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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by提灯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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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色映在他的眸底,色泽很冷,嗓音愈发讥讽:“怎么不说话?”
  “顾怀曲,你当你还是从前那个让清仙尊么?”
  “你以为你高高在上,可在本尊面前连屁都不是。别忘了,如今你的同门,你的弟子,他们之所以还尊重你,都因为本尊心慈手软罢了。”
  “假如哪天本尊乐意的话,让你去魔界做条看门狗,你也没办法反抗,是不是?”
  “……”
  顾怀曲始终没有理会他,忍痛地闭了闭眼。
  烛火昏黄下,郁承期那张脸被衬得愈发张扬跋扈,极具着侵略性的俊美。
  他俯身附在顾怀曲耳畔道:“师尊早就是我的人啦,要有自知之明。只有本尊高兴了,你才有资格活着,都这样了,你凭什么还瞒着我?”
  他眸色阴暗沉冷:“动脑子想想,万一哪天本尊怒极了,杀了你,你座下那些弟子不也一样要陪葬!”
  此时顾怀曲的呼吸已经又缓又重,极是不适,他闻言似有所感,艰难地睁了睁眸,强忍着再次将头躲开了些,色苍白难看极了。
  郁承期骨节分明的手掌攀上顾怀曲冰凉的手。
  手指探入指缝,紧紧握住,掌心发烫。
  他在往顾怀曲的体内注入灵力。
  但与此同时,他人也没闲着。
  他和顾怀曲贴得太近了,稍一低头,鼻尖便碰到了对方的脖颈,熟悉好闻的气味钻入鼻腔。
  顾怀曲快要失去意识了,此时无论是谁,对他做什么都无从抗拒。
  郁承期用力搂紧了他的腰。
  三年前的梦境带给郁承期的印象太深刻了。
  即便只有短暂的一个月,可他曾朝朝暮暮想了许多年,念想镌刻进骨髓里,无论他如今再怎么怨恨,每当与顾怀曲贴近触碰的时候,他心底都会诸念横生。
  反正事到如今,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随着手臂一下用力收紧,顾怀曲只觉得险些被拦腰勒断了,浑浑噩噩间,痛得闷哼了声,接着唇瓣猛然被吻住。
  顾怀曲瞳孔一瞬间骤缩。
  唇上粗暴热烫,无关于温柔。
  只是纯粹狎密的,欺辱的一吻。
  他心脏砰然,险些撞破跳出来。
  随着对方的灵力灌入,顾怀曲刚恢复了些力气便忙着挣动抗拒,手掌攥紧了郁承期的衣襟,气怒地用力地推他,躲他。
  可对方力道太蛮横,还反而因他的反抗愈发来劲。
  “郁……”
  顾怀曲想说话却又被堵回去。
  他原本苍白的面颊羞恼涨红,恨不得干脆一剑将郁承期捅穿了。
  可郁承期尝到甜头,才不管对方如何不情不愿,手掌狠狠往下撕拽!
  “郁承期!!”
  顾怀曲羞恼地怒喝出声。
  那混账充耳不闻,甚至还粗鲁蛮暴地按住了顾怀曲的手腕!因为这个动作,顾怀曲忽地双眉皱紧,面容一扭曲,极痛地低低抽气了声。
  “矫情。”
  郁承期脑子正热,张口嘲讽了声。
  他已经不耐烦极了。
  可直至撕扯到一半,他倏忽略过一点清明,感觉到顾怀曲好像真的很疼,手臂甚至微不可查的发抖。
  郁承期视线一移,毫无顾忌地将目光定到顾怀曲的左臂上。
  他面露烦躁,狠狠一扯,用力掀起了顾怀曲的衣袖!
  猛然顿住了。
  一片猩红映入眼帘。
  顾怀曲手臂上的绷带渗满了血迹……竟是受了很重的伤。
  腥气浓郁,鲜血汩汩的往外流。
  满目红得刺眼。


第34章 气晕了师尊(一更)
  那是道新伤,已经在挣扎之中裂开了,血液汩汩渗透出来。
  趁着郁承期愣怔的这一刻,顾怀曲猛地用力将他推开,坐起身,忍着昏沉迅速将凌乱不堪的衣裳拢好,神色羞红凛厉,涣散地狠盯向他。
  郁承期却只盯在他的手臂上,一把抓住:“怎么弄的?”
  “滚!”
  顾怀曲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口,用那只伤手甩开他,立时下床躲得很远,血液顿时流得更猛了,滴滴答答顺着指尖滑落。
  郁承期厉声拧眉:“本尊在问你话!你是不是忘了方才……”
  “住口,滚啊!!”
