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by糯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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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利用季祯,得到些灵药也好,洗掉一部分自己身上的恶业,慢慢增加自己的修为,既可以推迟天雷到来的时间,还可以增加修为,伺机报复。
他至今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季祯的几句话怎么可能随便打动他这样一个恶人几百年来的扭曲心理。
望舒对季祯说:“我比梦魇有用,我也愿意为你做事,只要你给我和梦魇一样的待遇就好。”
这是当面投诚还挖自己墙角,梦大顺气得吱哇乱叫,什么臭不要脸老王八,给狗啃的驴粪蛋子等粗话都冒出来了。
望舒自觉比梦魇能力强用处大,他也的确比梦魇厉害多了。
季祯抬手按住抖动的梦大顺,“安静。”
梦大顺委委屈屈地不说话了。
季祯拿起望舒放在手里,还没说话就听见梦大顺在旁泄露出一声抽噎。季祯不耐烦地看过去,梦大顺赶紧又忍住了,玉瓶一转背过身去。
众人众鬼的视线全都落在季祯身上,不知他下面会说出什么话来。
望舒自以为打动了季祯,只等他愉快同意,却没想到没等到季祯欢迎不说,反而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懵了。
这还不止,接着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殴打。
季祯啪啪啪连抽望舒脑壳,每说半句就用力一巴掌,“傻帽玩意儿,吃拧了你,青天白日发什么梦,老子回去折腾不死你,还灵药,给你下两百年泻药都是轻巧!”
第三十八章 杀鬼诛心
一下马车,季祯脚步轻快地走在最前面。
他的视线不在路上,没注意到有一处石板凹凸不平,足尖踢上去差点被绊倒,身型一晃被江熠猛然拉住手臂,这才稳住。
“急什么?慢慢走。”江熠说。
“若华那傻子指不定在家里哭呢,我早点回去让她看看。”季祯从江熠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语气兴冲冲。
他和若华差不多是一块儿长大的,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是兄妹之情多些。
等季祯进了院门,果然在院子里就看见了来回踱步的若华。
自从季祯出门,若华心就揪着,待见季祯完璧回来,她这才放心,又忍不住拉着季祯这里看看那里碰碰。
季祯抬着头随便她摸脸,“嘿嘿,你安心吧,都变回来了。”
若华的指尖细白,与季祯的脸一个颜色,她踮着脚从季祯的额头摸到季祯的脸颊,两人站的极近,一眼看过去仿佛是若华依偎在季祯怀里。
若华长得小家碧玉,与季祯站在一处时也是赏心悦目,有些登对之感。
江熠停下脚步,视线忍不住落在若华的手上,目光跟着那只手在季祯脸上游走,勾勒出季祯脸上小小的得意甚至骄矜,可他这样的姿容,即便是骄矜也并不让人厌恶。
江熠看不透季祯,也渐渐开始又些看不透自己。
他自小被江恪要求处处完美。天赋高,修炼又比普通人多十倍努力,行事不得放纵也不得出格,清心寡欲恪守着高悬在他头顶的标准。
江熠和季祯的婚约是家族长辈安排,就像长辈自小为他安排修炼任务般被江熠安然接受。季祯是什么样的人他彼时不清楚更不在乎,凡间俗世不过几十载便是人的一生,无论季祯是纨绔子弟还是良善之人,存人欲便已经是季祯最大的不完美。
可真当江熠见到季祯,了解季祯后,才发现季祯身上的不完美岂止存人欲这一点。他骄矜,任性,几乎随心所欲,更不懂克制与收敛,与江熠的标准相比,如同一圆一方的差别。
但他还是忍不住喜欢季祯的果敢大胆,率真可爱。
欲望一旦产生,得到嫉妒的浇灌,就会破土而出日渐茁壮。
季祯不该和若华如此接近,就像是季祯不该和西陆或者梁冷有过多交集一般。若是季祯真的喜欢自己,他就应该全心全意只看着自己。
这念头荒唐至极,可一冒出头就占据了江熠的头脑,张牙舞爪地膨胀起来。
曙音本来站在江熠身后不觉有他,然而抬起头时恍惚以为自己看错,江熠身上氤氲着极淡的魔气,曙音睁大眼睛仔细再看,忍不住脱口而出轻轻叫了江熠一声:“师兄?”
