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星辰心藏你——by宋予白

　　而在外面，听说夏佐没有出来后，军长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下没人能阻碍他了，可又听说叶元澈在下面，顿时暴怒，等人都出去后，他攥紧桌布，咬牙切齿道：“叶元澈！这可是你自找的！”
　　虽然军长巴不得夏佐死在里面，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他跑到城里，声泪俱下，请来一直搜救队。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找到人，就打算放弃，挨个联系家属。
　　第一个联系的自然是夏佐的家属，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在听到夏佐遇难的消息后，她平静地说：“尸体找到了吗？”
　　“额，没有！”
　　“没有你打什么电话！还不去找！浪费我时间！”随即挂断了电话。
　　军长在骂了一通后，看向外面恶狠狠地说：“我就不信他还能回来！”
　　地底，唱歌那人早不唱了，四周安静了好久。有一个人轻轻哭了起来，另一人骂道：“哭丧呢！”那人说：“我知道我们这种人没人会在意的，连铭牌都没有！谁会来救！”
　　是呀，他们是一群连手环都没有的贫民。以前哪次矿难不是隔了好几天才找人来挖。军长就是想等他们死了干净。
　　夏佐安慰道：“好了！好了！这不还是有两个有铭牌的人吗！”
　　“开什么玩笑！军长最恨你！巴不得你死了才好！”
　　夏佐安静了一会儿，批评他说：“嘿，你是巴不得我们死在这里吗！按你这么说，他不得马上来救我们，毕竟叶元澈也在这里呢！”
　　“都别说了，总之会有人来的。还是保存体力吧！”叶元澈大声说。
　　可惜哭声没有停止，没有救援的等待，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折磨致死罢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叶元澈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母妃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轻轻唱起来。夏佐想阻止他，可又想到现在他们的处境，只好静静听了。
　　瑶花，瑶花
　　飘呀飘
　　飘过山，飘过江
　　飘到我儿枕头旁
　　替我伴他入梦乡
　　诉我思心肠
　　瑶花，瑶花
　　飘呀飘
　　飘过江，飘过山
　　领着我儿回家乡
　　送我一声“娘--”
　　互诉思心肠
　　瑶花，瑶花
　　飘啊飘
　　我儿在何方
　　瑶花，瑶花
　　飘啊飘
　　我儿何日回家乡
　　唱完，四下无声，夏佐问：“这是你妈妈教给你的？”叶元澈说：“我很早就离家了。以前，母亲说，以后我长大了，就只有她一个人唱这首歌了。现在想来，我做的那些事都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叶元澈继续说：“如果我也有必须要道歉的人，那一定是我母亲了。”夏佐笑道：“我可不需要，她都向我讨回来了。倒是真这么死去了，我还是不放心她呀。”
　　夏佐还想说什么，叶元澈打断他说：“等一下，夏佐，你注意听！”
　　军长在骂完夏佐后，调整好心情继续给叶元澈的家人打去。
　　季宸正在训练，就看到一串陌生的符号，直接挂断，可没一会儿又打来了。季宸没有办法，只好走出训练场，接通电话。手环那头，一个男声说：“喂！你好！请问你是叶元澈的家属吗？很遗憾的通知你，他在矿难中去世了……”
　　“我不信，你把他的手环编码告诉我。我自己问他！”
　　军长无语，“人都死了，你怎么问！”可电话那头不依不饶，大有不给他，他就要真正意义上的“打”过来。军长恶狠狠地小声嘀咕：“给你就给你！我就不信，他还能诈尸！”
　　自己才将编码发过去，就有人喜冲冲地跑进来说：“军长！他们人找到了，都活着的！”军长愣了一会儿，心里想着“早知道就迟点派救援队了！夏佐算你命大！”脸色却一脸欣喜陪着那人去见救上来的人。


第26章 对战暗魔
　　叶元澈躺在病床上，听着夏佐在外面和别人吵架，说是吵架也不对，虽然叶元澈没听到手环那面的声音，可叶元澈还是听出来了夏佐全面溃败。“你真是个病号吗？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叶元澈心中无奈。
　　同样寝食难安的还有季宸，他在听说叶元澈出事后，心神不宁，想要联系他，又怕事情是真的。思考纠结了许久，还是点开了手环……
　　叶元澈看到夏佐终于结束对话，垂头丧气地走回来躺倒在床上。心想“啊，终于可以睡觉了。”
　　可眼睛才闭上，手环又提醒他有人打电话来了。叶元澈心情极度不好，看也没看，就没好气地说：“喂！干嘛！”
　　季宸被叶元澈的语气吓到了，小心翼翼地问：“阿澈，你心情不好？”
