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by提灯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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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痴心妄想?
真是想瞎了心。
……
这日之后,郁承期经常会到洞口和后山的温泉池蹲守,但顾怀曲依旧不理他,叫了也不应,明明就在洞里,却从来不愿与他见一面。
就这样过去许久。
那晚在温泉池的事,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
顾怀曲在洞中闭关的时间,已满整整一年。
某日当郁承期再去送丹药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洞口的结界不见了,里面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空空荡荡,没有半点生气。
……顾怀曲走了。
郁承期攥紧手中的丹药,立刻派人搜查。
最后得出结论——顾怀曲果然已经离开了魔界,一声不响,回到了山海极巅!
好在……
巧的是郁承期的计划已经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步。
他立刻带人启程,去了仙界。
为了不让鬼界得知这个消息,郁承期在去的路上很是低调,整个仙界也唯有几个大宗知道这件事。
因为这些年郁承期与仙界私下有所沟通,这些大宗与魔宫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以往那么剑拔弩张,起码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
郁承期距离上次离开仙界,已是四年前的事了。
山海极巅的宗主与长老们其实并不欢迎他。
郁承期逆徒一个,当年控制了让清仙尊,还与魔界里应外合,害得仙界颜面丢尽。如今若非他已稳居帝尊之位,又说有要事相商,宗中的长老们根本不会准许他进来。
郁承期来了山海极巅,宗主江应峰第一时间通知了各地大宗,各宗仙长闻讯而来,倒是要看看这个帝尊血脉究竟要做些什么。
他们齐聚于山海极巅,议事殿大门紧闭。
人都来齐了,却不见顾怀曲的身影。
郁承期倒也不心急。
他随身带了那枚铜镜,和鬼界这些年来多如牛毛的罪证——仙魔两界的仇恨源头已经无可厚非,但凡这些老头有点理智,也该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后他将这些年来已经筹备好的大阵、军署、法器,以境象雏形的方式统统铺展在这些仙长眼前。
他看着面前那些人震惊狐疑、面面相觑的脸。
慵懒抬眸道:“诸位前辈,本尊的来意已经足够明确了。”
“本尊可以给你们一段时间去查,证实这些东西是否属实。但你们仙界各宗鼎立,怕是三五个月也争不出个一致的结果。所以,本尊有个提议……”
“此事无需你们操心,只管听令,剩下的由你们的仙主亲自定夺。”
郁承期目光一转,狭促地挑眉看向江应峰:“江宗主,本尊要跟他当面谈。”
众人纷纷犹疑,面露不解。
异样道:“什么仙主?让清仙尊不是早已仙逝了吗!”
郁承期懒散地勾唇:“师尊他老人家已经回来啦。”
一众仙长目露惊色,将质疑求证的视线投向江应峰。
江应峰一时有些难堪,捋着胡须,点点头道:“的确。仙主回来了,他没有死……”
“没有死?可江宗主您当年不是亲眼所见,说他已经火烧尽,尸骨无存了吗?!”
“你还说他死前留下了遗言,难道都是诓骗我们的?”
“江宗主,这到底怎么回事?!”
“……诸位稍安勿躁。”江应峰叹了口气,“我也是前些日才得知此事!十日前小曲突然回来,他说……”
“是本尊救活了他。”
不等江应峰说完,郁承期忽然漫不经心地打断了。
他好像生怕众人没有听清。
抬起幽暗的眸,又一字一顿地强调:“是本尊救活了他。”
众人目光愈发诧异地看过来。
“诸位,他是本尊的师尊,也是你们的仙主,本尊敬他,所以救他。”郁承期缓缓地说着,视线讥讽地扫过众人的脸,“不过,在仙界,本尊敬的也就只有师尊一人了。若非是他不愿出面见我,本尊也不会来与你们交谈。”
郁承期早已跟以前不一样了。
眼前这些所谓的仙长,地位不过等同于他宫中的魔臣,他乐意称他们一声“前辈”,都是心情好在抬举他们。
尤其山海极巅的江应峰和一众长老。
当年他们如何看待顾怀曲,郁承期记得清清楚楚。
就算顾怀曲不在意,他可在意。
他慢条斯理地继续:“你们应该清楚,两界若真能和解,该有多大的益处。不过,若是师尊他不肯同意,那这次的事情只当本尊没提过,就此作罢。”
他挑了挑唇,眸中幽暗地瞧着他们,狭促又天真烂漫:“所以呀……还请诸位前辈劝着他一些。”
“师尊他脾气不好,本尊害怕。”
“…………”
众人没再说话,有大宗长老向江应峰使了个眼色。
江应峰面色沉肃地敛了视线,转头对郁承期道:“此事我们还需再商议,几日之后,定然给魔界一个答复。至于小曲那边……我现在去派人通传一声。”
“那就多谢江宗主啦。”
郁承期眯了眯眸,刚站起身,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
“江宗主,您也该改改口啦。”
他眯眸嗤笑了声,好意提醒:“师尊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也算替你尽了职责,报了你山海极巅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该称‘仙主’还是要称呼‘仙主’,免得惹了嫌……你说是不是?”
