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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炮灰男配藕断丝连——by姝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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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就是一个赌徒,就像是当年小小的他无亲无故、身无分文的投入到了那个吃人的圈子里一样,现在他将要举全国之力,博一场胜利。
  胜,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败,一无所有国破家亡。
  他咬着牙,以坚定的目光与穆泽苍对视:“从一品骠骑将军穆泽苍听令。”
  “臣在。”穆泽苍拱手出列。
  “北方匈奴连番进犯我朝边境,徒增我朝军民之忧惧,衅开自彼,无理之极,我朝已经仁至义尽,绝无再容忍之意。著从一品骠骑将军穆泽苍三日后领兵出征,一举荡平。”
  “臣,领旨。”
  圣旨下的果决而迅速,根本不给有些人准备的时间,早朝刚刚决定出兵讨伐匈奴,穆泽苍下了朝当即就整点士兵,准备出征事宜。三日的时间看似紧迫,但他们已经暗中准备了数月。
  粮草先行运出,快马加鞭的送往北昌国边境。留守在城外的士兵着装整齐,精神充沛,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无所畏惧。
  这就是穆家人练出来的兵,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三日后,许琛纶站在城墙头目送穆泽苍和士兵们离开。
  “出征!”
  穆泽苍一声令下,滚滚马蹄扬起万千尘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马蹄声将大地震的微微颤抖。黄沙之中,许琛纶站在城墙,看着代表穆泽苍的那一缕红缨没淹没在了滚滚黄沙之中,逐渐消失不见。
  他无端的感到一阵心悸。


  ☆、皇帝和他的大将军18

  穆泽苍走了之后许琛纶一直感觉空落落的。战争一时之间是打不完的,仔细想来,他好像是第一次要跟爱人分别这么长的时间,之前是现代生活,思念对方了就打个视频电话,或是订一班最近的飞机票,几个小时后就能见到自家的爱人。
  可是这在科技落后,通信不便的古代根本行不通。
  许琛纶将影队里武功最好的影一派了过去,除了暗中保护穆泽苍的安危之外就是负责两人之间的通信。开始的时候是三天一封,刚好是信鸽从边境飞往皇宫的时间。
  穆泽苍总是报喜不报忧,所以许琛纶让影一的报告也夹在了信封里送过来。每次他看完穆泽苍写给自己的信,再去看影一对穆泽苍的记录,一般都是今日将军为战事烦忧,与众人商讨军情直至深夜,一夜未睡。亦或是今日匈奴来犯,将军躲闪不及时受了伤。
  许琛纶每次看完穆泽苍的信件,感受到里面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脉脉温情都会眉眼带笑。再一看影一给的真实反馈,往往都会怒火中烧,给的回信也毫不客气。
  再后来穆泽苍就学乖了,他知道隐瞒那些并没有用,反正影一早晚会揭露他,于是自己就老老实实的给许琛纶写信。有的时候为军情烦忧的时候也会跟他抱怨几句。
  许琛纶知道他自有应敌策略,也不好扰了他的思绪,再说等信送到穆泽苍手上时,黄花菜都凉了。所以他往往并不出谋划策,只是温言抚慰。
  再到了后来,许琛纶从军报中了解到,边境战事吃紧,穆泽苍想来也是□□无力,信件从三天一封变成了十天一封,再到半个月一封。忙的团团转的时候,穆泽苍就抽空看一下许琛纶写给自己的信。
  许琛纶的字潇洒肆意,笔锋转折处又透着尖锐的锋利,可他写下的话却又缠绵缱绻,穆泽苍有时真的分不出他对自己的好究竟是不是一时兴起。
  如果是,怎会有人做的如此真?几欲让他以为两人真的是相爱相知,而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穆泽苍每每想到此,心底就泛上一股茫然的酸楚来,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迷茫又彷徨。
  入冬后,边关战事吃紧,许琛纶已经很久没收到穆泽苍的来信了,要不是告捷的战报时时传来,稳定了他的一颗心,他真怕自己丢下这里的一切奔赴战场。
  人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很多,许琛纶为了让自己不要每天满脑子都是穆泽苍的影子,想办法叫自己忙了起来。
  许琛纶和许玄明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帷幕。双方现在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很多上一代留下来的老臣,尤其是先皇嘱托的太师、太傅二人先后出山,坚定地站在了许琛纶这一边。
