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也要有人权——by小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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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哥是我的得力属下,我怎能轻易把人送出去呢,让他心寒呢?”
余负尘哼笑了一声,道,“还有这般身份?”
也不知道是在问顾南一还是贺非沉。
却是贺非沉闷闷地“嗯”了一声。
两人各怀心思,倒是晾了顾南一许久,最终还是余负尘退了一步,道,“既然是这样,那便算了——不过这般细皮嫩肉,怎就做了下人呢?”
即使他再怎么遮掩,语气里还是透漏出一丝心疼,贺非沉感受到后,立刻皱着眉头抬头看向余负尘时,而余负尘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淡淡道,“那今日便这样吧,真君,我便先行离开了。”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看了一眼顾南一,最终还是抿住了嘴。
贺非沉送走余负尘后,怒气冲冲地回了内院,看着还站在墙角等待处置的顾南一,恶狠狠地走进了他,压低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从今日起,你便做我的内侍,我的日常起居,通通由你负责。”
顾南一莫名其妙,“啊?为什么?”
贺非沉低着头,将自己的身子压得很低,几乎两人的脸都要贴在一起,“为什么?你往日不是求着在我身旁呆着吗,我便如你的愿。”
顾南一,“???”
余负尘这是给了他什么刺激吗??
顾南一也懒得计较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发病,但这本来就是一次给他靠近的机会,他为什么不珍惜呢?
贺非沉扫了扫袖子,冷声道,“收拾好东西,未时三刻之前,我必须在内院看见你人。”
顾南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晕晕乎乎回去跟中途逃兵的千面佛说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愣愣的。
千面佛还问道,“你说,真君是不是发现你不是我弟了?”
顾南一摇了摇头,道,“可能性不大,我这一身狐骚味儿,他要发现早就发现了。”
千面佛看了他一眼,道,“灵绛狐乃是至灵血脉,怎么这样说自己?”
顾南一敷衍地笑了笑,道,“勾引这么多人,我都嫌弃我自己了。”
事到如今,他早就感觉自己混蛋的一批了。
顾南一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虽然他本来就没什么可收拾的,可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身上那些除了四方印的东西,全部摘了下来,放在了一个小匣子里,好好保存起来,以防戴在身上,引起贺非沉的怀疑。
他收拾完毕,就起身去了内院,凭借着四方印,也就是神佛石,成功进去了。
院子里正对的就是一条小路,山上的雾慢慢地飘荡在内院里,小路两旁不远就站着一个毕恭毕敬的人,像是在刻意引导着顾南一往前走。
氛围莫名有些压迫。
顾南一往前走着,一路的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每个人都低着头,顾南一问了个人往前走是哪里,对方也不应他,顾南一无奈,只能继续往前走。
到了路途尽头,顾南一才反应过来——这个看起来阴森森的地方,怎么也也不像是贺非沉住着的地方啊。
而在此时,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嘶吼声,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门口守着的二人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道,“请吧,先生。”
顾南一看那人,瞳仁金黄,瞳孔无光却如猫科动物一般竖立了起来,怎么看也不想是个正常人。
顾南一握紧了自己的小包袱,直接大步跨了进去。
这是千山堂的牢狱。
跟电视剧里面很像,透过每个细密的玄铁栅栏,都能看到里面的人手脚被钉在木桩上,面上带着铁面罩,不得动弹丝毫,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顾南一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往前走,在里面的下属刻意引领下,顾南一走到了贺非沉所在的房间。
他在审问一个人。
这房间比起牢狱的其他地方十分干净,角落里点着熏香,尤其是贺非沉周围,干净得跟舔过一样,即使这样,贺非沉脸上的嫌恶之情也没有少半分,他冷冷地看着被架过来重新钉在他面前的人,直到听见顾南一的脚步声,才漫不经心地抬了头。
顾南一一进去便能看见那个在处刑架上的人,皮肉已经腐烂,能看见上面隐隐约约有些虫子在蠕动,不断啃啮着他的烂肉,他的手腕处不知道被钉了多少次,伤痕深见骨,指关节早已被人砍断,其中一根砍得不彻底,还能看见被人硬生生抽下来的指甲。
一丝呕吐感涌了上来。
贺非沉嫌弃是对的,再重的熏香都掩不去这里浓浓的血腥味儿。
贺非沉抬眸看了看他,轻声下令道,“过来。”
顾南一站在原地,突然有些不敢上前,半晌,才强迫自己扭着头,不去注意处刑架上的人,将目光完全放在贺非沉身上,走近了低声恭敬地道,“真君。”
贺非沉挑眉看他,“这就怕了?”
