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直聘——by临钥

　　还真是道具卡随主人，都特么爱吓唬人。
　　“等等，你再回去看看。”郁夜泊刚在视频上截了几张图片，放大以后发现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劲儿：“你看看里面有没有衣服之类的东西。”
　　“好的～”田苗苗立马又钻了回去，拿起手机开拍：“我刚才看过了，衣柜里没有什么衣服了，就两条破破烂烂的棉裤，估计好点的都被那个村长拿走了吧。”
　　“唔，鞋子倒是还有三双。”田苗苗从床底翻出了一双小孩的凉鞋、一双男士皮鞋还有一双女人的拖鞋，小孩的鞋看起来是新的，放在鞋盒里，另外两双就很脏了，上面布满了灰尘，又破又烂，她恶心地甩了甩手：“唔，好恶心。”
　　“童鞋是赵三儿子赵东的吧，成人的鞋应该是那对夫妻……他们穿过的，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任务进展到这个关头，先前沉默寡言，不太爱说话的红涛、易泽也参与了讨论。
　　郁夜泊让田苗苗把刚才查看的那些东西全部从防盗栏的缝隙里递了出来。
　　鞋子是在镇上某某商场里买的，看发票上的时间，是三年前，正是这一家子失踪前买的，37码男童鞋。
　　郁夜泊又拿起相框，把里面的相片抽出来翻了个面。
　　赫然发现照片底部写的日期是2011年6月，也就是十年前。
　　等等……这个时间……不对头！
　　他感觉到身边秦淮舟的眼神，立刻侧过脸示意他先什么都别说。
　　男人了然，默契地上前半步，装作正常讨论的样子，实则挡住了其他任务者的视线。
　　郁夜泊头也不抬地将那最底下写着日期的一小截给撕了下来，放进了衣兜里，然后将照片重新放回了相框。
　　其余人拿到照片后，虽然有人把照片抽出来检查，奇怪照片的边缘怎么不太整齐，但都没怎么当回事。
　　任务者们把这些田苗苗丢出来的东西全部检查了一遍，包括那两双脏兮兮的破鞋，结果是没有任何发现。
　　“不应该啊，靠，难道真的是我们猜错了？”季星文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一家人真的只是中彩票跑了？和门口的瓜没什么关系？”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难不成真得给西瓜喂人？”
　　“反正活人我下不了手，要不我们去挖坟……”
　　今天一过，就剩一天半了，那田里的西瓜和昨天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吃了左伟的地方，上面的西瓜叶好像更精神了一些。
　　“草。”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孟浩南满脸抗拒：“不行，不行，太恶心了。”
　　“我再去问问村子里其他人。”
　　不需要郁夜泊眼神暗示，秦淮舟自觉地跟了上来。
　　其他任务者也想一起，男人不动声色把他们支开了：“白天应该是安全的，大家分头行动找线索吧，两人一组，快一点。”
　　郁夜泊拉着秦淮舟去找村长：“村长，我有个背包昨天丢了，能不能请您帮忙查一下监控，看看丢哪了。”
　　从昨天到今天，为了调查线索，任务者们没少塞钱塞香烟，这点小要求当然不在话下，村长安排了一个人领着他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查监控。
　　农村不像城市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这里就村头有一个，村长家门口有一个，超市五金店门口有一个，别的地方是没有的。
　　郁夜泊表示没关系。
　　反正他也不是真丢了东西。
　　打开监控录像，昨天下午6点，任务者们在村口集合，然后他们从村长家门口路过，五金店门口路过，超市门口路过，看起来一切正常。
　　“等等。”可郁夜泊却叫停：“看，当时有多少个人？”
　　田苗苗在手机里抢答：“9个！”
　　郁夜泊又问：“我们现在有几个人？”
　　田苗苗又不假思索道：“9个啊。”
　　她刚才看到过。
　　“不，不对。”秦淮舟明白过来了：“昨天左伟死了啊。”
　　他们进村的时候有9个人，昨晚死了一个人，可现在竟然还有9个人！
　　更可怕的是，在看到监控之前，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点，甚至现在回忆起来都不觉得有哪里奇怪。
　　这人和他们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饭，甚至刚才还在一起讨论任务。
　　可郁夜泊和秦淮舟都不知道是什么多出了一个人，更不知道是谁多出来了。
　　“啧，果然是这样。”郁夜泊轻轻吸了口凉气：“我又猜对了。”
　　“赵三的儿子不是人，或者说，赵三根本就没有儿子。”
　　那张照片是十年前拍的，2011年的赵东就已经十二三岁了，现在还活着的话得二十三岁了，可三年前买的竟仍是童鞋。
　　虽然不能排除那鞋子是送亲戚朋友家小孩的可能性。
　　但还记得超市老板娘说的话吗？
　　“对了，他以前跟赵三家那小孩赵东玩得还挺不错呢。”
