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一起分化——by芝芝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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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野息深以为然:“你说到点子上了。我要是去了肯定没人敢在我面前自称爸爸,饭堂阿姨给我打饭的时候搞不好也会多给我几块肉。”
陶乔笙那头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咆哮道:“不是,咱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说的走后门是升职加薪,再不济也是迟到早退,而不是贪食堂里槽子里的那几块肉。”
“那不能,我去了也是在关教授手下,我爸管不着。”
“倒也是,”陶乔笙说,“不过息崽,你不是很怕那个关教授吗,每次去见他前必看防抑郁的视频。你再继续当他的学生,沙雕视频的更新速度都赶不上你看的。”
赵野息叹气:“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沙雕。”
挂了电话,赵野息还在纠结这件事,不知不觉走到了球场。上次和小学生打的一场球对赵野息造成了阴影,他有段时间没来球场。今天是平安夜,这时候还在打球的基本都是单身狗。看到球场上和平时一样热闹,赵野息还没欣慰多久,又看到了球场旁边的女生。她们人手一瓶水,显然是在等男朋友。
赵野息想赶紧撤,突然听到有人喊了声:“猛男——”
赵野息一秒回头:有人在叫我!
一个黑皮男生气喘吁吁地朝赵野息跑来,“猛男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打球啊,作业写完了?”
赵野息盯着男生的脸看了几秒,想起来了。男生是上次和他一起打球的初中生,两人加了微信后,男生找他约过几次球。他谨记自己高三学生的人设,每次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要写作业,没空。
男生的微信名叫“国服第一猴子”,赵野息一般叫他猴子。
“还没呢,”赵野息小声道,“马上就回家写。”
猴子“哦”了声,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他流了不少汗,赵野息站在他旁边没闻到汗味,反而闻到了一股红烧肉的味道。
赵野息用鼻子闻闻闻:“谁这么有才在球场旁边吃红烧肉啊。”
“不知道。”猴子难受得五官缩在一起,“猛男哥,我好像发烧了。”
“发烧你还打球?过来让哥看看。”
猴子凑了过来,为了照顾赵野息的身高还特意弯下了腰。他一靠近,那股红烧肉的味道更重了。赵野息咽了口口水,抬手碰了碰猴子的额头,确实有些烫。
“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猴子说:“困,腿软,后脖子那发痒。”
赵野息没有犹豫:“我送你去医院。”
猴子虽然只是个初中生,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五了,长得还有点着急。赵野息明明比他大九岁,走在他旁边却像个弟弟。
“等等,红烧肉的味道好像是你身上的啊,”不争气的眼泪险些从赵野息嘴角流出,“你这是吃了多少肉?”
“我没吃。”猴子艰难道,“猛男哥,我走不动了。”
“你别,我扛不动你。”赵野息想着要不要打他这辈子还没打过的120,无意间瞟见旁边的露天停车场里站着两个人。
猴子也看到了,有气无力地说:“猛男哥,有帅哥。”
陆荒之站在一辆黑色SUV前,身形颀长,十分显眼。站在他对面的是个女生,赵野息看着挺眼熟,好像是他们学院本科的学妹,学校招生简介的封面印的就是她的照片。
学妹手里拿着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粉色可爱礼盒,不知和陆荒之说了什么。陆荒之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冷淡。
学妹一脸失望地走了。
这才是陆荒之正确的打开方式,礼貌又疏离,和人保持安全距离,在他面前的时候是什么鬼。
陆荒之打开车门,刚要坐进去,听到一声:“陆荒之!”
陆荒之转过头,看着赵野息架着一个男生朝自己走来,问:“怎么了?”
“我朋友突然不舒服,好像是发烧了,你要是方便,能不能送我们去医院?”
陆荒之要笑不笑的:“我好像不配当你的司机。”
想到之前自己放过的狠话,赵野息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疼。为了猴子,他选择战术性低头:“我先把上次的话撤回。”
陆荒之明知故问:“你想上我的车?”
赵野息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有一点点想。”
陆荒之笑了,他笑的时候眼下会浮起一层浅浅的东西,好像是叫卧蚕,怪好看的。
陆荒之打开后座的车门,“那来吧。”
赵野息飞快地说了声“谢谢”,生怕被陆荒之听见。他想把晕晕乎乎的猴子弄上去。但国服第一猴子太肉,他力气不太够,只能被迫求助陆荒之:“请求支援?”
