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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座下修魔尊——by秋暮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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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些苦,不过良药苦口,下次,可别再做这样的事,你乖乖的,他们就能活的好好的。”
  
  火焰在他耳边低声喃喃。
  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丧心病狂的味道。
  
  北玉洐闭眼,突然认不清这眼前的人是谁。


73掌旗手楼澈
  南庐毕竟是南厌离的地界,这狗道士虽然在闭关,但还是得小心些,火焰暂时还不想惹他。
  
  一行人下了船,改骑马,乔装成普通的商队,专挑偏僻的地方走。
  
  午间正炎热。
  路过一个乡野茶摊,只见一老伯挑着担子在卖酸梅干,火焰突然叫停,众人都勒马,稍有不解。
  
  火焰突然问道:“想不想吃酸梅?”
  
  寂竹常年在他身边,早已习惯他跳跃性的思维,忙道:“主子想吃吗?”
  
  火焰瞥了一眼阳光下金色竹篓里的酸梅,一粒一粒晒的饱满,上面还洒了不少蔗糖。
  
  他淡淡道:“寂竹去买一个尝尝。”
  
  黑衣少年下了马,腰间还别着一把寒光森森的弯刀,卖酸梅的老伯吓得脚滑,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刚想开口求饶,却听这少年温润有礼的来了一句:“来点酸梅干。”
  
  “.......”
  
  寂竹捧了一大袋酸梅干回来,递给火焰,他却不接,只问:“甜吗?”
  
  寂竹点头:“回主子,很甜。”
  
  这乡野间的民风朴实,各地的酸梅都是自家种来制的,十分甘甜解闷。
  
  火焰漫不经心道:“给大家分了吧。”
  
  饶是寂竹也是一愣,火焰喜甜他是知道的,不过这自己又不吃,耽搁半天,让他买来分给大家,是个什么道理?
  
  等等。
  分给大家....?
  
  寂竹看了眼身后紧闭轿门的马车,有些了然。
  旁人不知所以,高高兴兴的分了酸梅干,只当城主一时兴起。
  
  欲盖弥彰,反而刻意。
  想要给某人一颗糖吃,于是买了一大把的糖,大费周章的分给所有人,最后漫不经心的问:“喂,你吃不吃?”
  
  大家都有,不是专门买给你的。
  
  .......
  
  楼家倒是真归野山林了,竹林静谧,竹门栏外里围着几只鸡,种了不少蔬菜。
  
  一个年轻人正背对着他们。
  他身量较高瘦,穿着普通的粗布农衣,带了个遮阳帽,正在院子里鼓捣什么东西,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头也未抬。
  
  寂住刚将手搭上竹门,便听得他不耐烦的一声:“说多少回了,不去不去,烦不烦?”
  
  说完背后却没传来往日的阿谀奉承声,他疑惑的回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寂竹道:“阁下可是楼澈?”
  
  他扔了手里的木头,蹙眉问道:“你们是谁?”
  
  寂竹微抬下颚,声线冷淡:“焰城火麒麟军之主在此,楼澈,你还不跪下?”
  
  那青年一愣,既而勾了个肆意的笑容,单膝跪地道:“麒麟军第一旗,掌旗首后人,楼澈拜见。”
  
  黑红焰纹的帘子打起,火焰侧了半个身子出来,打量着地下半跪的青年。
  
  他眸光深邃,带着沉沉的压迫感,而楼澈把背挺得笔直,农家的粗麻烂布也掩盖不了他的气质,一双眼亮的惊人。
  
  虽无灵根,但骨子里流着的却是楼家人的血。
  
  “第一旗何在?”火焰问。
  
  楼澈见火焰不让他起身,便自顾自地的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现在非战时,敢问主子,您要第一旗何用?”
  
  寂竹冷然道:“大胆楼澈,把你扔到这乡野之地太久,是不是连规矩都忘了?还敢质问主子。”
  
  楼澈眯眼笑:“您是火麒麟主子,但您不是火炎君啊,我是楼家后人,但我不是楼云庭啊。”
  
  “问一问,又如何了?”
  
