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巫蛊娃娃——by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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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时避着些人,若真有人拦着你,便说是我让你办事。若再不行,便即刻退回,万不可让人伤了那盒中的物事。即便冲撞了贵人,事后也有我给你担着。”
常小岁十分高兴地应了声,便又带着人郑重其事地稳稳端着那盒子走了。
有了他师父的嘱咐,常小岁更加小心了。
路上看到舒贵妃熏芳宫的人,他立马带人就远远绕开了。
那熏芳宫的几个小太监还想追,常小岁却赶紧一边双手端得稳稳,一边脚步走得飞快。
眨眼间绕过一个拐角,那些熏芳宫的小太监眼前就已经没了常小岁一行人的身影了,只能在那里恨恨骂娘:
“果然是常小狗的人,溜得比谁都快!爷爷不就是想打听点消息吗?有必要这么把爷爷们当洪水猛兽?”
常安站在那里目送常小岁一行人,思忖片刻,又朝自己的另一个徒弟常明招了招手。
常明跟常小岁不同,几乎是常安从小带大的。
待在常安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常明人不止是机灵、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更是熟读诗书,对各种旁门左道亦是精通一二。
“刚刚殿内之事你也瞧见了,”常安垂眸柔声说道,“你亲自去打听一番,看看这样的——要如何伺候,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们这些伺候人的,自要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妥当了,又要揣摩着主子的心意,将主子不曾想到的地方也细思审慎一番。
常明闻言微一点头,之前的惊异早已一点不剩地收敛了起来,随即便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带人去了宫外的昭狱。
从昭狱出来,常明虽然依旧面色带笑,可心中并不轻松。
他坐于马车之中,看着一旁摆着的一个盒子,面色沉沉。
此时的闻弛对这些事情都一无所知。
这段时间,闻弛除了日常给皇帝打打拳,偶尔耍个脾气逗逗对方之外,基本都待在盒子里。
作为恋爱能手,他当然知道一味讨好,只会让新鲜感迅速消退。
虽然现在情况不同,但是作为宠物也还是要想办法维持新鲜感的。
另一方面,他对于自己的现状其实是有些焦虑的,所以一有空就在琢磨着以后要怎么办。
还没理出个头绪来,这天傍晚他便又被人提溜到了那男人面前。
不过这回男人倒没有急着玩他,只是盘腿坐在榻上,打开了盒盖,一边在他面前做手工活,一边跟身边的人聊天。
对,没错,就是手工活!
真是相当接地气的爱好!
闻弛就见摆放着盒子的桌上,另有不少小木条和小木片。
那男人就拿着楔形小刀在刨刻着什么,间或将几根小木条头尾相接。
看样子应该是在做什么东西,只是闻弛一时半会儿没看出来。
“前几日宁国公接到陛下的圣旨,感激涕零,立马让人将宁妃接回,正让人筹办白事。”常安躬身说道,一边从袖中拿出了什么。
随后他接着道:“只是晚些时候,他便又让人进了一张折子——”
他一边说,一边正要递上来。
可坐在闻弛面前的男人却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朕没空。”
常安见状,便笑着继续说道:“臣斗胆已是打开瞧过了,宁国公的这份折子,是想恳请陛下将他的两个儿子从北边召回,好来见宁妃最后一面。”
乾承帝闻言,却是轻轻哼笑了一声,“那老东西,倒是识趣。”
虽是说着话,他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
“那陛下的意思是?”
“他们家那老二,据说貌若好女,留在边疆多有浪费,送入教坊司倒是刚刚好。”乾承帝想也不想说道,“至于老大,看到宁老头的面子上,总要给他留个全尸的。”
闻弛听到这离谱的回答,简直瞠目结舌。
可常安却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似的,便将折子递给了一旁等着的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太监。
那太监接过折子,就在一旁角落里的矮几边上坐下,刷刷刷地开始写起来了。
随后闻弛又听了些这这那那的事,比如东边有灾啊,西边下雨,科考要到了,贪官该宰几个了之类的。
那皇帝从头到尾就只动嘴,都是那些旁边等着的太监奋笔疾书。
写完也没给他看,直接就传下去,最后所有折子都汇集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手上。
那老太监不常出现在闻弛面前,不过闻弛听那狗皇帝偶尔有一次叫过那老头的名字——魏忌。
魏忌看过折子之后,又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盖个章就让人送出去了。
整个过程闻弛越看越吃惊。
他所知道的太监,很多朝代都是明令禁止不许识字的。
但是在这里,太监不仅识字,还能直接批改奏折,皇帝甚至连过目都不用就直接下发。
这万一要是太监从中做点手脚,得有多少人遭殃啊?
