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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by糯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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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说的事……
  光是听见这几个字,若华心里就有了一些数。
  季祯醒来时家里人不想让他面对烦忧,很多都未曾和季祯说得太仔细。外头流言早就有将季祯描绘成为纨绔的意思,经过这件离经叛道的仙门打乱以后,许多人更是将涉及在其中的季祯看得要紧。
  江熠生来根骨奇佳,又有清冷高洁的风评在外。他的堕魔似乎不合情也不合理,唯有季祯好像是从来都藐视规矩,被惯得无法无天。
  起码在外头的风言风语中,季祯是如此。
  “外面说得事情多半都有人刻意放风,”季深面色不善,“哪里有那么荒唐的事?阿祯和江熠的婚约是早早定下的,和另外两人如何扯得上关系?”
  刻意放风是季深早查过了的。
  这两年外面对季祯的恶评表面看来是批驳纨绔,但实际处处点着他们季家门风,左不过是想把刀子动到季家头上。
  季家这么多年在南边经营,早是朝廷眼中的隐患。即便是太子与皇帝明里暗里有许多针锋相对之处,但面对季家,他们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心情恐怕都是一样的。
  季深明白这一点,所以对梁冷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他刚才口中的另外两人,一个是梁冷,一个是西陆。
  边城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要有一个轰轰烈烈的故事来相配。许多正正经经的故事版本里面季祯倒不算主角,偏偏大家都喜欢听些奇闻轶事,因此在很多流传开来的旁门左道的消息里面,就有了什么冲冠一怒为蓝颜,什么三人争一夫的糊涂话。
  这在季深看来简直滑稽至极。
  外人对季祯有误解,他可是季祯的大哥,从小看着季祯长大,深深知道季祯的性格。季祯这孩子虽然很多时候任性妄为还有些糊里糊涂,但并不是什么风流浪荡的人,怎么会做得出游走在三人之间的事。
  “那现在……”季深大嫂自然对此也保持着怀疑态度,但是现在一个太子殿下,一个仙门新贵都想见季祯,他们哪里好直接拒绝。
  季深这才看向若华,“去把阿祯叫醒。”
  若华往后退了半步,心知在季深面前瞒不过,低下头轻声说了实话,“三爷他,他出门去了。”
  梁冷同季祯一道北上,如今即将启程回京,临行前想再来看一看季祯,恰巧听见季祯已经醒来的消息,心中有些振奋,更要来见了。
  边城的大乱全在梁冷的计划之外,他甚至在大乱之中受了伤。但从梁冷的角度来说,这对他并不全算一件坏事。
  仙门从前的势力盘根错节,如今一朝却是散了。许多人的依仗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牌局便要重新洗过。
  况且,梁冷安然坐着饮了一口茶,用时看向身边坐着的一脸老实相,虽然得了看重,却还明显没有完成身份转换的西陆一眼。
  西陆也抱着茶杯,注意到了梁冷的目光以后,还憨笑着回了他一个友善的目光。
  梁冷也露出一个笑容,对他颔首后又垂眸。
  瞧,多简单一个孩子?
  若是仙门经此一乱后,又回到几百年前那般修心修道,不问世事的模样,全像西陆,那梁冷想,自己不知该多省心。
  他脸上的笑容刚放松,便有下人匆匆上前告诉他们现在见不了季祯了。
  梁冷问,“怎么了,是阿祯他不愿意?”
  西陆也面露关切,季祯昏睡的原因不明,他一直挂念着。
  下人也没有隐瞒,他早就经过了季深的授意,“三爷他偷偷溜了出去,此时不知到了城中哪里,大爷已经差人去寻,一时半会儿无法出来会客。”
  梁冷与西陆闻言,一块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那我也去寻。”
  话说回登仙阁正被剑鞘抵住腰侧的季祯。
  云顶峰现在是众矢之的,在仙门之中待被追责,此时同云顶峰的人扯上关系,都会被格外注意和警惕。更不说季祯身上这样的铃铛,还并非什么闲杂人等就可以拥有的。
  只是仙门的人一动手,周围的人投射过来的目光也并不友善。
  仙门在边城元气大伤之余,流言还纷飞四起,当日在陈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众说纷纭。但许多仙门前辈被江熠引诱出心魔证据确凿,原本仙门高洁清净,不染世俗的形象全数破碎。不仅是外人怀疑,就连许多信众也产生了动摇心念。
  若非后面有一个西陆站出来以自身信念抵挡住江熠,恐怕仙门在边城要全军覆没不说,往后过境之内的仙门信仰也要土崩瓦解。
  即便如此,仙门内部也需要一场重塑才可挽回形象。
  仙门处在三界之中的平衡点上,帝王拉拢,俗人尊崇,魔物忌惮,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各个势力之间的微妙博弈便暗流涌动起来。
  “我的铃铛哪里来的关你们什么事?”季祯正在气头上,讲话的口吻自然毫不客气。他身上未曾带了什么兵器,但毫无惧意。
  在宜城他怕什么?季祯反手将那抵在自己腰上的剑鞘掀开,继而脚上抬起一踹,将面前的一条长凳踹得往后飞去,一下差点打在刚才用剑指自己的修士腿上。
  旁人见仙门之人与一个普通人对峙起来,一时也细细在旁轻声讨论。
  “这又是突然怎么了?”
