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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by糯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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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祯抬起到一半的手又顿住了,总算是忍着没有和梦魇计较。
  梦大顺唏嘘感慨完了,又注意到季祯手上的小铃铛,一下就认了出来,“哎呀,这东西。”
  季祯顺着梦大顺的视线看到自己手上的铃铛,随口道:“怎么了?”
  “这是江重光的东西吧。”梦大顺说,“我记得的。”
  “岂止这个是,”季祯随意在茶几上趴下来,下巴抵住桌面,慢吞吞地说,“连你也是江重光的东西啊。”
  “你去问江重光将我要过来,再不还给他,他岂会拒绝?”梦大顺鼓励道,“他这么宠爱你。”
  “怎么他就宠爱我了?”季祯又坐直了,“他都不喜欢我,他还宠爱我,胡说八道。”
  梦大顺奇道:“他不喜欢你他怎么会把这个铃铛给你。”
  “这铃铛又怎么了?”
  梦大顺说:“这铃铛是灵物,是和江重光有感应的,若它感觉到异样的魔气,江重光也会有所感知,他把这个给你不就是怕你有意外吗?况且这样的灵器得要长久带在身边才会有强烈的感应,是再贴身不过的东西了,通常是用来当做定情信物的。”
  梦魇这样一说,季祯有些正色起来,只是嘴上依旧不算完全认了,“通常而已,在江重光这里才不一样。”
  江重光都说了不喜欢自己,而江重光那一板一眼的模样,也许给自己这个东西不过是怕自己在边城出事。
  “是吗?”梦大顺还要再说。
  季祯一口打断它:“你懂个屁!”说着粗鲁地将梦大顺塞回盒子中,“睡觉去吧。”
  陈府之中有一半的地方还亮着灯。
  江熠的手上原本提着一只灯笼,红色的灯笼里面的烛火随着他往前走的动作而烛光晃动。他的步子徐徐穿过或明或暗的道路,偶尔遇见一两个人,大多时候都只有江熠一人与黑暗对撞在一起。
  江熠余光中的灯影一闪,身旁忽而多了几盏灯笼的光影晃动,又传来低低的歌声。
  歌声从黑暗中不知哪个角度传入江熠的耳朵里,如同低喃与梦呓,是一个轻灵的女声。只是再轻灵的女声在前后无人又黑暗一团的地方传来,那就没有半点轻灵可言,剩下的只有诡异与古怪。
  江熠的脚步停住,他回头看去,来路少了光影照亮,已经重新陷入黑暗中,前路他还没有探明。江熠就好像被深陷在黑暗里,仅有的一盏灯笼无法照亮前路与后路,将他搁置在了这里。
  一阵微风卷来,稳稳卷入了灯笼里的烛火中,那烛火猛烈一晃,在江熠的面前熄灭了。
  周围啥时间连这仅剩下的一点点光明都消失了。
  那吟唱的女声也跟着响了不少,从遥遥传入江熠耳中变成了几乎响在他的耳边。
  他这时候听清了那声音在唱什么,被低低吟唱出来的是一首哄孩子的安眠曲,原本也许语调温柔,只是此时被不知名的力量拉长扭曲了,透着些微沙哑与不甘,仿佛被压制久了终于能重新彰显存在后的歇斯底里。
  江熠握着灯笼的手收紧了几分,周围没有丝毫魔气的波动,他心间却有血气阵阵翻涌。
  这是心魔在作祟。
  江熠握着熄灭了的灯笼,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无论是身后还是身前的黑暗都没能阻挡他的步伐。但他同时也没有去点灯笼,仿佛已经认了在黑暗中行完全程的宿命。
  直到他抬起头看见不远处院子前面的暗红色灯光。
  只是那样的红光似乎带着血气,并不比黑暗要好,甚至就像点缀在黑暗中的另外一种血腥,带给江熠的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之感。
  那女声的低低吟唱到此忽然停了,江熠反而有片刻的不习惯,就好像这种吟唱他曾经听过无数遍,已经在他的记忆深处根植一般。
  江熠抬起头,听见了另外的人声。
  各个门派的修士不少如今都聚集在这里,江熠回到此时自己住的院子,在院门口撞见好几个别家修士,正从里面由江蘅陪着往外走。
  他们见着江熠,立刻停下脚步和江熠行礼。
  江熠的深思还有一瞬间没有缓过来,因此动作上迟缓了些,回礼的动作隔了好一会儿才做出来。
  江蘅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过还是先把修士们送了出去。
  江熠独自进入院中,本来想要直接回到自己房里,曙音跑过来叫他:“师兄,师父方才找你没找着,说让你回来就立刻过去见他呢。”
  江熠没推开自己的房门,抬手把灯笼递给曙音,“我知道了。”
  江恪正在打坐,听见江熠进屋唤自己师父,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让江熠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睁开眼冷冷看着江熠问:“你去了哪里?”