　　正常情况下，谁会用“小孩”来形容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小伙子？而且一个二十三岁的人又怎么会跟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混在一起玩？
　　“那个鬼拥有改变别人记忆的能力。”
　　不，恐怕不止是记忆，连认知都可以改变，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接纳他，把他当作同伴。
　　所以郁夜泊当时将照片背面写着日期的纸条撕下藏了起来。
　　他不想让那鬼发现他已经知道了。
　　可是现在发现了似乎也没用。
　　既然能让一对夫妻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整整十多年都一个样子，还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这些非亲非故的任务者就更不可能察觉身边的人有变化了。
　　除了郁夜泊跟秦淮舟之外。
　　谢思涵、刘桃、孟浩南、季星文、乔安、红涛、易泽。
　　这七个人里谁会是那个鬼？
　　郁夜泊反复看着监控，试图通过对比找到那个多出来的人，可惜村里的监控像素都不高，加上那时候是晚上，根本没拍清楚脸，而且今天早上还有不少人换了衣服，已经看不出谁是谁了。
　　秦淮舟提议道：“不如再去问问那个明明吧。”
　　也是，那个小孩认识当初的赵东，虽然傻乎乎的，但指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两人在五金店周围蹲点，直到下午天都要黑了，才看见那个叫明明的小朋友出来玩。
　　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嘴角流着口水，抱着只小皮球，佝偻着背站在店门口拍皮球，嘴里仍不断念着那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两人交流了一下，秦淮舟去到院子里找到明明的妈妈。
　　过了会儿，男人回来了，告诉郁夜泊：“他虽然小时候就傻了，但是直到三年前才开始不断念叨这句话。”
　　“三年前啊……”
　　这不就巧了吗？正是那一家子消失的时候。
　　郁夜泊直觉没错，这个小孩和那件事有关系！
　　趁着明明妈进去端茶了，郁夜泊沉吟了一下，再次蹲到小朋友的面前，放柔声音，又问道：“小朋友，哥哥问你，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么把赵三一家种下去，得到了什么？”
　　明明看着他，脏兮兮的小手抱着皮球，还是嘿嘿傻笑着，不回答，嘴里只是不断念着那句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你不知道吗？还是不想说？”郁夜泊想了想，又问：“你还记得赵东吗？”
　　这下，明明终于有反应了，他又嘿嘿笑了一会，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莫名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感。
　　令人有些发毛。
　　“赵、东哥哥在种地，他、告、告诉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可是……”明明说话有些磕巴，像是突然卡住了一般，老半天才说出一句：“他是、骗子！”


第130章
　　“骗子？”
　　郁夜泊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他还想再问两句，可是身后有人过来了。
　　“诶，你们也在这儿啊！”
　　扭头一看, 是孟浩南、季星文跟红涛三人, 他们也在四处调查线索。
　　孟浩南问道：“怎么样，你们有什么线索吗？这个小傻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郁夜泊的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 在红涛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这个男青年看起来二十五六岁, 方脸寸头, 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老实憨厚。
　　和他相比, 季星文和孟浩南的存在感都比较强, 一个被拖进过土里差点死了，一个昨晚和他们在一张床上躺过。
　　只有红涛, 他一直都很少说话, 且不怎么参与讨论，郁夜泊记得任务者聚集的时候他是很早就到了的，后来到赵三的房子里, 他是留下来给瓜浇水的那一批, 晚上在守夜中的第三批。
　　这么回忆下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会是乔安或者易泽吗？他们也没什么存在感啊。
　　不过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也有那种不怎么爱说话的任务者。
