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渣狐今天掉马了吗? 番外篇——by泛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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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忙碌又充实,他已经将一半吾音阙翻了个遍,剩下的大概也能在七日内搜完。
距离焱池开启的时间越近,他就越紧张,如果他不能提前进入焱池找到三生镜,那就得想办法跟着路修远混进焱池,可那太危险了,万一被逮到,他得编什么理由才能糊弄过去?总不能说,他是腾蛇一族派来的卧底,就是想蹭一下焱池凝聚的天地灵气是什么感觉吧?
他心中有事,垂着脑袋站在梵音殿外时更显得单薄无依。
殿外少年窸窸窣窣的踩雪声停下。
路修远听着殿内炭火哔哔剥剥的声响,又听那寒风呼啸着从门外过,少年人怕冷,每到此时都会缩着脖子发出细微的嘶声。
他很怕冷。
天寒地冻,却每日都来。
外头的少年等了一会,可能是知晓了自己不被欢迎,小声将汤盅递交给梵音殿的侍女。
“这汤凉得快。”元润轻车熟路的嘱咐道,“若是妖君要喝的话,记得一定要再热上一回。”
他完成任务一般交接了汤盅刚想走,却听殿内路修远说:“进来坐吧。”
元润:“???”
啥玩意就进去坐坐?
他只是来刺探一下军情的,为什么要留他下来?难道是看穿了他的小把戏?
焱池很快就要开启了,他没有时间耽误啊!
元润的脚好似在地上生了根,反倒是捧着汤盅的侍女笑嘻嘻将东西还给了元润,道:“恭喜景公子呢!妖君邀您进去坐坐,您快去呀!”
而后体贴地帮忙开了门,送元润进殿。
元-弄巧成拙-润拖着沉重的步子不情不愿往里走。
一进门他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他小心掀起眼皮看向路修远,却发现他今日并未看书,反而坐在斜对面的软塌上,小案上温着酒,酒香便是从蒸腾的雾气里一点一点朝外溢出。
今日的路修远很不一样。
“坐吧。”路修远漫不经心从案上抬起了身子,漂亮的手慢慢摩挲着手中的酒杯,面具遮住的眼睛好似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缭绕着烟波雾气,让看的人心中忍不住生出燥意来。
元润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送上了汤,乖巧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酒香越发浓郁,对面的人额发已经有些散了,垂下两缕碎发胡乱贴在银色的面具上。
“别那么紧张。”路修远哑着声音低笑,“我又不吃了你。”
分明是带着笑的声音,元润却觉得背脊一阵一阵发凉——路修远是笑了吧?他进入吾音阙来这么久路修远头一回笑,还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他想做什么,该不是要借着酒劲就……
“你怕黑吗?”对面的人突然开口,直勾勾盯着元润眉心的赤色族纹,“告诉我,你怕一个人睡吗?”
待那黑衣男子离开的背影远了,小蛮这才狠狠吸了好几口冷冽的空气。
“什么嘛,怪吓妖的!”她委屈巴巴嘟着嘴坐了回去。
对街毫无形象吃着烧肉的男妖挑眉一笑,高声问道:“姑娘可知道那位是谁?”
小蛮哼了一声:“不想知道!”
“嘿,小姑娘怎么没点儿好奇心呢?”他本想撩一撩头发,又看了看自己油乎乎的手指,非常装逼的甩了甩头发,接着道,“那位可是吾音阙里的大人物,平日里你想见一面都难!瞧瞧你面前的石头,可以换好东西呢!”
“啊?”小蛮这才看到了男人留下的一颗石头,看上去圆圆润润,上头不知是雕刻着什么纹路。她用灯光照着看了许久,而后磕磕巴巴问,“该、该不会……是那位吧?”
吃相难看却不影响出色容貌的男子嘬了嘬手指,笑着点头:“说你平日见不到吧,我可不骗女孩子。”
小蛮眉头微皱:“不对啊?那位长什么样你怎么知道?还说不会骗人!”
