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一起分化——by芝芝猫猫

　　下午，步淳斋在他们的三人小群里吐苦水，说自己整天待在男生宿舍，已经到了卧底的最高忘我境界。他忘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觉得他现在就是真真正正的宿管阿姨。abo研究所什么的，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赵野息为了安抚他，答应晚上带好吃的去看他。刚好今天是周五，大部分住校的学生都回家了，教导主任和宿管阿姨都可以轻松两天。
　　【荒：老师带我一起？】
　　【是猛男呀：注意保持人设啊陆同学，你一个学生，怎么会和教导主任，宿管阿姨一起吃饭。】
　　【是猛男呀：你还是早点回家写作业吧。】
　　【是猛男呀：（笑到模糊.jpg）】
　　【荒：。】
　　步淳斋平时就住在男生宿舍的一楼，离宿舍大门最近的一间。步淳斋说今晚打火锅，东西他都准备好了，赵野息只需要带人来才行。
　　赵野息就把自己带去了。宿舍的门开着，本来四人一间的宿舍改成了单人间，窗口正对着大门，方便步淳斋半夜起来骂晚归的学生。
　　宿舍中间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放着咕咚冒泡铜火锅，赵野息一进来就闻到了香味。步淳斋买的菜和肉摆了一桌，地上还放着一箱啤酒。
　　赵野息站在门口，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确定步淳斋不在里面，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我到了，你在哪。】
　　微信刚发出去，宿舍里就响起一声“等等等”。坐在书桌前的步淳斋转身朝门口看来，笑道：“小赵来了啊。”
　　赵野息垂死挣扎：“告诉我，你是从外面瞬移进来的。”
　　步淳斋很无奈：“我真的一直在这。”
　　“是在下输了。”赵野息痛心疾首，“我就是个瞎子。别拦我，我要去看眼科。”
　　“小赵放弃吧，除了我老婆，没人能一眼看见我。”提起老婆，步淳斋身上散发出恋爱的酸臭味，让他的存在感拔高了一个度。
　　赵野息道：“你和你老婆也太配了。”
　　步淳斋乐呵呵道：“对，大家都说我们是神仙爱情。”
　　这世上，只有你眼里有我，确实浪漫的一逼。
　　赵野息又相信爱情了。
　　“你怎么还买酒了，”赵野息踢了踢啤酒箱，“这是在学校呢，不好吧。”
　　步淳斋道：“没事，我今天晚上休假，有什么事有老许。”
　　老许是这栋男生宿舍的另一个宿管大叔，步淳斋和他轮流值夜。
　　赵野息道：“那我们少喝一点。”
　　赵野息自己打火锅的时候，都是电磁炉上放个锅，很少用这种铜火锅。铜火锅底部有三只脚，中间有一个长柄，用来放木炭，但在宿舍用木炭不安全，步淳斋就买了个电碳两用的。
　　赵野息边涮羊肉边道：“我记得宿舍也不能用高功率电器吧？”
　　步淳斋道：“放心，我这里的电路和学生宿舍的不一样。”
　　赵野息想起了自己本科时候被没收的电磁炉*3，电吹风*2，情不自禁地代入了学生视角：“垃圾学校，双标玩得挺溜。”
　　两人边吃边聊，步淳斋絮絮叨叨地讲述他和他老婆的神仙爱情故事。赵野息对他使用了单身狗的凝视技能，不管步淳斋怎么说，他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最后步淳斋也不好意思了，说：“小赵年纪也不算小了，条件又这么好，怎么还没谈恋爱啊。”
　　……老子不想谈吗，你对我们单身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赵野息微笑道：“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工作。”
　　女人，或者alpha，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说到工作，赵野息想起了今天在男生厕所看到的一幕，道：“老步，有两个人你注意下，一个alpha，一个omega，都住校的。alpha叫江默予，omega叫祁暄。”
　　“祁暄我知道，经常晚归，每次我都得起来帮他开门，还会在宿舍里抽烟，比程怀兴还让人头疼。江默予是个学霸吧，总是考年级第一来着——他们怎么了？”
　　赵野息把厕所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步淳斋，“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进入一个误区了。其实，不仅是omega要保护好自己，alpha也……”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咒骂声，好像是有人在吵架。赵野息和步淳斋对视一眼，放下筷子就冲了出去。两秒钟后，赵野息又冲回来关了火锅。
