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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狗的我与貌美蛇蛇 番外篇——by废柴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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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黑眸沉沉像是一潭死水,不知看了谢衡多久,配着不似凡人的脸和身形,像是湖中妖邪。这死水般的眼与谢衡对视一刹却逐渐开始流动,他忽勾起一抹笑来,谢衡一看差点停下脚步走回去同他结交。还好理智尚在,谢公子凤眼一挑也笑了一下,随后转身便跑。
  跑了好远谢衡才敢停下脚步,只想扇自己一巴掌,再骂一句“你馋人家身子!你下贱!”。谢公子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摇头心想美色误人。
  

  ☆、第 3 章

  谢衡顺着记号走,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营地。
  “什么?”吃完晚饭后谢衡同裴葭讲了自己出去探索到的东西。
  裴葭手指有规律的点在桌上,桃花眼中的凝重似要溢出。他眉头紧皱,口中分析道:“既岛上本有人居止,之前派遣的人或许还在岛上。”
  谢衡也想到了这种可能,结果裴葭的话继续分析:“是,不过怕是凶多吉少。”,又问道:“可有人寻我?”
  裴葭抬头:“有,庾敦,见你不在便走了。你与他相熟?”
  谢衡向后一靠,凤眼上扬,其中的肆意猖狂如有实质。
  “于河东学者,何人与我不相熟?”
  裴葭闻言摇头露笑:“或曰河东之狂气,谢无奕得七分,二分为其甥衡所占,河东学子共占一分。我还道栖迟怎有此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衡广袖掀起微风,潇洒作了一揖:“衡不及三叔。”
  两人话题跑的没边了。
  眼见日暮,外面的光逐渐收敛。谢衡收起玩笑,神色一正:“夜间务必小心。”
  裴葭想到谢衡描述的诡异景象,神色纠结,最后还是试探道:“栖迟,今晚……我……能不能……”
  谢衡凤眼一觑,张口打断了他:“不能,不过你可以与庾敦同”
  面如冠玉八裴之列的二公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彻底的拒绝,实在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但他与庾敦只是泛泛之交,贸然前去与他同寝,实在有些不妥。
  谢栖迟此人最怜美人,看着裴葭愁眉苦脸的,还是开口帮了他一把:“去罢,告与庾敦此乃谢衡之托。”
  于是可怜兮兮害怕夜晚的小美人就出去找庾敦了。
  谢衡倚在床上,心中思量。裴葭虽然算得兰芝玉树,但想与他谢衡同塌而眠至少还要美十个度吧。不由自主的,他脑子里想起了白日在湖中的那惊鸿一瞥。
  随后定了结论,与他同塌之人怎么也要长成湖中人那样。对着那样的脸,他谢衡才能怜之爱之,听之任之。
  于是夜晚再次降临。
  营地中篝火已灭,周围安静的诡异,谢衡又睁开了双眼。
  谢栖迟本人躺在床上无语,怎么就想不开睡前多饮了一壶茶?现在想起夜,他是起还是不起啊?起,他害怕。不起,他难受。
  最后还是生理克服了心理,谢衡起身披上外袍走到营帐外的小树林。夜风微凉,吹的他打了个颤。拢好衣服,他借着月光慢吞吞的往回走。
  直到他看见诡异的黑影在营地之中,以非常人能及的速度穿行。
  谢衡屏住呼吸,不敢发声。小心的侧身,将身形隐蔽。这倒是个好时机,可以弄清楚这岛上的古怪。
  他凤眼微眯,营地相对空旷,皎洁的月色照的黑影无处遁形。谢衡这才看清,黑影是真正意义上的黑影。通体漆黑,身体在地面上蜿蜒却又生双臂。
  谢衡不禁扪心自问,这是什么?白娘子进化失败的妹妹黑娘子?有些恐怖啊。
  黑娘子们向恒家仆人休息的地方聚集,顺着帐子的缝隙便钻了进去。见此情景,谢衡还是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个鬼东西难道就是前几次船只有来无回的真相?这些黑娘子们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吗?
  不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和前一晚谢衡听见的一样。只见月色之下似人非人似蛇非蛇的黑影三两组队,拖着不省人事不知死活的人向北钻进树林,随后消失了。
  谢衡又藏了一会,看周围没什么情况了,才抬步走出。拍掉外袍上沾的碎叶,谢衡若有所思的走向自己的营帐。
  这些奇怪的生物到底是什么?蛇尾人手,无面无眼。这还是脊椎动物的范畴吗?他们靠什么器官视物?为什么大晚上来偷人?转念想到白日见到的湖中之人,这岛上居民可知这些东西的来头?
