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阴阳两界反复横跳的那些年——by半盏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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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澜在那群工作人员中看到了孙勇,有点吃惊,孙勇居然没跑。是孙勇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会被人发现,还是事情和他猜得不一样,灯的事压根就不是孙勇做的?
但孙勇的神情又告诉荀澜,他应该是没猜错的。因为荀澜一进去,孙勇的眼神就直直地看过来,不再是之前的躲闪,而是带着一点嫉妒和怨毒。
荀澜深深地看了孙勇一眼。
孙勇那双熬了很久没睡的通红双眼直接引起民警的注意,他们第一个问的就是孙勇。
然后孙勇又令荀澜意外了一下,他居然直接承认,说那灯具的确是他动的手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导演生气地忍不住在民警询问之前质问道。
“当时因为我看他不顺眼啊!”一直安静的孙勇忽然爆发,他神色扭曲地看着荀澜,“你们这些明星,不就是长着张好脸,却随便唱几句跳几下,就有大把的钱进账。而我们这些人呢,天天累死累活还挣不到你们一个零头!凭什么!这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孙勇此时看着像个疯子一样,情绪激动地从椅子上起身冲向荀澜,但还没靠近,就被祈年抬腿踢回去,然后被他的那些同事们按住。
荀澜看着祈年慢悠悠收回去的大长腿,在民警看过来时挡了挡他,说:“不好意思,他有点激动,警察叔叔您继续。”
民警张张嘴,说:“不要打人哦……”
荀澜替祈年乖乖点头。
祈年敛下眼眸,他站在荀澜身后,抬起指尖,偷偷地揪住一小片荀澜的衣角。心中那股因荀澜差点被灯砸中的惊慌,只有靠着这一点点的小心触碰,才能被暂时安抚。
既然孙勇已经承认,事情看着是清晰明了了,半小时之后,他被警察带走。
荀澜和祈年也从节目组出来准备离开,不过他们一出门,立即听到旁边传来几声呼喊,外面居然还守着一群荀澜的粉丝没离开。
荀澜站在门口等车,对粉丝们挥了挥手,让他们早点回家。
不一会儿,车开过来了。两辆,一辆荀澜他们自己的车,一辆祈年的车。
祈年打开他那辆车,说:“澜澜,上车。”
荀澜对粉丝们再次挥了挥手,坐进车里。
粉丝们忍不住讨论开了。
“这个口罩小哥,好像和澜澜一起看电影的那位啊。”
“啊啊啊看着比照片中更帅哎。”
“话说他到底和澜崽是什么关系啊,刚才我有注意到他是第一个冲到舞台边去的!”
“两人看着关系好好哦。”
“他坐的观众席吧,是特意来看澜崽录节目吗?”
粉丝们的讨论荀澜不知道,他刚上车,就看祈年拎出来一个保温桶。
“这是我点的菜?”荀澜笑问。
祈年点点头,他看了看时间,说:你晚上的机票定在几点钟?”
荀澜道:“十一点……”
那还有好几个小时,祈年说:“回家还是去机场附近就近开间房休息?”
“去酒店吧……”荀澜说,京市这么堵,来来回回路上要浪费一两个小时。
到酒店后荀澜先洗了个澡,出来时,祈年已经把菜摆出来了。
荀澜嘴角漾着一点笑地走过去,边吃荀澜边跟祈年讲了孙勇身边那个老人鬼的事。
祈年回到自己的身体后已经看不到鬼了,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状态,和荀澜完全不一样。
祈年心里对此存着一点忧虑。
荀澜没注意到祈年的异样,他道:“那个人应该是孙勇的父亲,被孙勇气死的。孙勇欠了很多赌债,把家里的房子都输掉了,我觉得今天这事儿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因为看我不顺眼。”
“孙勇急需用钱,他是被谁收买的。”祈年捏了捏筷子,“你觉得是谁?”