“我当然知道,想我堂堂——”那人话说一半又不再说了,将最后一块烧肉塞进了嘴里擦了擦嘴,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掏出一柄扇子,在风雪中展开扇了扇:“我不过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美男子罢了,有缘再会吧。”
说罢,大步流星钻入人潮。
小蛮看了看那人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掌心的石头,小声嘟囔:“下雪天扇扇子,我看是猪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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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天晖坊的元润轻车熟路坐在了林亭声对面的位置上。
“你的计划是什么?”他搓了搓手,又叫来了堂内的小厮,点了两只烧鸡一碗牛肉面。
菜上的很快,元润吃得更快,好在吃相还不错,并不惹人生厌。
林亭声将自己面前那只烧鸡也推到了元润面前,嘴角微微上扬:“新妖王上位,总有大妖不服。以前跟着老妖王的腾蛇自立为王,这些年一直和月箜城对着干,也算是发展了一些势力。但近来腾蛇不知怎的受了重伤,他的势力不得不向月箜城低头求和,以保自身太平,于是千挑万选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妖,想要送给妖王做礼物。”
“这算是和亲?他们送妖君就收吗?”
“自然。妖王自己生得丑陋不堪终日遮着面,却极爱美人,只要是送入月箜城的美人不论男女,他都收下了。”
啧,妖君这是被伤过一回就寻花问柳朝三暮四了?
元润抱起比脸还大的面碗将里头浓郁的牛肉汤也喝得一干二净,而后矜持地擦了擦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扮作那位小妖混进月箜城?”
“不错。”林亭声颔首笑,“狐族最擅隐匿妖气,这对青公子来说手到擒来。”
元润皱眉道:“不合适吧,我这清清白白一妖,怎么能唐突嫁人呢?”
“如何能说是唐突呢?除却给我的辛苦费,你能得两千万月币呢!”
元润舔了舔嘴巴上残留的肉香:“那我也不能为了五斗米折腰……”
林亭声一咬牙,话语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二百万。你只要给我二百万辛苦费,剩下的都归你。”
“五十万。”元润坐地砍价。
林亭声没想到他砍价砍那么狠,咬牙切齿道:“一百五十万!”
“五十五万。”
“一百二十万!”
“五十六万。”
“八十万!”
“成交。”元润快速将手伸了过来,“合作愉快。”
林亭声:“……”
元润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再和我说说妖君别的信息,相貌、名字、年岁、住哪儿?”
“……”林亭声还没原谅他砍价太狠,有点蔫儿,“不是我不同你说,新任妖王极低调,妖界只尊他为妖君,居于月箜城最中心的吾音阙,其余我一概不知。”
“那吾音阙内的布局图可有?”
林亭声咬牙,“吾音阙不是寻常的地方,布局图怎会轻易外泄…”
“那就是没有?”
“……没有。”
“这样啊,那你这八十万赚的也太轻松了。”元润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你说赏金月币我能先向天晖坊预支一部分吗?”
林-被坑了钱-还被质疑业务能力-黑着脸-亭声:“你若脸皮厚,便用青公子的名号去预支。”
他这话只是说说罢了,谁料对面的人一脸兴奋站了起来:“你坐在此地不要动,我去去就回来!”
说罢如一阵风一般飞到了打酒处,和那侍者叽里咕噜说了起来。
也不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那侍者收了他的身份玉牌后竟然真的递给了元润一个乾坤袋,里头装着多少月币林亭声不知道,但他看得见青公子几乎要扯到耳朵边的嘴角。
“走走走赶紧走。”元润揣起乾坤扔进怀里,拢了拢身上毛绒绒的大氅走到林亭声身边:“你先结账,我出去等你。”
第48章
桑柏瞟了一眼开口的方向,语气轻蔑:“按我说,有些种族那么弱,一个名额都嫌多,还不如让出来——”
“你说什么!”那妖气急败坏,拍案而起,“我灵鹊一族好歹是妖界最强斥候,你怎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又没指你灵鹊一族,你激动什么?”
“哎呀你们就别吵了,妖君这不都来了,你们这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有妖出来打圆场,“再说,鬼界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易主,焱池灵脉还有大半在鬼界的地盘,咱这次能不能进去还是两说,自己先吵起来算怎么回事?”