  思索之间便到了营帐前面,谢衡凤眼一抬,吓的又吸了一口冷气。
  不偏不倚,他营帐前面也立着一个人身蛇尾的背影。
  不过它好似并未察觉谢衡的到来,只是沉默的、毫无动作的立在营帐前面。
  谢衡没有动作,主要是不敢。他不确定现在要不要后退,不确定之前的黑影走没走远,若是现在高喊出声,怕是岛上所有奇怪生物都知道他们这帮手无寸铁的人类的到来了。
  一时之间竟没有决断,此时也无人能与谢衡商量。谢公子只能弱小无助不敢出声的站在冷风之中,观察着两丈开外的背影。
  这一看不要紧,谢衡发现这个背影同之前的黑影差别挺大。具体应该是进化完成版与进化失败版的区别吧,因为这个人,姑且称为人吧,他拥有明确的可以观察的人身。谢衡肯定,这个蛇人确实上半身是人。他这是乱入了什么魔物娘的片场了吗?
  学医救不了中国吐槽救不了谢衡,夜风实在有些冷,再站下去他可能要受寒了。心中有了决断,谢衡右腿后撤,打算也去庾敦那挤一晚。
  这边他刚做出后撤的动作,那边一直傻站着的仁兄就猛的转头目光如电的盯住了谢衡。
  谢衡抽了今晚第三口凉气,已经感觉胃有点难受了。
  看不清那蛇人的脸,只看那五尺长的蛇尾,他谢衡是跑不掉了。
  怎么办,此诚危急存亡之时了。
  轮不到他思考了,蛇人兄弟已经向他这走来,额,爬来?
  谢衡僵着身子,一张昳丽的脸血色尽退。眼看人影越走越近,急忙张口小声道:“蛇伤害不了谢衡,谢衡有制服蛇的能力。”
  熟悉的金色漫上黑眸又褪去,谢衡勾唇,白着一张脸,抬腿向前走去。
  待他与蛇人真的走到面对面的距离时,谢衡震惊的发现这蛇不就是湖中那朗朗若日月入怀的人吗?!
  谢衡心想无所谓了我只想回我温暖的小窝,日月入不入我怀我也不想知道,一个错身想要走回营帐之中。不料一双夜风般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谢衡:蛇兄,看你洗澡是我之过,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蛇兄没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的意思,而是在拉住他后,便将一张把谢衡迷的失去理智的脸凑近,在谢衡颈间轻嗅。
  谢栖迟心想:妈的这是狗吧。
  谢衡没有动作,他知道现在蛇蛇已经不能伤害他了。抱着就这样吧的心态,谢衡任蛇蛇在他的颈间细嗅。本以为闻闻就完事了,蛇蛇还得寸进尺搂住了他的腰,要不是谢衡眼疾手快握住了蛇蛇的手腕,微凉的手指怕是已经钻进了他的外袍,触上他腰间的皮肉了。
  谢衡:搞什么重口味?
  面前人抬起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好像不解谢衡的动作。谢衡是面上无语心里也无语,你长的好看我就不敢骂你了吗?
  确实不敢,谢衡一个用力把蛇蛇从他身上撕下来,蛇人一张美人面好像泫然欲泣,谢公子关键时刻还是智商占领高地,控制住了自己流口水的心。
  蛇蛇挥了一下手腕好像有些好奇被握住的感觉,突然整个人一顿。抬起妖异的眼深深的望了谢衡一眼,一个巧劲挣开谢衡的钳制,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谢衡皱眉独自站在夜色之中,月色如水覆上他昳丽面容,夜风吹起他的外袍,其中仙鹤似是被风束缚。
  打了个寒噤,谢栖迟快步走回帐子里钻进了被窝。
  

  ☆、第 4 章

  次日谢衡刚用完早餐,果然帐子就被掀了起来,这次是裴葭与庾敦两人一起来拜访。
  裴葭先朗声道:“栖迟,我带了江左茗茶。”
  谢衡笑着瞥了他一眼,出言反驳:“在庾敦那拿的吧”
  高大沉默的庾敦同谢衡点点头:“表兄。”
  “等等——”裴葭嘴巴微张,手指指着谢衡,不可置信的发问:“庾敦竟是栖迟表弟?”
  示意庾敦自己坐下,谢衡广袖一甩:“阿敦是寡言了些。”
  庾敦没有做声。
  裴白霜心中更震惊了,谢衡看他傻样,长臂一伸帮他把下巴合上了。
  “那庾敦怎会来?”
  谢衡眼光流转,朝裴葭扬了扬下巴,对庾敦道:“你自己说。”
  “听闻表兄来了,便来了。”
  裴葭一阵无语,最后总结:“汝辈真兄弟也。”
  谢衡笑着一拱手,作了一礼。
  庾敦熟练的温杯醒茶,最后为三人各倒了一杯茶。谢衡品了一口,道:“好茶。”
  裴葭也呷了一口,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问道:“昨晚你可有什么发现?”