“我心里倒是有个怀疑人选,但不敢确定。”荀澜说出史逸宁的名字,顺便把高驰的事儿也说给祈年听,“史逸宁这个人,只因为看我不顺眼就能找人刁难我,他当年顶上高驰的角色也实在太巧。威压脱落和灯具掉落,这两件事的痕迹也像,都可以推说是意外。”
而且,就算此事与史逸宁无关,那孙勇认罪认得太痛快,看着同样不寻常。
“孙勇应该是想直接替背后的人背锅。”荀澜说。
“我会让人查……”祈年道。
荀澜夹了一只鸡翅膀放进祈年碗里,笑眯眯道:“那这事就辛苦阿年了。”
他晚上就要飞去剧组,暂时也没时间来处理孙勇的事,有祈年帮他,再好不过。
现在,荀澜已经不会再和祈年保持那种比较理智和有距离的客套了。
荀澜的事,微博上警方的通报很快出了,详细地交代了孙勇作案的始末和经过。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这哥们话说得也不错啊,这些明星挣钱就是太容易了……】
【所以这是他害人的理由?】
网友们在谴责孙勇,有那么一撮人,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
荀澜在节目组门口等车时被粉丝拍下许多照片,几乎每张图片中都有带着口罩的祈年。这些图片被澜粉们发上微博,又被营销号们转载,文案中将祈年称之为神秘的口罩小哥,再次猜测他和荀澜的关系。
【荀澜是GAY,这下石锤了吧。】
【我摸着我肚子上的肉保证,这就是之前一起看电影的口罩小哥!】
【啧啧啧,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口罩小哥好有钱啊!这车全球限量,只有十台!】
【那得多少钱啊,不是一直传荀澜走得这么顺是因为背后有大金主吗?这个就是吧。】
【这样的金主给我来一打,我不嫌弃!】
而同样看到这些图片的CP粉们表示,今天又是他们NL人磕糖的一天!
荀澜飞回剧组的第二天,祈年就开始查孙勇,顺便也查他和史逸宁的关系。
几天后,孙勇和史逸宁之间是否存在往来,祈年暂时没查到,但他查到了孙勇四年前的经历。
那时候孙勇在一个剧组工作,正是导致高驰毁容的那个剧组,孙勇还是当年被剧组开除的工作人员之一。
按理说出了这种事,如孙勇他们这种被开的,后面一段时间是不太可能找到什么好工作的。但孙勇在被开除后没多久,就进了现在这个电视台,工作待遇比起之前,既轻松,福利也好。
孙勇家庭背景普通,不像有门路的样子,这怎么看都有猫腻。
而且在半个多月之前,孙勇正在被人催债,要债的天天堵在他家门口,弄得周围邻居怨声载道。荀澜也说过孙勇家的房子已经被他抵押出去输掉了,但祈年去查时,要债的人不在了,孙勇一家也还是好好地住在房子里。
这总不能是债主突然善心大发,对他欠的钱既往不咎了吧。
这一切都证明,这背后有人和孙勇做了交易,替他抹平了这些事。但因为祈年查不到孙勇和史逸宁的往来证明,即便这事真的是史逸宁做的,他们也没办法正大光明地报复回去。
而且,万一真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在没有完全确定的时候他们就进行报复,报复错了怎么办?
这事暂时只能等荀澜回来。
之前节目组出状况,只能改期录制。这次荀澜回来的时间没有上次那么赶,能在京市待三四天,正好去查查孙勇的事。
孙勇已经暂时被关押起来等候审讯,他的父亲应该不可能一直跟着他待在看守所里,所以荀澜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和祈年去了孙勇家的住处附近。
孙勇家有些什么人,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去哪里做什么事,祈年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今天荀澜过来,和祈年直接去了菜市场。
孙勇的妈妈和他媳妇儿平日在菜市场摆摊卖菜,起早摸黑的挣钱,但辛辛苦苦挣下来的钱,还不够孙勇输半个小时的。
荀澜来到孙家菜摊时,老人鬼正蹲在旁边,眼神放空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旁边,他的妻子和儿媳妇儿正在招呼买菜的客人。
祈年随手挑了两个西红柿,引去两个菜摊主人的注意力,荀澜装作系鞋带蹲下身,视线恰好和老人鬼齐平。
“孙勇爸爸?”荀澜问。
老人正在黯然神伤,乍然见荀澜喊他,没反应过来是荀澜叫他,直到荀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眼神一凝,认出荀澜正是那天差点被他儿子用灯具砸到的明星。
祈年付好钱,转身问刚站起来的荀澜,“好了吗?”
“好了……”荀澜说,两人并肩往外走,身后跟着一个谁都看不见的老人。
老人跟着荀澜两人上了车,声音颤颤地问坐在他旁边的荀澜:“年轻人,你叫我来,想问什么?”
“我叫您一声孙叔吧。”荀澜说,“您知道您儿子和谁做了交易要来害我么?”
老人听他这么问,眼神看向别处,有点紧张地说:“交易,什么交易,老头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管自己儿子犯了多大的错,这个做父亲的还是习惯护着他。荀澜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调出史逸宁的照片递到他眼前,说:“是不是这个人?”
