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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by糯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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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以对,开口只说:“师父在等了。”
  所有人都在说师父,每个人都在遵从江恪的意思。但江熠无法去指责谁,因为一向最遵从江恪意思的,一直以来按照江恪指令生活的人是他。
  你父亲是天下最厉害,最好的人,我能遇见他真是太幸运了!
  我父亲是仙门第一,往后我也一定要像他一样。
  你知道你身上带着什么样的责任吗?云顶峰,仙门,飞升,得道。
  欲望?欲望是可耻的!
  季祯行为放浪,和你母亲无异!
  人人都有欲望,你没有欲望吗?羞于承认才可笑。
  许多中不同的声音在江熠的脑海中闹腾不休,他往前迈出的每一步都变得沉重。好像很多步,又好像没几步,他眼前出现旁人的身影,是偏院门前的侍卫。
  门口还有季祯的仆从等着,一见到江熠过来,立刻跑进去通报。
  江熠略微回神,只是脑海里各种人说的各种话依旧喋喋不休,无止尽地响着。
  不过一路上遇见他的每个人,均没有看出江熠的异常。
  他一路到了季祯房门口,季祯走出来。
  天色已经几乎全黑了,江恪的面容在不甚清晰的烛火下面很难看清楚表情。
  “走吧。”江熠对季祯说。
  “嗯。”季祯应了一声,带上几个仆从跟在身后,自己与江熠一起往院子外面走。
  “我都忘了和你说我想吃什么菜了。”季祯抱怨,“一会儿吃到我不想吃的菜可怎么办?”
  他这并不是在怨江熠,但纯粹的懊恼是真的。
  加上本来就不想看江恪,反叛的心思又冒出了头,季祯一把拉过江熠的手,轻轻捏了下。
  江熠安然往前走,嘴上还接了季祯的话:“我已经说过你喜欢吃的菜,他们有准备。”
  他的语气也是完全寻常的。
  江熠早就习惯掩藏自己的情绪。情绪外露是没有用的,是软弱的,影响他人也影响自己,所以要深深埋藏起来,用永远波澜不惊的外表去应对。
  尽管脑海之中的嘈杂已经要冲破云霄,江熠还是维持着了外表的平和。
  其实季祯只要这样牵着他的手,江熠已经能感觉到一丝丝安慰。
  他轻轻反握回去。
  没有想到季祯的脚步却忽然顿住,他转头对仆从说:“你们站在那里先不要动。”
  他说着又拉住江熠的手,把他带到一边墙角,用一处角落隔绝了外头的目光。
  季祯忽然踮起脚尖亲了亲江熠的脸,好奇地问他:“你在撒娇吗?”
  江熠脑海里的回音一时都停了,他看着季祯,眸子中有些不可思议:“我没有。”
  撒娇这个词语,江熠不觉得自己和它扯得上关系。
  随便换一个人来说,也的确都不会觉得江熠和这样的词语有牵连。然而季祯却很笃定,语气不容置喙:“你就是在撒娇啊。”
  他松开江熠的手,双掌捧住江熠的脸,在他的掌控下让两人四目相对,季祯眨了眨明亮的眼眸,忽然笑着说:“你这样沉沉闷闷,不开心的模样,不是在撒娇等着我哄你吗?”
  “我没有不开心。”江熠下意识掩饰。
  “不要骗我!”季祯半真半假凶他,“你这样满眼写着都是不开心,就是撒娇,不开心就不开心呀,不开心又没关系,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那有什么关系呢?”
  季祯没说出口的是,“要是我有你那么个爹,还在云顶峰当少主,我成天都得垮脸呢。”
  他满口好像拿娇气包江熠没办法的口吻,又用指尖描了描江熠的眼睛眉毛,慢吞吞道:“是不是?”
  他这样强逼,亲吻又是利诱,江熠被他堵在墙角几乎没有否认的余地,心里又不知是什么酸酸涩涩的滋味,总归是头一回有人告诉他,不开心也没关系,他可以不开心,撒娇也没关系,他可以撒娇。
  季祯又娇气又柔软,撞在江熠心口时又如同一团火花般热烈。
  江熠握住季祯的手臂,将他半搂住,正要整个抱进怀里,就听见外面传来另外的脚步声,急匆匆挺住,江追的声音随口响起:“季公子和我师兄呢?”