  嘶哑地暴呵劈来,暴怒欲裂。
  顾怀曲攥紧了手,已是崩溃地气极了。
  血液在地上滴成了一圈,他湿润艳红的唇愤怒咬紧,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杀气四溢,眼眶是红的,连声音都气到发颤,朝他怒道:“别再让我见到你,滚出去!滚!!”
  “三息之内立马消失,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啪嚓一声!
  花瓶狠狠摔裂成碎渣,满腔屈辱怒意:“听见了没有?滚啊!!”
  顾怀曲显然已经接近暴躁的边缘。
  郁承期眸中一凛,忽地陷入沉默。
  顾怀曲见他一动不动,还要张口再骂,郁承期却忽地打断他,嗓音有些沉戾:“师尊。”
  这一声有些危险。
  顾怀曲意识到不同寻常的危机,胸膛起伏,猩红的凤眸盯着他。烛火侧映下,男人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庞此刻锋利如鬼,阴郁,偏执,笼罩着一层沉冷。
  顾怀曲神色愈发冷冽,已然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郁承期缓缓起了身,向他走过来。
  却在距离几步之遥的时候,倏地笑了。
  那层阴戾中展开温柔,像阴寒深谷里绽出的绯红,狭长幽深的眼眸微微弯起,一时喜怒无常,令人人遍体生寒。
  “师尊怎么总是这样?分明是你自己不告诉我受了伤,挣裂了伤口,还反过来凶我?”
  “况且,别忘了在筑梦石里……你在徒儿手里泄过那么多次,早就不干净啦,还差这一回吗?”
  寒意砭骨。
  顾怀曲愈发恨怒汹涌。
  那只手此时不知是太疼了还是气的,在轻微地抖。
  郁承期慵懒讽刺,不容置疑道:“别生气了,把手给我。”
  “……滚!”
  “给我。”
  郁承期实际已经没了耐心,尤其看着顾怀曲那条血淋淋的手臂,眉间一凛,不由分说攥住衣襟一把将他扽过去,力道蛮狠粗暴,凉凉地低声道:“师尊别不知死活,倔有什么用,还不是本尊想干就能干。”
  顾怀曲蓦地色变,气到颤抖,郁承期却生拽着他又往床榻的方向走。
  让清仙尊如何能忍受被继续轻薄,他怒意横生,滔天怒火涌上来,虚弱的身体反而愈加沉重。
  他想要化剑,动作却迟缓了一步。
  郁承期已经略过了床榻,将他按在屏风后的椅子上。
  顾怀曲咬牙强忍道:“干什么?!”
  ——在郁承期来的时候,顾怀曲就正躲在这道屏风后面给自己疗伤。
  桌上摆了许多瓶瓶罐罐,伤药、剪刀、绷带,胡乱摊满了桌子。乱七八糟的,一看便知他方才出来得有多匆忙。
  显然,顾怀曲藏着秘密,不想被人知道。
  郁承期只沉眸瞥了一眼。
  他脾气莫捉不定,这会儿也不急着逼问了,挑选了瓶药,动作轻柔地握住那条手臂,纤密的眼睫低垂着,眸底说不出的阴沉狭促。
  他对顾怀曲道:“其实,徒儿今日本来是有事找师尊的。”
  “徒儿知道师尊还在生气,那么多日不理我,就连我消失了那么多天都装作没有看见。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徒儿开了个玩笑,借师尊的手杀了人罢了。”
  顾怀曲手臂上的绷带正被郁承期仔细拆开,一点一点,露出血腥深陷的刀口。
  顾怀曲眸色霜冻般更冷,手指紧攥,随时准备动手。
  “师尊向来高风亮节,生气也是应当的。”郁承期抬眸笑了下,“可假若我说,那人是个十恶不赦之徒,罪该万死,师尊还会与我置气吗?”
  顾怀曲沉着脸。
  郁承期嗤笑了声,又慵懒散漫地垂下眸,替他细细擦拭血迹,在伤处洒上止血药:“早知道你不会信,所以徒儿才去山下苦等了几日消息,拿到了此人一份详细的罪状……上面事无巨细,罗列得清清楚楚。”
  “就在我怀里,要看吗?”
  半晌没得到回应。
  郁承期也不恼,仍是低嘲,说教似的柔声道:“师尊脾气太急啦,所以才总是好拿捏,徒儿只是闹着玩的,你何必发这么大一通脾气。”
  “你看……如今明明徒儿才是压制你的那个呀,你却死活也不肯服软,这叫徒儿怎么好放过你?”