江熠置若罔闻,忽然朝前大步走去。
等江熠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季祯面前,伸手用力握住了季祯的手腕,将他从若华身边拉开,力道大得让季祯猝不及防踉跄了两步。
“江重光,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事?”季祯心里愤怒的火苗往上蹿,若是旁人这般,他现在必定踹几脚上去,然而江熠这边,他大事未成还需动心忍性。
江熠骤然清醒,在看季祯被自己紧紧握住的手腕,指尖一松,任由季祯用力抽了出去。
曙音也跑过来仰头担忧地看着江熠,她再仔细看江熠身上,却没见着任何魔气。曙音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才是对的。她师兄身上怎么会有魔气?定是自己学艺不精看走了眼,曙音心中庆幸刚才没有直接说什么,要不然让师兄知道了,还要责罚她的功课,督促自己加倍练习,那不是吃了大亏?
只是曙音也还是不太懂自己师兄刚才忽然上去拉扯季祯做什么,且动作着实不太客气。
照着平常季祯若是这么说江熠,曙音非得回嘴一句,此时也憋着没说,她也觉得江熠奇怪。
“我,”江熠开口又顿住,实在是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刚才为什么这样做,只能又说,“抱歉。”
他说着转身离开。
平白无故上来差点拉得自己摔个大马趴,说个抱歉就走!季祯这小暴脾气全砸江熠身上了,“你看我今天还要不要理你,真烦人!”
季祯本来收拾完望舒,回来时心里舒坦至极,被这么一闹,回房又生气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他先还是拿出面具和玉瓶让若华好好收起来,自己这才爬上软榻躺着隔空抬脚在空气中踢了江熠七八脚,抽疯一般扭了一会儿,季祯心情总算平复一些。
若华此时端着茶水进来,叹口气对季祯说:“爷,咱们在这里,我这心头总是不太安宁,你说也没多久出了多少事情呀,咱们要不还是回家去吧,我都想小狗子了。”
小狗子是他们院子一打扫的仆妇生的小娃娃,现在两岁半,有一回瞧瞧带到院里被季祯看见,不仅没有责怪,还觉得小狗子怪机灵可爱,后头仆妇便被得了准许可常常带过来,若华对他也很是喜欢。
“我也想回家啊。”季祯被她这么一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可要办大事不拘小节,再不用半个月我一定回去,你若是担心你爹娘,你就多写几封信回去,让他们也安心些。”
若华是家生子,爹娘也都在季家做事,连姓都改了季的。
若华点点头,说了一遍想家也不想再纠结这个,便又从旁边拿出一只季祯眼熟的小木盒给他道:“爷方才出去那会儿,城外的秦管事送过来的,好像和上回送来的是一样的东西。”
秦闵管着灵草园,会送过来的定然也是一样的东西了。季祯打开一看,里头装着的果然是一些灵药,和上回差不多的分量与数量。
“他倒是知我心。”季祯乐了,“他怎么忽然想到送这个?”
这灵药于季祯没用,然而在鬼怪身上却颇为得用,季祯心里觉得好,本来想让人主动去问秦闵拿些的,却没想到秦闵活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秦管事说怕爷不够用呢。”若华道,“旁的也没说什么……”
怕自己不够用这话,季祯觉得有一丝奇怪。他并不是很清楚灵草园里一年能产多少灵药,灵草山虽然叫灵草山,可那也不是自己想种就能种的,一株灵草的长成十分靠机缘。平素一两颗丹药就弥足珍贵,这一盒子若是让季祯吃,他恐怕能吃大半辈子,秦闵说怕他不够用。
难不成秦闵以为自己是拿来当糖豆吃的?