  话音刚落。
  随行暗卫马上整齐的拔出半截刀刃,映的这狭小天地,寒光粼粼。
  
  火焰抬手制止,与他视线对接,这才道:“既是要拿旗,便是要开战。”
  
  楼澈像是被这满院子的暗卫吓到,耸了耸肩膀道:“主子息怒,息怒,您早说啊,这旗本来就是您的,拿拿拿,必须要拿。”
  
  “各位爷,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我不过一介凡人身躯,拿用得着用这个吓我?”
  
  他长得清俊,却是一副市井嘴脸,像个是贪生怕死之辈,看的寂竹微微蹙眉,不由在心里惋惜,当年的火麒麟军第一旗掌旗手楼云庭,那是何等风云人物?
  
  造化弄人,却生出如此废柴的儿子。
  
  楼澈又道:“主子若是不嫌家中简陋,就暂歇一晚,第一旗跟我那死鬼老爹埋在了一处,那地方脏乱的很,待今夜我为您取来。”
  
  火焰本欲拒绝,却听得车厢里低低的一声咳嗽,看了眼天色道:“也罢,暂歇。”
  
  说完他回身,将北玉洐从车厢里抱了出来。
  北玉洐还在发烧,额头满是细汗,羸弱的像是会随时晕过去。
  
  火焰蹙眉道:“找医修过来。”
  
  楼澈只当他出门还要带个小情儿,正暗暗不屑,徒然惊鸿一瞥却僵住了。
  
  那人太瘦,被火焰抱在怀里,只露出苍白濡湿的半张脸,眼尾染红,蓝眸里却像含着一汪海。
  
  路过时,轻轻扫他一眼。
  不知为何他颇有些心跳如鼓的感觉。
  
  火焰微微顿步,瞥他一眼,那里面警告的意味十足,让他不敢抬眼再看。
  
  这是焰尊主的小情儿?
  也太他吗好看了。
  
  众人暂歇在楼澈的破旧竹屋里。
  南庐是水乡,一年四季总是多缠绵细雨,微凉,沁人心脾,是个适合睡觉的雨夜。
  
  雨打在竹排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医修来忙活半天,又是扎针又是进药,北玉洐精神总算好了些,却一直望着外面阴沉的天,像是个被默化的雕像。
  
  火焰进了屋,并不说话,而北玉洐干脆头也没回,只用背影对着他。
  
  火焰感到焦躁,也很厌恶这种焦躁。
  他不想去在乎北玉洐的感受,就算这个人的眼睛里,如今已经越来越没有他的身影。
  
  僵持半响,火焰终于忍不住嗤笑道:“这么不想看见我?”
  
  空气静默。
  
  “也罢,今日歇一晚,明天等楼澈拿了旗我们就回东绝。”
  
  火焰凑近了看他,几乎将把唇贴在他脸上,轻轻道:“师尊,你在想什么?”
  
  他捏着北玉洐的下巴,将人转过来,刚准备动怒,寂竹在外间突然道:“主子,人来了。”
  
  火焰放手起身。
  临走,回头看了这沉寂的人一眼,最终还是道:“我今夜要出去,你早些睡。”
  
  依旧没有回应,火焰拂袖而去。
  
  红鸢带着风帽,从雨中走来,只露出个尖尖的下巴,唇口是丹寇的红,像是艳丽的毒。
  
  她轻笑道:“焰尊主,好久不见。”
  
  雨把她的披风打湿,像是渡了一圈白毛,她也不在意,只轻轻拍了拍。
  
  火焰突觉这个场景有些莫名不舒服,像是看到心爱之物被损害,他蹙眉,别开眼道:“走吧,早些解决好,便可早些回东绝。”
  
  他复而又对着寂竹道:“看好北玉洐,不能让他离开竹屋半步,若是少了根头发丝,拿你的命来偿。”
  
  寂竹连忙跪下。
  红鸢跟在火焰身后离去,临了回头看向竹屋轻轻一笑。
  
  脚步声离去。
  北玉洐咳嗽两声,披风衣下床,他现在体弱,没有灵力在身,想要躲开暗卫的视线出去,难如登天。
  
  但虽没有灵力,绝境五感仍然在。
  他屏息在门后听到半夜,依然没有听到暗卫的走动和呼吸,甚至连灵流都没有,整个竹屋像是随着火焰的离去被抛弃,只剩他一人。
  
  垂目间,只思考了一瞬,他已猛然将门拉开,奔进竹林。
  
  天很黑,还在下雨,气温也是冷的,然而他跑的满头大汗,微微颤抖。
  
  没有人跟来,他确信。
  那些暗卫是真的不知去哪里了。
  
  有人想杀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只闪过,他抬起眸,面色苍白,眼神却坚定,他今夜是要出来杀人的,不是被人杀的。
  
  没有灵力,他无法召唤神武,然而雪绡却是自带灵流的法宝,第一眼见楼澈时,他已悄悄挂了半截雪绡在楼澈身上。
  
  今夜,绝对不能让楼澈拿回军旗!
  
