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座下修魔尊——by秋暮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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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祁早些年娶了凤姬,两族联姻,借助凤姬的力量登上了大宝。
罪之战的最后一役,天界早就知晓鬼族不会派兵,焰城日渐势力庞大,早已危及天族地位,何况还和九尾狐族联了姻,强上加强!
若是任由一方独大,其他地方也不会甘愿俯首天界。
如今各方势力盘踞,势如水火!
这是一场早晚都会爆发的内乱,若不是鬼界引战罪之战,众族也不会齐心协力聚集在此,更不会听从白祁号令。
白祁想坐稳这天界头把交椅,第一个要拔除的就是东绝,白祁更是记恨火炎君已久,早就想将他杀了。
至于这阵东风,便是九尾妖花。
九尾妖花一死,九尾族必将寻仇,正好这次罪之战聚集各族势力,九尾族再强,也不可能强的过这么多人。
现如今他们聚集天下之力,给九尾狐族扣上个乱党妖邪与焰城勾结的罪名,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样一举多得的事,自然是划算的很,凤姬光是想想就要笑的合不拢嘴。
“父君,你平日里是怎样教导我的,你说万事都要无愧于心,父君,你就任由他们这样做?”
北玉洐声音冷的像冰。
北临星微怔,视线暗了下来。
他早年与白祁是师兄弟,两人一起在天机宫求学,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练剑,他没办法伤害白祁。
东绝焰城叛乱,已是天下大势,若是单单他北海族不依,便是将北海族推上了风尖浪口,死的人只会更多。
北海族基业毁于一旦,还会落得百年骂名。
他不能。
他只有。
也只能顺应大势。
见北临星不说话,北玉洐失望的垂下眸,不再言语。
白祁对着凤姬道:“你要杀谁都可以,火焰,不能动。”
凤姬冷笑:“帝君果然舍不得这个小畜生。九尾妖花已经死了,你还留着他做什么?难不成帝君还想将他带回天界,册封为太子?”
“帝君别忘了,他可是九尾,九尾族已经是乱党妖邪,帝君带个九尾余孽回去,不合适吧?”
白祁:“你最好别挑战本座的底线。”
凤姬当然不敢真的跟他撕破脸皮,忍了又忍,才道:“那帝君说怎么处置他?这小畜生已经知道真相,又知道你是他的父君,若是放任不管,要不了多久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翻到明面上了。”
“还是说九尾狐族不屠了?你要将他送回九尾狐族去?”
白祁冷冷道:“九尾族要屠,火焰也不能杀。”
虽是这样说,但白祁清楚,现在不是带火焰回天界相认的好时机。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秋月,本座记得你们北海族有不少禁术,其中有一门禁术,名为堕神印。”
此印可将人记忆完全抹去,封印在施术者心口。
代价是献祭上施术者的寿命,施术者封印记忆多久,就要献上同等的寿命多久,此术法极为消耗元气,阴毒非常。
因此例为禁术。
“秋月,本座知道这样委屈了你,但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你可愿意?作为补偿,本座会找南厌离研究结魂之法,救你的妹妹。”
凤姬诧异,倒是没想到白祁会让北玉洐去结这个印,毕竟现在看起来,北玉洐可是相当的不配合,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印上动什么手脚。
凤姬蹙眉道:“北宫主也是北海族的人,为何不让北宫主亲自结堕神印?”