“……”
江应峰皱眉不语。
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当中似有探究。
郁承期没有等他说话,神情淡漠慵懒,径直擦身而过,朝着让清殿的方向去了。
郁承期知道,他今日提的这件事其实并不简单。
各宗仙长们执掌一方,仙界各地,其实多少都与魔界结下过仇怨。这些事他掺和不了,交给那群老头子们去办就好了。
而他呢。
只需要哄好顾怀曲。
……
让清殿内。
顾怀曲正在与弟子们谈话。
他一早就听说了郁承期来到仙界的消息,但并没去见,此时门外来了弟子通传,说郁承期要单独与他相谈,顾怀曲一时有些沉默。
“师尊,郁承期他……”
一旁的楚也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此时在让清殿内的不止楚也,还有宋玥儿、韩城,以及两个小师弟。
让清殿的亲传弟子们都在这了。
因为顾怀曲刚回来不久的缘故,众人激动感慨的情绪至今没有消退,尤其这几个与顾怀曲最亲近的弟子,简直舍不得离开让清殿半步。
最初的那几天,宋玥儿甚至一见到顾怀曲就会丢人的哭出来,眼睛至今都未消肿。
他们没想到郁承期竟真的将师尊救回来了。
当初分明欺负师尊的是他,与师尊对立的是他。
可到如今,将师尊给救回来的还是他。
更何况郁承期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传闻中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的帝尊……更叫人不知如何面对。
顾怀曲垂眸道:“你们先出去吧。”
“可是……”
宋玥儿柳眉微蹙,很是犹豫。
万一郁承期又欺负师尊怎么办?
顾怀曲嗓音清冷,听起来却有些温柔,令人无比安心:“放心,不会有事。”
宋玥儿听到这一声,心底的情绪再度涌上来,眼眶险些又红了。点点头,乖乖跟着师兄师弟们走出去。
他们走后没多久,殿门便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郁承期的声音:“师尊?”
门里片刻没有动静。
郁承期正要再敲,手还没落下,忽然咯吱一声,门开了。
顾怀曲站在里面,亲自给他开了门。
郁承期眸中微微亮了下。
顾怀曲并不等他说什么,转身进了屋,令人看不清神情。他走到桌旁,清冷的垂着眸倒了一盏茶:“坐吧。”
郁承期看了眼茶盏,觉得顾怀曲的语气听来格外疏离,不知是又怎么了。
这一年中,他们只在后山见过那一面,时隔这么久,他总算能再面对面的与顾怀曲好好说一次话。
郁承期克制着自己快要溢出的情绪,问道:“师尊为何突然回来了,也不告知弟子一声?修为已经恢复了?”
顾怀曲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你今日不是为了要事而来?有事直说。”
郁承期仔细观察着顾怀曲的神情,想从当中捉摸点什么出来,答道:“是呀,主要是为了师尊而来。”
顾怀曲抬眸瞥他,并不吃这套:“你自重些。”
郁承期觉得他好像生气了,不太懂:“……师尊怎么又凶我,难道弟子做错了什么?”
“你今日不是为了和解而来?”顾怀曲语气有些冷淡,“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又给那些仙长脸色看?你的诚意何在?”
