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宅师弟下山后 番外篇——by江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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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唯一能救你师兄的,就只有你们师祖,云兰秋。”山主摇头晃脑道,“当然,他现在已经驾鹤西去了。不过呢......”
他话锋一转:“他给你们留了点东西。只要找到,你师兄就有救了。”
蔺莺时连忙追问道:“还请前辈告知,师祖所遗之物在何处?”
“那原是一本书,是云兰秋自己写的。”山主点点头,长叹道,“原本他将那书留在了他的墓里,并托我照看。只是后来一次我前去察看时,却发现你们师祖的墓被盗了。”
“那本书也被偷走。这些年我在外奔波,就是为了那本书。”山主无奈道,“那书最近有了些音讯。似乎是被魔教中人拿走,还传出了些什么藏着藏宝图的谣言......”
“不过云兰秋确实同我说过,那书里藏着一幅路线图。”山主晃晃脑袋,“只要找到那本被魔教拿走的书,找到里面的路线图,你师兄就有救啦。”
他慢悠悠地将一大段话说完,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几人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山主疑惑道:“娃娃们,怎地啦?”
蔺莺时顾不上擦干泪痕,有些无奈地从怀中取出那本《飞鸿影》递给山主:“您看,是这本吗?”
山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拿过书,仔细地翻了翻,确认几遍后头的印章与落款:“就是它!娃娃,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蔺莺时声音里还带着点鼻音,闷闷道:“应该......算是魔教教众手中?”
山主喜不自胜:“拿回来好,拿回来就好啊!”
龙华奕好奇道:“山主前辈,实际上本王也曾探听过这本书的内情,魔教中人似乎认定了此书有藏宝图,但他们怎么解也难找讯息,更不用说是路线图了......那位云前辈是在何处留的,他可曾告知您?”
蔺莺时轻轻地抓着裴兰秋的手掌,同样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山主得意地翘了翘脑袋:“哼哼,既然是托我看管,云老头必然把‘钥匙’给了我。那些魔教妖人怎会想到关键在我这!”
他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他找寻路上碰到的无数仿制品,狠狠地谴责了一番那些抄本,一边又从脖子上拽出一条链子,上头挂了一堆小巧玲珑的钥匙、星盘装饰以及点星山的路牌等等小物,甚至还有【如若这位大人找不到回家的路,烦请送到点星山必有重谢】的字牌。
他从上头拽出一个不起眼的小药瓶,拔掉塞子,哗啦啦翻到落款的一页,小心地将小药瓶里半凝固的药液倒在上头。
不多会儿,上头浮现出了一副地图。
“起点是长城外的覆云城。”蔺莺时点了点那流云的标记,“我们覆云巅的标识便是流云山风印。”
他仔细循着路线看去,穿过各式各样的标识,来到路线的终点处,竟有一朵血色昙花,上头还盘踞着一条龙。
蔺莺时皱眉:“这是什么?”
龙华奕也凑过来看,也不由得皱了皱眉:“龙,应当象征着龙都......那为何会有血昙花标识?那不是魔教的印记吗?”
他思索片刻:“会不会是龙都城中与魔教相关之地?”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看向一旁的点星山山主。山主则托着下巴,一派天真神色。见两人一齐看过来,连连摆手:“爷爷可不认得路。”
蔺莺时想起他脖子上那块字牌,无奈地转头,继续看手上的地图。
一旁传来几声轻咳。裴兰秋吃力地拉开珠帘,嘶哑道:“武道......镇恶台。”
龙华奕眸光一动。
蔺莺时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龙华奕飞快地去外头吩咐龙九,随即进来解释道:“武道大典二十年一度,自本朝开国以来,举办地都在龙都外城的镇恶台处。”
“太|宗开国之时,魔教余孽曾暗中助反贼,他们的总坛就设在龙都地下。”龙华奕快声道,“后来剿灭魔教妖人,总坛遗址便被正道武林改成了镇恶台。”
“武道大典。”蔺莺时喃喃道。“又是武道大典......他们想做什么?”
第63章 快 我要给这章拉起礼花
官道上,两辆马车正在平稳地行驶着。
蔺莺时小心地掀开车窗上的布帘,往外头看去。
越往龙都的方向赶去,那份来自三月春日的温暖便越来越能感受得到。少年放下帘子,对着一旁的男人道:“师兄,你现下体虚得很,今年的春衫没有你的份儿了。”
裴兰秋靠坐在一旁的软垫上,闻言伸手,轻轻呼噜了一把师弟的头顶:“好,布料都给我们莺时裁了,多做几套春衫。”
蔺莺时磨磨蹭蹭地离他更近了些,还将人的手揣在怀里。
出发前。
点星山山主在自己的私库里倒腾许久,终于捧出一个小瓶儿递给蔺莺时:“小娃娃,把这个给你师兄吃了。”
蔺莺时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瓶子,迟疑道:“前辈,这是什么?”
