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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by糯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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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声音催促道:“快些快些,我看他怎么像是要醒了。”
  “马上看清楚了…”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季祯感觉到一股越来越凉几乎将他的脸侧冰冻的气息贴过来,像是要接着他的耳朵眼钻入他的脑海里。
  季祯纵使再困倦也无法忍受了,作为即将苏醒的前兆,他的指尖轻轻动了动。
  先前那个催促的声音喊了一声,“他醒了!”
  声音戛然而止,季祯同时猛然挣脱了那股睡意睁开了眼睛。
  周围黑洞洞的,一丝光亮也没有。仅有的一点淡淡月光从云层后面再次悄悄探出头来。季祯大口呼吸着,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好像还有刚才那种粘腻不适的残余感觉,然而真的上手去摸的时候与平时却也没有任何差别。
  季祯努力凭借那一点光线差带来的视觉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他自己,极度的安静中去,季祯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刚才那些声音与触感都像是他的错觉。
  他动了动自己还有些干涩感觉的胳膊,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费力。
  满屋黑暗让季祯还是有些不安感,特别是白天的时候江蘅向他确认过妖魔的存在。此时想起来,季祯一时连对自己盖着的被子都充满了怀疑。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但是一低头看见踏脚的长条凳与床之间的缝隙,刚要放下去的脚又缩回去。黑洞洞空荡荡的床底此时都成了充满无限恐怖遐想的隐秘空间。
  季祯心跳得厉害,同时想到如果不是江熠那个禽兽,他现在在宜城自家床上睡得不知多安稳多舒服。
  多了个责怪江熠的理由,季祯在心里狠狠骂了江熠一句杀千刀的。
  骂了这一句,他心里倒是稍稍安定下来。
  季祯定下心神,鼓起勇气一下跳到了地上。赤着脚擦在地上有股透心凉,仿佛刚才睡梦中的诡异感觉重新袭来。季祯快走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睡的床帐,帐子半垂着,遮掩间,床也成了一个空洞仿佛能吃人的黑暗结界。
  “有人吗?”他开口喊道,这个点外头应该有守夜的。
  可季祯的声音犹如坠入黑暗里,刚落下就被消解,半点回响也没激出来。他的脖颈后面好像又有冰冷的触感在慢慢靠近,伺机环住他的颈项。
  季祯越发感觉古怪,匆匆将脑袋中不合时宜的想象驱散,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桌边,摸索着找出火折子点燃蜡烛。前后只有几息功夫,季祯却觉得像是过了大半天。
  等烛光亮起,室内终于有了昏黄的光明。季祯这才鼓起勇气回头看,背后什么都没有。摆设是白天的摆设,样子也是白天的样子。
  他赤着脚慢慢走到床边,举着烛台探头看向床内,床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留有余温的被褥,而踏脚凳与床底的缝隙也完全不足以藏住什么。
  大概是自己吓自己罢了,路途劳顿累着了,季祯宽慰自己,赵管事已经说过家中都打理得干净,又有布阵做法,完全不可能有魔物的。
  季祯呼出一口气来,他将蜡烛放到桌上,自己穿好鞋子披上外衣,这才重新举起烛台掀起门帘往外走。
  他每到有蜡烛的地方将点起蜡烛来,直到他这屋里内外亮堂堂一片。
  内外还是静悄悄的。
  季祯走到若华房前叫了一声,“若华?”
