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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外出取材中 番外篇——by谷草转氨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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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公像不见了。

阮绛先是一愣,以为太黑自己看晃了眼。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风后面,那座等身高的关公铜像真的不见了!而张仪似乎还没发现,下到一楼走了几步才发现阮绛没跟上来,回头说:“我背你?”

阮绛眨了眨眼睛,直接把直播间关了。

张仪见他不答,这才用手电筒照到了阮绛身上,走回来问说:“怎么?”

阮绛怔怔地走下来,极小声地贴着他道:“张仪,你没发现关公像不见了吗?”

张仪一顿,回头看向身后的屏风。关二爷还拎着那把大刀立在香案后,张仪皱眉,阮绛脸都白了,瞪着眼盯着关公像的位置一动不动。

“你看不到吗?没了。”阮绛吸着气小声道。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够古怪,张仪顺着他的目光看,关公像确实还好好放在原处。他怔了几秒钟,突然拉着阮绛退开了几步,沉声说:“阮绛,有东西遮住你的眼睛了。”

阮绛头皮一炸,腾地抓住张仪的手,“我操,你不要吓我。”

张仪眉心紧锁,站在原地回忆了片刻,他们进来后根本没有乱碰什么东西,硬要说那也是他自己拿走了香炉中的烟头。不过污秽本身欺软怕硬,挑“软酱”捏也不是不可能。

他抓着阮绛往前走,两人走到关公像前,张仪轻声说:“还是看不见?”

阮绛满脸不可思议,伸手摸了下关公像,结结实实地碰到了凉手的铜面儿,“我操,怎么回事,为什么?”

张仪拉着他又往外走了几米,阮绛几步一回头,小声说:“真的看不到,这怎么回事啊!”

“只有关公像不对劲儿?”张仪停下来问说。

阮绛拿过他手里的手电筒环顾四周,“应该是,别的好像没变化。”

“得回楼上看看,”张仪低声道,“咱们不能分开。你还能上楼吗,我背你?”

阮绛摇摇头表示不用,两人拉着手转回楼梯,这次贴得近了很多。张仪的手指收得很紧,阮绛脑袋还晕乎乎的,恐惧却减退了些。他有点想喊张仪,刚要动嘴,张仪忽然回过了头,说:“是有东西捂住你的眼睛了。”

他面色铁青,阮绛脑子里还没消化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瞥眼从张仪身后的镜面墙上瞧见,自己的脸上有一双半透明的白手,正捂在他眼睛上!





第十九章·遮眼
“我操!我操张仪——”

阮绛不受控制大叫了声,下意识地就蹿到了张仪身上。张仪比他反应还快,瞥了眼身旁的镜面墙两指一并刺向阮绛眉心,“点天天清点地地明!”

耳畔仿佛炸开了一声锐物划玻璃似的声音,阮绛只感到肩上一轻,眼前好像恍惚了刹那。张仪把他整个人拽到了身后,两人看向镜面,那双惨白的手消失不见。阮绛惊魂未定,音量不知不到大了起来,“跑了吗,怎么了!”

“下楼,不上去了。”张仪简短道,拉着阮绛三步并两步跑到了楼下。两人站在关二爷香案前,张仪始终保持搂着阮绛的姿势摸出手机一通狂按,阮绛瞥了眼,见他在给霍雀发消息:帮我查查上宅花园出没出过命案。

霍雀秒回了个逗号示意收到。张仪转头对阮绛说:“捏拳头,把你拇指包进掌心里,地藏菩萨法号会念吧?”

阮绛赶忙照做,还不忘嘟囔说:“老天爷关二爷面前啊这可是!”

“你忘了我们才处理过的那些神像吗?”张仪不忘答了句,趁着这档子他从包里摸出个矿泉水瓶晃了晃,里面有些黏稠的深色液体挂在瓶壁上。“我看还剩个底儿就顺手拿上了。”

他把盖子拧开指头伸进去沾那些液体,阮绛一闻才发现是血,说道:“鸡血吗,这坏不坏啊!”

张仪懒得理他奇奇怪怪的重点,刚拧上瓶子手机响了,霍雀回消息说:没有命案。要我叫醒韩仕英吗?

张仪松了口气,回了不用。

阮绛也晓得没有命案大抵只是外邪入内,他小声道:“我们撤吗?”

张仪皮笑肉不笑,右手再次并拢成剑指,“来都来了,给它一剑再走。”

他眼睛一瞥,“我让你念你念了吗?”