山主摸了摸下巴:“你们师祖留给你们的东西。他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就尽差遣我这个老朋友做这做那......”
他说到最后,小声嘟囔了几句,随即道:“放心,这药就是续你师兄的命。它能暂时压制那火毒,只不过对于筋骨逆转的毛病没什么用......不过,小娃娃哇。”
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这剂量喝下去,只能强行延续你师兄三个月的寿命。如若这期间你们没能找到云兰秋留下的东西,那你师兄恐怕是真的没救了。”
蔺莺时郑重地接过药瓶,点了点头。
“内力就尽量不要用了。”山主冲着少年笑笑,“反正,你师兄那个娃娃,剑术也是不错的啊。”
脑中回想起与山主的谈话,蔺莺时捧着一张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裴兰秋瞧。
男人本就因为自己这张被火毒焚毁的脸而忧心不已,这下看到师弟这般专注地盯着自己脸上的伤,不由轻咳一声:“......莺时,莫看。”
蔺莺时反而更加凑近了些,双手按在师兄膝盖上,两人离得极近,就差鼻尖碰鼻尖。
裴兰秋哽了哽喉头,眸中带了几分深沉之色:“莺时,乖,坐好。”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久于人世,强行按压下了那些念头。如今又有了希望,那些原本应当被他埋葬的想法,又好像春风吹了野火,再度蓬勃生长起来。
裴兰秋往后仰了仰,想要离师弟远一些,没成想蔺莺时虽然红着一双小耳朵,却仍然理直气壮地逼近上前,将原本就极近的距离拉得更近:“为什么不让我看?在莺时眼里,师兄就是师兄,难不成还因为师兄毁容了,我就不认师兄了吗?”
他都和师兄分开这么久,只要师兄不拒绝,他自然是能贴近就贴近。至于贴近到什么程度......少年几乎要坐到他师兄膝盖上去,端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裴兰秋。
虽然那张脸狰狞扭曲,但是这个人的臂弯里有着全天下最广袤无垠的温柔与安稳。少年盯着他因伤病而冰冷的纯色,忍不住探头,轻轻地用自己的唇贴上师兄的。
那一刹那,裴兰秋眼眸中的深色骤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他简直是克制住了全部的力气,让自己努力不去回应。
我不能动,会吓到莺时的。他想。
......很温暖。
而少年的心中却是一片空白,仅仅是想要做,就去做了。
好冷。我要给师兄暖暖。师兄不应该这么冷的。
蔺莺时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轻轻地用柔软的唇一下下地温暖着那抹冰冷。那双怀抱着他的手刚开始似乎僵硬得很,还有些颤抖。蔺莺时以为师兄真的发冷,就摸索着抓了师兄的手,主动地让他往上抱抱。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到底有多过界。不如说他人在深山,虽言少年知慕艾,但此刻蔺莺时的小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想要“取暖”的那双唇里似乎传出一点叹息,背后的手臂逐渐收紧,唇上也逐渐传来了一点回应的力道,他仿若后知后觉地知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于是蔺莺时顿时像只三伏天中暑的小猫儿般,浑身发热、只想喵喵呜呜害羞地满地打滚,但却迷迷糊糊又霸道蛮横地想着:师兄说过他不离开我,那就是我的。
而且师兄也没有拒绝我。那师兄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一切,也都是他的。
少年想到这里,霸道地张开两只爪子,将人拢得更紧,急切地想要继续给人“取暖”,意识到裴兰秋似乎想要放下他,喉咙里还发出不满的咕哝声。
......真像只不给鱼就闹腾的小猫儿。
裴兰秋无奈地叹了口气,掩去眼中仿佛红莲业火般炽烈灼烧的深沉之色,终于主动出击,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小宝贝。
蔺莺时:!!为什么师兄这么会!
少年一张精致小脸顿时红成小火炉,一时之间呆呆地不知道做什么,只是睁大了一双晶莹透亮的桃花眼,任由师兄予取予求,眼尾还带了一种勾人魂魄般的妖艳。
裴兰秋见逗过了,暗嘲一声自己的自制力,离开少年粉嫩的唇瓣,将人拢在怀里轻声安抚:“抱歉,莺时,是师兄不好......”