顾南一不说话。
贺非沉嗤笑一声,道,“怎么去了一遭梵天舫,性子跟以前,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了呢?”
第101章 去见你哥哥?
顾南一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发现了自己假冒,还是只是单纯地询问,只能低着头道,“性子当然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喜欢的人却变了。”
顾南一听千面佛说过有关于他那个弟弟的行事作风,虽然不能模仿到十成,但大概也能摸得出来他是一个为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奋不顾身的痴情种,只可惜爱上了贺非沉这个无情之人。
贺非沉揪住顾南一的前襟,将人拉至他的身前,长腿一伸,卡在了顾南一的双腿之间,按住对方的后颈将人往下一压,顾南一就顺力跨坐在了贺非沉的身上,他皱着眉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贺非沉道,“那现在心悦于谁——是解子陌?”
他嗤笑一声,好似自己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的准确性,接着又加了一句,“还是余负尘?”
顾南一怔愣了一下,哼笑了一声,道,“与真君有何关系吗?当初将我弃如敝履的是你,现在质问我的也是你,倒是让真君两头占便宜?”
顾南一说这话极其没有底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贺非沉会突然这样问,如果他只说起解子陌,可能还是因为他脖子上绑了神佛石,可是好死不死为什么提起余负尘?
他莫非看出来自己是个假货了?
但顾南一转念一想,贺非沉难道还要和一个假货还搞得这么暧昧吗?!!
他那种资深洁癖,怎么可能牺牲自己试探他人呢。
而且让顾南一觉得神奇的是,贺非沉抱着他的时候,没有任何洁癖的过激反应。
主角光环!牛批!
贺非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却满都是冷意,直接低下头将顾南一拦腰搂在了怀里,头也不抬道,“施刑。”
房间里很快出现了另外两个人,顾南一扭头去看,其中一个人拎着一桶热水,腾腾的蒸汽不断地顺着桶壁J 交T棠 D J往上飘升,而另一个人手里拿着个铁丝缠绕成的球,虎视眈眈地看着受刑人。
顾南一吞了一下口水,心里越发不安。
施刑人皆穿着一身黑衣,下半张脸带着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面罩,其中一个人目色平静地提起那桶热水,从里面拿出一个葫芦状的瓢,舀了一瓢水,看了一眼对面的搭档,在两个人确认过眼神之后,他便冷漠地将滚烫的开水,细细地浇在了受刑人的伤口上。
顾南一看得身体一瑟缩。
受刑人只是微微地抖了一下,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他的伤口早已溃烂麻木,烫水浇灌上去时,外面厚厚的痂保护住了他,让这滚烫的水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显然两个施刑的人也清楚这一点,并不将这作为正式的刑罚,然而含#哥#兒#整#理#此时,另一个人拿起那个铁丝缠绕的球,慢慢地放在了受刑人的伤口处。
顾南一仔细观察那个铁球,上面的每根铁丝都异常狰狞地翘起来,丝毫不服帖,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上面斑驳的锈迹。这东西就像是一个铁质的洗碗钢丝球,不过铁丝更加粗了一些。
顾南一在心里估量着,这种东西,哪怕常人被这轻轻一划,就有很大的可能发炎感染,别说一个已经伤痕累累的人了。
拿着铁球的人若有若无地看了顾南一一眼,接着,就抬起手,狠狠地将那铁球从受刑人的伤口上划了过去。
尖锐的铁丝毫不留情从结痂的伤口上再度划过,淋漓的鲜血瞬间溢了出来,可见划得有多么的深,顾南一瞬间就听见了受刑人的尖叫,分不清是痛苦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
顾南一也瞬间扭过了头,不敢再去多看一眼,但是耳边不断地萦绕着铁丝与皮肤刺耳的摩擦声,这频率越来越大,好似硬生生地要将人骨头上的肉全部搓下来一般。回荡在他耳边的,还有受刑人的哭喊求饶声。
顾南一闭上眼睛,寄希望于思考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加重的呼吸已经出卖了他心底的慌张与害怕。他睁开眼睛,想要求贺非沉让他离开吧,可在听见更加恐怖的一声吼叫后,立刻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贺非沉搭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揉了一下,低低地命令道,“堵住他的嘴,扰得本座听不清阿肆的话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顾南一的双手被贺非沉强制放在了背后,无法再堵耳朵,这时只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接着就只剩下了受刑人咿咿呀呀的闷哼声。