  京城已经弥漫上了一股肃杀紧张的气氛,不仅只是为了边关吃紧的战事,更多的是如今瞬息变化的朝堂。几乎每隔半个月就有人被问斩或者是抄家,或许是许琛纶的人,也或许是许玄明的人。
  就连京城里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都嗅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入夜后早早回家,不敢在外面游荡。
  许琛纶用计如下棋,自带一股破釜成舟,永绝后路的狠辣。他这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做事从不留后路,像一把锋利的剑,失了剑鞘的保护,泄露出无边的杀意来。
  他要用尽一切力量保得北昌国无忧,为在前线的穆泽苍提供最坚硬的后盾,所以他不能输,他要打出自己的所有底牌牵制住许玄明,让他无暇顾及边关战事,免得跟匈奴那边里应外合,置穆泽苍于险地。
  许玄明心性不及他的狠绝,他在温柔富贵乡里沉睡的久了,心性上难免带上了一些优柔寡断,只是手段越发的酷辣。两人牵制数月,许琛纶这边渐渐显现出了优势。
  这天,许琛纶正在给穆泽苍写回信,胸口突然泛上来一阵心悸,那种可怕的感觉像极了穆泽苍出征那日,许琛纶感受到的疼痛。
  他皱着眉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毛笔上的墨受重力的影响,“啪嗒”一声坠落了下来,将“阿穆”两个字染上了墨色,墨迹渐渐的渗透到了纸张里,直到再也看不清写了些什么。
  许琛纶恍惚中像是看到了穆泽苍那一缕被黄沙掩埋的红缨。
  “陛下,可是身体有所不适?”李公公递过来一杯茶,许琛纶伸手接过,刚要入口,却顿了顿。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许琛纶面无表情的吩咐。
  李公公看了一眼那杯被许琛纶拿在手上的茶水,似是有所担忧。
  “陛下还是趁热喝的好。”说完就低头退下了。
  许琛纶在他走后冷哼一声,随手将茶杯里用上好碧螺春泡就的茶水倒进了眼前的绿植里。
  李公公,终究还是叛变了。
  就算是许琛纶善用人心,但他仍旧无法把握所有人的想法,这人心本就是最最算计不得的东西,因为它足够肮脏,足够可怖。许琛纶给过这个从小陪原身长大的李公公机会,但他仍旧选择了更为实际的金钱与地位。
  突然的转折发生在三日后的下午,一封密报打乱了许琛纶所有的节奏。他坐在御书房里,将那张薄薄的纸捏出了折痕,指尖用力到发白,手抖得几乎不成样子。
  “你再说一遍。”
  他的嗓音低哑,几欲发不出声音来,似是有人用刀划在了粗糙的沙粒上,刺耳的难听。
  底下跪着的是穆泽苍手底下的一个兵,他快马加鞭,跑死了两匹马才日夜兼程的赶到了京城。他低低的垂着头,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热泪:“将军,凶多吉少了。”
  许琛纶他认得字,他能看清楚手上的密函写了些什么。
  “十月二十日,穆将军率轻骑三千人突袭敌军,不料在回程路上中计,至今生死不知,三千余人无一人归来。暂定,失踪。”
  影一久未传达消息,想来是已经身死。
  而今日,是冬月五日,至今没有消息。
  怎会如此……许琛纶愣愣地想,战事进展到如今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匈奴已经有了退缩之意。一个月后就是新年了,他还想着到时候穆泽苍班师回朝,他们两个人能好好的吃上一顿年夜饭,让穆泽苍尝一下自己亲手包的饺子,他甚至连烟花都准备好了……
  “怎么会……”许琛纶低头喃喃自语。
  “皇上。”一旁的太傅担忧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人,他好像一时之间就被人抽掉了全身的力气,目光涣散。
  没想到穆将军竟能对皇上有这般的影响力。太傅捏着自己的胡子,不住地叹气。他早该想到了,许琛纶待穆泽苍不似常人,两人亲密异常,朝堂上上下下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只是许琛纶对舆论这一块掌握的严密,没有让丝毫对穆泽苍不利的流言传出去。
  许玄明的人倒是想拿这事做文章,却被许琛纶以雷霆手腕镇压了下去,让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是现在不是思考两人关系的时候,太傅皱着眉,想着穆泽苍要真不幸……让谁当主将更好?那个肖央好像也是穆老将军一手□□出来的。
  太傅正想着,就听见许琛纶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朕要尽早解决了许玄明,亲自出征。”
  轻飘飘甚至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太傅身上,将他吓的一用力扯掉了自己的几根胡子。
  顾不上心疼自己仔细保养的胡子,太傅颤着声劝阻许琛纶:“陛下,您乃一国之君,怎可轻易上战场?您去了前线,这朝中事务可怎办?大臣们又该如何?”
