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横秋——by云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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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霁立刻点头道:“是我故友送我些小东西,你们别乱想。”
那几人哼哼哈哈答应了,心里怎么想的却也不知。凌让谨回头看风琼野:“怎么了?”
“哦我有事找你。”风琼野扯了扯他的衣服,“师尊,咱俩回去说吧。”
刚一回到凌让谨书房,风琼野立刻垮下脸:“他们绝对会说你和尹楼主有一腿,早知道我就不找你了。”
“我倒无妨,早已习惯了。”凌让谨给风琼野倒了杯茶,用扇子推给他,“我只怕对尹楼主不好,先说说你的事情?”
“啊是这样的。”风琼野神神秘秘凑过来,“三天后会有一个煞笔,用你们话说就是竖子,会通过考试入围。那混账名字叫乐湛,师尊,能不能别让他进来?”
“为何?”凌让谨微微皱眉,“此人可是日后对仙盟有何危害?”
“那倒不是……”风琼野吞吞吐吐半天,最后低声道,“那混蛋喜欢沉雾,进来之后疯狂追他。要是是个好人吧,也还好了,但是那人也是个人渣,和原本的风琼野渣的不分上下,求而不得就开始给沉雾下绊子,虽说都没得逞吧,但是确实很恶心人。”
“你这么关心沉雾……”凌让谨看着手中的茶盏,微笑道,“是对他动心了?”
风琼野立刻摇头:“不是,那混账做的事情太人神共愤了!是个人都看不过眼!”
“否定的太快就会显得虚假。”凌让谨放下茶盏,单手托腮笑眯眯道,“你困于心中囹圄,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吗?”
风琼野一时语塞,凌让谨又道:“眼下那乐湛没有对沉雾做什么,也没有对仙盟做什么,我没有资格要求他不许参加试炼,若他各方突出,我也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而禁止他进入仙盟。琼野,这件事情你和沉雾说过吗?”
“……”风琼野垂头丧气道,“说我胡闹,还说我既然不喜欢他就少管他的闲事。”
“仙盟之试时,不仅仙盟上下都在,其他散修、各大门派也都可以前来观看。众目睽睽之下,只因你一句话便将一人刷下,仙盟信誉何在?更何况你我虽知此人阴险,他人却不知,若旁人看来,不过是你们三人争风吃醋,你背景更大,去打压外人。”凌让谨沉思道,“所以作弊让他落榜不可行。”
“那就让他进来祸害沉雾吗?”风琼野忽然激动起来,“他也不是什么外人,人家也是名门正派的大师兄,伪君子一个,把所有人哄得团团转,明明沉雾才是受害者,他们却觉得乐湛是个大好人。我记得没错这位君子还给沉雾下过药,书里要不是你盯着,沉雾就出事了啊!师尊,沉雾其实是你儿子吧?你们俩怎么都这么喜欢把自己安危置之度外,可是谁领情啊 ——”
“徒弟,冷静一点。”凌让谨抬手轻轻一扇,风琼野直觉一缕清风拂面而来,刹那间灵台清澈,他站在书案前,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师尊请说。”
“沉雾之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凌让谨道,“我只是告诉你,让他不进仙盟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进了仙盟,就由不得他兴风作浪。况且就算他未曾入围,照样可以算计沉雾。那时人不在眼下,反而更不利。书中之所以我们没防备,是因为没有你预警,所以被动。如今知道情节,何愁不能提防?”
风琼野怔了几秒,搓了搓脸,乖乖坐下:“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关心则乱。”凌让谨将冷了的茶倒掉,“不过你眼中的我是那种为了名声而牺牲子侄的人吗?”
风琼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这点我保证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俩都有点太大公无私死心眼。啊呸,不是,是耿直,耿直。”
凌让谨被他逗笑,随即假装板起脸,一挥袖子,书案上霎时间多了好几本书:“你借了原本风琼野的东风,来到这边已在仙盟,但若是你自己来报名,未必入围。方才又顶撞师尊,苦肉之罚免了,但其他惩罚不可少,回去把这些书都读了,每日早期练剑,三日后随我去仙盟之试的考场观摩。我可能随时会让你上去和考生比试,若是输了——”
风琼野看着他师尊漂亮的脸上挂着的温柔笑容,不知为何身上汗毛倒立。
只听凌让谨悠悠道:“我就把食铁兽收回来,把你关在后山天天练剑,就连沉雾都不能见你,更别提和其他毛绒绒小动物玩了。若是还不成,我就请你二师尊带着他手下两位护法和四位阁主过来,届时你生死由天。”
“……”风琼野麻木地抱起那摞书,“果然每个温柔圣母都是白切黑。”
“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且当做夸奖收下了。 ”凌让谨笑得弯起眼睛,“还不快去?”
