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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外出取材中 番外篇——by谷草转氨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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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张仪慢慢道,“本来,我不太想带他去,但一想还是我俩一起做事更顺利,而且他自己在家鬼知道又会碰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韩仕英匆匆道:“你可想好了,那个案子不是有死人的案子,是至人死亡的案子,听起来就是‘我俩的级别’——”

“我知道,”张仪不但打断了她,甚至顺着开了个玩笑,“我觉得,现在说不定也可以是我和阮绛的级别了。”

半晌,韩仕英笑道:“那,恭喜你迈过那道坎儿了,哥。”

不等她再说什么,张仪冷漠道:“你敢告诉你姨,过年不回家的时候别叫我帮你圆谎。”




第一百五十六章·收惊
当然,玩笑归玩笑,张仪同阮绛到底是处里的编外人员,其实并没有权限去查这样的案子。韩仕英会猜到张仪同意,是因为无意间瞥见过几次霍雀在做的申报材料,只是没多嘴问罢了。但到底是陈年旧案,又涉及两个警察殉职,总之事情进展得不太顺利,还不清楚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张仪要给阮绛收惊,在家里翻翻找找半天,最后发现缺了一样东西。阮绛还挺想知道,什么样的巫术道具他们家都没有?一问才知道不是因为需要什么多特殊的东西,而是因为他俩不做针线活儿,缺个顶针。

就为这东西,开车在市里转了一下午才买到,等回家时天将黑,时间正好。张仪叫阮绛先不要进门,自己进屋去点了三炷香出来,在他背后比划了半天。

阮绛进屋后被直接领到了卧室。张仪要他在床沿上坐下,自己用个底儿比较深的盘子接了一小盘水摆在床头柜上。阮绛好奇说:“顶针什么时候用啊?”

“现在。”张仪说着,在盘子里倒扣了个平时喝水用的玻璃杯,然后又在杯底儿用顶针压上了几张黄表纸。做完这些,他俯身下来,用打火机点燃了那些黄表纸。

纸飞速燃烧,灰烬落尽水中,结成小块儿。张仪随着翻飞的火焰低声默念,阮绛莫名被燃烧着的黄表纸吸引了全部注意,根本没听到他念了什么。等回过神来时,那些纸丝毫没被顶针影响、全部烧尽。只见张仪并起食指中指、沾了下盘底的水,朝着阮绛脸上点了过来……

阮绛脑袋一抽,突然张口含住了他两指。

这下张仪傻了,他自己也傻了。张仪把手抽出来,还被他尖利利的小虎牙刮了下,“干嘛呢你,脏不脏啊。”

阮绛傻笑两声掩饰,捧说:“嘿嘿,你手真好看!”

张仪白他一眼,“垮了,还得重新来。”说着,他把顶针和玻璃杯一起取下来,盘底的水中一下子又散开了许多纸灰,原来有些灰烬被吸进了杯底下。张仪啧了声,站起去换水重新摆好,又道:“别再捣乱了啊。”

“知道了。”阮绛不好意思地点头。

这次他仍然在黄表纸燃烧的时候晕晕乎乎,但没被完全吸引过去,隐约只听见张仪在念叨什么“送我老婆到家门口”——

等纸再次烧完,张仪沾着盘底水在阮绛眉心涂了涂,凉凉的指尖激得阮绛浑身一凛,继而身体蓦地放松了。

“好了。”张仪沉声道。

阮绛这才敢说话,“你刚才说的什么啊?”

张仪面不改色,“哦,那个口诀很灵活的,可以修改,管用就行。”他掩饰似的、立刻抓起阮绛,“还没全结束。”

他把那些盘子玻璃杯端出去,又拿来剪刀,坐在沙发上剪起来。阮绛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发现张仪在剪的是那种连串儿的手拉手小人。他没打底稿,上手就剪,阮绛随口道:“你还挺娴熟。”

张仪把剪好的小纸人展开看看,“小时候老帮我爸妈剪。”

他拿了只白瓷碗,左手拎着一袋黄表纸,右手拎着阮绛下楼。





第一百五十七章·红痣
两人找了个没啥人的小十字路口,路灯下影子被拉长,张仪蹲在路边将那些小纸人点燃,用白瓷碗扣上就不管了。他取出些黄表纸递给阮绛,“烧吧。”

两人蹲在地上将纸慢慢点燃,火堆慢慢扩大,明艳的红灰随风而扬。张仪边朝里面添纸钱,边轻轻道:“阮绛。”