顾南一稍稍回了一下头,只看到地面上,有根断了的舌头。
顾南一僵硬住了身体,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地低下头,尽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贺非沉拦着他腰的手不断上移,揉了揉他的头发,道,“阿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这张脸的主人叫阿肆。
可是顾南一早已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了。
贺非沉却自言自语道,“你一定想问我,这个人犯了什么罪,该当这样的罚。”
“那我不如告诉你。”
贺非沉的眼光微闪,眸色里满是深沉,道,“他欺君犯上”
“祸心当诛。”
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像是故意说给顾南一听一样。说完之后,像是担心顾南一不信,抬手指了其中一个施刑人,道,“你说,他做了什么。”
被点到的施刑人淡淡开口道,“此人蒙骗真君,暗自向外递取内部资料,导致多个任务失败。”
顾南一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思虑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抬起眼道,“你觉得我骗你,才让我看这一幕的。”
“是吗?”
贺非沉按住他的后颈,猛地将人拉进自己,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了,贺非沉若有若无地低了低眼,看了一下顾南一的薄唇,瞬间又抬起眸子,深深地看向顾南一,道,“其实你性子变没变本座丝毫不清楚,毕竟我也从未多看你一眼。”
顾南一眼皮轻轻颤抖,道,“所以呢?”
贺非沉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所以我并不怀疑你骗了我,今日带你过来,便要告诉你,做我的内侍,便先受得了看见这些东西。你现在这样子,一看见这些东西就双腿发软,这可还行。”
顾南一面容冷静地问道,“真君在练我的胆量?”
贺非沉点了点头。
顾南一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慌,慢慢地转过身去,平静地问道,“你们将他的舌头拔去了,真君如何问话呢?”
那施刑人看了一眼贺非沉,确定他们真君允许回答之后才说,“罪状已定,无需审问,直接行刑。”
顾南一握紧了双拳,原来这里根本不是在审问犯人,而是行刑现场。
顾南一闭了闭眼,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便扭回去跟贺非沉说,“我看也看了,胆子也大了一些,真君的目的也达到了,那我们走吧。”
贺非沉帮他整理着头发,似乎也要理得与他的一样一丝不苟,“你心里还怕,不能走。”
贺非沉说完,双手卡住顾南一的纤腰,将人直接翻转了一下,正面看着处刑犯,将人搂好,往前一探头,将头放在了顾南一的肩胛上,轻声道,“好好看着。从今往后,这里面所有的人,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想让他怎么死,就让他怎么死。”
“你不需要害怕。”
“因为我在你身后。”
他顿了顿,状似威胁地又加了一句,“因为只有我在你身后。”
顾南一看了贺非沉一眼,近乎于麻木地,被贺非沉扼住下颚,仔仔细细地看着处刑的画面,直到那个人被活活疼死,没了气息,被人拉了出去,贺非沉才松开了他的下巴。
顾南一瘫坐在贺非沉身上,他已经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贺非沉身上,想想为什么一个不懂七情六欲的人会有这么多的脏手段,想想为什么明明一个之前对他厌恶的人现在会不顾洁癖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顾南一不想去思考,也不敢去思考。
等那具尸体被拉走之后,立刻有人进来将地上的血迹清洗一空,好似这里从来没有过一个人撕心裂肺的求饶,角落里的熏香散发出来的味道,在失去了血腥味儿的冲击下,立刻遍布了房间的整个角落。
贺非沉低头问他,“自己还能走吗?”
顾南一眼神放空,呆滞地看着房顶,连贺非沉的话都听不太清,他只感觉一个恶魔在他耳边低语,惹得他害怕得缩起了身子。
贺非沉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人拦腰抱起,慢慢地向外走去,牢房里阴暗异常,外面也没有好多少,烟雾缭绕,比起仙境,更像是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