陆荒之走过去,问:“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你说的是红烧肉的味道吧。闻到了,貌似挺好吃的。”
“我不喜欢,”陆荒之轻皱着眉,“太腻了。”
赵野息发动嘲讽:“这么大的人了还挑食?”
“嗯,”陆荒之说,“很挑。”
赴野息陪猴子坐在宽敞的后座。内后视镜里,陆荒之眉眼间透着轻微的不耐。赵野息说:“你这车开得也太勉强了。”
趁着红绿灯的间隙,陆荒之揉了揉眉心,道:“没有勉强,只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在密闭的车里,那股味道更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荒之有什么怪癖,用的是红烧味的车载香水。
猴子知道锅在自己,弱弱道:“要不开个窗?”
“发烧吹风,嫌医保太便宜了?”赵野息说,“你手机呢?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去中大附属医院找你。”
到了医院,赵野息和陆荒之都染上了一身的红烧肉味。赵野息对此无感,吃完火锅和烧烤后也有类似的效果,他早就习惯了。但陆荒之好像很介意这个,说:“你们去吧,我先撤了。”
赵野息点头道:“辛苦,跪安吧。”
赵野息给猴子挂了个急诊号。他找到护士台的护士,问:“您好,请问……”
护士在忙碌中看了他一眼,问:“什么症状?”
“呃,”赵野息数着手指道,“发热,肌无力……”
“身上还有奇怪的味道?”
赵野息一脸卧槽牛逼,“是的!”
护士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对着赵野息一顿狂喷。赵野息被强烈的酒精味呛得直咳嗽:“为什么喷我?”
“暂时阻隔病人身上的气味,不然医院得变饭店。”护士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扫一下,填完信息去等叫号。”
赵野息“哦”了一声,回头把猴子拉了过来,说:“喷他,他才是有病的那个。”
急诊室的人多到走路都卡,里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赵野息看到了不少和猴子差不多症状的人,有些慌了,后悔自己没戴个口罩来。
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叫号,倒把猴子他妈等来了。猴妈头上缠着卷发棒,满脸的焦急,对着猴子一波发问。得知是赵野息送自己儿子来的医院,猴妈向赵野息连声道谢,还说下次要给他送面见义勇为的锦旗,被赵野息义正言辞地拒绝:“要送就送开车的司机,他比较辛苦。”
有猴妈在,赵野息觉得自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他这种无关人员还是趁早走人给病人和家属让出空间比较好。
赵野息想打个车回家,走到停车场发现陆荒之居然还没走。他靠着自己的车,嘴里咬着一只烟,额前的发梢和睫毛都有些湿,应该是洗了把脸。
看到赵野息,陆荒之把烟摁灭,直起身体,“好了?”
男生打耳钉还抽烟,听着和学霸不搭,可放在陆荒之身上全成了美颜增益buff,怎么看怎么带感。尤其是那只拿烟的手,写出了几篇和赵野息论点相反,却让人惊艳的论文。
如果陆荒之不针对他的话,他愿称之为男神。
“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跪安了吗。”
陆荒之说:“车上有味道,先散散。”
“看出来你很嫌弃红烧肉了。”赵野息瞟了眼陆荒之指尖的烟蒂,“你还抽烟啊。”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陆荒之抽烟。
“不常抽,”陆荒之把烟蒂丢进车上的烟灰缸,“过来。”
赵野息警惕道:“干嘛?”