  “谁知道,仙门里的人总有那许多由头。”
  一旁有端茶送水的伙计见这边似乎起了冲突,连忙上前想要阻拦,“几位客人请消消气,有话好说。”
  季祯自晓得江熠不知去向开始,心情就如砂石沉入河底般不可逆转地往下坠落。有些不知名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隐约闪过,让他烦恼不已。
  他为什么接近江熠,是否算是达成目的,现在江熠下场如何同他还有关系吗?
  “这铃铛是云顶峰所有,你佩在身上是怎么回事,你和云顶峰是什么关系?”开口一个修士咄咄逼人得很。
  季祯视线凌厉地看向那方才执剑抵着他的青衣修士,“你有什么立场和身份这样逼问我,难不成将云顶峰树立成靶子,把江熠树立成恶人,便可以洗脱你们其他门派的身上的不干净了?”
  仿佛是被季祯的话说中了痛处,青衣修士面色不善地说:“江熠屠戮同道,堕入魔道,岂可被容?你竟为他说话,果然与云顶峰蛇鼠一窝。”
  “若心中没有恶念,怎么会被轻易引出丑恶之态,”季祯毫不客气地骂回去,同时讽刺道,“看看你们这心不静,心不平的模样,不过是旁人简单说两句就能扰乱,你们还修什么道?”
  旁边人细细碎碎的言语和季祯这话的确扎心,青衣修士脸色又是一边,想要发作又怕自己真的动怒甚至动手会真的印证了季祯的话。
  季祯见自己的话当真戳人心窝子,嘴角勾起来觉得开心了几分,想着此时和他们多搅合也无意义。出门已经有一会儿,还不如早点回去得好。
  他想着就想走。
  青衣修士旁边另一位素衣修士前面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看向急诊的目光虽然也不带善意,但是开口还是想要劝解青衣修士的,“师兄算了,这铃铛也不能佐证什么,况且他刚才能说季祯”
  “季祯如何?”青衣修士似乎对此一肚子怨气,“季祯品行正直为人坦荡,他岂是什么明白人?”
  这是好话?这能忍?
  季祯回身已经到一半,闻言立刻顿住脚步,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假作淡定高深的模样说了扎人心窝的话,“你们把话说清楚,季祯怎么不正直不坦荡了?”
  “一面与云顶峰有婚约,一面又和太子牵扯不清,能多正直?”青衣修士讥讽道。
  “放你的屁,你亲眼见着的?”季祯骂道。
  旁边有人插嘴,“的确说的不对。”
  季祯闻言以为他是想要为自己说话,正待点头却听那人认真对青衣修士补充道,“还有一个白朗山下的修士,叫什么来着?听说也被迷得晕乎着呢。”
  白朗山下的修士,季祯还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才想起这名不见经传的白朗山是什么地方。那是从前同样名不见经传的西陆所在之处,如今倒也被不少人晓得,成为闲谈之中常常出现的一个地名了。
  青衣修士前面刻意不说这个,便是想要把季祯和仙门之间的关系扯开,因而此时听见有人这样插嘴,几乎和季祯一道反驳。
  “胡说八道!”
  “无稽之谈!”
  季祯更不服气,他高声询问周围人,“宜城离着边城多少里路,你们这有几个人去过边城,说起些小道消息来却比谁都清楚似的,你们是亲眼见过还是亲耳朵听见的?一日日净说些胡话。”
  众人被他这么一骂,没有几个听劝的,反而更加闹哄哄起来。
  还有人起哄道,“那你就经历过还是见过吗?”
