灰拍上去的。
阮绛莫名其妙地愣了片刻,转头问张仪说:“他去哪儿了?”
“不见了。”张仪简短回道,“也是种解脱。”
阮绛看着张仪把门全部打开通风,他似乎掌握了一些关于神神鬼鬼的规则,又刻意对阴阳的真相懵懂。阮绛蓦地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他问张仪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这些事,却还是选择了去考关大的民俗宗教系。
“我想知道为什么。”
而张仪毫无所觉阮绛在想些什么,只是招手道:“走了。”
两人在市场里又遇见了许老板,今天时间还算充裕,干脆答应了过去看看。张仪从他店里抽走了一根香,许老板想得周到,怕那香路上断掉干脆拿了一盒过去,三人上车,许老板手朝前虚指,“牧西,在牧西区。”
他嘿嘿一笑,“老家属院,导航也不好找。”
跟着许老板的指挥,张仪和阮绛越来越觉得微妙,最后果不其然,车开到了启东小区的门口。
张仪和阮绛无言了片刻,许老板介绍说:“在四单元,一楼。”
好家伙,还是处里隔壁单元。
“自从租客又退房了以后就没再往外租了,房租很合适的,唉。”许老板的出租房里收拾得相当干净整洁,也没有老房子厕所常会生的绿霉。张仪就手把门关上,借了他的打火机点了根香,站在客厅中不动了。
“他在干啥?”许老板问说。
阮绛笑道:“等一下你看香烟。”
没过多久,香的轻烟不再直着上升,而是像被风吹过似的四处乱散。许老板看窗户,嘟囔说:“漏风,不该啊?”
“不是漏风。”阮绛可算逮住了个机会,解释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这房子确实该做做净宅了。”
张仪把香在地板上按灭,他抿了下嘴,问说:“许老板,你这房子还往外租吗?”
第九章·饭局
今天对于许老板来说简直是天降好运,遇上的小同志热心助人不收钱,还替自己找到了新租客。
当时的张仪全然不解韩仕英挂电话时的那句“我谢谢你啊”到底有什么可咬牙切齿的。
没错,韩仕英一直和三人的顶头上司霍雀挤在处里的宿舍,就住三楼,至今没装无线网,直接用楼下的。许老板答应一个月便宜五百块钱,押一付三,不过张仪想韩仕英是不在乎这点钱的,她只是想住得离处里越近越好,毕竟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是全职。
“说定了?”阮绛凑过去问,“霍姐怎么说?”
张仪莫名其妙,“搬家还要领导同意吗?”
“人家两个还是室友好吧!”阮绛直傻乐,乐完了和许老板讲说,“她应该明后天就能回来签合同,净宅的事也不用管了,她自己会处理的。”
接下来的两天俩人把这茬都忘了,等星期五再想起来时,韩仕英已经搬进去过了。她打电话邀众人过来燎锅底,这个面子还是不能不给的,张仪和阮绛去超市买了菜,问都不用问,肯定是涮火锅。
到时是霍雀开的门,房子里和上次来没什么大变化,但就是有种焕然一新之感。阮绛眼尖瞥见她袖子下的手腕上缠了几圈绷带,问说:“霍姐,你手怎么了?”
霍雀比张仪和阮绛还大一岁,今年二十六,常年一脸冷肃没什么笑意,和她比起来张仪简直是温和可亲。她接过了装菜的袋子答说:“工伤。”
张仪这才想起上次她们突然跑到了邻省,随口问说:“你们上次去哪儿了?”
韩仕英从厨房里端着锅底出来,眯着眼睛笑,“工作呗。”
吃饭时,霍雀问阮绛说:“你这周打算去哪儿来着?”
“十九中的老宿舍。”张仪替正在吃涮羊肉的阮绛答。
霍雀没什么反应,放下筷子道:“十九中啊,我就是十九中毕业的,初中。”
话音刚落,韩仕英竖起耳朵坐直了,阮绛也颇为感兴趣,毕竟她很少谈自己的事。他问道:“那你住过老宿舍吗?”
“住过,”霍雀面不改色,“住了三年。”
几个人都放下了筷子,正准备听她讲点亲身经历,谁料霍雀自己拿起了筷子,“总是跳闸,爆水管。有时候睡到半夜低头一瞧,拖鞋在水里飘着,整层楼都被淹了。”
张仪和阮绛:“……”
“没了?”韩仕英说。
霍雀想了想,“那批楼七几年就落成了,一直用到了现在,年久失修呗。”
韩仕英转头对阮绛道:“我估计你这次啥也拍不到。”
听霍雀这么说张仪反而安心多了,阮绛倒也没很失望,毕竟不可能每次都真的能碰上。
大抵就是因此这次饭局,阮绛没太对十九中上心,当天也就没再看论坛中的新情况。
开播时人数比往常多了十几个,阮绛在路上问了,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十九中的学生,并且特意周六放学也没急着走,留在旧校区里看的。他干笑了几声,说:“放学了还是早点回家哈,别给保安大叔添麻烦。”
公屏上有人发:主播,等会儿我们说不定能从窗户看到你呢。
十九中有新旧两个区,只隔了一条街。老宿舍虽然停用了,但老校区没搬,还在正常使用。阮绛正好刚到学校后面,他回身看了眼教学楼,也没见哪个班的窗户亮着。
公屏发:别找了,当然不可能开灯啦。
阮绛叹了口气,穿过一小片树林到了废弃的宿舍区。正门没锁,他悠悠地走到宿舍楼下,门大开着,整顿衣着用的镜子直接冲着他,阮绛摸出手电筒,冲屏幕道:“那我进去啦。”
第十章·女寝
宿舍区废弃了大半年,灰不算大,但本身是老楼,没了朝气蓬勃的学生在里面进出,立刻就掩饰不住了死气沉沉。阮绛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长廊中,木门有的紧闭有的大敞。
公屏:这是原来的男生宿舍。
老邢发: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岁月。
隔间里是六人的上下铺,更没有独卫,确实挺像从前上学时的条件。阮绛调侃说:“有没有谁想起了自己上学时宿舍的灵异传闻的,讲给大家听听?”
这栋楼临街,里面不算很黑。眼睛适应后阮绛干脆关掉了手电筒,直播间里观众都在忙着分享上学时的鬼故事,也没人嚷嚷看不见了。气氛简直可以说是其乐融融,阮绛走完了整个一楼,干脆进到了隔间里,靠着窗户看大家都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