顾怀曲已经听说了郁承期方才在议事殿的所作所为。
他倒并非是怪罪郁承期,只是猜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嘴上说着与仙界和解,到头来又给仙界一个下马威。他究竟是想和解,还是想将仙界的仙长们踩在他脚下?
倘若那些仙长为此反对与仙界和解……那他今后还怎么应对?
郁承期忽地顿了顿。
脸色一时沉默凝重,沉声道:“我的诚意不是一直都在师尊这里吗?”
“师尊身为仙主,却不愿耍仙主的威风,正因如此,他们从前才敢这么对你。弟子不过是想让他们都听从于你,也有错吗?”
顾怀曲略微顿住,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皱了皱眉,似乎并未理解。
郁承期眉眼微沉,叹了声气:“师尊怎么一点也不记仇?你从前那么敬重他们,他们却只把你当初除魔的工具,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生气?”
“……师尊,你都已经为他们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
顾怀曲皱着眉张了张口,但郁承期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说实话,弟子觉得不甘心。”
“他们那么对待你,哪怕什么都不做,你还是会回来。可弟子做了那么多,师尊却一点也不动容,甚至连一面都不愿意见。师尊……你怎么这么偏心?”
顾怀曲:“……”
“师尊。”郁承期眼眸漆黑微亮的看着他,“我们这么久不见,这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你真的狠得下心,一点也不想我吗?”
顾怀曲闻言,那张冷硬的脸果然绷不住了。
他眸中划过一丝无措,尤其在知道郁承期对他抱有……那种感情以后,更加不知该怎么应对。
他眸中微动了动,选择立刻避开郁承期的视线,才勉强维持住冷静。
郁承期将他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
终于忍不住满心欢愉的低笑出声,嗓音狎昵又极具哄骗性,缓缓朝他靠近过来。
“师尊……让我抱一下好吗?”
第79章 师尊上钩
顾怀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抱住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郁承期怀里了。
他一时僵硬,却没有说什么。
顾怀曲不说话,郁承期自然也不肯松手,手臂将他的腰收紧了些,用力把顾怀曲勒在怀里,气息挨得如此之近,下颚很是倦恋地埋在他的肩颈里,嗓音一时间变得很低,甚至有些沙哑:
“师尊……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啦。”
……细数过去,好像每一次都是顾怀曲先抛下了他。
第一次是在七年前,顾怀曲在手札上亲手写下要杀了他。
第二次是在四年前,顾怀曲抛下所有人,死了。
第三次是一年前,顾怀曲说自己已经累了,再也不会原谅他……
而这次,顾怀曲又抛下他独自回了仙界。
顾怀曲一次又一次地隐瞒,那么多苦衷,却一个也不肯告诉他,任由他作恶多端,作茧自缚。
顾怀曲被他抱得有些透不过气,不知如何回应。
索性就这么僵着。
良久之后,顾怀曲低声道:“抱够了没有?”
他轻轻将郁承期推开了。
郁承期被迫与他拉开距离,这才发现顾怀曲那张清冷的脸始终绷着,但耳廓又红了。
他的师尊是真的面皮很薄……
顾怀曲别过脸,刻意不与他对视,自顾自地感到尴尬,皱起眉转移话题道:“我并非是为了宗主和那些长老才回来。山海极巅那么多弟子,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为了他们而来?”
郁承期对方才的触感有点恋恋不舍,又凑近过去一些,与顾怀曲紧挨在一起,没规没矩地用肩膀挤着他,偏过头道:“可师尊难道狠得下心与他们断绝往来吗?还不是对他们恭恭敬敬,拿那些老头子当长辈一样供着。”
顾怀曲挪开一步,瞪着他:“我自有分寸,不必你管。”
“好罢,那弟子不问啦。”郁承期通情达理。
他又提起方才的事:“师尊方才没有推开我,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
“师尊之前说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其实是骗我的,对吗?”
这个问题过于直白。
顾怀曲面色冷飕飕的,有点像恼羞成怒,不理他。
郁承期有点想笑,但顾及到他师尊的自尊心,并没有太过放肆。
其实,半年前在温泉边见过顾怀曲之后,他就突然想明白了。顾怀曲一直顾忌着两界的仇恨,因为仙魔对立,沟壑难填,所以才故意与他划清界限,不想他继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