北临星抬眸,淡淡道:“我已与祁哥讲好,为他历下一道天劫。”
北玉洐猛然抬头,瞳孔紧缩。
神仙都有天劫,天帝也不例外。
天劫随其天道,有些神仙一辈子也只有一次天劫,而有的神仙,可能上午才历劫,下午又出现天劫。修为越厉害的神仙,遭受的天劫就越是凶险,此外,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有违天道的事,天劫惩罚就会更加严重。
此次白祁屠杀大半东绝焰城,又灭九尾狐族,九尾族可是上古神兽一脉,素来得天道垂爱,这一次的天劫怕是异常凶险,能不能熬过去都不一定。
北临星愿意去帮白祁历天劫,说透彻点,就是替白祁去死。
北玉洐在发抖。
他想质问,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似乎不能理解北临星这样的选择。
北临星对上他破碎的眸,笑道:“秋月,好孩子,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很难理解,等你大了,你自然就明白为父的选择。你生在了北海族,享受家族带给你的荣誉,肩上就要担当起责任与兴旺。”
“人,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很多事,不是道理就能教你的,总要有一个取舍。”
如今三界动乱,白祁刚登上帝位没多久,四方都不是很太平。
刚刚经历罪之战,东绝叛乱紧接着又是九尾灭族,白祁是天帝,需要他稳定大局,白祁名义上也没有子嗣,若是有事,天界动荡,鬼界必定卷土重来。
就算鬼界不动,大局未定,各族势力若是趁此争夺帝位,也将是血流成河,奇格三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北临星也有私心。
东绝之乱,他拦不住,也成了权利漩涡中的刽子手的刀,替白祁挡了天劫,虽然身死,也算是弥补一点内心的愧疚。
“一定要这样吗?”
“吟之会恨你们的。”
北玉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白祁的声音有些哑,半响缓缓道:“恨就恨吧,不管他怎么恨,我是他父君,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秋月,你必须帮我。”
“祁叔,事到如今我还能这样叫你吗?我还有选择吗?”
白祁软了目光,蹲下身与北玉洐齐平,轻声道:“你父君与我肝胆相照,只要你愿意,我将会是你一辈子的叔叔,等到四海升平,我承诺北海族无上荣耀,我会永远对你好。”
“秋月,你从未经历过不幸,你的前半生都在单纯安逸里,你不知道这世界多残酷,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常态,今日我不这样做,来日,我和你父君就是别人的刀下亡魂。你如此聪慧,就算现在不明白我说的,总有一天相信你也会明白。”
泽颜大帝,龙生九子。
白祁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也并不是最起眼的那一个。
权利之中哪里有什么兄弟亲情,神仙也不例外。
他能走到今天,能登上三界最高的位置,是踏着无数鲜血白骨而上,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双手早就染满了罪孽。
上位者的思考方式,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四周安静了。
有一瞬间火焰短暂的失聪。
他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很可怕的梦里,或者是很可怕的幻境里。
北玉洐沉默了好久好久。
最终在火焰绝望的双眼里,缓缓点头,轻轻道:“好。”
也就在他点头的那一刻。
火焰的胸腔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裂开了。
万千颜色景象轰然倒塌破碎。
身边的山洞,白祁,凤姬,北玉洐,流光黑暗,都卷入了一个漩涡里,重重的沉寂了下去。
他痛的泪流满面,嘶吼出声,五指抓入胸口,溢出丝丝鲜血。
他痛的呻/吟哀嚎——
陷入昏暗的那一刻,他想,永远也不要醒了。
67闯九天仙京
入眼是一片艳丽的衣角,点缀着金丝的精致绣鞋,衣裙不动而生香,一看就知道着此衣裙的是个美人。
火焰突然痴痴的笑起来,胸腔那颗冰冷的心随着笑声,仿佛没有那么疼了。
女人伏下身,露出一只莹白的手腕,她手背上纹着异族字纹,显得绮丽极了。
随即她温柔抚着火焰的发顶,安慰着,“没事了,都过去了。”
火焰拨开她的手,痴痴笑道:“红...鸢,你为何要给本尊看这些?”
红鸢戴着风帽,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个尖尖的精致下巴,勾唇道:“不是我要给你看这些,锁妖塔的第七层是梦寐,而第八层,名为时梭,它会带人回去最深刻的记忆里,是你自己的内心想要看的。”
火焰按住淌血的胸口,不再言语,冷寂的眉目也像是死了一般。
红鸢起身,问:“你不问我为何在这里?”