“哎。”阮绛下意识地也轻轻答说。

张仪愣了下,抬目看他一眼,低头笑笑,继续往里加黄纸,“阮绛。”

“哎。”阮绛又应了声,同他一起往火堆里添黄纸。摇曳的火光模糊了阮绛的眉目,他慢慢地不再拿了,一手撑着下巴看张仪在旁默默地烧纸。这实在是挺诡异的,但阮绛就是觉得张仪做这种事时和别人都不一样。他看着看着,突然垂眼,两手合十许愿,“希望四路八方、天下地上,保佑张仪平平安安。”

张仪添纸的手顿住,看他一眼,眉角微跳,“阮绛——”他手腾地朝他伸过去,阮绛嬉笑着要躲,“好了我知道我又犯傻,你不觉得刚才很有气氛嘛!”

“不是,”张仪两手按着阮绛太阳穴,“你快闭眼!”

阮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火光与路灯交织,伴随着飞舞的灰烬、使得视线仿佛蒙上了层似真似幻的颜色。阮绛安静地闭上眼,右眼上一粒红痣鲜艳极了。张仪目瞪口呆,忍不住伸手碰了下,“怎么又回来了……”

阮绛明白过来,兀自闭着眼,问道:“是不是那颗痣又出现了?”

“恩,”张仪松开他,“而且好像是短期内不会没有的样子。”

阮绛睁开眼睛,“那、会不会有点难看啊?”

张仪失笑,“好看。而且不闭眼也看不到。”

两人等火彻底灭了,收拾了下上楼。张仪拿钥匙开门,锁孔转动一圈,他蓦地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但讲完这句,他又沉默了。两人进到屋里,阮绛抿抿嘴,先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答应了霍姐去帮忙查案。”

张仪叹了口气,顺势去掐他的脸,“怎么什么事都逃不过你呢……”

谁料,阮绛毫不客气拍开他的手,正色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张仪不言,阮绛上前板着他的脸一股脑说:“没有我你不行,没有我你会害怕。只有保护我的时候你才什么都不怕。”

张仪面无表情盯着他半晌,绷不住了,“你说的对,我本来就打算一起去的。”

他倒是乐了,阮绛恼羞成怒,推他道:“去你的!”

两人忙了会儿各自的事,阮绛躺在床上看手机。虽然他现在不直播了,但和从前的观众还是朋友,众人休息日晚上总会叽叽喳喳起来。张仪躺在旁边、眯起眼看阮绛举着手机回消息。

他突然没头没脑道:“老婆你在干嘛?”

“问的傻问题,”阮绛给他气笑了,“你说我在干嘛?”

张仪不答,磨磨蹭蹭挪过来,翻了个身压到阮绛身上,嘴上更是粘人道:“老婆老婆老婆——”他含糊说着,低头去亲阮绛的脖子。阮绛还在回,腾出一手搂住他,哄说:“好了好了你是我的宝贝,啧,痒——”

正说着,张仪忽然半撑起身子,阮绛对上他视线,张仪的眼睛永远是深沉安静的。他心里一跳,张仪俯身下来,他不由地闭上眼。

张仪轻轻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回首
“嚯,”韩仕英摸摸下巴,“还真是够神奇的。”

说着,她突然伸出两手,“我再瞧瞧——”

“哎哎哎看归看不要动手动脚——”张仪从里间探出上半身,阻止道。韩仕英切了声,眼乌子滴溜溜一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阮绛嘿嘿笑笑,再次闭上眼说:“那你再看看。”

韩仕英冲张仪扬眉,又摆手道:“回去回去,霍姐说了,机密资料不能拿出那个房间。”

“没拿出来!”张仪也扬扬手上装订好的纸张,退回到了屋里。

韩仕英研究完了,坐回沙发上。阮绛睁开眼,随口问说:“霍姐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韩仕英摊手,“估计半夜吧。她说最快也要月底才能批下来。”

阮绛又问说:“你不出外勤?”

“我自己怎么出。而且最近还算事少,到年底就又该扎堆儿了。”韩仕英答,她看看表,又自言自语,“到点儿了我买点东西去晚上吃,你俩看资料吧。”

阮绛进到内间时,张仪正倚在铁柜上、低头看手里的文件。他微微蹙着眉,天就快黑了,这间屋子的窗户是封死的,灯管也不太明亮。阮绛轻声问说:“你看到哪儿了?”