　　郁夜泊努力回想了一遍，诡异地发现，和昨天一样, 不管是谁, 他的记忆链都是完整的, 找不出任何漏洞。
　　可明明就多了一个人啊。
　　要不是在监控里确认了, 郁夜泊都要怀疑那个傻小子明明会不会才是可以改变别人记忆的鬼了。
　　“没什么发现。”郁夜泊不动声色地叹气, 做出很苦恼地样子。
　　从五金店离开, 回赵三家。
　　晚上六点多，天快要黑尽了，所有出去找线索的任务者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郁夜泊坐在旁边，嘴里含着根棒棒糖，一边假装玩手机一边暗中观察每一个人，试图找到可疑的地方。
　　然而他又在心里回想了一遍，却还是如此，硬是找不出半点漏洞。
　　三天的任务，郁夜泊在第一天就找到了关键，结果真正麻烦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怎么找出那只鬼。
　　周围的人都受到了干扰，现在仅凭记忆回想是肯定找不出来的了，得想别的办法。
　　“秦淮舟，你说明明那句‘他骗人’是什么意思？”
　　男人坐在他的旁边，嘴里叼着同款棒棒糖，托着下巴思忖片刻，说道：“‘他’肯定就是‘赵东’，那个不存在的鬼，小傻子发现‘赵东’是假的了？还是说……”
　　郁夜泊明白他要说什么：“应该结合前面的对话？”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么把赵三一家种下去，得到了什么？
　　——你还记得赵东吗？
　　——赵、东哥哥在种地，他、告、告诉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可是他是骗子。
　　也就是说……
　　“种人不得人！”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明明一定亲眼看到过有人被种进了地里！”
　　“走，秦淮舟，去挖开看看！”
　　郁夜泊拉着秦淮舟来到西瓜田边，男人顺手拿起了旁边的铁铲准备挖土。
　　发生了昨晚那样的时候，今天已经没人敢靠近瓜田了，都在老远的院子里，所以等秦淮舟一铲子下去了，其他任务者才反应过来。
　　“草！你干嘛？！”孟浩南被吓了一跳，第一个冲上去想拦住他：“你疯了吗？喂，快来抓住他！别让他把瓜捣碎了！”
　　然而已经晚了，秦淮舟那一铲子下去才没管是瓜还是土，吧唧一声，藤叶底下的小西瓜直接裂开了。
　　“卧槽！你他妈是疯了吗？！”
　　“你有病吧？！”
　　看到任务目标被砸得稀烂，气得孟浩南跟季星文跳上去想揍人。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郁夜泊喊道：“等等，你们自己过来看。”他把地上的瓜捧起来：“这就是普通西瓜而已。”
　　青年手上那半大点的瓜里，瓜肉还是极浅的粉色，汁水流了一地。
　　旁边的刘桃伸手戳了两下，也确定了：“这还真是普通的西瓜！”
　　“这……”孟浩南跟季星文愣住。
　　小孩子都知道，一颗普通的西瓜是不可能在三天内长熟的。
　　更何况，这普通的西瓜能吃人了不成？
　　作为有一定经验的任务者，他们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莫非这次app又搞了文字游戏，此“瓜”非彼“瓜”？
　　真正在田里吃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们两人松手，男人冷哼一声，继续挖土。
　　看他挖了半天没事，孟浩南犹豫了一下，拿起另一把铁铲来帮忙。
　　这期间郁夜泊一直盯着所有任务者，企图抓到那只藏在身边的鬼。
　　随着天彻底黑了下去，任务者们都拿出手电筒帮忙照光，两人的坑也是越挖越宽，越挖越深。
　　刘桃挨个检查被丢出来的瓜，确认了它们都只是普通的西瓜。
　　晚上7点多的时候，孟浩南挖累了，换成红涛来，这位幸运儿拿起铲子刚挖了几下，铲子便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用铲尖抛开表面的泥土，立马发出一声惊呼：“我操！！”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其骇人的场景，红涛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铁铲哐一声掉落。
　　郁夜泊立马走过去，往他挖的坑下一看，却是看见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那是左伟的头！
　　他双眼紧闭，脸朝上方，下巴以下的身体被紧紧地埋在泥土里。
　　明明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瓜田，可光头的深度就有半米，底下的泥土更是深得不可思议。
　　“秦淮舟，把他挖出来。”
　　男人立马提着铁铲过来，就在他继续往下挖的时候，底下那颗人头竟然猛地睁开了双眼，露出灰白色的眼仁，嘴巴一张，哭丧般地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