“闻闻我身上的味道被烟味盖过了没。”
赵野息拒绝:“我不。”
“这都不敢?”陆荒之耸耸肩,似乎觉得没意思,“怂货。”
赵野息掉头往医院走。
陆荒之在他身后问:“你去哪。”
“去问问医院ICU多少钱一天,我他妈就是倾家荡产也得揍你一顿。”
陆荒之也没生气,赵野息甚至觉得他又来了玩的兴趣。“才上完我的车,这就翻脸了?过河拆桥不要太快。”
……艹。
赵野息理亏,忍着没回怼,默默地在心里给记仇本上添了一笔:陆荒之骂过我怂货。
陆荒之看着赵野息憋屈的样子,轻笑一声,大发慈悲地换了个话题:“你朋友还好吗。”
“不知道,他妈来了,我就走了。”赵野息纳闷,“最近是流感爆发吗,我看到了不少和他一样的病人。”
“可能。”陆荒之随口道,“也可能他们和动物一样,分化了。”
赵野息一愣,说:“散布谣言,举报举报。”
“是不是谣言,你可以问问你平平无奇的爸。”
赵野息伸手向后摸,“我连他的电话都打不通,问屁啊。”
陆荒之注意到赵野息今天做了好几次这个动作,问:“你脖子怎么了。”
“有点痒,”赵野息别扭道,“里面好像在长东西。”
陆荒之的视线落在赵野息身上,“我看看。”
赵野息身形清瘦,在下午的阳光下,肩膀和脖颈连接的那一小块皮肤白皙剔透,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第4章
这段时间,赵野息脖子后面时不时会发痒,他自己看不到,但摸起来没什么异样。最近刚好换季,天气干燥。每到这种时候,皮肤敏感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泛红发痒的毛病,赵妈就是其中之一。赵野息见过他妈皮肤过敏,好像抹点什么就能好,也就没当回事。
赵野息感觉到陆荒之的目光,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后脖颈,“你看有个屁用,你又不是医生。”
陆荒之收回视线,来了一句:“说不定我看比医生看要管用。”
赵野息嗤笑一声:“我今天不走了,光听你吹牛逼好不好。”
“上车,我给你吹。”
赵野息瞪着他。
“送你回家而已,”陆荒之笑了一下,“别想太多,学长。”
赵野息犹豫了一下,坐上陆荒之的副驾驶。
车里已经没什么味道,但陆荒之还是把车窗全打开了。赵野息脸朝着外面,风吹啊吹啊,把他的骄傲放纵全吹没了。趁着风大,赵野息说:“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风太大,陆荒之没听清:“嗯?”
赵野息提高嗓门:“你能不能开慢点!老子要被吹成面瘫了!”
“不能。”陆荒之没有减速,但是把车窗关了,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野息拿出手机,发现陶乔笙给他发了条语音,问他在哪,今晚约不约。
赵野息回复:“刚从医院出来。”
陶乔笙秒回:“你不会真去整容了吧?你给我清醒一点啊,爸爸不允许——”
陆荒之闻言用余光看了赵野息一眼。
赵野息额角一跳,锁屏手机,切断陶乔笙的语音。
好在陆荒之没说什么,赵野息松了口气。
车开到小区门口,赵野息说:“可以了,落轿。”
陆荒之把车停好,赵野息想去开门,发现打不开。“开下门。”
陆荒之挂挡熄火,上下打量着他。
赵野息有种不祥的预感,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几个意思?”
陆荒之突然倾身,赵野息看着那张犯规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像陶乔笙的猫拒绝主人吸它时一样伸出爪,“你不要过来啊。”
“没觉得哪里需要整。”陆荒之直起身体,“你想整哪里。”
赵野息冷漠脸:“小明的爷爷为什么会活到一百零三岁。”
陆荒之的语气难得正经:“你自己的脸你想怎么整都行。但是整容有风险,我劝你三思。”
赵野息本来以为陆荒之要阴阳怪气一波,没想到他竟然认真地提出了建议,搞得他都不好阴阳怪气回去。
其实告诉陆荒之也没什么,反正他真整容了别人肯定能看出来。“我就想整个牙。”
陆荒之想了下,说:“你牙不是挺好的。”
赵野息脸颊微红,不自在地说:“我不是有个虎牙么,我想把它磨平。”
陆荒之:“……”
“顺便再把我两个酒窝填了,”赵野息恨恨道,“没了虎牙和酒窝,谁再说我是未成年谁就眼瞎。”
陆荒之沉默许久,说:“赵野息。”
“啊?”
陆荒之缓声道:“你是智障吗?”
“你特么的——我反弹!”
陆荒之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头笑着:“真他妈是个人才。”
回到家,赵野息洗了个澡,瘫在沙发上刷微博。热搜前几还是有关第二性别的话题,赵野息看到“人类分化”,“特殊气味”,“腺体分泌信息素”,“类似发热感冒”等关键词。猴子的症状不是特例,有不少人和他一样,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青少年,年龄呈正态分布,十六七岁的病例最多,但十三四岁,二十三四岁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