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巫蛊娃娃——by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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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弛抬眼看了他一眼,见对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闻弛也沉下了脸。
他其实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他不相信他不知道魏尹的动机。
他深吸一口气,依旧气得胸闷,干脆将手从对方手中抽了出来。
良久,他才组织好语言,说道:“陛下,臣妾素日与魏都督无冤无仇,此中必有隐情。魏都督多年来为陛下尽忠职守,臣妾不愿陛下为此失去一个左膀右臂,此事还需好好调查,还魏都督一个清白才好——”
“朕知晓了。”乾承帝垂眸说道,顿了顿,他才又接着问道:“还疼吗?”
闻弛这才发觉,自己受伤的地方好像不怎么疼,“还好?”
虽然很久没做人了,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常识,那么大个伤口,没道理现在只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
这么想着,他有点想看看伤口,只是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便又暂且把这事放下了。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陛下现在打算如何处理魏尹的事?”
他担心现在乾承帝答应得好好的,出门就把魏尹给砍了。
可接着他就看到乾承帝的脸色沉了下来,双唇拉成了一条直线,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对方才道:“朕已经答应你了,会好好调查此事,暂时不会为难他。”
闻弛皱眉。
现在这样算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结果了,其他的他之后可以再想办法。
但是乾承帝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
正想着,他却听对方忽然说道:“梓童还想知道什么,朕都可以现在告诉你。”
闻弛看了乾承帝一眼,思索片刻道:“陛下,魏尹这事,也可能是他一时——”
他话还没说话,却听对面人忽然提高声音道:“除了魏尹,你便没有其他事情要与朕说了?”
闻弛顿住了。
随后却见对方忽然笑了笑,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一脸深情地对他道:“梓童,你现在是朕的皇后了,以前的事情朕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
那男人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闻弛的胸口,“以后,你这里便只能放朕一个人了。”
闻弛怔怔看着他,却见男人缓缓低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地留下一吻,随即便走了。
直到乾承帝的身影彻底消失,闻弛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想了想,朝一直站在旁边的铃铛招了招手,“你去帮我把掖庭司的常小岁常公公叫来。”
他怕小岁不乐意来,又加了一句道:“你就说,我有与他前任主子有关的事要与他说,让他来一趟。”
铃铛笑嘻嘻领命下去了。
可随后铃铛却带来消息,常小岁出宫办事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第47章
闻弛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记得在这件事情之前, 他们正商量着要攻略几位年长的夫人,来为他们的实验室背书,以求能够找到适合的女性, 成为他们实验室的实验员。
难道小岁是出去做这件事情了?
没了常小岁在身边,闻弛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当然还可以找尚奎他们,可是宫里行走的事情一向是常小岁在做的, 尚奎他们至多负责的是掖庭司和外面的事。
可是没了常小岁,他又能找谁呢?
闻弛下床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发现他的胸腹腔裹着纱布, 隐隐透着血色, 可是动作间却不见有剧烈疼痛。
闻弛想了想,让人将他扶下床。
他来到镜子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那女人面色清冷,唇色苍白, 却并不显得脆弱。
只是她此时的眼神十分古怪, 冷冷地像是再打量什么令人不悦的东西。
闻弛当然是不悦的, 虽然他一直心心念念想有个身体,但是他完全不想鸠占鹊巢,霸占别人的身体。
这种事在他心里就过不去。
尤其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 更是莫名让他有种恶心之感。
好一会儿,闻弛看着镜子中站在自己身后的铃铛,忽然开口说道:“你叫什么?”
铃铛愣了愣才屈膝福身道:“主子,奴婢是铃铛啊!”
闻弛点头,恍惚地重复道:“你是铃铛啊——”
铃铛有些担心地问:“主子——?”
闻弛却又忽然道:“那我又是谁?”
铃铛张了张嘴,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闻弛直直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笑了。
他垂下双眸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 转而问道:“铃铛,你觉得裕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铃铛的腰更弯了,说话语气也显得更为小心谨慎,“回主子,裕亲王对陛下忠心耿耿,实力强大,也十分爱护娘娘。”
闻言,闻弛笑了笑。
原来忠心排第一位呢!