“得嘞,请好吧您。”风琼野撒开腿就往外跑,木门被他撞得在空中忽闪忽闪地摇晃,凌让谨忽然道:“沉雾。”
只听吱呀一声,边沉雾自书房某个书架后走出来,坐在了凌让谨身侧,帮他研墨:“侄儿在。”
“你与琼野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凌让谨拿出一张画纸铺开,用镇纸压好,“我原先怕你强迫与他,但如今开来他对你有情。”
“是,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边沉雾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研墨的力度柔和许多,“世叔要画什么?”
凌让谨已然提笔,听他这么一问,却是一怔,一滴墨落在纸上晕染开,他忽笑了笑,将那洇开的墨迹添了几笔,化成一朵梅花。
苍山负雪,梅花如火,黑衣青年身披狐狸氅,立于孤山之巅,回眸看来,笑意癫狂。
凌让谨想:画我眼中心上人罢了。
“三日后的试炼,不知繁霜会不会来。”
“孤山魔尊未必会来凑热闹。”
“确实也是。”凌让谨放下笔,笑道,“他若来了,必定闹个天翻地覆,还是不来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魔尊:想不到吧,我不仅来了,我还早就来了!
仙尊觉得秋长天有问题全靠直觉hhh
第36章 考试搞事情开始 你说我长得好看,我觉……
仙盟之试当天是个好天气, 朝霞初阳将云染成了淡金色和深深浅浅的绯色。云雾绕缭着松柏,山腰广场前设了擂台,四周设下座位。擂台外还有些空地供人站着观战。
这仙盟之试每年都有, 不过十年一大试, 大试时仙盟内部弟子也会参与内部试炼, 用风琼野话来说, 是十年一度的升职加薪年会。
大试时会邀请各门派掌门来观战, 偶尔掌门只见也会过几招, 给大家看看自己新创的阵法术法。那时才叫热闹,而这种每年都有的平日只有仙盟弟子或是赴试道修的同门家属才会看。
不过就算是只有同门家属,那也是一大批人,一眼望去人头攒头, 还有人悄悄下注压人的,一群人压灵石压灵丹压银子, 好不热闹。
按理说每年都禁赌, 不知为何今年仙盟负责试炼的弟子视而不见。
步繁霜倒也是第一次亲临仙盟之试, 但是对一切都兴致缺缺, 他径直走向考生候场区, 耳边传来这几日在客房都听腻了的吹捧, 他和肩上的温狸同时偏头一看, 只见这次考试最被看好的几名考生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
那些有的是下了注的, 自然盼着他们赢。有的则是他们的亲友, 正和外人吹嘘自己同门多么厉害。还有些人是看中他们门派背景不错,特意来巴结的。
步繁霜就那么随意瞟了眼就继续往前走,正好碰见他隔壁邻居,名叫韦躬的剑修也恰好走过来。步繁霜在客房呆了那么多天,把参赛考生挑剔了个遍, 最后得出了时无英雄,让跳梁小丑上蹿下跳的结论。温狸当即抬起爪子指了指韦躬:“他还行,按照他的年纪,修为已经不浅,按照他们仙盟的标准,人品也还可以,不卑不亢的。”
步繁霜看韦躬练了会剑,勉强承认:“在这群蠢材里确实算不错的。”
温狸喵了一声:“可惜不是大门派出来的,你看穿的多旧啊。不过这小子也有点傻,自己还被那些名门弟子排挤吃不起好饭呢,有好吃的居然还记得给你分享下,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步繁霜嗤笑道:“物伤其类罢了,他以为我也和他一般无名无姓。确实有点傻,练剑练成一根筋了。”
当时虽这么说,但这韦躬莫名让他想起当初的梅迎月,他虽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这样的后辈,再怎么说也比那些自己不怎么样还恃才傲物的废物强得多。
所以韦躬过来邀请他同行时,他倒也没拒绝。
温狸是个不要脸的,蹭地一下子窜到韦躬怀里,舒舒服服窝起来,把人家剑修当成了坐骑。
韦躬笑了笑:“秋兄可是要去候场?”
步繁霜应了声,正要走,偏偏因为韦躬来交谈这么一耽误,那些互相恭维的人里有个眼尖的瞥见了站在一边的二人,立刻笑道:“那俩小白脸不是贺道友和范道友本轮的对手么?”