  里头没有人回话,不过季祯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均匀呼吸声。他想了想便没再叫第二声,而是自己准备回屋睡觉了。
  只是没想到他的手刚放到门帘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朝着他鼻端涌来。季祯的动作一顿,紧接着放下了扬起门帘的手,飞快抽了抽鼻子又闻了闻。
  这次味道没有转瞬即逝,而是从门缝里慢慢又挤了一些进来。
  季祯实在好奇这味道,他走到门边用力嗅了一口,那味道已经淡了很多。就像之前几次那样,好像要转瞬即逝消失了。
  季祯走到门边本来想要直接抽开门闩,然而动作一顿又收了回来。他换了个主意,用手用力戳破了厚厚的窗户纸,隔着这个戳出来的洞,谨慎地也没把眼珠子贴上去,而是遥遥往外看。
  那丝腥味现在已经消失了,窗户眼吹进来的都是呼呼的冷风。
  季祯纵使满心疑窦,也没有勇猛到半夜自己摸出去探查究竟,毕竟这边城可不是太平地方,他也就一条命还有大计划没有实行。
  季祯心定,准备回去再睡过。
  哪里想到今天晚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院子里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季祯几乎可以确定是人的脚步声,那步子平实而稳重,不疾不徐地行走着。
  也许是巡夜的守卫吧,季祯想,明天起来他定要问问今天晚上守夜的是谁,怎么如此不上心,责罚少不了了。
  窗户眼的冷风还凉飕飕的,季祯也不打算在这里多站了。他正打算转身回里屋,忽然注意到刚才那一阵脚步声消失了,几乎是他注意到这点的同时,季祯的耳边传来一道利器破空袭来的声音。
  季祯迅速侧身躲过,然而也来不及完全闪避,他抬起头时那剑刃已经从他肩侧落下,带下他几根发丝。
  季祯睁大眼睛循着那剑身看去,这剑竟是从门缝里不偏不倚地劈进来的,仿佛用剑的人隔空有眼,将门闩给抽退,门一下从外面被人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背后挡住的孱弱月光都似乎变得通透许多。
  季祯手中烛火明亮,一瞬间便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
  明明眉目藏星,临风玉树,偏偏显得又空又淡,如同没有欲求也没有渴望。
  而他手上的剑柄纹饰季祯十分眼熟,结合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瞬息之间季祯便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季祯在看来人,来人也在同样的瞬息之间将季祯全纳入眸中。
  脸庞有些稚气,却也挡不住昳丽之感。双眼中隐含惊讶与怒气,应当是白皙的脸颊此时有些发红。发丝披散着,长长垂落,充满生气。
  尽管身上有魔气萦绕,但并不是他本身散发。
  江熠收起剑,肯定道:“你是人。”
  季祯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当然是人,你是人吗?”
  他自问自答,一语双关,“我看你不可能是个人。”


第六章
  江熠并没有理解季祯暗地里夹枪带棒的深意,反而解释道:“不要害怕,我是人。”
  季祯本来想暗暗捅咕几下江熠,没想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过见到江熠以后,季祯发觉他与自己先前想象过的有很大不同。
  季祯见过的好相貌多了,光是他一家子里就没一个长得不入眼的。但江熠这样的,恐怕人间少有。
  修士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出,高洁,克制,自持都多是世人会用来形容修士的词汇。江熠倒不是说不符合这类词汇的描述,相反来说,他大概是太过符合到有些超出。
  江蘅一眼可以就被认出是修士,可像江熠这样的,有时候错看过去,恐怕会以为他已经成仙。
  就像此时外面的月光明明浅淡到肉眼不可见,但江熠立在门口却像是混身都在散发着淡淡柔光。但他眉目之间的清冷并不是刻意保持距离的冷淡,反而像是自然而然与周围事物呈现出对比的超脱。仿佛皎皎明月,美玉无瑕不被亵渎。这样的江熠闻名三界丝毫不奇怪。
  即便季祯心里将他说成个王八大猪头,也不能违心在江熠的外表上对他做出什么攻击。反而是这个时候季祯又看向江熠,忽然生出了一个更恶人的想法。
  他本来只打算搅合黄了江熠和太子的事儿,再为自己出口气正正名,现在季祯觉得不够了。
  他色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现在想顺带尝尝江熠什么味儿了。
  这个想法一旦闪过心头,迅速就扎根在了季祯心头。他反正已经决心当个坏人,季祯觉得自己做点丧良心的事儿也是无妨。况且这算丧良心吗?季祯认为不算。
  如果非得给他这种行为定性,更合适的说法应该是他替天行道的过程中获得了一些蝇头小利。
  江熠说完话以后便看着季祯,片刻后就发现季祯本来抿着唇的脸忽然窃窃地露出一个一闪而过的笑容,快到几乎让江熠觉得自己眼花了。
  江熠接着看见季祯重新看向自己,然后认真地说:“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给我摸摸你是不是热乎的。”
  江熠闻言愕然。他在道门内外即便论辈分不算高,然而说修为,纵使是前辈也对他赞颂有加,态度自然尊重。与普通人打交道时,光是云顶山庄四个字就足够分量,对他也只有更加恭敬有礼。
  季祯的话太超出江熠预料与常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季祯轻狂了还是自己理解有误。
  更要紧的是,季祯讲这话的时候脸上并不放纵或过分,他一手抬着橘色的烛火,烛火在冷风下轻轻晃动,映照着季祯的脸庞上也有忽明忽暗的光影。季祯长得太过纯真干净了些,仿佛一尘不染,瞳仁明亮闪着烛火的倒影。
  季祯看着江熠微微睁大一些的眼睛,像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调戏之语,心中得意,正想再轻薄两句,却又听见一阵脚步声。
  江熠也跟着回头看去。
  “师兄。”季祯听见江熠开口。
  同时外面有一声轻灵的女声也跟着喊了一句,“师兄你来了!”这是曙音的声音。
  季祯就知道应该是江蘅与曙音他们来了。
  季祯觉得没趣,随手将烛台放到一边准备拢拢自己刚才随意披上的外袍,这大门敞开吹着风也怪冷的。
  曙音知道江熠回来,兴冲冲拉跑过来。哪里想到刚到江熠面前还来不及再说其他话,就看见季祯衣衫不整正在整理。她脸一沉,十分不满道:“你怎么在我师兄面前将衣服弄成这样?”