随后他笑着说道:“师父既然如此关爱我,我必是要为师父分忧的。你与我说说,青芝山上有什么人是让师父不喜的,我也好为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说完闻弛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铃铛。
于是接下来,闻弛听了一下午的青芝山三代内的爱恨情仇,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
简单来说,就是师父宠爱大徒弟,要把女儿小师妹嫁给他,并打算让其成为新任掌门,
可谁知那大徒弟竟等不得掌门女儿的下嫁,于一天黑风高夜,擅闯小师妹屋中将其奸污。掌门勃然大怒,一刀结果了不孝之徒。
可是心爱的女儿已惨遭糟蹋,掌门十分痛心。
此时二徒弟却说心悦师妹已久,愿意照顾师妹一辈子。
掌门大喜,将女儿嫁给了二徒弟。于是二徒弟顺利在掌门病逝之后接掌青芝山。
然而事情还没完。
那小师妹嫁给二师兄之后不到一年,生下了一个儿子,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生育。
可那孩子越长,竟越像原来的大师兄。
而紧接着,几年后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独自一人找上青芝山,说自己才是现任掌门的妻子,那比小师妹生的孩子还大了几岁的男孩,就是现任掌门的长子。
这下可好,一个是情敌的孩子,一个是自己在外的私生子,众人想着即便掌门选择自己的私生子成为继承人也情有可原。
可谁知,那新掌门竟是个少见的痴情种,说什么都要扶持自己心爱的小师妹所生下的孩子成为掌门继承人。
于是他依旧大力培植着情敌的儿子,却为了不碍妻子的眼,将那私生子扔在外面不理不睬。
多年后,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不知为何竟成了好友。
两人相携去外游历,几年后回来的却只有一人——那个耗尽了两夫妻所有心血培养的孩子,进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一下子不知道南北,日常流连于青楼,竟生了梅毒死了。
掌门妻子立马就病倒,没过多久便含恨死去。而她临死前,狠狠一刀将丈夫也带走了。
于是门中长老思来想去,最后竟将那私生子扶持成了掌门——而他便是现在的裕亲王郁雎。
然而事情依旧还没完,郁雎接掌青芝山之后没过多久,一个女人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上门——竟说那是那得了梅毒死去的倒霉鬼的孩子。
门中有几个长老可怜那孩子生世凄惨,将他收养下来,连郁雎都对他们无可奈何。
“如今的孩子已长大成人,继承了其父辈的天资,在荷度战场上驰骋的傀儡大半出自其手。只是他始终被关在青芝山上,至今没有出来。”
闻弛听完,笑着看了铃铛一眼。
铃铛被他看得一下子噤了声,一头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闻弛让铃铛代笔写了封信给他亲爱的师父——郁雎裕亲王。
写完信盖完印章,铃铛出门将信送了出去,而转眼这封信便被送到了乾承帝手中。
乾承帝坐在理政殿中,当着大臣们的面将信打开。
信中,闻弛先向他的师父郁雎诉说了自己刚刚上位之后的惶恐不安。
随后他自问心中只有陛下一人,心心念念眼里梦里都是他,可不知何人向陛下进了谗言,致使陛下怀疑他对其有二心。
又如今不知何人在暗中作怪挑拨他与宫中太监们的关系,他恳请郁雎要保下魏尹。
否则一旦魏尹死去,魏忌必将他视作眼中钉。
而太监自成一体,其中不管与魏尹交好或敌对的,也都会将他这个皇后孤立在外。到时他在这宫中可真的就孤立无援了。
最后他在信中末尾处还写道,他十分想念在青芝山上的宋师兄,若师父在京中无人帮衬难以成事,他可下达懿旨,将宋师兄招宣入京。
看完整封信,乾承帝的目光在信的开头又流连了几分,才又让人临摹一份送出去。
接着他才重新看向下面等候多时的大臣们,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要朕实行海禁,闭关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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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承帝下朝之后,亲自带人去了宫中死牢。