她捞起火焰怀里那块捡来的红玉。
“这是我们妖族的东西,你现在看到的我,也不过是这块玉折射出来的幻影,我等你很久了,焰尊主。”
火焰依然不说话,冷漠的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红鸢却突然恼火了,提高声音道:“焰尊主不问我吗?我知道你娘的所有事情,过去发生的一切,正如你刚刚在时梭里看见的。”
“天界逼死了九尾妖花,还屠杀你的族人,给他们扣上谋逆的帽子,你最信任的北海宫主玉洐君,在你心口刻了两万年堕神印让你失忆,什么师徒情谊?什么好感?都是假的。他们害你至此,焰尊主现在觉得滋味如何呢?”
“很难过吧?真可怜啊。”
“不过焰尊主,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你难过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在等你洗刷冤屈,堕神印已经解封了!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你应该去报仇。”
她声音轻柔,诱惑的吐出最后目的,“你与我妖族联合,再加上楚辞,杀了白祁,这天帝之位就是你的了。”
“火吟之,你不恨吗?”
你不恨吗?
这句话像是燎原之火,终于将他眸中的冷色点燃。
怎么能不恨?
怎么可能不恨?
他恨得整个骨缝都在密密麻麻的颤抖。
就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东绝焰城死了那么多子民,他的母族,他的阿娘,他的亲人,任人宰割,沉尸万年后在三界还要落得谋逆妖邪的罪名,甚至世人提起他们都是厌恶不屑。
自己最在乎,视若珍宝的人。
却在他心口封上堕神印,使得他被蒙在鼓里两万年,可笑!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北玉洐开始,这个人总是对他特殊,总是对他好,也许是愧疚,是可笑的同情心,或者是施舍?
说到底,北海,北临星,北玉洐也都是刽子手。
一切都是假的。
他身上居然流着白祁的血。
这个念头让他分分钟就想抽干自己的血液,用世上最烈的火把自己燃成灰烬。
“九尾妖花,到底在那?”
红鸢冷笑一声,缓缓叹道:“你一定想不到,白祁是个疯子,他原本用折念结了你娘的魂,为保魂魄不散将她放在锁妖塔的第九层。结果没过多久,不知道抽什么疯...”
“他...居然将第九层吞到了龙肚里!”
“!!!”
红鸢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阴恻恻的:“可怜堂堂三界天帝,居然是个情痴,锁妖塔已经没有第九层了,火吟之,他杀了你的阿娘,又将她吞了下去。”
“他吃了她。”
......
卫兵闯进来的时候,申公公还在紫熏里拨弄着香,大概是有味道些浓了,他皱着眉不是很满意。
“公公!申公公,不好了——!有人硬闯隆祥殿!”
“已经杀了好多人了!是焰城的火焰君,他杀过来了!属下等实在拦不住!”
“公公,快点禀告帝君调兵过来啊!公公!”
申公公吊起那双薄薄的三角眼,一副被打扰了雅兴的模样,听见侍卫慌张的语气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将手中金勺放下,尖着嗓子道:“慌什么?声音这么大,不知道帝君在里间休息吗?”
“可是,火焰君已经杀....”
“砰——”的一声巨大门响,隆祥殿的雕花大门被震碎。
火焰手挽桃夭,黑靴踏入殿中,眉目间皆是杀伐之色,脸色沉的如阎罗太岁,竟是一时没有人敢近他的身。
一路到此显然已经杀了不少天兵。
红艳艳的扇锋上正在滴血。
申公公笑眯眯道:“小主子来的倒是快。”接着挥了挥手对着侍卫们道:“帝君请焰尊主进去,闲杂人等都下去收拾干净,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内殿。
白祁在饮酒,他今日没有穿龙纹袍,只着了一袭白衣,看上去年轻不少,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仍然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