这妖边说边往坐于殿内最上方座椅的路修远看去。
妖君今日心情似乎还不错,听桑柏吵了半晌都很平静。
里头正吵着,宏文殿的门被慢慢推出了一道缝,钻进来一位模样十分俊俏的白衣妖怪。
“木泛渊,你怎么又迟到啦?”有妖调侃他。
木泛渊先是恭恭敬敬朝妖君行了个礼,然后十分大方回答:“太冷,睡不醒,再说你们商量你们的,我兔族什么意见都没有。”
众妖便哄笑了起来。
这位是佛系的兔族的长老,对利益不争不抢,与各族关系都很良好。众妖知道他冬日总是昏沉睡不醒,又怎么被调侃也不会生气,便总爱拿这事同他开玩笑。
宏文殿门大敞,里头是众妖的笑声,外头却是好些侍女哭哭啼啼的声音。
众位都是各族的佼佼者,个个妖力不俗,那哭哭啼啼的声音更是响在耳边一般。
“木泛渊,外头什么情况啊?”有妖问道。
木泛渊朝手心哈了哈气,软软糯糯答:“好像是梵音殿走丢了一只狐狸,侍女们正哭着呢……”
“不过是只狐狸,狐族老子都不在乎,丢只狐狸有什么可哭的。”桑柏嗤笑了一声。
宏文殿内的空气倏地被冻住了。
木泛渊吸了吸鼻子,而后朝着寒意源头看去,方才还一副任你们瞎胡闹十分懒散的妖君此刻正缓慢摩挲着手中的杯口,漂亮的白色霜花顺着桌案向外逐渐蔓延。
咕咚。
他喉结滚了滚。
桑柏这厮怕是要活腻歪了,说什么不好非要说狐狸。
而桑柏却好似根本没感受到室内逐渐冰冷的空气一般,插着腰神气十足道:“焱池那事还谈不谈了?焱池可是一月后便要爆发了,这时间耽误不得,错过了这次又要等上百年,我族精锐哪里耗得起?”
近年妖界与天界虽无大的战事,大大小小的碰撞却也过一些,桑柏率狼族守于战地穹乡前列,损伤向来是各族内最多的——相对其余各族来说。
实则战地穹乡之上的争端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碰撞,狼族几乎没有任何战损,至少在妖君易主后的五百年来没有重大伤亡。
然而每次焱池爆发,狼族进入焱池的名额依然是最多的,他们没有任何战损,每百年又能增添八名有潜力的大妖,这已经让妖界各族实力越来越不均衡,狼族逐渐独大,几乎要赶上之前闹腾不休的腾蛇一族了。
木泛渊看上去软糯随和,但对看热闹这种事向来是多多益善的,他看了看妖君周围的阴沉之气,又看了看张牙舞爪的桑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哎呀桑族长,你着什么急嘛,坐下慢慢等,妖君总归有他的安排的,你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呀。”
果不其然,本就是一团烈火的桑柏哪里肯再等下去,当场冲到了妖君坐下,连礼都未尽,扬起双手高声道:“不是说鬼界易主了吗?妖君可有同新任鬼王打过照面了?”
路修远终于将视线定格在了桑柏身上。
若他之前眸中藏着一柄拔出一寸的凛凛长刀,此刻那长刀已经出鞘,刀利背厚,自有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可桑柏不怕。
他知道妖君的秘密,见过他因痛苦几乎都站不住的虚弱模样,知道妖君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所以他肆无忌惮,并且想要取而代之。
而此时当着各族掌权者的面,便是最好的机会。
“或者妖君想要同我比试比试,我近来新得了件宝物,还未与谁较量过呢!”
说罢,一条银色长鞭出现在他的手中,自上往下一挥,发出让人心惊的破空声。
众妖不知桑柏竟真的会在宏文殿动手,面面相觑之余心里还渐渐升起忐忑来,桑柏近年成长速度飞快,天知道能不能与妖君抗衡一二。
唯有木泛渊捧着暖手炉靠在软软的靠垫上,甚至还唤了侍女为他添了杯茶。
路修远面色平和,好似对他的不敬视若无睹,声音却像是裹满了细密的冰渣一般。
“吾音阙的规矩你既忘了,便再受一次吧。”
抬手,淡蓝色的光晕霎时间化为密密麻麻晶莹剔透的霜花朝着桑柏的身体飞去,将那具雄壮的躯体直直穿透。
桑柏怔了一下,而后双膝一软,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匍匐成了狼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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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音阙,长茵阁。
裹着滚边披风的小少女正拿着一支长长的毛笔逗弄着笼子里的白色狐狸,边戳边小声嘟囔着:“远哥哥真过分!宁愿对着一只狐狸也不肯陪我玩!哼,狐狸有什么好的,都是没良心的坏东西!”
自从修成了人形,元润已好久没被逗过了,对这样晃来晃去的东西还挺有兴趣,便装了一回未开智的狐狸,随着那支毛笔来回跳着躲着,玩得颇为高兴。
这笼子是凡铁做的,他若想跑随时都能走,可他抱着着既然来了,好歹找个机会搜一搜再走的心态,于是心安理得蹭吃蹭喝,准备等路茵茵睡着了便出来溜达溜达,里。
虽然他并不认为妖君会将那样重要的入口藏在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