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哭着要上吊 番外篇——by八千楚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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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说话。
凤尘猜测道:“想跟着我?”
那人点头。
凤尘看了他半晌,啧了一声:“竟然是个不会说话的。”
他稍微一跳,坐在旁边高一点的石头上,摇晃着脚尖,带着小孩的那种天真无邪:“好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奴隶了。”
那人眼神木然,也不知道听到了没。
凤尘笑了笑,说道:“跪下。”
那人没有动静。
凤尘从石头上跳下来,仰脸,看了看比自己高很多的人:“难道你要我这样看着你吗?”
那人单膝跪地,矮了凤尘几分。
凤尘居高临下,很满意,命令道:“抬手。”
那人抬起手。
他的手腕由于长时间带着手镣,印了一圈血印,甚至结了黑色的很脏的血痂,有些地方还在流血。
凤尘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扭过头。
凤尘心想,若是凤逑遇到这种事,定会帮他止血,但我偏不帮。
想到这儿,凤尘心里很愉悦,在那人手腕上绑了根绳子,自己牵着另一头,说道:“起来吧,想跟着我便跟着我,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那人的头发乱糟糟,看不清脸,凤尘本想让他去洗把脸,但想着这人八成很丑,洗干净了说不定更倒自己胃口,干脆就这么乱糟糟。
凤尘拉住绑着他的绳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不过不像是主人拉着奴隶,更像是小朋友拽着家里的家长。
凤尘对画面的滑稽一无所知,问奴隶:“此地是何处?”
没有得到回答。
他突然想起这是个不会说话的,无聊地撇撇嘴,有点儿嫌弃了。
过了会儿,他在一旁破旧的黑色碑石上看到了两个字:玄城。
凤尘在嘴里念了一遍这两个字,自言自语:“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来这处有用吗?真没劲。”
他走了一会儿,腿脚酸痛,皱着脸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自言自语:“我们得想一想,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奴隶单膝跪地,手抚上他的腿。
凤尘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他要给自己按摩腿,赞赏道:“做得很好。”
奴隶轻轻地给他按摩腿。
凤尘问:“你为何一个人在外头?你也是不喜欢家里人吗?”
那人摇了摇头。
凤尘好奇道:“你不会说话,是不是没有舌头?”说着扯了扯他的脸,要看他的舌头。
他是小孩子心性,高兴地扯了扯他的脸,玩够了,才松手。
“也不知道凤逑现在有没有发现我跑了?”凤尘仰头看天,数了数寥寥无几的几片云,自言自语,“如果找我的话,还可以和他玩捉迷藏,想想就开心。”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踪都在凤逑的掌控中。
凤逑闭上眼,感觉到了他家那位熊孩子所处的位置,以及身边还跟了个神秘的陌生人,皱了皱眉。
刚好这时候,厉长烟频繁地催他去书院当免费劳动力,每天一封信,内容清一水的:在路上了吗?过来吗?今天来吗?明天来吗?
凤逑:“……”
太清书院在太清山顶,山下二十里处便是玄城,两处挨得很近,赴约捉弟弟两不误。
凤逑赴约前,专程给夜郤说了一声。
夜郤淡淡道:“不用刻意告诉本尊。”本尊又不是那种时时刻刻黏着别人的人。
“这个给你,”凤逑递过去一张传音符,递到一半又改变主意,收了回来,“算了,想来你肯定不想要吧。”
夜郤:“……”
夜郤十分想要。
凤逑慢悠悠地甩了甩符,思忖半天:“让我想想把它送给谁好?”
话还没说完,手里一轻,符出现在夜郤手里。
夜郤一脸淡定,仿佛刚才主动拿符的不是他。
凤逑忍着笑,调侃道:“若是想我了,随时找我说话。”
夜郤淡淡道:“本尊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至于时时刻刻想见你。
也不是一天不说话就会死。
一天后,夜郤觉得自己死了,但话已放出去,只能忍了忍。
凤逑过去那边,行至黄昏,一只小怪莽撞地跑了过来,凤逑抬手,顺手捉住它,正想问问此处离太清书院有多远,被一个声音打断:“你是谁!”
凤逑看过去。
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匆匆赶来,刚好看到他抢了自己的东西,怒道:“竟然抢我的人头!没看到我已经把它力气耗尽了吗!就知道坐享其成!贪小便宜!”
凤逑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将人头让了过去。
少年一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给自己。
凤逑问:“太清书院在附近么?”
少年闻言,换了张笑脸:“你是要去太清书院吗?太好了,我就是那儿的。”
这少年十分自来熟,热情道:“你是要来投奔我们吗?”
凤逑:“……”
“我叫厉灼,”厉灼得意道:“我就住在太清书院。厉长烟是我亲哥。”
凤逑没听说过厉长烟还有个亲弟弟。
厉灼道:“你遇到我真是运气好,知道吗?我们马上就要考核了。如果你不能通过,我哥就会把你撵回去!”
凤逑:“……”
“要捉很多小怪,还要保证自己不被伤害,”厉灼挥了挥自己捉的小怪,“你看,像我这么厉害,三天可才捉了一只小怪,你压力大不大?”
不等凤逑回答,厉灼又热心道:“很害怕是不是?没关系,别怕,谁让你运气好,一过来就遇到我了呢。”
凤逑:“怎么说?”
厉灼神神秘秘道:“这个可以作弊的,你抱我大腿,我带你飞啊,十文钱卖给你作弊诀窍。”
凤逑淡定地数了十文钱给他。
厉灼乐滋滋地收下,告诉他考核时共有三个林子,哪个林子的角落最安全,苟到结束就可以。
凤逑道:“这样不会被发现?”
