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by提灯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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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吗?!
郁承期忽然轻嗅了嗅,闻到顾怀曲身上有股清幽的香气,以及淡淡苦涩的药味。
他不禁恶向胆边生,忽地凑近上来,不遗余力地讥讽了句:“师尊……你该不是嫉妒徒儿吧?”
顾怀曲立时警觉退后,没几步,背后便紧挨到了墙,无处可躲。
他不禁有些羞怒,冷厉地瞪郁承期:“我嫉妒你什么?”
他被郁承期堵在角落,对方那双锋锐而懒散的眸子正睨着他,眯了眯眼,挤出声卑劣的鄙薄:“嫉妒徒儿比你大呀。”
郁承期故意将气息呵在他耳廓上,嗓音压得低沉,“徒儿比师尊大很多,所以师尊看不过眼了,是不是?”
顾怀曲没有反应过来,耳廓先泛红了一圈。
他像是被那股热气烫着了,面色仍旧眉间厉皱,冷得很。
只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可就算看不过眼,师尊也不能将徒儿切掉呀。”
“您是徒儿的好师尊,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以后可千万别再犯啦。”他语气阴郁,低声道,“倘若再有下次……”
“可别怪徒儿,拿它弄死你。”
拿……什么?
顾怀曲脑中空白了片刻。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蓦地耳根发烫,眉眼顿时恼火地拧紧,羞赧大怒。
“滚!!!”
他掌心瞬间闪过一道凛冽寒光,毫不留情的朝郁承期劈下。
寒剑出鞘,近乎只在一瞬间。
郁承期一惊,反应疾快,迅速退后了半尺,险险躲过,随即化出长剑。
“砰”地一声!
剑光交碰发出脆亮的嗡鸣,激起星火,顿时在两人之间擦出汹涌的杀气。
郁承期眉角微抽,连连退后抵挡。
顾怀曲虽没了灵力,但身法犹在,精湛的剑招疾如流风回雪,白衣凛凛翻飞,照样杀得人眼花缭乱,一时倒真把郁承期震慑住了。
但这没什么用。
郁承期立即以灵力一击,仅仅用了三成灵力,便堪比对方整套剑招的威势,轻易克制住了顾怀曲的攻击。
他不由得眯眸讽刺:“师尊这是何必?”
顾怀曲毫不理会,眉目间的棱厉锋锐更甚,透着威震蓬勃的气势,忽又杀过来。
只见一道白影,身形飞疾如朔朔银雪,所过之处掀起一阵厉风,衣袍宽袖骤然鼓荡翻飞。
转眼掠至了眼前!
郁承期暗道不好!
砰——!!
铮然一声剑鸣。
分明没有灵力,郁承期竟觉得脊背一寒,握剑的手掌被震得发麻,瞬息冒出冷汗。
顾怀曲是真的下了狠手!!
冷锐的剑气紧擦着鼻梁划过,带起轻微的刺痛,险些就戳瞎了他眼睛。如果不是这一下惊险挡住,他此刻怕是就没命了。
顾怀曲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是不是巴不得他趁早去死?!!
郁承期眉间阴沉得厉害,骂道:“你找死!!”
他被激起火气,体内的帝尊灵脉来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已经不知收敛,一经释放,周身犹如被阴火暗焰缠缚笼罩。
骇然逼人,杀气毕现!
顾怀曲这段时间本就在养伤,加上没有灵力,就算剑术再怎么精湛离奇,也委实打不过郁承期。
他明知自己不敌对方,脸上却不见半分惧色,执着剑,眸光沉冷凛冽,眉间压着隐隐的怒意。
两股杀意激缠,犹如雷火相撞。
谁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让清殿内寒剑交接声砰砰不止,剑气横飞。顾怀曲很快落了下风,但他骨子里硬气,不肯认输。郁承期也轴得很,对方越是还手,他就越是要想方设法的压人一头。
伴随一股凶狠的力道,郁承期甩出一记法术,顾怀曲闪躲不及,肩膀骤然吃痛,倒退数尺。
背后“砰”地狠狠撞到柜子上!
他闷哼了声,疼痛蔓延开来,眉间凛然皱紧了。
郁承期低声讽刺:“不知好歹。”
见顾怀曲还要再上,郁承期有意戏弄,臭不要脸的使出个阴招,以法术化绳,游蛇般在顾怀曲脚腕上迅速缠了两圈,用力一抻!
绊了顾怀曲一跤。
顾怀曲没想到这混账这么阴!