  季祯的仆从面面相觑,虽然知道季祯的去向,可知道自己爷的脾气,一时不敢说。
  季祯无声勾起嘴角,决心要作些事情。
  江熠听见江追的声音,知道一定是江恪等得不耐烦,差使他来催促的。他和季祯在一起简单舒服,听见江追声音的时候,第一反应竟是有些烦闷。
  正此时,一只手忽然捂住脸他的嘴巴,季祯凑到他耳边小兽呲牙一样威胁道:“不许说话。”
  反抗的念头已经起来,季祯大抵只是诱因,江熠的嘴被捂住,只眉眼弯了弯。


第七十三章 永远都不背弃
  季祯本来要将另外一只手也覆盖到江熠唇上,唯恐捂得不够严实,让江熠发出声响坏了自己的打算。
  怎料他另一只手才抬到半空,江熠的指尖就碰到季祯的,指腹交错而过,十指化为紧扣,江熠的手指猛然收紧牢牢锁住了季祯的手掌。
  那力道果断而不同以往。
  季祯一怔,顾不上自己的手,抬头去看江熠被捂住一半的脸,不看还好,一看季祯才算完全愣住了。
  江熠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眸里面有笑意,但其中夹杂着的丝丝缕缕的居高之感,就并非让季祯陌生这样简单,而让季祯有种自己渺小下去的错觉。
  如果不是江熠温热的气息还轻轻吹在季祯的掌心,季祯几乎要要以为自己触到的是寒潭。
  季祯捂着江熠嘴巴的手指因此松了一下,就要放下来。
  而外头的下人们一声不吭,让江追他们也是干着急,不住又追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下人们目不斜视,想明白轻重以后,都是气定神闲的。云顶峰为难不了他们,小三爷责难下来才够他们喝一壶的呢。
  季祯本来有点要捉弄人的意思,甚至觉得什么晚饭不去和江恪一起吃也罢了,反正他又没有上赶着讨好人的必要。他喜欢江熠,却也没觉得到那样喜欢,至少是不至于让他为江熠受什么委屈。
  季祯的指尖一松,愣神片刻里就自然落了下来。他料想外面的人又催促,江熠总要应答的,却没想到自己的手已经放下,江熠的嘴唇依旧轻轻抿着,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忽的,江熠垂头下来,好想要亲吻季祯,但动作却没完,半空中停住。江熠的鼻尖轻轻蹭在季祯的脸颊上,随着江熠继续低头的动作,仿佛在嗅闻季祯身上的味道一样,慢慢只有一点相触。
  就这一点的触感,夜晚的寒气中,江熠的鼻尖有点凉,随着他的动作带给季祯一些不由自控的微颤。
  这并不像爱人之间的亲昵,反而像是蛇信的寒冷试探。
  一想到蛇信,季祯的心跳一下炸开,不知怎么猛烈跳动起来。他的一只手还动弹不得,腰上又有江熠的手牢牢把控,一时逃无可逃,竟有些后悔起来。
  季祯脑袋一懵,再就是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在这里。”
  他没想到自己要捉弄人,却自己经不住吓唬又出了声,心里一时懊恼。
  江追江启正着急着,想到时间已经很紧,若是季祯的仆从再不说话,他们就要去别处寻去。冷不丁听见季祯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既意料之外,又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向着声源处去找。
  季祯听见脚步声传来,感觉腰上的力道果然松了些,连带着被江熠握住的手也抽了出来,心下安稳许多,自己站好了抬头再去看江熠的眉眼,他的表情淡了许多,却没有方才给季祯那般古怪的感觉了。
  江追他们来找,自然不由季祯江熠拖延,紧催着两人尽快赴宴。
  说是一道吃晚饭,但云顶峰的小辈均不能上桌,唯一一个江蘅可以陪着,因此一张饭桌显得空荡得。
  若是平常人家长辈小辈一起吃饭,即便是没有家长里短可说,也有些亲切体贴话好讲的。只是季祯没指望这个。
  然而没想到江恪开口还真有点体贴意思,“小时候可生过病,或者看得见鬼怪一类?”
  季祯没有防备,觉得这话问得亲而有不那么亲,透着一种奇怪之感,他抬头去看江恪,余光看见江熠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不爱生病,”季祯说,“我自小身体就好,至于鬼怪,宜城哪里有鬼怪?”