死亡周围守卫森严,内里却干净整洁,没有一般牢狱的潮湿与阴暗。
见到来人,身上带着厚厚枷锁的魏尹缓缓站了起来,又深深拜倒在地。
乾承帝站在牢门外,将一张纸轻飘飘丢了进去。
魏尹将纸捡起,一目十行看完。
乾承帝笑着道:“看他多会说,一开口就向朕表明忠心,然后还认贼作父,一句一个好师父,权衡利弊、软中带硬地威胁。
“小东西蔫坏,自从他给自己安上爪子之后,没有一天是安安吩咐不挠人的。”
魏尹沉默地将手上的纸重新叠起来,端端正正放与手心,又重新往上托着捧给乾承帝。
乾承帝却并不接过,只笑着说道:“小东西从来不自量力,人小小,心老大。以前便是这样,小小一个人就敢偷偷跟太后叫板。要不是朕护着他,早让人拿去烧了。
“朕倒是想给他点教训,好让他知道点进退,可朕就是舍不得。
“他高兴的时候能把人哄上天,不高兴的时候,他那小爪子就能挠得你的心生疼生疼——”
乾承帝旁若无人地说着,魏尹依旧默默跪地趴着。
乾承帝看着眼前跪着的人,眼神却越来越冷。
“朕那时候就在心中想着,这么个爱折腾的小东西,天下间估计也就朕有这么一个了,可得把他守牢了,不能让别人夺了去。
“可谁知这日防夜防,竟没能防住家贼。”
说到最后一句,乾承帝的声音彻底沉了下去。
他冷冷看着眼前的人,伸手从他手中取走了那张纸。
他将那张纸打开,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又重新叠起来收到了胸口。
随后他却蹲下身,笑着说道:“那小东西看的精明,实际却是个傻的。谁对他好,他便向着谁,不论前因。而他要对一个人好时,更是不计后果,竟然还敢与虎谋皮。
“可是魏尹,你能给他什么?
“你是能像朕一样,给他冠顶六宫的宠爱,集天下之资供养他?还是能像朕一样,为他找到一具活生生的身体,让他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朕身旁,不至于像个不能见人的婢妾,终日被关在后院中?
“你花半年想尽办法才能请动的圣手,朕能让他从应连山上一路爬到京城,给我的小人修指甲。而你为了留住他辛苦建立起来的掖庭司,朕也可以亲手毁掉它——”
听到这句话,魏尹终于抬起了头,怔怔看着乾承帝。
乾承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你想不想让他知道,掖庭司中布了多少你的人?又是谁初期给他大开方便之门,让他放心在宫中走货,却在之后眼看着他发展得越来越好有了出宫的心思,便开始动用人手限制掖庭司出货,又在宫外大肆打压价格,让他几乎寸步难行?
“魏尹啊魏尹,你的这些手段可真让朕惊喜呢!
“你用尽手段将他禁锢在宫中,却又护不住他,等到朕发现他时,他又成了那副惨兮兮的样子——
“当他在火场中哭泣求救,哀哀惨叫时,你又在哪里?”
魏尹听着这些话,脑中却不由出现在那三年间与对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魏尹,我想给自己做个身体。”
“这个身体真的好棒啊啊啊啊啊!魏尹,你真的太好了,谢谢你!”
“宫外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真的好想去看看。”
“魏尹,等我有钱了,你就不要在这里干了,我们去外面生活好不好?”
“魏尹,我等你回来。”
有些东西好像是注定的,不属于你的,就算你如何拼尽全力用尽手段,依旧没有办法挽留住。
即便他们都曾以为,能够这样一辈子——
第48章
闻弛等了两天, 没有等到常小岁,却等来了个好消息。
裕亲王上奏,皇后受刺一案另有隐情, 魏尹乃受人控制,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此次之事实乃荷度残孽蒙脱脱所为,青芝山已派人追查下去, 请求陛下还魏都督一个清白。
闻此,满朝哗然。
只是魏尹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 最终他手中实权被撤除, 被丢去了矿山做苦力。
“那矿山就在就在万藏山的边上,一般也就是牢里的苦囚在那边干活。那里的劳役十分繁重,日夜都要干活,吃又吃不饱, 缺衣少食十分严重。据说一个普通壮劳力, 在那里往往撑不过3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