  季祯手上的动作一顿,“我这衣服怎么了?”大冬天的纵使他敞着外袍,里头那也照样整整齐齐着呢呀。
  “你,你,”曙音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不喜欢季祯,觉得他做什么都有点问题,“你这是刻意勾引!”
  季祯被逗笑了,他真没有把曙音这种小丫头片子看在眼里,因此连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他反问曙音,“如果我这就是刻意勾引,那你问问你师兄,他大半夜二话不说直接用剑劈开我房门,是投怀送抱还是意图不轨?”
  曙音语塞不已,她已经发觉自己有些说不过季祯,但心里又着急,只好看向江熠,想让江熠出来反驳季祯说的。
  江熠说话比江蘅简单也管用许多,他皱眉对曙音道:“谨言慎行。”
  季祯不是修道之人,性子活泼无妨,曙音须自持。
  曙音只得撅着嘴不说话了。
  江蘅却知道江熠不会真的平白无故强闯季祯的房间,况且这边这么大动静,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竟然一个季祯的仆从都没有。他的修为不如江熠,这个时候却也感受到了一丝残存的魔气。”
  “季公子,方才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他问季祯。
  他这么一问,季祯还没回答,江熠就有些讶异地再次看向季祯,他的口吻不太确定:“你是季三?”
  季祯在家排行第三,这么叫他的人少,却算直呼其名外算得上亲近的称呼了。
  季祯不置可否,只对江熠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江熠因此更有些不知所措,知道季祯的身份,再想到刚到季祯说的投怀送抱意图不轨,脸色更是丰富许多。季祯没有一处与江熠想象的样子相同,更不符合他待人处事遇见过的所有情况。江熠也远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季祯。
  季祯好像一下从石头里蹦出来,奇奇怪怪地给了他当头一棒。
  季祯笑完以后就回答了江蘅的问题:“也没有什么事,我只是睡着做了个梦,醒来以后刚走出来看了看门就被劈开了,刚才我如果站的位置稍有不对,现在你们兴许就看不到我站在这里了。”
  江蘅看向江熠,江熠便解释道:“我踏入院内以后感觉到魔气氤氲,就循着踪迹过来,隔着门能看见他身上有魔气,起初便以为此处有异,后头才发觉只是他身上有魔气残留。”
  季祯本来还想用江熠差点劈到自己做点文章,听见江熠的话以后,眼睛也睁大了,“什么魔气残留?”
  江熠点到为止地提醒:“你脸上。”
  季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想到前面在梦里听见的和感受到的那只贴在自己脸上的小手,一下有些毛骨悚然,原来那不是梦吗?
  “那是什么东西?”季祯左右看看,忍不住上前往江熠那边站了站,“现在这屋里还有吗?”
  曙音在旁边说:“我师兄都在这里了,什么魔物还敢停留。”
  江熠抬手将门边的符咒取了下来,他拿在手里看了一看,那符咒就在他手里化作了飞灰。与此同时,一旁房里的若华也有了动静。被外面的灯火通明吓着,在几声轻响后,她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脸上还有困倦,但人已经站在了季祯身边,左右看见这么些人半夜围着季祯,她有些惊慌,“爷,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不叫我?”
  季祯说:“叫了,你没醒,我就想让你多睡会也好。”
  若华一边帮季祯系衣扣,一边歉然道:“奴婢兴许是累过头了。”
  不过若华还是有些不解这个时候怎么会站着这么多人。
  江熠说:“不是你累过头,是符咒的有安眠作用,安眠过了头人自然就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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