张仪这才回神,抬头说:“快看完了,本来……其实也没几页。”

屋里铁架子上的牛皮纸袋数量惊人,很难想象这些竟都是霍雀这些年来独自归档整理的。角落挨着墙放了张行军床,枕头有个黑皮笔记本,上面印着刑警支队的钢戳,打开的牛皮纸袋放在床上。

张仪从牛皮纸袋里取出几页纸递给阮绛,又把笔记本也拿给他,“这里是霍姐自己写的,更一目了然点。”

这些文件几乎都是没有公章的复印件,霍雀“光杆司令”当了这么久,有公章才怪,指不定里面有些文件其实也是不合规的。阮绛干脆只看笔记,笔记翻开就是霍雀自己整理的内容,倒着往前翻,是些乱七八糟的涂涂画画,大多都又被描黑了。

张仪道:“她说这个本子我们可以拿走。”

阮绛已经大致翻了一遍,轻声说:“这不太合适吧……”

他翻到本子最后举起来。只见白纸上写了行小字:秋秋七岁生日快乐,爸爸妈妈,99年9月。

张仪对着白纸蓝墨水眨了两下眼睛,伸手腾地合上了笔记本。

他呆呆地说:“我们是不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阮绛也呆呆地道:“秋秋是霍姐小名吗?好可爱哦……”

“你把该拍的内容拍下来,笔记本我们给她留下吧。”张仪说着,摸出手机递给阮绛。

两人消化完资料出去时,韩仕英刚好回来,拎着些食材。她进门喊说:“哎,走了没?在这儿做还是上我那儿啊。”

处里的厨房还能用,就是油烟机不太好使。张仪接过了就手做点吃的,阮绛在旁边切菜,小厨房站里俩人就要满了,韩仕英靠在门上看他俩在里面忙活,抱起胳膊突然说:“你们看完了吧。9月底霍姐父母跨省查案,10月在永顺失踪,11月发现遗体,火化后运回下葬。”

张仪啧了声,求救般看了眼阮绛。阮绛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三人都安静下来。

半晌,韩仕英刚想张嘴说什么,门又开了。霍雀风尘仆仆走进来,边取围巾边道:“你们还没吃饭啊?”

她大抵没发现气氛有些诡异,顺手拍了下韩仕英,“你就站着看他俩做饭不知道帮忙?”

韩仕英变脸比翻书还快,甜丝丝地笑笑挽起袖子,“来了来了,现在洗手。”

“你帮张仪吧,我正好有事想跟阮绛说。”霍雀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新的
从厨房出来,阮绛擦干净手上的水滴过去。阳台是封死的,墙面很旧,但被收拾得很干净、井井有条的。见阮绛进来,霍雀拉开窗子道:“我觉得这些话还是跟你说合适。”

“咋了?”阮绛问。

“这个程序是第一次走,有点困难,韩仕英应该同你们说了,最快也得月底。”霍雀正色说道。她顿了下,人仍是站得笔直笔直的,“我当然希望你们能直接查明真相,但这是很困难,很危险的事。”

阮绛没料到她突然如此郑重,不由也站直了。他看看霍雀,犹豫了下,还是磕磕绊绊说了心里话,“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信心能真的查明真相,毕竟不是专业的……不是,查案我们不是专业的,你才是,只是……我们想帮帮你,张仪也想帮帮你,作为朋友。”

霍雀难得温和地笑起来,慢慢道:“我知道。”她摆手示意阮绛稍安勿躁,“我希望你们重新走一遍我父母当年走过的路,住过的地方,只要知道他们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其实也是张仪的想法,阮绛看一眼霍雀,就知道这些她全都明白。霍雀抿了下嘴,“虽然这也是很困难,很危险的事情——在文件审批下来前,你们随时可以退出。”

虽说阮绛认为他和张仪不会再“退出”了,但仍是认真点头道:“好。”

说完这些,霍雀咳嗽了声,走到屋里她的办公桌前拿过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阮绛,“然后——”

阮绛听罢,惊得差点下巴掉地,惊讶之余又有点情理之中的感觉。

饭后两人回到家,张仪也没问他俩到底谈点啥,阮绛在屋里转悠了两圈,憋不住了,坐到张仪身边,眨巴着眼睛。

“有事快说啊。”张仪波澜不惊。

“张仪,霍姐问你,要不要毕业以后,正式来处里工作。”阮绛慢吞吞道,“和小韩一个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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