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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渣狐今天掉马了吗? 番外篇——by泛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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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发出声音,元润没有看清他的口型。
  “什么族?你知道妖界原型是什么族?”
  林亭声回过神来,见空镜那头的狐狸脑袋委屈巴巴的,不禁失笑:“好了,你先将空镜藏起来,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找我,我一定助你出去。”
  说罢,镜面前拂过他的衣袖,空镜上画面消失无踪。
  “……”元润悻悻将空镜收了回去。
  若只剩一天,倒还能勉强撑上一撑。
  至少路修远还会记得给他吃烧鸡。
  元润被困在狐身里好些事都不方便,废了好些功夫才将地面上绘制过符文的痕迹抹去。
  夜越来越深。
  元润踌躇了好一会儿,他明知想要偷取卿罗石现在是一个极佳时机,可被路修远武力碾压的恐惧让他心有余悸,迟迟不敢下手。
  他原本的计划是先进入吾音阙,找机会靠近妖君给他下个药什么的,强行抢的话他实在是有点虚……
  “咳咳……”
  元润耳朵微动。
  “咳……咳咳……”
  一开始是轻咳,而后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用力。
  那声音来自内室。
  是路修远。
  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元润不知为何心都揪了起来,从方才蜷缩的模样慢慢坐了起来,踌躇着想进内室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妖君……身体不好?
  这是所有传言里无人提及的部分。
  小妖们都知道,妖君强大而冷血,残忍且暴虐,他有着数不尽的美人相陪,坐拥整个月箜城的高手为他卖命。
  可吾音阙内空空如也,到了夜间,连烛火都熄得只剩三两支,昏暗得好似无人居住。
  没有美人,也没有高手。
  和传言里很不一样。
  等等,他想这些做什么?
  妖君身体好不好都与他无关,有没有美人和高手更与他无关。那个该死的绑狐犯把他关在梵音殿里不得进出,又威胁着吃他的肉扒他的皮,这种人就算咳死,就死在他面前,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会心软——
  “咳咳……咳咳咳……”
  好似是血漫进了胸腔,汹涌着想要向外喷涌。
  听上去慌乱而狼狈。
  迟疑的狐狸爪停了一刻,终于纵身一跃,绕过那高高的屏风朝内室而去。
  这不是偷卿罗石最好的机会吗!
  等什么,冲啊!
  内室唯有一支烛台,上面微晃的烛火闪闪烁烁,将屋子映得半明半暗。
  借着这摇摆的光芒,元润跃到了睡榻旁的小桌上,看向了床榻之上的人。
  “咳咳……”那张被面具盖住一半的脸隐隐透出憋出来的红,而后又化为隐忍的苍白。此刻,他的身体好似因为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而弓了起来,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窗外的风雪呼啸不断,室内的炭也烧得差不多了,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可路修远白色的里衣微微散开,后背层层叠叠的汗将衣衫紧紧贴在他的背脊。
  这是极痛之下的冷汗。
  痛?怎么会痛成这样?没听闻最近妖君和哪一方势力大战受了伤,强大如他,怎会有这般脆弱的时刻?
  元润一边想着,一边轻轻落在路修远汗湿的枕边,壮着胆扒拉了一下他的衣裳。
  趁人之危。
  这衣裳他以后可没机会扒了,趁他病得好好找找卿罗石有没有在他身上。
  元润向来铁石心肠,看路修远因疼痛而挣扎开的前襟没有半分动容,反而顺势又扯了一把,露出了小半结实的胸膛。
  一道白色的、狰狞的伤痕隐隐透出衣领,朝着更里面延伸过去。
  “嘶……”伤口在左边,心口的位置,元润看着都觉得疼。
  这伤口确切的来说不是一道,而是一片。
  除了那道最深的、不知延伸向何处的伤痕,路修远的心口上还凌乱分布着几道稍浅一些的伤痕。伤痕的颜色已经变成白色,想来是很久以前受过的旧伤。
  是什么人用刀子胡乱地剜着他的心脏。
  密密麻麻的刀口好似活了过来,在元润的眼前鲜血淋漓。
  元润搜寻卿罗石的爪子一顿。
  到底是谁才能伤他这么深,又是谁能狠下心来,刀刀刺入那颗跳动的心房。
  “呃……”路修远此刻已疼得神志模糊,好似万千只毒虫一齐撕咬着他的心脏,一口又一口,要将他的心脏生生掏空了去。
  元润本意来偷东西的爪子不受控制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
  肉垫上湿冷一片。
  路修远面上方才因咳嗽而憋出的红已经转成了不见血色的苍白,烛火跳跃下,紧闭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脖间满是水光。
  细细密密的汗凝结成了汗珠滑落,滚落在鸦黑的长发里。
  明明是一个小偷。
  明明是与路修远毫无干系。
  可元润的心竟抽疼了一下,让他心中生出一股帮他的念头。
  帮?他为何要帮路修远?