　　在一间宿舍门口，程怀兴和祁暄已经打起来了，宿管大叔老许正在中间拉架。但程怀兴和祁暄是神仙打架，上了年纪的老许根本拦不住。还好身材娇小的赵野息和缺少运动的步淳斋及时赶到，三个人才勉强把两个未成年高中生拉住。
　　赵野息有点后悔没带陆荒之来了。以陆荒之的战斗力，1v2估计都没问题。
　　“怎么回事？”他问。
　　程怀兴道：“他一个omega到alpha的宿舍区来，我让他滚，我有错吗？”
　　祁暄舔了舔嘴角的伤口，说：“我找江默予，关你屁事啊。你要是真的那么闲，怎么不去把楼里的厕所扫了。”
　　程怀兴冷笑：“你是找人还是来偷东西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野息这才发现祁暄手里拿着一件校服。
　　祁暄脸不红心不跳：“老子就喜欢闻他的味道，怎么了？！”
　　程怀兴“操”了声，骂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赵野息道：“江默予呢？”
　　一个男生道：“他去图书馆自习了……”
　　“我、我在这。”
　　赵野息循声望去，江默予站在人群之外，背着双肩包，看上去温顺又乖巧，像只纯洁的小白兔。他应该是刚自习回来。
　　“这衣服是你的吗？”赵野息问。
　　江默予对上祁暄的目光，畏缩了一下，说：“是。”
　　程怀兴露出胜利又鄙夷的表情，“偷人家衣服，你他妈变态吧。”
　　“你个故意外露信息素的露阴癖alpha，还好意思说我？”
　　程怀兴气得眼睛都红了，想冲上去揍人，被赵野息和步淳斋及时拉住。这是程怀兴第一次和赵野息有身体的接触，在一片浓郁的火锅味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丝的甜味，和他上次在赵野息办公室闻到的一样。
　　江默予连忙补充了一句：“他没有偷。”
　　所有人的目光聚在江默予身上。
　　江默予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衣服，是我借给祁暄的。”
　　老许松了口气，道：“那还好。”
　　omega进alpha和beta的宿舍区不算什么大问题，但偷东西就不一样了。即使只是件校服，传出去祁暄也得社会性死亡。
　　赵野息看着祁暄欲言又止的表情，道：“都散了吧。祁暄，程怀兴，你们两个去医务室看看。今天太晚了，我先不和你们算账。你们各自写一份报告，说明打架的原因和经过，周一交给我。”
　　陆荒之不写给他的报告，有更鲜的小鲜肉给他写，呵。


第31章 学长，你弯个腰。
　　热闹看完了,男生们陆续散了。祁暄凑到江默予身边，说：“马上要模拟考，我妈说我再考倒数就生二胎重新练号。你周末辅导辅导我呗。”
　　江默予紧张道：“那你不许对我做别的。”
　　“行行行,我一个omega能对你一个alpha做什么呀……”
　　赵野息准备回去继续吃火锅,看到程怀兴还愣在原地，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赵野息问：“你还有事？”
　　程怀兴犹豫了一会儿,倨傲道：“没有。”
　　吃完火锅，赵野息挺着吃撑了的肚子往回走。小区附近有一家奶茶店，今天刚推出了新品，奶茶店的小哥正端着试吃样品在门口做宣传。
　　奶茶小哥把赵野息拦下，递给他一小杯奶茶,笑着说：“这是我们店的新品，芝芝桃桃,欢迎品尝~”
　　赵野息有亿点点惊喜。他前不久还在为喝不到芝芝桃桃忧伤，今天潭城就有了芝芝桃桃，还开在家门口，这是正道的光吗。
　　赵野息尝了一口，表情一言难尽。
　　奶茶小哥问：“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才奇怪。这芝芝桃桃的味道怎么和他之前喝的一模一样,奶茶店是买了人家的配方吗。
　　管他呢,有的喝就行，他的快乐又回来了。
　　“麻烦拿两杯芝芝桃桃，双倍奶盖，谢谢。”
　　陆荒之坐在沙发上，电脑放在腿上打字。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低着头道：“学长回来了。”
　　“陆荒之我和你说，”赵野息蹬掉鞋子，迫不及待道,“楼下的奶茶店有芝芝桃桃了！”
　　陆荒之笑了下，指尖依旧敲打着键盘，“真的啊。”
　　“真的。”赵野息像炫耀ssr一样把芝芝桃桃拿给陆荒之看，“我买了两杯，赏你一杯。”
　　陆荒之问：“是双倍奶盖的吗？”
　　“是！”
　　陆荒之敲完最后一个回车键，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正视赵野息。