他蓦地失去平衡,瞳孔骤缩。
郁承期等着看他摔个狗啃泥,再好好笑他一顿,但还没来得开口,自己脸色也瞬间变了。
骤然意识到——
妈的顾怀曲怎么朝自己摔过来了?!
他脑子卡壳,一时没躲,被砸了个正着。两道身影摔在一块,扑通一声沉沉的闷响,手里的长剑也咣当掉了。
……顾怀曲那张脸一瞬间挨得很近。
郁承期傻了。
他只看到那柔挺的鼻梁险些蹭到自己脸上,墨黑的青丝铺散着纠缠在一起,四目相对,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对方霎时间急促的呼吸声。
他身上被砸得生疼,威风八面的杀气顿时消散了,有些懵,心里只冒出单调的一个字:啊。
顾怀曲同样有些惊慌。
但他立时坐直了身,拉开距离,眉间紧皱起来,玉白的面庞略微透红,愈加气恨了,低骂道:“混账东西!”
伴随着他的动作,郁承期忽地吸了口凉气:“嘶……”
原因是顾大仙师这么一坐起身,全部重量就压在了郁承期下半身,不偏不倚,刚好……压在了不该碰的位置上。
郁承期面色发黑,胸膛起伏的缓了口气,眸中隐隐有些沉暗异样的色泽,咬着牙提醒。
“好师尊,别顾着骂……低头看看你坐在哪儿了?”
“……”
顾怀曲低下头,面色一僵,脸色骤然难看。
这……
他!!
顾怀曲顿觉颜面扫地,站起身,慌张之下倒退了数步,清冷矜贵的面庞因羞耻而骤红。
青丝遮住了他半张脸侧,顾怀曲气恼至极,狠狠闭了闭眸,瞬息憋了一肚子气。
都是这个混账东西!!!
正如郁承期之前所言。
相较于怕死,他的师尊更怕羞。
顾怀曲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失去尊严、颜面无存。甚至他在毫无防备之下,连事后强装镇静都忘了,地上的剑也没拿,满腹火气耻辱万分的站在角落里。
见他这副模样,郁承期倒开始觉得好笑了。
“你瞧瞧你。”
他唇角勾出一个冷然的弧度,倦懒地起身,指尖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找不痛快,还要连累了本尊。”
顾怀曲眸中因气怒而略微泛红:“闭嘴!”
“干嘛这么大火气?”郁承期骨节分明的手指整理着袖口,“你对本尊的东西再三下手,是本尊的晦气,本尊都没说什么,你倒有脸发脾气。”
骤然听见他污言秽语,顾怀曲脸皮更烫,怒道:“还不住口!”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立马给我滚出去!”
嗤……
郁承期简直好气又好笑,看着顾怀曲这张脸便觉得心生厌烦,又留下两句鄙薄,没心情再待下去,摔门而出。
离开了让清殿,郁承期俊美的面容颇有几分阴沉。
真是时运不济。
他说错了么?本来就是顾怀曲对他下手在先。
无泽长老明显早就提过“绝育”一事,如果顾怀曲没想报复他,为什么不早拒绝?方才又为什么要迟疑犹豫那么久?
分明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何况,顾怀曲方才摔倒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废物?跟谁发脾气呢?
不偏不倚坐上来,还怨别人了?
可笑。有病。
郁承期惯会倒打一耙。
只是……即便他怎么在心底谩骂顾怀曲,方才微妙的触感还是滞留在了身上。
他回到自己的房里,闭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静静思忖,很快,有股火在胸腔烧起来。
却不是怒意,而是有些燥热。
他对顾怀曲,有种本能的反应。
要怪就怪顾怀曲的味道太让他熟悉。
从方才顾怀曲投怀送抱,倒在他身上的那刻起,那股清淡的气息就在勾着他,像炼狱里的艳鬼,用钩子挑起了他多年已久的思欲。
.
三年前,梦境里的顾怀曲也是这样相似的模样,挣脱不开桎梏,任由他如何怨恨。
.
那个时候他不必有半分收敛,为了报复顾怀曲,他用筑梦石将顾怀曲的神魂拉进梦境,连带着自己的神魂一起。
他在梦境里掌控着全部,又好像只是纯粹的恶作剧。
哪怕他再怎么对待顾怀曲,再怎么肆无忌惮的逞凶,再睁开眼时,好像一切又都从未发生。
虽然他心里厌恶痛恨顾怀曲,但身体却不讨厌。
曾经那段深刻的梦与记忆,一旦念头在脑海中回想起来,郁承期便克制不住的就想要为所欲为。
这是人之常情,谁都有恶念,郁承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卑鄙可耻。
况且顾怀曲本来就是他的人。
以前是他的师尊,现在是他的仇人,欺负一下又怎么了?
