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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神君当成跟班了——by两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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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陆琮猜测了一番无果:“为什么?”
  “都说了不知道么。”
  他愤愤扭头,对上陆琮的眼眸,望见那轻蹙的眉眼,语气立时软下来了:“我……”
  却见陆琮扶着桌子坐下,抚了下头。
  他的话打住,站起身:“你又头疼了?”
  “是,一下就好,这次不要请大夫了。”陆琮坐定,抬眼看他,“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谢谢你。”
  他点点头,有点莫名的失望。
  但若继续说下去,又该说什么呢,他已经忘了。
  许是过于草率的原因,这桩亲事也不算顺利,不待陆琮给陆老爷回应,何员外那边先来了消息,说是何小姐不愿意,在家要死要活要上吊。
  

  ☆、挨打

  原因是何小姐已有心上人,何员外不知道,擅自应了陆家这边,何小姐坦白,员外却道她败坏家风,强行逼迫女儿与陆琮见面。
  陆琮想起兄长与韩小姐,觉得自己就好比那招人骂的三皇子,无比感同身受,当即回了话,表示成全有情人,这亲事本也没定,正好就此作罢。
  然何员外为攀附陆家,早已炫耀地放出话说两家将要结亲,外人不知内里详情,听说是何小姐不同意,只道何小姐看不上陆家二少爷,虽惊讶,但亦让陆家颜面尽失。
  城中有不少女子倾心陆琮,可惜陆老爷亦看不上。
  一时间倒好像陆二少爷没人要了一般。
  陆琮浑不在意,原本事情也就过了,何员外不可能当真逼死自己的女儿,也只好顺了何小姐的心意,可就在何小姐与其心上人相约出门你侬我侬的时候,被人给打了。
  两人皆鼻青脸肿,告到府衙,回忆起那人,说是全身黑衣,蒙着面看不清是谁,只记得他说为陆少爷出气,即便不是陆少爷本人,想必也是他派来的。
  两人在知府大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说那陆家二少爷表面大大方方的退亲,私下却找人来报复,实在是伪君子的典范。
  陆琮没多费思量就猜到是阿心,这姑娘此事应当是好心,可一腔热血没用对方法,陆琮被带到府衙,替阿心认了罪。
  他自己都承认了,知府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纳闷又无奈:“陆二少爷,大牢都还没修好呢,你怎么又犯事了?”
  这位少爷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要不就撞了邪!
  他抚着眉心道:“不关了,打十个……”瞥了眼怒气腾腾的何小姐二人,又改口,“打二十个板子,然后就各自回去吧。”
  二十个板子打在身上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皮开肉绽是免不了的,伤口又引发了高热,连着数日,陆琮趴在床上,都是昏昏沉沉。
  那大夫最近也是时常出入陆家,得了闲,忍不住又拉了陆老爷悄声道:“你看,我就说了,你们家有灾星,你想想二少爷最近招了多少麻烦了,赶紧把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赶走吧。”
  陆老爷从外看到玄庸正在给陆琮敷帕子,沉默须臾,正色道:“此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是琮儿好心要救那女贼,若说招惹祸端,也该怪到那个女贼身上。”
  大夫却叹:“陆老爷你为何如此信任这个人?”
  陆老爷摇头笑了一声:“琮儿小时候本来很是顽皮,长大后我管束得过于严苛,他那些少年心性全都被压没了,他日常与书为伴,一举一动全都照着我安排的路来走,一个真心朋友也没有,虽然省心却也叫人心疼,可是我没办法,我实在是怕他出事,现如今,有这么个朋友在他身边,我看得出他是开心的。”
  陆琮爱清净,他的映荷苑一贯只有小袁子一个伺候,现在有玄庸在,他便叫小袁子也不必时刻守着了,这位玄公子是真心实意对琮儿好,陆老爷看得出来。
  大夫只得不再多言,唯叹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好当,半点自由都无,离去时又暗自嘀咕:“瞎担心,都这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呢。”
  屋内玄庸又换了一个帕子,将陆琮额头上细细的汗擦拭干净,亦无奈的略带埋怨:“你去府衙认罪,怎么不告诉我,叫我跟你同去呢?”
  “你去做什么?”陆琮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去了,起码能叫打在你身上的板子不会痛。”
  “你的符咒还有这样的用处吗?”