只是再刺激的事情,听了几个小时也很快变得平平无奇了。
闻弛到后来都快听睡着了,恍惚间睁眼,才发现那皇帝手中的东西竟然快做好了!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一座小桥。
不仅用小木片细细拼了桥身,竟还用小木棍接成了扶手栏杆,上下桥的地方还制成了迷你小阶梯。
看起来是相当精致。
最绝的是,那些扶手上竟然还有雕花!
只是闻弛看着就觉得有些奇怪。
那桥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做成了前后两段,而且有点高低脚。
可当那桥真的被架起来之后,闻弛才有些恍然。
那狗皇帝竟然把桥架在了他的盒子边上,高的那段架在了盒子外壁上,低的则是内壁。
由于内外的高度差,这高低脚的桥架在那里竟然刚刚好!
不仅如此,那皇帝在桥上做出了个小机关。
就当着他的面,皇帝把盒盖盒上。
闻弛就见那两桥之间的扶手中端,宽度与盒盖边沿差不多的一段,在盒盖的挤压下瞬间收拢,连对应的桥面也收了回去,一点不影响盒子盖上。
而一旦盒子打开,那些东西又弹了出来,拼成了一座完整的小桥。
闻弛看着都要忍不住惊叹,实在有些巧思。
闻弛体内的模型之魂蠢蠢欲动,很想近距离看看这座桥。
于是他非常期待地看着那皇帝,希望对方能够给他这个机会。
他觉得对方做出这样一座桥之后,也肯定想试用看看。
那皇帝似乎也很得意于自己的手艺,前后欣赏了会儿,随后便看向闻弛。
闻弛睁大双眼与他对视,手脚并拢,一脸乖巧地躺在那里。
虽然由于工艺问题,闻弛知道自己既没有眼神,也没有表情。
但是他觉得,对方此时一定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洋溢在周围的满满真诚与期待的。
果然,那男人冲闻弛露出了个心有灵犀般的微笑,看得闻弛都忍不住露出讨好的笑容,心中充满期待。
然后——
然后那狗皇帝就起、身、走、了!
凸(艹皿艹 )
闻弛百分百相信自己被愚弄了!
那狗逼绝对看出来了!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
闻弛恨不得立马跳起来,重新把盖子盒上。
实在是现在不是他的行动时间。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冷静,冷静,不就是一座小木桥吗?
老子半夜起来就把它拆了!!!
于是这天晚上,闻弛就没睡。
那狗皇帝没有让人把他拿出去,所以他身边现在也没有小太监盯着。
看着月上中天,估摸着是晚上一两点了,床上的人应该早就睡熟,闻弛便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
他小心地不弄出一点声响,悄悄走近盒子边沿。
然后就着月光来来**地看。
好一会儿,闻弛才忍不住发出叹息。
果然是榫卯结构。
他之前虽然没仔细看,但是依然能够回忆起,那狗皇帝做的时候既没有用钉子,也没有用浆糊。
现在近距离观察,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想。
这座桥包括那些机关,都是狗皇帝手工一处处铆接起来的。
而且结构异常稳固,他从上面来来**地走,那桥面都不会发出一点吱嘎声响。
闻弛通过一步步阶梯轻松走到盒子外面,抬头看了看盒盖,又回头看了狗皇帝床边那影影绰绰的床帘。
想了想,他轻声扶着盒盖轻轻盖上。
随后他走过去趴在外侧桥面上,用手抬起盖子,再盖上,再抬起,再盖上。
通过不断闭合盒盖,来观察桥面的机关。
好一会儿闻弛才看懂到底是怎么回事,随后就又是一声惊叹。
这么短的时间,能够用手工制作出这样一座桥,连闻弛都不得不佩服那狗皇帝的手艺。
他起身,又在上面来回走动,一边看着那些打磨光滑的接连处,一边摸着栏杆扶手上的浅浅雕花,闻弛真是越看越喜欢。
之前说要把这座桥拆掉的雄心壮志,彻底被遗忘在他的脑海深处。
而此时,重重围帘之内,赵承徽正一手托着脑袋侧躺在那里。
那围帘十分古怪,之前闻弛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从里面看向外面,却是看什么都分毫毕现。
于是赵承徽便就笑眯眯地躺在那里,看着外面榻几上的小人,蹦蹦跳跳地在那座他亲手做的小桥上来来**地走着,时不时发出一声细小的惊叹声。
看起来颇为没有见识,显见地是一个从乡下地方来的小人偶!