这么想着,郁承期越发理所当然,脑中被恶欲占据了个彻底,面对着墙壁,侧身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半个时辰之后。
他闭眸低沉的喘了一会,脑中短暂的空白。
爽也爽过了,顾怀曲就像用完随意可丢的垃圾,暂时变得索然无味,被他抛到了脑后。
郁承期起身净了手,收拾一下残局,刚整理好衣裳,房门便忽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
“承期,在忙吗?”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郁承期开了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这才恍然记起——
哦,原来是无泽长老座下的那位师姐。
这师姐名叫魏雪轻。
修为不高,主修的是药宗,擅长医术,跟在无泽长老座下许多年了,行医救人无数,样貌就跟她的为人一样,冰清玉洁,温柔似水,一双眸子明艳纯澈,就连声音也如莺鸣似的轻柔动听。
因为魏雪轻掌管着宗中弟子每月的药品分配,郁承期跟她来往不少,关系也一直不错。
魏雪轻身为师姐,始终亲和的唤他一声“承期”,虽说当中多少夹杂着点隐晦的情意,但郁承期并不介意。
“魏师姐。”
见了外人,郁承期安安分分的装得像个人样,问道:“突然到访,不知师姐所谓何事?”
魏雪轻一身柔白的弟子袍服,身姿玲珑有致,端庄而温雅。
她略微低头,似是不大习惯与男子对视,略施粉黛的脸颊微微泛红,手里提着一个精巧的食盒,说道:“是这样,前阵子我一直出门在外,听闻你重回宗门,也没机会来看望。今日终于得了闲空,便过来看看,顺便做了份糕点,还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郁承期闻言微顿,往那食盒上看了一眼,“这是师姐亲手做的?”
魏雪轻点了点头。
“多谢师姐,真是有心啦。”
男人无害似的朝她笑,毫无戒心,一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小事而已,跟我还客气什么。”师姐温柔地笑了笑。
“哪里是客气?”郁承期眯眸笑道,“我在宗中这么多年,一直就是师姐最照顾我了。我出身不好,所以没多少人真心待我,像亲手给我做食物的人,多年来就只有师姐你一个。”
魏雪轻不禁面红,闻言自然觉得欢心,抿唇轻笑着,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道:“你倒是嘴甜。”
其实这话真不是骗人的。
郁承期从小没爹没娘,入了宗门以后,身边也没几个关系亲近的人,魏雪轻算是极少数中的一个,始终待他不错,偶尔还会给他送亲手做的东西吃。
郁承期这人说恶劣也恶劣,说直白却也直白。
在他眼里人只分两种,一种是待他好的,一种是待他不好的,剩下全都无关紧要。
而魏雪轻,显然就是待他好的那一种。
门外的阳光直面洒照下来,恰好将男人那张俊美的面庞映得轮廓柔亮,仿佛跟暖阳融为了一体,眼眸狭长而微弯,让人顿生美好的错觉。
魏雪轻面上又红了几分,嗓音沉婉柔和道:“对了,再过些日便是花朝节了,宗中会放半日的假,若是无事,可以去山下游玩……听闻,今年的花朝会上有烟火,比往年要盛大许多。”
“花朝节?”郁承期想了想,“师姐不说我都忘了。”
魏雪轻道:“无泽殿那边的弟子们都已经结了伴,计划好去城中游赏了。你呢,可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什么打算。”
“那……”魏雪轻微动了动唇,问道,“你可要与我同去吗?”
郁承期略微一顿。
所谓“花朝月夜动春心,谁忍相思不相见”,花朝节这种热闹美好的节日,大家自然都希望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有花、有景、有烟火,再适合情人不过。
所以,她这是想要约自己?
郁承期只沉吟了那么一瞬,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魏雪轻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意料到,随即松了口气,笑道:“真的?那太好了。”
郁承期不觉有趣,低笑了声,“怎么啦?师姐以为我会拒绝吗?”
魏雪轻面露几分羞涩,轻声道:“嗯……我的确以为你会拒绝。”
郁承期笑了笑,狼心狗肺的想:他怎么会拒绝呢?
儿女情长,男欢女爱,他不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