  江熠如实相告:“去了季三那里。”
  经过白天的事情,江恪对季祯的印象极坏,听见江熠说去了季祯那里,几乎是立刻阴沉下了脸来。
  “你去那里做什么?”
  江熠不答反问,问得与此时情景几乎风马牛不相及,“师父,你还记得我母亲吗,她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在父子两人之间尘封了十多年,江熠以前不敢问也不敢疑,此时问的却坚定极了。他的目光与江恪撞在一起,少了平时的顺从与尊重,两人都没有退却的意思。
  “你母亲,”江恪脸色不改,说起江熠生母的时候没有半点怜惜,冷冰冰甚至不如陌生人,“我早就告诉过你她是什么样的人。”
  “你现在问这个做什么?”江恪紧紧盯着江熠,“我早说过不许你再问。”
  “也许是因为在边城,”江熠说,“让我想起她了。”
  听见江熠说想起了自己母亲,江恪的脸色却像是变了变,他起身朝着江熠走来,“既然你要问,我就不妨再告诉你一次,你的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之极,与你没有半点好处。”
  他说着顿了顿,又极其厌恶般道,“那季祯与你母亲无异,你最好早早离他远一些。”
  江恪以为自己这样说完,江熠便不会再问,他却没想到江熠的确没有再问,但嘴角竟然像是轻轻勾了勾。
  “你笑什么?”江恪厉声问他。
  江熠脸色和缓,竟然像是松了一口气,“没什么。”
  他道,“只是在想,如果母亲像季祯,那她坏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话当着江恪的面说出来,等同忤逆,可江熠的面色如此波澜不惊,连江恪一时都惊异于他情绪的异常,未能立刻责备出声。


第六十一章 朴实无华的感情
  季祯提着小铃铛在自己眼前,慢慢晃了晃。
  阳光照在金属质地的铃铛上,折射出微微的光亮。季祯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有股闷气,又觉得当下没意思极了。
  还不如回家算了。
  江熠爱和谁订婚就和谁订婚,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刘武从院子外头一路匆匆忙忙赶进来,一见着就站在廊下的季祯便露出笑意来:“爷,宜城来信了。”
  季祯懒洋洋没有什么精神气的脸色才有了些波动,他抬起手接过信:“拿来给我看看。”
  此时的回信已经和季祯到达边城以后寄出去的有了互动,不过大多还是家里人对他的关心,以及希望季祯早点回去。他大侄子在信里写了不少好玩的的事儿,都说盼着季祯回去一起玩过,又说家里的奶娃娃都会叫叔公了,日日学着呢。
  季祯见了这些话,心里又软又酸,看完整封信,连自己的嘴巴都不自觉的撅起来一点,透着些难以掩盖的孩子气。他年龄不大,家里人连侄子都将他几乎当成小辈来疼爱,孩子气在季祯身上也没有半点奇怪。
  刘武侯着季祯看完信,见他把信给折叠了起来,连忙问他:“爷要写回信吗?”
  往常收了家里来的信,季祯都会立刻写回信,而后让等着的下人立刻启程送回去,快马加鞭以求尽快把信送达,别耽误了事儿。
  因而刘武也就是这样随口一问,心里几乎笃定了季祯一定会写回信的事实。
  却没有想到季祯只是把手上的信封折叠起来收好,随口说:“不必了,让他们去准备过几天就启程回宜城。”
  刘武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了巨大的惊喜表情,仿佛季祯终于想通从死胡同里面走出来了:“真的吗,爷?”