  北玉洐顺着雪绡的指引又走了半响,环顾四周,正听到脚踩竹叶的声音。
  
  楼澈从月光下渡出,手里拿着焰纹的暗旗,见了他颇有些意外,问道:“焰尊主的小美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里是楼澈为楼云庭建的衣冠冢。
  他父亲死了,死在东绝,尸骨无存。
  
  他只有拿了父亲身前的信物,建了一个衣冠冢,和军旗埋在一起。他没有灵力,却天资聪慧,疏通八卦阵法,这个衣冠冢被他布了五行阵,除了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找的到。
  
  电石火光间楼澈反应过来。
  将手放在腰间,抽出一段白色的绫,这才笑道:“哟,什么东西?”
  
  雪绡在月色下白的扎眼。
  
  楼澈眨了眨眼睛,“北海族的雪绡,让我猜一猜,前不久,焰尊主强闯北海雪月宫,掳走了北海宫主。”
  
  “恩,月公子是吧?第一次见我就给见面礼?”
  
  楼澈侧着脸,笑容也阴测测的。
  
  这人油嘴滑舌。
  却并不光像表面那般无能草包。
  
  北玉洐知道他,早年南厌离跟他闲谈,曾提起南庐出过一个奇人,这人才华横溢,连中凡界状元十五载,却不肯入仕,不少仙门世家都来拉拢过他。
  
  正是楼澈。
  
  北玉洐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只冷冷道:“军旗给我。”
  
  楼澈:“你说它,这可不行?我挖了大半夜才挖出来的,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
  
  北玉洐:“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楼澈笑了:“月公子如今这幅模样,跟我半斤八两,不跟我商量,还想如何?”
  
  “其实也不是不行,这军旗,说起来也算我们家的传家宝,世世代代传承至今,怎么说呢,若是你做了我媳妇,传给你也不错?如何?考虑一下?”
  
  才华横溢又怎么样?
  这人简直是个市井流氓!
  
  雪袖挥过,惊的楼澈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北玉洐是没有灵力了,但他好歹也是绝境修为,从小刻苦修炼,拳脚功夫可还在的。
  
  楼澈边躲边退,吵吵囔囔的方圆百里都能听到他惨叫:“月公子!!有话好好说,啊啊啊——”
  
  “别打脸,月公子,别激动啊你!!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呗?”
  
  这人喊的大声,在这样的寂静的雨夜里格外刺耳,像是生怕引不来人一样。
  
  北玉洐蹙着眉,手上招式变得更加锐利,只想快速解决,他一个扫腿将楼澈压制住,正待夺旗,却发现手腕一动不动。
  
  楼澈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起来,笑嘻嘻道:“月公子,好凶啊,再打我啊?”
  
  躲避间,不知不觉楼澈已将北玉洐引到了一个阵法当中,这应该是衣冠冢的上方,此刻他身体已被不知名的丝线缠住,越动弹,越紧。
  
  “别挣扎了月公子,这是天蚕丝,无坚不摧,我寻了好久才寻到的。”
  
  他本以为北玉洐会慌张,结果这人还是如第一眼所见那样冷淡,面无表情,仿佛被困住也不在意。
  
  他起了两分兴趣,蹲下身与北玉洐平视,凑近了低声说:“那阎罗王是你什么人?恩?我真挺喜欢你的,你跟了我吧。”
  
  北玉洐冷冷看着他,只道:“东绝是狼烟之地,如今更是战事四起,你父亲将你送到南庐水乡就是想你平平安安,你却偏要回去!你既是高中十五载都不愿入仕的状元郎,又不爱财又不图利,你想回去,图什么?送命?”
  
  楼澈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北玉洐会跟他说这些,既而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的前俯后仰,毫无风度。
  
  “月公子……你,可真的太可爱了。”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既不图财又不爱利的?”楼澈淡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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