　　叶元澈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又看了一眼对方的编码，疑惑地说：“季宸？你还在帝都？”季宸说：“没有，我在巴特将军手下做事，他们说可以不用换手环。”手环的地址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当初入校时，校长就说过，大家手里的新手环地址全在帝都，能不能保留住这个手环，就要看大家的本事了。显然季宸保留下来了，也是，跟着巴特将军没有保留下来才怪。
　　季宸继续说：“别人告诉我，你换手环了。我怕你联系不到我，就一直没换。”叶元澈想了想，自己好像是没有联系他，心里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工作挺忙的，忘了联系你。你最近怎么样？”季宸想要说的不是这些，他其实想问叶元澈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很担心他。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挺好的。”接着陷入了沉默。
　　季宸想了想，准备开口，对面就传来哀嚎声，季宸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叶元澈就平静地说：“季宸，等一下！我去杀个人！”
　　叶元澈将枕头砸在夏佐身上，吼道：“大半夜不睡觉！学什么狼嚎！”
　　“这是哀嚎！”夏佐反驳。
　　“那就给我滚远点哀！”叶元澈说完又对季宸说，“好了，安静了。你想说什么？”季宸感觉叶元澈变了，有些担心的问：“阿澈，中午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你发生了意外。”叶元澈轻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等等，谁给你打的电话！”叶元澈的语气变得戒备起来。季宸疑惑，说：“你们军长呀！”
　　叶元澈冷笑道：“那玩意儿居然好意思联系你！季宸你听着，他说的什么都不要信。不对，现在就把他拉入黑名单。”季宸说：“阿澈，他得罪你了吗？”
　　叶元澈说：“除了上面那群混吃等死的混账，他谁没得罪！”季宸还想和叶元澈多聊几句，夏佐又开始在那里唉声叹气。叶元澈只好挂断电话，专心收拾夏佐。
　　等夏佐和叶元澈折腾累了后，两人终于沉沉睡去。
　　远在一方的季宸却睡不着，他不是害怕明天的战争。他在心里想着，叶元澈的改变，想着他会不会忘了自己，毕竟他那么优秀，从上学开始，大家都仰望着，倾慕着他，小小的自己只要不在他身边，就会被他忘记的吧。
　　第二日，巴特走来为他送行，见季宸提不起精神，巴特安慰道：“小子，你放心。这只不过是几只流窜的暗魔，构不成威胁，你放心去吧！”季宸闻言感叹道：“我倒是宁愿面对暗云。”巴特听此话，想到“好家伙，原来是在嫌弃暗魔，有志气！”于是又给季宸打气。
　　对付暗云的办法，一向是用特殊金属制造的炮弹，冲向暗云里，这种金属可以暂时隔绝暗魔的精神干扰。飞船只要在金属失效时自爆，产生的能量，就会把那些集结的暗魔推散开。然后再逐个击破就好了。
　　巴特坐在驱暗舰里，凝神看着季宸几人。现在季宸他们就是去驱赶一股流落的暗魔。
　　季宸降落到一颗彗星上，立马就找到了一个暗魔。其余人惊呼：“季宸，你好厉害！”季宸无语，他不想看到都不行，因为天月就在自己眼前指着哪里有暗魔。
　　季宸看着天月说：“你不能自己收拾它们吗？”天月苦着脸：“不行。我离我的力量太远了。而且上次我不过是在你身边使用力量，你就差点死去。”见季宸有些疑惑，天月继续说：“不要以为我们的力量就是温和无害的。我们是暗魔的反面。我们一样能给你们造成伤害。”
　　“我们？你的意思是你不止一个？”季宸问道。
　　天月反驳：“我当然只有一个。神才是不止一个。哎呀，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之我要告诉你，如何节省荣光。那种能隔绝暗魔干扰的金属不过是残留着古时候神的荣光而已。荣光一消散，它自然也会化作灰烬。季宸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荣光，能让它们自由附着在你要它们附着的地方。那么只要荣光闪烁，暗魔就不会影响它。”季宸说：“怎么做？”
　　天月说：“人的荣光生来就笼罩着整个人，而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将你们和机甲融为一体，才能对付暗魔的原因。因为那时，机甲就是你们的身体，荣光自然会扩撒笼罩机甲全身。季宸，你要将机甲完全当做你的身体，包括你发射出去的武器，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杀死暗魔。可你也必须记住，暗魔会死亡消失，是你用一部分荣光换来的。损耗的荣光不会恢复。”
　　“我知道，荣光彻底消失后，人就会变成暗魔。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只告诉我一个人？”