蔺莺时的小脑袋瓜重新连接,飞快地丢下一句“师兄没有不好我只是想给师兄暖暖!”,就捂着一张俊俏小脸,用上了生平最快的飞鸿步,像只喝了一窖酒的小鸟儿一样,跌跌撞撞地奔出马车。
他们这辆车是龙七在赶。龙七耳力不行,寻路和眼睛却因祸得福、一等一的好。他一直专心赶车,丝毫没有注意到车厢的动静,见那茜色衣衫的小公子窜出马车,逃到了一旁主子的车上,他直纳闷:怎地这小公子的脸色,都快赶上猴儿了呢?
但不说闲话是好下属的基本修养,于是他摇摇头,继续赶车。
“哟,小蔺公子,您今儿个是怎么啦?”
龙九正专心赶车,突然旁边马车打滚儿似的滚过来一个茜色的球,定睛一看,原来是蔺小公子猫着腰溜了过来,还捂着脸。
果不其然,一进车厢,他家主子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龙九一甩鞭子,老气横秋地摇摇头。
年轻真好。
龙华奕端着一杯泡了不知多少遍的茶,一看蔺莺时那张脸,虽没吃过猪肉、但却见过猪跑的龙五爷笑得可谓花枝乱颤,一张美人脸硬生生笑得扭曲。
蔺莺时自闭地团了小被子,头上飘着小雪花,窝在马车角落。
“行了行了......五爷也不笑了。”龙华奕啧啧出声,“你师兄这是憋坏了、终于对你下手了?”
蔺莺时红着脸,小声为师兄辩解:“是我先的。”
龙华奕正一盏茶送到嘴边,闻言喷出一口水:“你怎么这么行啊?!”
蔺莺时一顿,突然眼睛一亮。如果他当真有毛毛,此刻应当是被妥帖地顺了一身的毛:“您是说......师兄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么?”
龙五爷再次一口水喷出来:哦豁完蛋,把老搭档的秘密透露给他心上人了。
看着蔺莺时双眼放光,龙华奕心一横:好兄弟,别说爷没帮你!等你身子好了,成亲的时候千万别嫌爷的份子钱少就行!
“小蔺啊。”龙五爷一脸语重心长,“本王跟你说个事儿。”
蔺莺时用力点头,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小耳朵泛起的绯红早已出卖了他。
“你......对你师兄是个什么感觉?”
蔺莺时哼哼唧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末了,还把流火剑抱在怀里壮胆,深吸一口气:“我、我想和师兄一辈子都不分开。”
他红着一张小脸,眼神却清澈无比:“我早就想清楚了,只是我自己潜意识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我、我很自私的,我不要成亲、也不想师兄成亲。师兄是我的,我也是他的。”
他脑子晕晕乎乎,害羞得手指不住蜷缩,小时候的浑话也都冒了出来:“我小时候师兄就说,等长大了他要当我的夫人......师兄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龙五爷手一抖,青瓷茶盏差点一命呜呼。
好家伙,这还教什么啊!
敢情老裴你小时候就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媳”,兄弟佩服、佩服!
龙五爷颤颤巍巍地继续问:“那、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师兄现在的伤?”
蔺莺时苦恼地抓紧了流火剑,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没关系,我一定能让师兄好起来!到那时......到那时......”
他轻声道:“到那时,再和师兄求亲也不迟。”
龙五爷的茶盏彻底宣告没命。
于是在两个暗卫心照不宣的驾车之中,几人各怀鬼胎,一路无波地来到了龙都城外。
蔺莺时这辈子第一次来到国都。他冒出一个小脑袋,猫猫祟祟地往外看去,惊叹道:“好高的城墙......”
“喵喵咪咪咪......”好高的城墙......
蔺莺时一顿,顿时抬头看去,果然一只黑煤球也以如出一辙的架势往下看,两双滴溜溜的眼儿对上,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此刻的猫猫祟祟。
“小黑?”
“喵?”两脚兽?
龙华奕听到猫咪叫嚷,掀了帘子抬头一看,乐了:“这猫怎么跟着来了?”
因为师弟半路溜走,导致在车上一直挠心挠肺的裴兰秋也掀了帘子,看到眼前一人一猫对视的景象,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就是屡次教坏师弟的猫!
他刚要走过来,边看到自家宝贝看了他一眼,随即小脸漫上飞红,手一捞,便抱着小煤球缩回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