  季祯发现自己说完话,连江蘅也放下了筷子。
  季祯不知这是怎么了,却并不理会,自己又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这边不知道是什么厨子做饭,味道尚可。
  “一个鬼都没见过?”江恪目光紧盯着季祯的神色。
  若是先天灵体,自小便自然能看见各种魔怪鬼物,季祯能认出魔物,却从来不见鬼怪,小时候也没有受冲撞而身体虚弱,一大半已经不符合先天灵体的标准。
  “没有啊,”季祯奇了,“应该见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恪没有回答,江蘅在旁说,“师父是想知道季公子是否是先天灵体。”
  季祯听见先天灵体这四个字就有点头皮发麻,想到江熠说的他的祖父以身饲魔的事情了。
  季祯想也不想就否认,“我当然不是啊,我怎么会是呢。”
  江熠和季祯的婚事是江熠祖父定下的,江恪本对此不解,后知道季祯可能是先天灵体,他这才有恍然之感。在问季祯之前,江恪几乎笃定了季祯就是先天灵体,此时自然有些不信。
  江恪朝着季祯伸手:“把手给我,我一看就知道。”
  自己究竟是不是,季祯其实也好奇,他有些犹豫,却又觉得就算自己是,云顶峰也不能如何自己,因而踌躇一息就向江恪伸出手,自己也想寻个明白。
  季祯的手伸到一半,忽然被人拦住。
  江熠一边握住了季祯的手,将它往下压,一边对江恪说,“父亲,他不是。”
  “是或不是我自有决断,你拦着做什么?”
  “他不是。”江熠依旧这样说。
  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僵持。
  季祯不解他们,“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我自小吃不少灵药灵草,也许同那也有关系。”他收回手腕理了理衣袖,“不是来吃饭的吗?你们怎么不吃。”
  他招呼起来,江蘅也出言劝道:“正是,师父先用饭吧。”
  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这才往回收了些。
  季祯估摸着一顿饭只有自己吃得还算尽兴,因为江恪后头没吃两口便有人找来,他起身离开,饭还没动几口。
  当然,别人吃得尽兴与否季祯才不在意,这饭对他本就是一顿应付,同时也让季祯觉着这云顶峰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往后他和江熠的婚约究竟要不要作数,季祯这心里还真是没底。
  若是江熠来当赘婿勉强还可考虑。
  回程路上季祯满脑袋想的都是不着边际的东西,想来想去又落回实处,心里说不出的有些担忧。
  江熠偶尔周身冒出的陌生感觉,季祯实在不懂那是什么。联想到江熠的身世还没解密,他总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季祯问过江熠几次,江熠都说忘了或者不清楚,季祯觉得没趣。
  他垂目想着,足尖踢到路上的一小块石头,将那石头踢的滚出去好几圈。
  季祯偏头去看身旁走的江熠,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又收回来,一收回来刚好看见那小石头停下滚动的动作,他便又踢一脚,再看看江熠。如此重复两三次,江熠便主动握住了季祯的手,“怎么了?”
  季祯心想我就算说出来你也给不了我答案,你身上是不是有魔气?那小铃铛怎么因为你响了?还有你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季祯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问江熠没用,他换个人问问是不是有用些?至于换个人是谁,那就不如直奔主题,直接去问江恪。
  这个念头一出来,很快就在季祯心里定下。找个江熠不晓得的机会去问问江恪,也许不少问题就豁然开朗了。就算江恪不愿意讲,反正问一问又不吃亏。
  主意一定,季祯的心思就没那么飘忽了。余光看见自己和江熠握在一起的手,江熠的指尖修长好看,单是一双手也让人的心在瞬息之间多跳几下。
  季祯的想法兜兜转转,从江熠的指尖想到那一日在浴桶之中自己尽兴看见的诸多光景。再想到自己本来就想要占了江熠便宜,心就活泛起来。
  顺着刚才江熠问自己的问题,季祯说:“如今咱们是不是极其要好?”
  江熠虽不知他这问题问得何意,又猜想季祯这小滑头问这样的问题别有用心,可嘴上还是回答:“是。”
  季祯往他身边靠了靠,总归还记得要避开点仆从再说:“那我问你,咱们什么时候一起睡觉?”
  江熠还是没防备季祯这样直接说这话,“你怎么,”
  他道:“不能说这样的话。”
  季祯说:“我还当你有趣了些,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愿意?”他盯着江熠垂下的眸子,抬手指示下人都走远些,自己把江熠再拉到墙角。
  下人一走远,灯火也远了,今晚的月亮又不明亮,两人在墙边一点不显眼,被黑暗很好的笼罩进去。
  江熠的后背靠到冰凉的墙面,他的指尖碰到墙上的湿润的苔藓,触感腻滑古怪,就好像过分湿润的下雨天。墙体一瞬间好像有了自己的引力般,急急裹着江熠,让他原本清晰的思绪被劈成互不相干的两部分,一部分直面季祯,一部分坠落进似乎陈旧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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