  谢衡有些出乎意料,不答反问:“你可有发现?”
  裴葭神色渐凝,皱眉道:“今日恒度又在外面发脾气,道昨夜又跑了七个恶仆。”
  谢衡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神色有些玩味,凤眼抬起,风姿尽现。
  “为何只有恒度仆每夜失踪?恒氏仆快要跑没了。”
  裴葭也凝神思索,口中念叨:“仆人们平日衣食起居相差不多,为何恒氏仆日日减少?”
  谢衡隐去蛇蛇的那段,把昨晚的见闻同这二人说了一遍。
  二人听的通体泛寒。
  庾敦突然开口道:“望江南。”
  谢衡露出了然神色,裴葭则满目不解。
  “阿敦对药理略通一二,他应是发现了望江南。”
  不通药理的裴葭还是不懂。
  “望江南又叫蛇灭门,驱赶蛇虫最是有效,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谢衡一只手托住下巴“恐怕是有人在我们营帐周围洒了望江南,却唯独漏掉恒度的仆人。”
  “所以那些蛇影才次次针对恒度的仆人!”裴葭迅速接过话。
  谢衡手抚广袖上的白鹤,也想通了为何蛇兄没有走进自己的营帐。分析道:“此事非我三人,非恒度,那便是王睿了。”
  于是又是一阵沉默,王睿为何如此行事?
  裴葭斟酌着开口:“王睿乃越帝近臣,此事难道是……”
  谢衡也不确定,此事疑点颇多。
  “王睿怎知这岛上异象?又为何对恒氏仆下手?又怎么确认夜间不会有人醒来,不会察觉此事?”
  庾敦却突然出声:“或许王睿恰恰希望我们发现蛇影?”
  谢裴二人齐声发问:“此话怎讲?”
  庾敦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如若不愿我们察觉,将望江南洒在营地周围便可。”
  困惑又包围了三人。
  谢衡笑道:“王兄当真不简单啊。”,说罢起身,理平身上的褶皱,背上书箱,抬脚便要出去。
  裴庾二人忙问他要去哪,谢衡解释:“去寻驱蛇的药草,以防日后王睿再生歹心。”
  庾敦站起身来:“我与你同去。”
  “你在这里与白霜盯着些王睿,在这等着我。”
  “我对药草更为熟悉。”
  谢衡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外面杂草丛生不知藏着什么东西,你帮不上我,好好在这呆着。我欲为之事,何事不成之?”
  庾敦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谢衡的双眼又闭上了嘴,有些闷闷不乐的坐了回去。裴葭同他坐在一起,向谢衡说道:“栖迟,务必在日落前归来。”
  谢衡笑骂了一句:“还用你说。”便走了出去。在帐子外面还听到裴葭同庾敦说他“栖迟爱鹤,外袍皆绣云鹤”,庾敦那闷葫芦竟也接了一句“表兄如鹤也,潇洒飘逸”
  谢衡心想你俩想多了,只是因为深色的外袍绣云纹白鹤比较好看罢辽。
  万物相生相克,岛上若不生长望江南,在蛇聚集的地方也该有可以驱除蛇的药草。谢衡叹了一口气,思量着还是要向北走。
  湖边树林里的土壤潮湿松软通风良好,或许会有野决明。蛇兄不会如此爱洁,天天都要沐浴吧。谢衡拢起袖子,顺着上一次的记号,大步向前走去。
  熟悉的闪光湖水出现在眼前,谢衡凤眼一眯扫了一遍周围,周围不仅是一人没有,连喝水的动物水边的蚊虫都没有,阳光下闪亮的湖水旁只有随风摇曳的绿色。
  谢衡弯腰仔细查看湖与森林交接处附近的花草,一步一步从树林向湖走去,最后终于在离湖十几丈处找到了凤仙。谢衡小心的拔出凤仙的根茎,尽量保持根茎完整的放进了书箱中。
  谢公子一张玲珑面埋在凤仙花丛之中,隐有汗水从额角滑落,竟有些人比花娇的意思。他手上动作不停,心想还是多拔一些好。
  广袖之上的仙鹤白羽沾灰,已经变成长嘴大鹅了。谢衡艳丽的脸上也添了几道灰痕,他本人倒是不甚在意,埋着头拔草的手法逐渐熟练。日过中天,谢衡鬓间的汗水越来越多,已然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拔草机器。
  突然一只皎白的手握着一株凤仙伸到了他的眼前,谢衡喘了一口气心道好白,可与裴白霜相比。然后觉察到不对劲,猛然抬头看向来人,不料汗水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身上无一处不娇养富贵的谢栖迟瞬间便凤眼含泪,长睫被打湿一缕缕的垂在湿漉漉的黑眸之上,谢衡两只手都沾了泥土,一时之间眼泪就在脸颊之上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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