  “……”
  “还有方才,我也不是有意要轻薄师尊的。”他低低地笑,“都怪师尊太好看啦,眉眼漂亮,鼻梁也挺拔,那么细瘦的腰,抱起来也好舒服……”
  说到此处,他将绷带打了个结,刚好包扎完成,狭促地抬起眸来,柔情蜜意道:“师尊浑身上下哪里都吸引我,所以徒儿才会忍不住。”
  顾怀曲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他眸色凶狠警觉,习惯性地冷冷皱着眉,心里一时难以言喻,怪异,头皮发麻,不知该骂什么。
  那孽障凑了过来。
  他眼睫很密,鼻梁若横峰高悬,略一低头,鼻尖便快要挨到顾怀曲的脖颈上,轻轻翕动,嗅了几下:“师尊身上好香,头还晕不晕?徒儿抱您去歇息吧,好不好?”
  他贴得实在太近,热烫旖旎的气息袭围上来,甜腻险恶,染红了顾怀曲的耳根。
  顾怀曲一时没有消化,直到郁承期手掌攀上他的腰,他才猛然一震,用力甩开站起身,带得椅子“咣当”砸到地上!
  “……郁承期!”
  顾怀曲恨意汹涌,当中又带着羞赧。
  郁承期这副狎昵讨巧的样子最常见。
  往往越是这个时候,越证明他心底恶意泛滥。
  顾怀曲明知道对方是怎样一个口蜜腹剑、狼心狗肺的混账,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心生动摇,不禁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恨意交织,简直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
  他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可偏偏这样的花言巧语就像一把沾了蜜糖的刀子,一边搅得他五脏六腑俱痛,一边又往他心底最软的地方里渗。
  顾大仙师活了二十余载,从来风光月霁、骄矜清傲,练就了一身实打实的清正傲骨,始终愧于面对他对自己的弟子动了心的事实。
  哪怕是在知道了对方的血脉以后,在明知应该从此势不两立的情况下,他还是……
  还是会像如今这样克制不住的心慌意乱。
  真是荒谬至极。
  着这世上还有比他更下贱,更无耻的师尊么?!
  郁承期见他浑身带刺般的羞忿狠锐,歪了歪头,不禁露出几分讽漠,悠懒道:“师尊这么凶,不是故意为难徒儿吗?”
  “不过这样也好,有本事就将你的秘密藏好了,万一被徒儿抓到——”
  他幽凉地一抬眸,冷了脸,“你就等着瞧。”
  “你——”
  顾怀曲气火攻心。
  未等出口,忽觉一阵昏黑骤然袭上脑髓。
  他体力耗损了太多,加上怒极伤身,方才灌注的那点灵力终于顶不住,意识发沉,话没说完便支撑不住了。
  身体一软,竟觉得脑髓针扎般的生疼,猛然晕倒了过去。
  “……”
  郁承期扶住那清瘦的肩膀,一时神色纠杂。
  ……他方才还没说完呢。
  顾怀曲这是被他气昏过去了?
  才威胁了几句,都没严刑逼问,这就不行了?
  郁承期面露几分鄙薄无语。
  真是个废物。
  顾怀曲这么一晕,他燥火全无,顿时觉得无趣了。
  他手里抓着顾怀曲的手腕,顺便给他把了把脉——郁承期不擅医术,只能摸个大概其,确认顾怀曲没什么事,便将人抱起来,往床上一丢。
  顺便掏出怀里那封等了好些日才等到的罪状,压在了茶盏下。
  临走前,他又顿了顿脚步,倒还算良心未泯。
  折回来给人胡乱盖了盖被子。
  又轻蔑地看了眼,好像不屑一顾,接着化成一道黑影,从窗缝挤了出去。


第35章 出游(二更)
  顾怀曲是因何负的伤、如何负的伤,郁承期必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就算旁人不知道,但时常给顾怀曲把脉的无泽长老,总该知晓一二吧?
  若是连无泽长老都知道,他凭什么不知道?
  只可惜郁承期现在修为没恢复,不能直接上去威压恐吓,否则他断然不会就这么放过。
  不过也罢。
  来日方长,他就不信揪不到顾怀曲的尾巴。
  这些日郁承期的灵力恢复得很快,手臂上的符纹再亮起时,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加上他一直没有懈怠,修为已经相当强盛,平日需要克制着,才不至于被人察觉到异样。
  如今他回归了魔道,有帝尊血脉的加持,加上天资优越,已经再也不需要像从前那样勤勤恳恳的苦心摸索,窥破道法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于是相较而言,另一边的韩城就显得有些可怜——
  韩城近来不大对劲,或者说从论剑大会结束以后,他就始终没正常过。
  整日沉浸于修道,刻苦到几近偏执,平日休息时不见人影,午时也不见去用饭,即便如此,还是困囿于道中,境界难以突破,牛角尖越钻越深,越偏越激,也难怪宋玥儿会担心成那样。
  某日,几人在树荫底下乘凉时,连楚也那没心没肺的东西都开始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
  楚也边看着韩城练剑,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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