  其实太傅心底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担忧,许玄明是必除的,许琛纶没有子嗣更没有兄弟,他要是真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这偌大的北昌国不就全乱了吗?
  这皇位,不就后继无人了吗?
  “朕心意已决,太傅无须多言。”
  许琛纶转头看向年迈的太傅,这位两朝元老。
  不知是不是太傅的错觉,在许琛纶看向他的一瞬间,他好像在这个手段狠辣,惯会隐忍的皇帝眼中,看到了一丝水光。
  第二天,朝政殿上好像有乌云压顶,气氛沉重压抑的让大臣们噤若寒蝉。而带来这种气氛的,正是坐在高位的皇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公公尖锐的嗓音照样响在朝政殿的上空。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做第一个出头鸟。陛下一看就处在暴怒之中,没人敢上前去摸老虎须。
  “报——”
  “有北方边境军情上报!”
  “宣。”许琛纶启唇,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来。
  从殿外进来一个身披铠甲的士兵,他只比穆泽苍的亲兵晚来一天,想必一路上也是奔波已久,栉风沐雨。他身上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却没有人斥责他御前失礼,所以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就连许玄明都不例外。
  “启禀皇上,穆泽苍穆将军,他、他殁了。”
  许琛纶骤然捏紧了龙椅上的扶手。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在北昌国,尤其是战乱的边境,只要失踪满十五日,便会被归为死亡人口,毕竟战争死的人那么多,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分不清谁是谁的,找不到尸体的人,都进了死亡档案。
  朝堂上就想是一滴热油掉进了滚烫的沸水里,顺间炸开了锅。
  许玄明的嘴角上扬起一个隐秘的弧度。
  


  ☆、皇帝和他的大将军19

  “穆将军神勇过人,怎会遭此不测?”
  “穆老将军和穆小将军才刚刚……,这又?”
  “穆家三代忠烈,却连一个后代都没留下。”
  “如今主将遭遇不幸,北方战事吃紧,这可如何是好?”
  许琛纶听着下面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他们吵闹不休,他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在一抽一抽的疼着,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从知道穆泽苍遭遇不幸的时候起,他就没有再休息过,脑中一片空泛,只有穆泽苍的脸不停的在他心中浮现,有俩人一起下棋的,品茶的,练武的,亲热的……
  一帧帧,一遍遍,许琛纶仿佛还能触摸到穆泽苍的温度,但再睁开眼时,只有空荡荡的大殿,和一豆烛光。
  许琛纶忍住身体上的不适,他攥紧了扶手,深深的呼吸了几下。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不允许自己倒下。
  “安静。”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他以为自己说的很大声了,其实只不过是抵在唇间的喃喃自语。
  没有人听到许琛纶的低语,他们还在继续讨论着今早这封军报带给给他们的震撼。
  许琛纶的耳朵里一个劲的钻进大臣的的谈论声,说着穆泽苍年纪轻轻可惜英年早逝,又说穆将军马革裹尸是身为军人最大的荣耀,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还能再活着。
  你看,连驿使用的都不是失踪,而是死亡。
  许琛纶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一把将面前的东西统统扫了下去:“朕说安静!”
  清脆的碎裂声和许琛纶嘶哑的怒吼声混在一起,将朝臣们吓得噤若寒蝉,大殿上瞬间寂静的落针可闻。
  那一下起得太猛了,让许琛纶眼前一阵阵眩晕,他身体晃了一下,但很快就自己稳住了。
  冷静,许琛纶。他对自己说,你现在只有一个人了,只有你还相信阿穆活着,只有你能找到他。
  在率军出征之前,许琛纶将目光投向许玄明,此时正脸上隐不住得意的那个人。
  “王将军。”许琛纶转头看向了久不出山的王老将军,他今日拖着年迈的身体上了早朝,很是将众人惊着了一番。
  “臣听旨。”王将军出列,声音虽是有沧桑之感,但仍如当年那一般洪亮坚定。
  许琛纶没有多说,只是挥了下手,王将军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命,大喝一声:“来人!”
  没有给朝堂上众人反应的时间,大殿外面突然齐刷刷的涌进来一大批带甲士兵,全副武装。大臣们惊呼,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退后一步。有人眼尖的人出来,跑进来的不止是王将军的麾下,大多是宫中侍卫,直属皇上的那一派御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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