  元润憋着心中不适坚持搜完了路修远的全身,除了看见更多的伤口之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家伙怎么会受那么多伤……”元润心中那股子酸疼劲儿又起来了,他在冷眼旁观和救他一次之间纠结了良久。
  他知道属于妖狐的妖气停留在梵音殿,路修远醒后可能会察觉到他的异常,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偷卿罗石的赏金猎人,根本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冒险,可是最后,泛着淡绿色光晕的毛爪子依然轻轻按上了路修远汗湿的额间。
  元润忍不住叹气。
  “我可真是只心软的狐狸。”他这样吐槽自己。
  木系温润的生机慢慢顺着交触的肌肤传递过去,安抚着睡梦中痛苦万分的人。
  路修远感受到了额间突如其来的触碰和一股陌生的妖力,攥紧的手下意识去拂开,可触及到毛绒绒的皮毛时,那只手又停顿了下来。
  而后极温柔的,摸了摸元润的脑袋。
  “……”元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如水的柔情里带着浓浓的眷恋,好似眼前的人已将全部身心交托与自己一般,让那颗沉寂了多年的老狐狸心颤了颤。
  青丝如瀑,墨如鸦羽,路修远的唇被自己硬生生咬出了不健康的血色,在他手掌温柔的抚摸下,元润的呼吸都跟着停顿了一下。
  若先前他是冷冽的刀锋,是苍山上凉薄的飞雪,现在于烛光微晃下,那飞雪便落在了行人温热的指尖上,化成了柔软的、无害的甚至有些脆弱的水珠。
  狐狸爪抖了抖,努力将视线从路修远紧抿的唇上挪开。
  见那唇上血色,他心中竟会生出些燥意来。
  让他忍不住,想去舔上一舔。
  该死,他竟在这等不合时宜的情况下起了色心!
  “……”咬紧牙关的路修远好像在说一个名字。
  他的声音太轻,又是从咬紧的后槽牙里钻出来的,极其模糊。
  元润凑近了些。
  “阿ru……”又是一句模糊的呓语。
  可能是阿如,阿玉,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名字。
  是在唤他的亲人?朋友?还是爱人?
  如果是爱人的话,是不是让他用岚节去纪念的那位?
  小狐狸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都说妖君曾有一位十分宠爱的人,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位才会背叛了妖君?
  他不知道,且再也没从路修远口中再听见一声呓语。
  木系温润的治愈之力慢慢舒缓了路修远的痛楚,过了一会儿,他已安静了下来,不再呓语。
  鸦发被冷汗打湿,光洁饱满的额头垂下两缕碎发,唇瓣润泽。
  元润的心又紧了紧。
  不知是因透支了过多妖力而疲乏,还是因心底那抹不知由何而来的绞痛。
  好似光看着路修远这虚弱的模样,他的心便会隐隐不舒服一般。
  小狐狸完成了任务准备离开。
  “不……要走……”汗湿的额角让眼角也带着水光,颤抖的睫羽承载了太多的伤痛。
  元润抽离的狐狸爪一顿。
  他刚想着是不是要再用木系之力安抚一下路修远,那带着汗意的胳膊一伸,紧紧将床头的小狐狸捞入了怀中。
  “!”狐狸惊得炸起了毛。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元润整个身子被用力的双臂紧紧箍住,然后他的脸被按在了汗湿的、滚烫的胸膛上。
  “……”两只耳朵登时耷拉了下去。
  虽然路修远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可他的脸整个贴在那片结实的肌肉上,一股直冲脑海的颤栗让整只狐有些僵。
  他的味道和那不可忽视的热度一样蒸腾而上。
  一点一滴,将怀中的狐狸同化。
  无孔不入的气味充斥在元润鼻间,熏得他头脑昏沉,若不是他披着一层厚厚的狐狸毛,此时此刻元润浑身都红的像只熟透的虾米。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了!
  虽然他还是狐狸形态,虽然他们同为男人,但这般、这般……举动是不是太不妥了!