　　天月低眉，说：“因为，只有你的荣光能支撑到我醒来。我帮你对付暗魔，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帮我打开封印我身体的那道封印。从意识苏醒开始，我找过很多人，可他们一看到那封印，扭头就走。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肆虐的暗魔，无能为力。我知道暗魔想对你做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以人的姿态生活的。”
　　季宸问道：“你的身体在哪里？”天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里有很多人求我帮帮他们。而且我好像见到了认识你的人。我在他的心声里听到过你的名字。”季宸皱眉：
　　“这就麻烦了，认识我的多了去了。”天月说：“可是能在心声中叫你的可没多少。”
　　季宸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在战场上。天月连忙说：“你放心，我将你拉到意识空间了。你现在回去，也才几秒而已。”
　　季宸醒过来，自己的队友已经将那暗魔团团围住。那暗魔并没有逃走，而是呆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们。
　　季宸觉得情况不对，想着天月的话，向暗魔发动进攻。可突然一束黑光刺破一名队友的胸膛。季宸连忙和其余人背对背围成一团，天上，数百只暗魔聚集在一起。一名队友慌了，“不是说只有几只吗？为什么这么多。”
　　“别怕，他们都是小喽啰，以你们的荣光足以对付他们，”天月在他身边说，“让他们保持乐观的心态。心态也会影响荣光的明暗。”季宸听了对其余人说：“听好了，我们一定能回去！记住这一点！记住在训练中学会的知识，把机甲当做自己的身体，把暗魔当做普通人来对待。”
　　众人听了季宸的话，纷纷打起精神，和暗魔开始战斗起来。暗魔虽然数量多，可攻击毫无技巧，也没有战术可言，季宸他们很快就站了上风。但这时，那名被穿胸的队友开始说话了，他的声音冰冷，凄切，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不断地说着：“这里好冷，好冷，为什么这么黑，我的手呢，我的脚呢，为什么我听不到我的声音。”
　　天月说：“不好，他要变成暗魔了。”本来队友的凄哭声，就震动了众人的心，更别提眼睁睁地看着队友变成自己对付的怪物。那声音还在说着“啊，大家在哪里啊！啊，我看到光了，马上，马上就能来你们身边了。”黑暗完全吞噬了那名队友，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一是一名暗魔……
　　见此，其余人的心神再难安定，手中的武器威力越来越小。一名队友慌乱间，向一只暗魔发射了一枚炮弹，可是没起任何作用。“为什么会没用！你快起作用啊！”那队友对着暗魔不停地攻击着，直到弹药耗尽，他绝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暗魔，嘴里呢喃着：“没用的，根本伤害不了他们。”暗魔扯下驾驶舱，张开大口。季宸耳边顿时传来战友那凄厉的嚎叫声。
　　季宸好不容易杀掉纠缠自己的暗魔，冲过去，可什么也没救下。
　　“没用了，你队友们的精神防线已经全部溃散了，他们都想缩回更安全的地方。我在他们机甲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荣光了。季宸，我们快回去吧！”天月对季宸说。
　　季宸看着自己的队友四处逃窜，可还是免不了被抓住的命运，断手，断脚，机甲的碎片漂浮在空中，耳边全身他们的哀嚎求救。
　　“天月，他们为什么不来对付我。”季宸问。天月有些着急，她怕季宸的防线也崩溃掉，急道：“你身上的荣光太强了，靠近只会死掉。他们想要的是吞噬你。好了，我们快走吧！”季宸又问：“我的荣光有多强，足以对付他们吗？”天月随口说：“绰绰有余，我们快走吧！”然后，天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你想干什么？”
　　季宸将剑插入彗星大喊说：“从现在开始，这颗彗星就是我的身体。既然他们的荣光不能点亮自己，那我就来照亮他们！你们这群肮脏的暗魔给我滚回地狱去吧！”
　　天月看着越来越亮的彗星，那些被暗魔抓住的人都藏在这光亮里，释然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呢！我也帮帮你们吧，就让你的队友从噩梦中跳到美梦中去吧！”
　　季宸快如闪电，那些暗魔本就被这亮光刺住，更抓不住季宸，黑色的光束也只能胡乱射。“从我见到你们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怨恨自己无法杀死你们。而现在，我终于有了这份力量。你们这群家伙，随意践踏别人的心，随意夺走别人的挚爱。你们才是最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