第6章
折腾了一个晚上,两个人第二天一早都没能起来。
区别是闻弛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乾承帝还是准点被叫醒了。
一边换衣服,乾承帝一边下意识地看向炕几,却看到盒子里的小人正四仰八叉地睡着。
只是大概是日头太晒太晃眼,又没有东西遮盖。
那人偶竟然在睡梦中撩起了自己的袍脚,盖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它自己倒是睡舒服了。
可是袍子底下的装束却一丝不漏地露了出来。
以现在人的装束来说,袍子底下的样子有多美就不用说了。
见此,乾承帝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看伺候的人都没有往那边看上一眼。
乾承帝这才上前,将那盖在人偶脑袋上的衣袍复位,又伸手在人偶的胸口点了点。
只是等了会儿,却不见人偶起来。
他又戳了戳,盒子中依旧没有动静。
乾承帝敛眉,手指习惯性地敲了敲桌面。
殿中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乾承帝凑近盒子仔细看了看。
却听到非常小的“呼——呼——”声,从那盒中发出。
乾承帝重新站直身体,轻轻嗤笑了一声。
下了早朝,乾承帝又忙了起来。
忙完一茬,他暂歇下来,却又想起早上的事情,皱了皱眉,他将常安叫来,“该备的东西都备齐了,别人小就当看不着。”
常安心中一跳,立马躬身应下。
“这巫蛊之术,必是有始有终。你再去让人查查,如何能将时辰延长。”
常安领命下去。
之前常明从昭狱出来,便将调查结果汇报于他,得到的结果却必不能让陛下满意。
常明对阴灵一道也初有涉猎,心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已派人再次收集民间能人异士。
这次乾承帝下令,常明更是立马出动了不少鸿阳卫的缇骑。
只是结果不会有这么快反馈回来。
乾承帝倒不担心结果,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
而另一边,闻弛长时间在盒子里待着,觉得十分憋闷。
他也不是天生就是个盒子里的生物,在这样狭小空间里待久了,总觉得会不舒服。
于是他偷偷打开盒子往外瞧,却看到外面小太监们正忙着整摆物件,像是在添家伙什。
今日一早,陛下那边就让人送来不少东西过来。
常小岁自然欣喜万分,其他小太监们更是有些咋舌。
“这些摆设也就罢了,怎么还送来这么多鲜果吃食,那胡飏的金铃果吧?一年也进不了几筐啊,怎么送到这儿来了?——这、这给谁吃啊?”一个略黑瘦的小太监看看送进来的东西,一脸茫然地对常小岁说道。
常小岁却是翻了个白眼,“你管谁吃呢?别处想吃只能干看着,咱们这儿就是摆着喂耗子,这就是体面,懂不?”
且不说宫里人对这些事情是什么反应,常小岁在看到盒子传来的动静时,却是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之前虽不曾见过闻弛行动,但是常安却是将这些事情与他说过的。
于是他安抚好自己被吓得不轻的心脏,却又是赶紧殷勤地上前,腆着笑轻声问道:“主子,您要用些什么吗?”
闻弛其实也被常小岁的态度有点吓到。
他自认为在别人眼中,他无非还是个比较智能的玩偶。
可常小岁这态度,好似他就是个真真切切的人似的。
他还以为自己露馅了。
可他哪里知道,常小岁本来知道的就不多,只被告知“那人偶似是个活的”。今日常安特地亲自带人送东西过来,又嘱咐了一遍要好生当主子似的伺候着。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