韦躬的对手是个丹道双修的,名字叫贺弛,步繁霜对手也是个剑修,叫做范游。这二人听见了便齐齐看过来。
那范游为人高傲,只冷哼一声,站在原地不断给步繁霜白眼,并未亲自上前,估计是怕失了身份。那贺弛却是没事也要找事的,立刻带着走过来:“这不是韦兄么?怎么今天不练剑了?知道自己要输了,特意早来看看考场?毕竟你这辈子也就这一次能踏入仙盟了。”
韦躬剑术卓越,但是嘴却笨,气的脸都要红了,也只吭哧出一句:“不要欺人太甚!”.
贺弛见状越发得意:“还不乐意?我可是朱雀长老亲自点的门人,入围对我来说那就是探囊取物,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你呢?你还真以为有几个和你一样的穷光蛋散修夸你几句,你就真的比我强?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哪个村夫教你的啊?”
韦躬怒道:“休得侮辱我师门!”
“你还有师门呢?”贺弛讥笑道,“真不容易,师门里面几口人啊?”
“他师门虽小,但是好歹都是人。”步繁霜忽然笑道,“不比诸位,师门里虽然拥挤,一眼望去,全是畜生。”
贺弛冷不丁被抢白,大怒道:“你又是哪来的混账?”
一直没说话的范游冷哼一声:“这位据说是盟主亲自带回来,又让风道友亲自送去客房的秋长天秋公子。只是虽说是盟主看重,却无人亲眼见到。”
范游的师兄立刻道:“给自己造势吧。在客房住了那么久,却也没看见盟主去看过他一眼。”
步繁霜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手指:那是你们瞎,我和你们盟主花前月下时候你们还在那里吹自己境界有突破呢。
但是表面他还是装作了世外高人样子,只听他们说。
下注压了范游的人也嘘道:“范公子剑术已臻化境,大家有目共睹,要我看你还是趁早认输算了。”
范游冷笑一声:“他也配让仙尊另眼相看?我才是那个能进入内阁,追随仙尊之人。”
步繁霜本来懒得和他们计较,没想到对面来了这么一句,他挑了挑眉,忽然笑了:“范公子也仰慕仙尊?”
“自然。”范游仰起头,拿鼻孔看人,“当今世人谁不仰慕盟主?所以说你别做梦了,倒贴仙尊,也不嫌丢人?”
那被怼了的贺弛也大笑道:“没名没姓还没钱,境界普普通通,也值得仙尊另眼相看?”
步繁霜嗯了一声,油盐不进:“我也不想仙尊对我格外优待,奈何他追着我说我优秀,我又能如何?”
范游被他这不要脸的发言梗得语塞,终于赏脸瞥他一眼:“看上去就一张脸还算行,别是想魅惑仙尊吧?”
霎时间满堂哄笑,韦躬气的要拔剑,却被怀里的猫用爪子一把按住。
听了这话当时步繁霜就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别说,我还真把你们仙尊魅惑得不行。
魔尊脸皮之厚,岂是这几个人能理解的,在众人哄笑声中,步繁霜笑着拱了拱手:“借你吉言,你也这么说我就有信心了。”
嘲笑声戛然而止,步繁霜看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实着有趣,就又笑道:“关于我长得好看这点,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也确实想当个妖妃什么的,等我当上盟主夫人,若你还活着,我必请你喝酒。”
说罢揣着忍笑忍到肚子疼的猫和一愣一愣的剑修邻居,一摇三晃地走了,徒留身后一群人无能狂怒在身后叫嚣要擂台上给他好看。
韦躬到了人少清静处犹愤愤不平:“秋兄——”
“别管他们。”步繁霜把猫抱回来,眉眼间尽是散漫,“你腰间这是什么?水囊?”
韦躬反应过来,解下来笑道:“朱雀长老派人给考生们送水,这是给我的。”
步繁霜瞥了一眼,忽然道:“你喝了?”
韦躬被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今早的饭做咸了,我确实口渴,喝了一些。”
步繁霜帮他说话怼人也是因为看不过眼那群干啥啥不行,装模作样第一名的人,倒也不是被凌让谨同化了善心大发,所以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慢慢笑起来:“小剑修。”
韦躬被他笑的晃了眼,脸又有点红:“啊?”
步繁霜慢条斯理道:“你这次应该死不了,以后记住,行走江湖,哪怕是仙盟的人,也不要随便信。”
韦躬一头雾水:“啊?什么死不了?”
“记住就好。”步繁霜不欲多说,转身要走,却忽然听见有人唤他:“秋长天——”
步繁霜回头一看,是朱雀长老手下,负责本次考试的众弟子之一。正拿着和韦躬腰间的一样的水囊走过来:“后厨今早做菜做咸了,许多考生都说渴,长老特命我们打来山泉水,这水喝了凝神聚气,再好不过,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