季祯正想着,若华又忽然想起什么,开口打断了季祯的思绪,“啊,秦管事还说了一个事儿的,”
若华看向季祯,两人目光相对时,若华接着道:“上回咱们出城时候的那个狗蛋,爷还记得不记得?秦管事说他让人每日去送些吃的,只是这两日不太见着他了,正让人在找。”
狗蛋这名字在季祯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点头,“也算他上心。”
若华说完这些,便去厨房看季祯的午饭准备得怎么样。
季祯半撅着嘴躺在房里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加快步伐,不能再这样干耗下去。他要想办法尽快睡了江熠,而后回宜城去准备退婚之事,再也不在这上头耗了。等他退婚,江熠爱和梁冷就和梁冷,关自己屁事。
季祯在软榻上舒展了下腿脚,足尖踢到一处硬物,他歪头看去,发现是一叠子累在一起的锦盒。
季祯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前面望舒顶着他的脸时买回来的东西。
之前只是被季祯放在一边,根本没有拿出来查看过。
此时季祯坐了起来,把那些锦盒拖拽过来,漫不经心随手打开一个,先是看见了其中被绸布包裹着的一个柱状物件。
他拿起来将绸布剥开,起初露出一个深色圆头的时候,他还面色淡然不知是何物,等绸布被季祯扔到边上,他看着手上粗壮的圆柱体,以及圆柱下面的两个精巧圆球,季祯差点把自己的手甩脱了。
那东西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东西雕刻的,被季祯一扔就落回盒子里,只发出哐铛一声闷响。
季祯红着脸把其他几个盒子一一打开,发现不是什么形状奇怪的铃铛,就是形态可疑的锁链。
季祯虽然也看过一些画册,读过一些文章,但他拿到的大多写得画得都很文雅,如此粗暴直观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他赶紧把这些东西重新装到了盒子里头盖上,想了想刚才拿着那东西的大小,眼睛里又流露出不可思议之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
不可能的,世上怎么可能存在那种大小,滑稽滑稽,季祯宽慰自己。
等恍然一想这东西的来源,季祯心里又愤怒起来。好个望舒,顶着他的脸是如何开口买这些东西的?自用还是玩别人?
可恶的是,季祯觉得无论望舒怎么说,管他自用还是玩别人,坏的都是他的名声。
这么一想方才在车上只是对他啪啪一阵殴打实在太不解气。
季祯想到这里,抱起锦盒跳下软榻,一路穿过院子去找望舒。
半路他就撞见手上拿着望舒的江追,季祯脚步顿住,问江追:“现在是要做什么?”
江追见是季祯,也没隐瞒:“要去念经感化他的罪孽。”
还感化罪孽,季祯都怕望舒这狗东西听着江追念经直接睡着了。
季祯没有直说,只问江追,“我能和他再说几句话吗?我也想劝劝他。”
江追犹豫着说:“可以是可以,但季公子切莫再打他了。”
若不是他们的法器坚固,十个都给季祯拍碎了。
季祯胡乱点头:“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打他了。”
江追这才把东西递给季祯,季祯一接触到望舒,立刻听见望舒条件反射地缩头缩脑的声音,“你想干什么?”怕季祯再给他一套巴掌吃。
季祯当着江追的面把望舒带到院子角落的石桌旁,先把锦盒放上去,再让望舒上下看了一眼,然后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吧?”
望舒见到锦盒,先闷不吭气,而后得意地说:“我顶着你的脸买的。”
季祯没生气,而是问望舒:“你是不是不行?”
望舒:“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不行。”季祯面色平静。
望舒死前还是个处子,当下被扎了心窝口:“你胡说八道!”他而后又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我是顶着你的脸买的,谁买的谁不行!”
他实在是被季祯揭穿老底气极,只想说些让季祯不痛快的话,望舒接着又说:“一会儿我就要去听经了,我照样舒舒坦坦!”
“呵呵,你且等着。”
季祯拿起望舒交给江追,江追方才离他们几步远,有些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他是受了江蘅指令办事,此时拿了望舒就准备走。
季祯叫住江追说:“师弟,直接就念经是不是不太好啊?”
“什么?”江追不解。
“我看他对因果关系都不甚清楚,倒因为果不说,逻辑还颇为混乱,直接讲经我觉得他听不懂啊,”季祯说,“不如你先同他探讨因果,给他理顺了,让他懂理,这再讲经也不迟啊。”
望舒的确乱了因果,江追觉得季祯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正欲点头,季祯怕事情不牢靠,又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对江追说:“我听你们师兄说,你们平时修炼也很辛苦,如今又要分神出来忙这个,肯定累的很,这样,等你和他讲清楚因果,你就到我这里来领几颗灵药去补补。”
江追家世很普通,千辛万苦到了云顶峰修习,同门子弟有钱买丹药,他大多时候却只能看着,此时哪里有不心动的。
季祯的提议有道理,他本来也就想答应,此时点头越发勤快,连连应承说:“谢谢季公子。”
望舒察觉事情奇怪,大声问季祯:“你使什么坏?!!”
季祯皮笑肉不笑,抱着锦盒转身回房。
像望舒几百年遇见道士就跑,并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不愿意听道士给他分析对错因果。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行为不合理,残害无辜,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外在揍趴下望舒十次,都不如从内在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一旦心里防线溃败,望舒就是个棒槌,有他良心不安痛哭流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