　　小学长装备还没来得及脱，帽子围巾都戴着，身上还残留着外面的寒意，清澈的眼睛里带着藏不住的惊喜。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被一杯奶茶哄得这么开心。
　　陆荒之放学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纯黑针织衫，领口和衣袖稍显宽大，版型慵懒随意。赵野息站在他面前，可以看到他露出的一截精致的锁骨。
　　陆荒之走的不是什么肌肉猛男的路线，气质更偏向韩剧里的美型男主角，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今天在男生宿舍，程怀兴和祁暄打起来了。你知道祁暄吗，就是……”
　　赵野息说到一半，被陆荒之打断：“学长，你弯个腰。”
　　“干嘛？”
　　“给你看样东西。”
　　赵野息不明所以地弯下腰，脸颊传来一阵温热——陆荒之双手捧着他的脸，说：“incendio。”
　　“incendio”是一句电影里的魔法咒语，意思是“火焰熊熊”。赵野息愣了一会儿，打开陆荒之的手，面无表情道：“你幼不幼稚。”
　　陆荒之点点头，“幼稚。”
　　最近他做的幼稚的事情何止这一件。如果让他那些富二代混子朋友知道他这些行为，大概会觉得他病得不轻。
　　赵野息看到他电脑屏幕上的word，问：“你在写什么呢。”
　　“报告。”
　　“哦，写给梁教授的吗？”
　　陆荒之看着赵野息比刚回来时红得多的脸颊，懒懒地“嗯”了声。
　　周一，赵野息坐在办公室里，分别接见了程怀兴和祁暄。
　　先到的是程怀兴。中二少年一进来就像猎犬一样动着鼻子，赵野息道：“你鼻炎犯了？”
　　“……我没有鼻炎！”
　　赵野息不想和他多废话，问：“你的报告呢？”
　　程怀兴从书包里捞出一张纸，拍在赵野息办公桌上，“喏。”
　　程怀兴的字圆润得像小学生写的。报告上说，他放学回到宿舍，看到祁暄从alpha宿舍区的公共阳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他本来就看这个omega不怎么顺眼，让他滚出去，祁暄也不是好惹的。两人吵了几句，很快就升级成打架，接着宿管大叔就来了。
　　赵野息看完抬头，对上程怀兴的目光，“干嘛。”
　　程怀兴吊儿郎当地坐在赵野息对面，“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赵野息冷冷道：“我让你坐下来了吗？”
　　程怀兴尬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挑衅道：“真没想到啊赵老师，你的信息素居然这么甜，还带奶味的，啧啧啧。你发情期的时候会打奶嗝吗？”
　　赵野息每天都会用阻隔剂，beta和omega基本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但alpha对omega的味道很敏感，如果靠得太近，还有肢体接触，能闻到一点味道也正常。
　　赵野息没觉得这算个事，淡道：“你喜欢闻？”
　　程怀兴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赵野息问的是什么后，急赤白脸地反驳：“我才不喜欢！”
　　“那你说个屁。”
　　“你以为我想说？还不是你自己给我闻的……”
　　“不想闻就少惹事，离我远点。”赵野息指了指门，示意程怀兴可以滚了，“下一个。”
　　程怀兴被怼得胸口发闷，出去的时候故意用力关门，吵得赵野息想把他摁在墙角踹。虽然他不赞成体罚，但有的熊孩子是真的欠打。
　　祁暄随后走进办公室。赵野息问他：“报告呢？”
　　祁暄回答得很干脆：“没写。”
　　赵野息更干脆：“去门口站着。”
　　祁暄“哦”了声，正要出去，赵野息又把他叫住了。“你喜欢江默予的信息素？”
　　祁暄咧嘴一笑，“是啊，他很辣，我喜欢吃辣。”
　　“那我网购十斤小米辣送你吧，你每天带点在身上。”赵野息说，“别总是去找江默予了，如果他不想和你一起的话。”
　　“这能管用？”
　　“聊胜于无吧。”赵野息刚发现自己喜欢西柚味的时候，也不会黏着陆荒之，都是自己去买柚子解馋。
　　祁暄想了想，问：“赵老师，你是omega吗？”
　　“是啊。”
　　找到了同类，祁暄的话也多了起来：“我觉得这不是小米辣或者华为辣的问题。我这个人吧，有点多动症，对什么都没耐心，心里总是很烦，想揍人。但只要和江默予在一起，闻着他的味道，我就能平静下来。”
　　赵野息惊讶道：“还有这种事？”
　　“我真不会对他做什么，赵老师。我就是想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