  “有啊。”他挑挑眉,“即便是没用,我替你挨打,也总好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陆琮眉头轻蹙,侧过脸来看他。
  他回道:“这点小伤小痛跟以前比,算不得什么,打在我身上,无异于挠痒。”
  陆琮怔怔看着他,过了须臾,却忽而生起气来,扭过脸:“你被父母抛弃在道观长大,大抵日子过得不好没少挨打,可是,我不能因为你被打惯了,就顺理成章叫你来替我挨打,没有谁比谁尊贵,也没有谁比谁卑贱。”
  玄庸看那带着怒气的侧脸,心中一阵动容,沉默须臾,俯身凑近了些,哄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被打。”
  陆琮转过脸来,正与他四目相对:“难道打在你身上,我就忍心了吗?”
  “我……”他怔了怔。
  陆琮又抚了抚额头。
  忽听有人敲门,是小袁子的声音:“玄公子,悦来酒楼的梁公子托人来传话,说他有危险,请您速速去助他。”
  “有危险?”
  “来人走得急,只说了这一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陆琮半起身子,拉了玄庸的袖子:“三皇子有暗卫保护,如果连暗卫都没敌过,一定是来者不善,咱们快去救……”
  “你这样子就不必去了。”玄庸连忙将人扶着重新躺下,疑惑回问:“三皇子?”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他蹙眉:“我不大留意这些,皇子还是庶民,在我眼里没区别。”他将被褥轻轻盖在陆琮身上,“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陆琮的确下不了床,唯有点头,看他疾步而出。
  屋内安静下来,他抚着额头,方才又觉头痛,加上身体不适,倍感难受,混混沌沌闭眼,身子似乎都轻飘飘的。
  昏昏沉沉之间,见有身影悄然而入,徐徐走近。
  悦来酒楼已乱成一团,一楼厅堂桌椅饭菜散落满地,掌柜伙计们或躲于柜旁,或钻在桌底,皆抱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玄庸跳入厅堂,自楼梯而上,但见地上随处血迹,不由心惊胆战,听那走廊尽头响起一声惨叫,他立即窜了过去。
  刚至门边,那客房的门陡然被从内撞开,一染血的黑衣人飞出。
  他侧身一躲,黑衣人自他身边掠过,撞破栏杆,从二楼摔了下去,“砰”的声落到地上,又吓得桌底下的伙计大声惊呼。
  玄庸冲入门内,地上已躺了数人,他见梁桓抱着一臂,按在胳膊上的指缝中有血渗出,他面前还有两黑衣人举刀相护,只是嘴角渗血,身形微晃,三人对面亦是十来个黑衣人,但臂弯皆绑红色布条。
  玄庸俯身攥住地上的一把刀,划破自己掌心。
  那为首者原要进攻,因玄庸的到来阻了动作,刀尖一转指向他:“不要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手中刀已飞出,黑衣人尚没反应过来,忽而身子一轻,无端悬空,若被人操纵,晃悠悠朝窗边去。
  出了窗棂,那操纵之力纵然消失,他只“啊”了一声,便摔到地上没动静了。
  玄庸拿帕子擦了擦手心的血,原要一甩,低头想起这是刚才给陆琮擦汗的帕子,他顺手塞在袖子里,走时忘了拿出来。
  这么一看,又舍不得扔了,仍收在袖中。
  其他绑着红布条的黑衣人已有些怯,脚步微晃,但没退,相互看了看,有人大喊一声:“一起上。”
  众人即刻冲过来,还没动几步,皆同方才那为首者一般,身子全都腾空而起,排着队往窗外飘。
  “砰砰砰”砸地之声接连不断,排在后面的听着这声音,几乎要吓哭了。
  待全都砸在地上,官府的人也赶到,是梁桓叫人拿信物去府衙亮身份叫的人。
  知府大人跪地直呼下官来迟三皇子见谅,之前有眼无珠把皇子关押了罪该万死云云。
  又及时去处理那些刺客,摔在地上的黑衣人本来没死,但全都咬舌自尽,等官府抓人时,不再有一个活口,地上血迹斑斑,官府阻了道路清理许久方才看不清,但血腥气许久不散。
  梁桓不打算声张自己的身份,知府识趣的帮他瞒了,只派些官差着常服暗中在这悦来酒楼守着,并非常亲民的安排人把酒楼重新修整了一番。
  梁桓的胳臂被砍伤,幸而伤口不深,上了药,以白纱扎紧,但血迹微微渗出白纱,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