  “我骗你做什么。”季祯不耐烦地回答,说着懒得再开口,自顾自地转头回了屋里。
  季祯的确想回去了,本来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里面轻轻盘旋,等看到家里人的来信以及亲近问候,熟悉的温暖后,回去的想法在季祯脑袋里算是坚定下来。
  说实话也许是这么久过去了,也有可能是几次挫败,一开始支持他到边城来的念头已经淡了许多。
  刘武和若华对视一眼,都很高兴,刘武转身就走,准备回程的事情去了。
  季祯在屋里面又独自呆了一会儿,想到自己既然已经要回去了,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小铃铛,做了个决定,起身往外走。
  反正不是离开陈府,季祯没带几个人,自己打头走在前面往江熠他们在的院子去。
  他一路快步走到江熠现在住着的院子门口,本来还想着会不会遇见谁,倘若见着江恪那应该给他什么样的脸色?他可不太喜欢江恪,如果看见了肯定没多少好脸的。
  季祯想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自己想这么多干什么,站在院门口的脚步停住,抬起头看向紧紧关着的院门,犹豫了一下还是示意下人去敲门。
  下人一敲门,里头隔了一会儿才传出人声来:“来了。”
  季祯听出来这是江追的声音,心下小小松了一口气。
  江追打开门看见是季祯,先是笑了,而后又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季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季祯的目光越过江追往里头看,却没看见其他人,嘴上回答江追的问题:“我来找江重光,他在不在?”
  江追摇了摇头说:“是在很不巧,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一起出城去了,大约要几日才能回来,季公子找二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季祯听见江熠要几天才能回来,眉头皱了起来,他低头重新去看自己手上的铃铛,有些不想把这铃铛借由江追的手交给江熠。
  几天后才回来……
  季祯在心里把这个时间含着咂摸了一下,眉头不自觉越发紧紧皱了起来,他不死心地问道:“一定是好几天以后才能回来吗?”
  江追点头:“应当是的。”
  他刚才注意到了季祯看自己手的动作,视线跟着追过去的同时也问季祯,“季公子若是想让我转告或者转交什么,我一定一字不落下,一点不少地告诉师兄的。”
  其实只是一个小铃铛,让江追交给江熠也没有什么的。
  季祯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在江追问了以后还是选择要吐:“算了,那没什么,我先走了。”
  江追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过也没说什么,目送着季祯离开,便又把院门给关了起来。他一回身就看见原本应该在屋里面打坐的江恪正在廊下。
  江追连忙向着他行礼:“师父。”
  他心跳忐忑,很怕江恪。
  江恪一向以严格着称,江追的修行又一般,因此担心江恪责备。
  江恪走向他说:“你来了边城以后功课似乎长进不少,是勤于练习了?”
  江追心跳飞快,低着头看见江恪的鞋尖停在他的面前,闻言老老实实回答:“是,是之前季公子给了我灵药吃。”
  江恪问他:“他为什么给你灵药吃?”
  江追遍把季祯让他给望舒讲经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给望舒讲经的事情,江追稍稍有些情绪起伏,面露一些掩盖着的雀跃。
  因为给望舒讲经算是江追头一回办成一件大事,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得到一些夸奖的。
  不过他说完以后半天没有听见江恪的声音。
  江追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江恪,只见着他若有所思的神色。还没等江追把视线收回去,便被有所差距的江恪一下注意到,鹰隼般用视线锁住了他的动作。
  江追吓得呼吸都停了两息。
  “你师兄说季祯也许是先天灵体,”江恪的声音像是在问江追,又像是自言自语般。
  江追却不敢不答:“是,是的。”
  “先天灵体。”江恪将这四个字放在嘴边略略品味了一下,不再说话,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开。
  季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先将铃铛放在了一边,又把大白天躺在木盒子里面呼呼大睡的梦大顺给取了出来。
  梦大顺过着舒坦日子,每日睡觉的时候多,此时冷不丁被晃了晃,醒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些困倦的起床气。
  “谁,干什么?”季祯随手把小铃铛扔到它的木盒子里面。
  “这个先放在你这里,给我看好了。”
  梦大顺还没有反应过来,季祯忽然又凑近了它问:“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梦大顺现在清醒了一半,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些嫌弃地看着身边那个小铃铛说:“你问的是什么呀?”
  这话说的颇有若华的语气问道,想来是日日听着若华说话,梦大顺或是故意或是不自觉学的。季祯起了些鸡皮疙瘩,啧了一声道:“就是你昨天说这东西是江重光及其贴身的物件那事。”
  “当然是真的啊。”梦大顺不容质疑地说,“一般来说修都只有一个这样贴身的灵器,你看江重光身上除了佩剑末端挂着的这个小铃铛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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