  元润用尽全力将上半个身子拔出男人的怀抱,那张轮廓俊俏的脸登时近在咫尺,好似他温热的呼吸都均匀地呼在他的脸上。
  美色当前。
  头晕目眩。
  元润又急又羞,只想快些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努力抬头,四肢用力向上挣扎,四爪齐发之下,终于将身体抽离出去,马上就要自由。
  “别走。”方才示弱的话语里隐隐升起一丝骇人的威慑。
  然后温热的大掌一按,将元润的脑袋按了下来。
  “我会恨你。”
  那个‘你’字被堵住了。
  被他自己按下的那个脑袋堵住了。
  毛绒绒的狐狸嘴印上了润泽的唇。
  路修远的睫毛微动。
  作者有话要说:  路修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被一只狐狸非礼了。


第5章 争宠秘籍
  炭盆里的炭火烧到了尽头,发出微弱的,哔哔剥剥的声响。
  寒冬的风雪吹不尽元润身体的燥热。
  他被困住了。
  被困在路修远的怀抱。
  小狐狸努力把脑袋偏到一边,将身子缩了下去。
  如果不是怕吵醒路修远,元润简直想指着天痛骂一顿!所以是怎样,他现在是成为了妖君那位传说中的爱人的替身?
  狐狸爪子愤愤擦了擦嘴,委屈巴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呜呜呜呜他不干净了。
  大混球真的太淫/乱了,竟然还会随便亲狐狸抱狐狸,要不是他逃不掉,他就是冷死,死外边,从梵音殿最高处的屋檐栽进最深的雪地里,他也不要和这个混球睡在一起!
  炭火终于熄灭了。
  室内的气温逐渐下降。
  耳朵里满是风呼呼的声音,还有丝丝缕缕朝着门窗的缝隙里渗了进来。
  元润不禁打了个哆嗦,用毛绒绒的大尾巴将自己圈了起来。
  没用,尾巴不够大。
  元润吸了吸鼻子。
  他犹豫了一秒,很快就朝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钻了钻——
  真暖和。
  -
  路修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得如此安稳过了。
  他记得自己在发作之前钻入肺腑的痛楚,也记得几乎让他窒息的乏力,可当窗外的鸟雀叽叽喳喳落在窗棂上叫醒了清晨的阳光时,一股让他经脉舒缓的、柔和的残存力量慢慢抚平着他狂躁的血液。
  空气里没有浓郁的血腥味。
  身体没有丝丝缕缕钻心的痛楚。
  他睁开了眼。
  “啾啾——啾啾——”
  一双雪雀在窗外活泼地跳跃着,时不时好奇朝着窗户缝隙里瞧来,绿豆大的小眼睛乌黑乌黑的。
  “嘶……”路修远慢慢坐起来,右臂已被压麻。
  一直趴在他右臂上的重物咕噜噜滚在了被子上,晃了晃那毛绒绒的大尾巴,继续陷在沉沉的梦里。
  是那只漂亮的白狐。
  又是白狐。
  他略沉默了片刻,而后拎起白狐的后颈皮将它扔到了地上。
  “吓!”元润在滚落中清醒,嘴里刚憋出一句脏话,在看到路修远那张阴沉的脸时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一妖一狐,一静坐一卧地,一抬头一低头,相顾无言。
  “……”元润默默夹起尾巴飞快向着外室逃,轻车熟路跳上了昨天待了一日的软垫。
  哼,好狐不逞匹夫之勇,反正路修远也关不了他多久了!
  路修远板着脸喝完了床边桌案上的一壶冷茶,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张满是欺骗的脸,脸色更是若乌云过境,下一刻就要降下雷霆来,好在元润逃得快并未看见,不然又要忐忑一番自己能否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收拾完再次出现的路修远又恢复了昨日初见时的冷漠疏离,静静在外室看着堆积如山的书籍。
  那些书昨晚元润随意瞟了一眼,什么类型的都有,有诸如三界地质类的《穹乡异闻录》、《三千焱池》、《昆仑之巅》等科普类书册,也有那位天界闲出屁来的司命星君写的《天界秘闻录》、《太子殿下风流艳史》、《全仙宫第一只兔子精》那种一看就夺人眼球的杂谈,还有不知所云神神叨叨的《道者之心》、《鬼蜮》等等乱七八糟的书。
  这位在传闻里天天忙着杀人杀妖鬼杀神仙的妖君,竟然成日泡在梵音殿里读书,还是数量之多口味之杂让元润一时不知从何吐槽起来的书籍,真是令狐头大。
  小狐狸努力将自己变成空气,只等到晚上林亭声教他封印破解之法便逃出这梵音殿,可今日陆修远有意无意的朝他这儿看了好几眼,那眼神还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让狐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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