“在念了在念了。”阮绛忙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了。

两人心神定了不少,阮绛很少见到张仪真的和污秽较劲——他向来秉承得饶人处且饶人,得饶鬼处且饶鬼。几乎是在阮绛走神同时,张仪浑身一绷,健步上前抓了把香炉中的香灰抬手扬了出去!

白色的香灰四散,阮绛咳嗽了下,那香灰下落,前方的空中竟现出了半个模糊的人影,挂着香灰向旁飞快地飘去。张仪直接上前,沾满雄鸡血的两指刺向那人影,口中呼道:“老君赐我伏魔剑,急急如律令,敕!”

剑指横出,好似真的碰到了人影,香灰立刻像是又被空气托起四散,这次落了满地。阮绛目瞪口呆,张仪已经扯住了他往门口走,“行了,走吧。”

阮绛愣愣道:“回——”

“走了。”张仪直接打断了阮绛。

两人快步出了置业部,门好似被气压抵住,很沉,用力推了下才开。张仪把门大开着没关,拉着阮绛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绛一路还是晕头转向的,直到车跟前张仪拿湿纸巾擦干净了鸡血才回过神来,问说:“就没了?”

“它就是个外邪,”张仪翻了个白眼,“你当写小说呢?”

阮绛哦了声,刚哦完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韩仕英尖着嗓子叫唤道:“没事吧?你俩没事吧!”

张仪把手机拿过去,“没事,准备走了。”

“吓死我了,”韩仕英嚷嚷说,“要出点事你妈得杀了我!”

张仪叹了口气,叹得阮绛莫名其妙。他平静道:“没事我挂了。”

“哦,”韩仕英干巴巴地说,“那你们明天来我家吃饭哈。”

张仪:“……”

阮绛把手机抢了过去,“知道了,带点什么过去?”

“明天再说吧。”听筒那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替她答说。

挂了电话,阮绛又懵了,“霍姐和她在一块儿哎……”他看看表,“两点多了。”

“刚才被我们给吓醒了呗。”张仪不咸不淡道。

两人开车回家,一路上阮绛都神经兮兮地看后视镜。关州到底是大城市,夜里两点了车辆仍是川流不息,彩色的霓虹灯催人心安,阮绛看了眼张仪,小声说:“我错了……”

张仪蓦地笑了,“我们从高中谈恋爱到现在,你当我还没习惯吗?”

他这样说,反正把阮绛说得更坐立难安起来,刚要再说点什么,张仪又道:“就算没有我你也还是会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阮绛坐直了看过去。

张仪面无表情,“幸好有我呗。”




第二十章·饭局
回家当晚,阮绛的脚腕不出张仪预料肿了。

阮绛在同福客栈的微信群里给众人报了个平安,附上一张自己的腿,表示真的只是“因为脚肿了张仪不让播了才下播的”,小芒在里面拼命发嗑到了嗑到了。

本来,张仪是想推掉今天去韩仕英家里吃饭的事,但阮绛想想答应都答应了,也不是动不了,反正来去都是开车,张仪也很少喝酒。两人去超市里买了点菜带过去,到了才发现失策,竟然不是涮火锅。

霍雀在厨房里炒菜,韩仕英坐在外面沙发上探头探脑。

阮绛见状调侃说:“你咋不去帮忙呢?”

“我去切菜了,”韩仕英说着举起手,拇指被缠得老高。“然后她把我赶出去了。”

“巧了。”阮绛乐呵呵地抬起他那条腿。

张仪任劳任怨,“我去吧。”他拎着菜要进去厨房,塑料袋里一捆芹菜叶子绿油油的,韩仕英忙说:“小霍姐不吃芹菜。”

张仪一顿,老实说霍雀实在不像那种会挑食的人。见两人都看过来,韩仕英又补充道:“她闻都闻不了,别炒了,你放冰箱里吧。”

在座诸位除了韩仕英都是一把年纪了,很快就收拾出了一桌子菜。两个伤员帮忙摆了下桌,霍雀一数,说道:“七个,再凑个吧。”

她过去拉开冰箱门,看到那捆芹菜愣了下,转头说:“张仪你把它炒了吧,凑个整。”

吃饭的时候,阮绛发现霍雀果然一筷子都不夹芹菜。韩仕英把芹菜也摆到了离她最远的地方,她俩里韩仕英才像是那个挑食的人,阮绛随口说:“张仪也不吃黑鱼来着。”

韩仕英挑了挑眉,“放生过?”