  季祯气鼓鼓想说自己就是季祯本人,但又想这些人若知道自己是季祯,还不知要编排出什么东西来,因而不欲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在这样哄闹的环境里,许多话也无法表达清楚。季祯有些泄气,不想纠缠,转身欲走。
  谁想一道掌风袭来,竟直接朝着他身上来。
  季祯感到不妙,就看见一只手想要将他身上的铃铛抓走,出手的正是刚才那个青衣修士。
  季祯往旁边躲去,的确躲过,然而动作太大,脸上的鬼面具被他不小心甩了下去,霎时间一张昳丽极了的脸就露了出来。


第八十八章 他回头看见了江熠的脸
  众人皆是一怔。如果说刚才季祯的脸已经足够英俊,现在季祯露出的真面目则更让人惊异。在场几个宜城本地人立刻有认出季祯的,“季三爷!”
  那边伙计本来见到这里乱起来已经让人去喊人,听见这边有人提到季祯的名号,连忙就回来看,果然见着季祯往后退了一步,眉头正紧锁起来。
  他心里叫了一声,“祖宗!”赶紧和另两个在这厅里的伙计一块上前拦在两个修士面前,维护着季祯。
  季祯弯腰把鬼面具捡起来挂在腰间,面具和他身上的铃铛产生碰撞,发出闷闷一声响。
  季祯一露脸,不少人便停下了窃窃议论的声音,只那两个修士盯着季祯的脸先是震惊,而后那青衣修士面露轻蔑,“原来是你,怪不得说出那样的话。”
  刚才吵嘴的那些话,反问季祯是不是亲历过的,没想到季祯还真就是本人,一时在心里头犹豫起来。
  季三爷虽然说有些纨绔骄纵的名声在外,但其实季家在宜城之中家风甚好。如果不是前几年开始逐渐有的对季祯的流言蜚语,早些时候其实季祯都颇有聪慧的传闻。说来说去,季祯在本地人看来不像是会非要扯谎骗人的。
  难道,也许,可能季三爷真的同那些传闻之中的狐狸精狐狸精做派不同?
  这个犹豫的念头才冒出头来,两个修士已经往前一步逼近季祯,“别说你和江熠已经没有关系,若是真没有关系,你现在身上还挂着这铃铛做什么?”
  他们的目光灼灼看向季祯腰间的铃铛,以至于季祯下意识用手将铃铛握在掌心挡住。
  季祯启唇,“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他也说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还想带着这铃铛,也许是因为江熠现在还生死不明,也许是因为这铃铛……季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指缝间的铃铛,指尖又用力拢了拢。
  也许是因为江熠将铃铛从自己的佩剑上摘下来交给他的时候神色和动作都太郑重,让季祯不舍得辜负当时的心情。
  想到那时候和现在的对比,季祯心里生出一丝难过来。
  这是季家的产业,里面侍奉的仆从自然都向着季祯,几个修士不得近前,一时似乎胶着起来。
  “难不成你还盼着江熠回来?”青衣修士注意到季祯脸上的一点表情变化,忽然开口,“季公子,你应该清楚现在江熠如果再出现那就是魔物现世,所有仙门与他都有血海深仇,必定欲除之而后快,”
  他顿了顿,脸上出现了故意要让季祯不痛快的恶劣笑容,“况且你当现在的江熠还是以前的江熠吗?无论是堕入魔道还是飞升成仙,他都已经不再是如同我们一般的常人,他会忘却在凡尘的情爱,你之于他和我之于他,对江熠来说没有任何差别。”
  他这话的确说得季祯脸色白了几分,仿佛还觉得不够,青衣修士最后说,“当然我之做个假设,古往今来能受尽天雷而最终脱胎换骨的人没有几个,江熠这样久没有出现,大概已经被天雷劈死了,听同门师兄说,边城魔界中的天雷早在几天之前已经停歇,若江熠果真活着,也该现世了。”
  季祯心情跌到谷底,此时此刻感受自己的失落,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真的对江熠还活着,甚至江熠会来找自己有些不该有的期待。
  但他不想示弱,因此反唇相讥道:“既然觉得江熠已经死了,又何必因为一个云顶峰的铃铛如临大敌?这铃铛我之所以挂在身上也不过是因为它能预示魔物靠近,说到底这是我的东西,在这里你们想管我?恐怕差得斤两多了。”
  季祯说完转身欲走,不过只走了一步又停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众人的视线之下一步踏上一张椅子,随后是面前的小方桌。
  众人盯着他的动作,正不解,就看见季祯开口面色很郑重地说,“至于你们,方才我听得清清楚楚,说什么太子西陆的,通通都是无稽之谈,我们那顶多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懂吗?淡如水!”
  季祯指着自己的脸,“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像是我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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