“不、不知道……”老人眼神愈发躲闪,已经紧张到结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荀澜收起手机,“看来就是他了。”
老人一慌,不明白他都否认了荀澜为什么还这么肯定,他看着荀澜,哀求道:“你想做什么?我儿子害你是他不对,可他现在已经进去了,他得到了惩罚,你还想怎么样,能不能放过他啊?”
荀澜淡漠一笑,“我怕我放过你儿子,你儿子最后却死在牢里。”
老人一惊,“我儿子为什么会死在牢里,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荀澜冷眼看着老人,“那天不管是当场将我砸死,砸伤,还是计划完全失败,反正你儿子都做好了被抓的准备,结果只是刑期的不同而已。你儿子收了钱替人办事,一力扛起所有罪责,将付钱那人摘得干干净净,为的就是你家里的老妻几个。你以为,他这么做就万事大吉了吗?”
老人没想到荀澜猜得这么准确,神色愈发紧张。他刚才不承认自己认识史逸宁,就是因为儿子进去后,他之前欠下的赌债史逸宁会帮他全部抹平,被抵押出去的房子也能重新拿回来。
虽然儿子的计划失败,没有害到荀澜,但对方这个把柄却已经握在了自家儿子手里,所以对方也没敢违背承诺,真的照做了。自从他儿子被看押起来,要债的那些人就再没出现过,他们家重新获得了安宁平静的生活。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已经不是你儿子第一次收史逸宁的钱做这种事。”荀澜观察着老人的神色,慢慢说,“四年前他可能就已经帮史逸宁害过一个明星,害得对方的脸毁容,当时你儿子得了不小的好处。后来他染上赌瘾,也用这个把柄问史逸宁要过不少次钱吧。”
老人颓丧地靠在椅背上,点点头。
老人也是被气死后变成了鬼,才知道孙勇做过这些混账事。赌瘾太可怕了,让孙勇变得那么陌生,这几十年来他第一次看到自家儿子疯狂到近乎非人的模样。
没完没了的赌,到处借钱骗钱,谎话随口就来,多次神色狰狞地威胁史逸宁给钱……这些画面在他活着的时候,根本无法想象。死后看个一清二楚,但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看老人点头,荀澜知道自己猜对了。
老人能跟着孙勇到电视台,就说明他之前基本也都跟在孙勇身边。孙勇私底下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老人都会知道。
祈年在调查孙勇时,曾问过周边不少认识孙勇的邻居。从拼凑起来的信息看,孙勇一直都有打牌赌钱的习惯,只不过一直玩得不大。邻居们说,是从前两年开始,孙勇突然玩得很大,夫妻俩经常因为孙勇打牌输钱的事吵架。哪怕孙勇偶尔赢得多,一样要吵,因为孙勇妻子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是诱导人下次继续赌而已。
有次孙勇把他家里准备好的要买车的钱都输没了,他妻子差点和他离婚。后来孙勇忽然又拿出一笔钱来,说是赢回来的,那次的事才平息。
这样的事发生过好几次。
从时间线上来看,孙勇突然赌大是在他帮史逸宁做了高驰那件事之后,可能是手里有点钱,飘了,越陷越深。那些忽然输掉又赢回来的钱,真是赢回来的?怕不是从史逸宁那里勒索来的。
而孙勇手里握着这个把柄,那么他在这种缺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只会是史逸宁这个被他握着把柄的有钱人。被逼到悬崖边的赌徒是毫无底线的,只要能弄到钱,铤而走险抢劫杀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一而再地把史逸宁当提款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这个一而再,却会惹怒史逸宁,他可是知道,史逸宁脾气不怎么好哦。
“你儿子已经进去了,我不会再管他。”荀澜说,“但史逸宁被你儿子一再的算计,他是不会放过你儿子的。”
荀澜没有被灯砸到,可以说是荀澜自己机灵躲过去的,但也可以说是孙勇不想真的把荀澜砸出个好歹,只是作作样子,弄出这么一番动静告诉史逸宁,事请他已经做了,没砸到人他也没办法,锅他也一并背了,你该承诺的必须承诺。
说白了,孙勇还是在拿史逸宁当提款机,他没把人砸出事,在里面蹲不了多久,等拍拍屁股出来,生活和从前一样美好。而史逸宁付出了这么一大笔钱,最后就得来这么一个结果,想整的人依旧平安无事,他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