  他倒是眉头也没皱一下,退了众人,只留玄庸道:“幸好你来的及时,你使的是什么术法,好生神奇。”
  玄庸无力的一躺:“束身咒而已,用我的血画的,累死我了,我又得休息好几天。”
  “多谢玄兄救命之恩。”梁桓在床边行了个礼。
  他摆摆手:“我说过,是我欠了你,我来还债,你不必谢,我还有些懊恼叫你受了伤,往后你有危险早点叫我。”
  “我没想到我的人会敌不过,何况我也通知了府衙,只是他们来的不如你快,而且……”梁桓一笑:“我便是想早点叫你,也得找人跑腿啊……对了。”
  他想起什么,起身在柜子里一阵乱翻,最后在一个布袋里掏出了两个红绳串着的黑色小铃铛,兴冲冲又回到床边,把其中一个拽下,交到玄庸手中:
  “这是国师给的,他说什么能千里传音,我压根不信,一直没用过,现在看你会用玄门术法,我只得相信世上真有能人异士了,说不定……这铜铃有用。”
  他握着铜铃退后几步,举到嘴边,轻轻说了句话。
  玄庸从自己手中的铜铃里立即听清了那话。
  梁桓又退了一些,声音更小了些。
  玄庸仍听得清楚。
  梁桓跑回来,笑道:“原来国师有些本事啊,可惜,他当初给了我一把,我只拿了两个,早知道都要了。”他把铃铛系在手腕上,“那这一对就你我用了,回头我要与你说话,就方便很多。”
  玄庸收了,但没像他那样绑在手上,他低头瞥了瞥,最后挂在了腰间,又道:“那些都是高手,明显是冲着要你命来的,他们是什么人?”
  梁桓冷笑一声,也在床边坐下:“还能有谁,太子的人呗。”
  “是你兄弟吗,他为什么要杀你?”
  “怕我威胁他的位置,很正常。”梁桓摊手,“我都习惯了,不过……我得回京城了,总不能一直挨打不还手吧。”
  “嗯。”玄庸点头,“你说得对。”
  梁桓望着他,重复:“我说,我要回京城了。”
  “嗯。”他继续点头,“你应该回去。”
  梁桓眼一瞪:“你不是说你要保护我吗,怎么,不跟我一起走?”
  “啊?”
作者有话要说:  铜铃电话很好用。

  ☆、心头血

  “啊什么啊,你一个人能打退那么多高手,有你在我身边,我便不怕了,你跟不跟我走啊?”
  玄庸反应过来:“是……你的处境危险,我该跟你一起去。”
  顿了一顿,想起个人,又道:“现在就走吗,陆琮还病着呢。”
  “倒也不用立刻就走。”梁桓想了想,“反正我的伤也没好,再等些时日也行,等子安兄好了再走吧,这样你也放心些。”
  “正是。”
  梁桓沉默了会儿,道:“子安兄挨打的事情我听说了,二十板子足以把一个身子弱的人打死了,幸好他有功夫底子,但想必也是伤筋动骨,这样,我也去看看他。”
  两人出了酒楼,往陆家去。
  陆琮仍在发热,手脚皆无力。
  那身影缓缓靠近床边。
  他艰难地抬眼看了看,费力翻了个身,笑道:“阿心姑娘……你往后……不要跳窗户了,敲敲门吧,我这样子……叫你看着不合适。”
  阿心挤出个笑:“二少爷不把我当女子就行了。”
  他微摇头:“你又来道歉么……不必,你本也是想为我出气,出自好心。”
  阿心抿抿嘴,面露难色:“我的确是来道歉的,是我一时冲动,不该去打人。”
  “不怪你。”
  “可我……”女子咬着唇,犹疑好一会儿,方小声道,“二少爷明明已这般虚弱,我却还得请你帮个忙,我……我真没法子了。”
  “你说。”
  “我……我今天又碰着师父了。”
  她原本早上就打算来看陆琮,穿过一巷子,被一轮椅挡住了去路。
  那半白发须的班主身后站了一排人,将小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她欲从两边墙面翻起,才刚落到一墙头,班主袖中陡然挥出一长鞭,生生将她卷了下来,她摔在地上,再爬起,又被卷回。
  从小到大,她都逃不过这鞭子。
  她跑不了了,班主笑看她:“我说过,即便没卖/身契,你与我也脱不了关系。”
  她只得服软:“我替你偷过那么多东西,到了这个地步,你甚至已不需要什么了,怎么就不能放了我呢?”
  班主哈哈大笑:“我的确不需要什么了,但……还是有遗憾啊。”他往自己的腿看,“我若是能站起来,那才是完美。”
  阿心道:“我又不会医治,也给你找过很多大夫郎中,采过很多奇珍异草,都没有用,这又不怪我,你把我抓回去,你的腿也好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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