张仪恩了声,“小时候。”

韩仕英想了想说:“我好像也不该吃。一般,信鬼神、尤其是佛道信徒都不会吃黑鱼的。”

阮绛听过这说法,张仪自己不吃,也不让他吃黑鱼。他又问说:“霍姐你为啥不吃芹菜?”

霍雀垂着眼把菜夹到碗里,再抬头发现三个人都在看自己。尤其是韩仕英,那双好奇的眼睛已经快要喷出光来了。她抿了下嘴,放下筷子对她说:“你想知道啊?”

韩仕英拼命点头。

霍雀那张常年冷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放下筷子,这一瞬间里张仪蓦地有点不好的预感,他开口道:“算了,谁还——”

“我小时候,我妈给我做完午饭,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出去了。”霍雀说,“我吃着芹菜炒肉等他和我爸回来,等啊等啊他们都不回来。我妈最爱吃芹菜炒肉,我每天都做了等他们回来。然后有一天又接了个电话,他们跟我说,我爸妈死了。”

阮绛屏住了呼吸。

“我当时就把吃下去的芹菜炒肉全吐了,从此吃不了芹菜了。”霍雀瞥了眼众人,又拿起了筷子。

张仪抿着嘴揉了下眉心。

阮绛看看他,又看看低着头的韩仕英,知道自己惹祸了。他如鲠在喉,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点什么缓解凝重的气氛,最后还是霍雀没事人似的,瞥了眼众人,“吃呗。”

韩仕英第一个拿起筷子,干笑道:“哦,今天菜都挺好吃的。”

在座诸位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了,张仪和阮绛都知道霍雀说不出来缓和场面的话,配合地拿起筷子试图掀过去。阮绛干巴巴地说:“谁喝汽水,买了汽水在冰箱里呢。”

“我去拿吧。”霍雀起身道。

饭局气氛过于尴尬,韩仕英只能生硬地岔开,“你们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阮绛怎么还受伤了?”

张仪同阮绛对望一眼,阮绛接过话茬把昨晚的遭遇讲了,他说得绘声绘色,临了还不忘加一句“这还用归档吗?”

韩仕英看看霍雀,霍雀摇头说:“没必要了。”

散场的时候,阮绛在车里叹气道:“我有心理阴影了,再也不乱问了。”

张仪不置可否,只问说:“脚还疼吗?”

“有点,”阮绛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腕,“看来要请假了。”

两人到了楼下,虽说有电梯,还是架不住阮绛撒娇,“你把我背上去呗?”

张仪弹了下他脑门,把人背起来进了电梯。阮绛一手按楼层,一手搂着张仪的脖子,刚按完手机就响了,他自言自语说:“啥东西落那儿了?”

“没有。”张仪道。

阮绛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拿给张仪瞧,张仪也摇头表示不知道。阮绛啧了声接通,电梯里信号不好,对面喂喂了好几声,才问说:“是……阮绛吗,是阮绛的手机号吗?”

声音嗓子很哑,阮绛莫名觉得有点耳熟。他趴在张仪肩膀上答说:“我是,您哪位?”

“是我呀,高鸣,你还记得吧,老同学?”那个人干涩地笑了下,“最近挺好吧?”

高鸣?阮绛更懵了,从没有联系过的高中同学怎么打了电话过来。他冲着张仪做了个“高鸣”的嘴形。

“一直没联系过,说起来也挺尴尬的,实在是有事麻烦。”高鸣的尴尬像是要从听筒里冒出来了,阮绛蓦地明白了过来,果然,他又道:“我听说,你和张仪现在还联系呢?”





第二十一章·老同学
阮绛直接把电话递了过去,张仪接过说:“我在,你讲。”

高鸣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深更半夜了俩人怎么还在一块儿。他磕磕绊绊说:“张仪,老同学,我听说……你是那方面懂点儿行的人,是吗?”

电梯门开了,张仪一手托着阮绛一手接电话,阮绛笑嘻嘻地摸出来钥匙开门,他也不用问,反正看张仪表情就知道,还能有什么事啊。

挂了电话,张仪才交待说:“高鸣结婚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阮绛打了个哈欠,“反正也没叫咱俩。”

“他太太得了精神分裂,去医院看不好,正在家里闹呢。”张仪简短道,“我答应了明天去看看,你就在家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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