厉灼拍着胸膛保证:“不怕,那儿没人,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大胆。我已经靠着教人作弊挣了不少钱了。”
凤逑:“……”
凤逑按照他指的路找到厉长烟的地方。
太清书院外边还可以,巍峨大气,但徒有其表,里头破破烂烂,颇具年代感。
“夜郤呢?”厉长烟东张西望,盼望能多一个免费劳动力。
“没来,”凤逑道,“小尘跑到这边了。”
厉长烟一惊,那个小混世魔王怎么跑出来了。
凤逑道:“你让你的那些小弟子们注意点,别招惹他。”
厉长烟点点头,害怕地抱住自己,花容失色:“我自己也要注意点!”
凤逑:“……”
凤逑道:“对了,你是有个弟弟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错,”厉长烟害羞道,“鄙人的确有个弟弟。”
凤逑:“……”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过不是亲生的,”厉长烟道,“那小孩是我七八年前捡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反正我捡到就是我的,就当是亲生的弟弟了。”
一口一个小孩,言语间夹杂着一丝丝变态。
厉长烟对他的弟弟很满意:“挺乖的。”
凤逑心道,是挺乖,而且活泼开朗,十分自来熟。
厉长烟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凤逑道:“没什么。”
第二天,厉长烟在训话,下头黑压压全是人。
厉灼抬眼,看到了凤逑,热情地挤过去,跟他打招呼:“朋友,太有缘分了,你也在吗!”
凤逑颔首。
厉灼东张西望:“我怎么没见那位凤凰神君过来?他不是今天过来吗?”
凤逑:“……”
厉灼神神秘秘道:“哎,你听过他吗?据说他很那个。”
凤逑感兴趣地竖起耳朵。
厉灼压低了声音:“很凶很古板,很秃头,还不近人情,我们已经商量好如何将他赶走了,你要加入吗?”
凤逑:“……”
凤逑淡淡道:“我就不加入了。”
厉灼跟他说了两句话就去和别人交流感情了。
厉长烟大老远看到弟弟围着凤逑,待他落单,走过去拿着板子指着他,皱眉道:“刚才鬼鬼祟祟地在跟凤凰神君说什么呢?”
厉灼怔了怔,有些吃惊:“什么?什么凤凰神君!在哪里!”
厉长烟指了指凤逑的方向。
厉灼整个人都不好了。
凤逑正慢悠悠地打量四周,没注意到他俩窃窃私语。
厉长烟凶道:“你认识别人吗?就跟别人挨得那么近!净给我丢人!”
厉灼仍在震惊中,久久回不到神来。
厉灼回想了一下昨天自己如何告诉人作弊方法,还收了人银子,瞬间感觉天都塌了,死死抱着厉长烟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撒手:“完了哥我死了呜呜我主动坦白还不行吗?”
厉长烟不解道:“坦白什么?”
厉灼愣了一下:“他没有跟你说什么?!”
“嗯?”厉长烟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厉灼立刻撒手,帮他把揉皱的袖子捋展,认真道:“没什么。”
厉长烟拿板子在他掌心敲了一下,凶道:“没什么还不去扫地!”
厉灼拿着扫把,趁没人不注意,挪到凤逑身边,谄媚地叫了一声:“哥。”
凤逑:“……”
厉灼弱弱地递过去十文钱:“谢谢不揭发之恩,我知错了,这个还你。”
凤逑淡淡道:“没什么,我听了你的诀窍,是应该给你银子。”
厉灼都快哭了:“别说了。”
厉灼发自内心道:“哥,我错了,我真的觉得你成熟稳重头发茂盛,简直就是我的榜样,我以后可以抱你大腿吗?”
凤逑:“……”
晚上,凤逑回到房间,察觉到他的传音符不安分地飘到空气中,摇摇晃晃。
夜郤终于憋不住和他说话了。
凤逑躺在床上,脑袋枕着胳膊,晃了晃脚丫,忍着笑:“嗯?”
夜郤淡定道:“是我。”完全忘记了之前说过什么豪言壮语。
凤逑被逗笑,在床上滚了一圈,小声道:“想我了吧?”
许久,那边嗯了一声。
凤逑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险些滚了下去,小叫了一声。
夜郤:“当心点。”
凤逑嘴里应着,身体却仍躺在床沿上,很享受这种快掉下去但就是掉不下去的感觉:“你在干什么?”
夜郤:“入睡。”
凤逑翻了个身,指尖微动,将空气中的传音符召近了一些:“入睡叫我做什么?”
夜郤不说话。
凤逑:“我把符撤了啊。”
夜郤立刻道:“想你了。”
凤逑听得耳垂发热,按捺不住欢喜,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一圈,勾了勾手指,把传音符勾得更近了些。
夜郤:“傻笑什么?”
凤逑又在床上滚了滚,感觉自己圆圆的,像球一样。
夜郤轻笑。
厉灼在外头大喊:“哥!我哥问你吃东西吗!”
凤逑道:“不吃,代我谢过他。”
夜郤问:“那是谁?”
凤逑:“厉长烟的弟弟。”
夜郤:“……”小三。
凤逑道:“待我把凤尘带回来后,就找你吃饭喝酒。”
凤逑说着被自己逗笑:“你看看你像不像一个酒肉朋友?”
酒肉朋友,也可以理解成和酒有关的肉|体朋友。夜郤在心里道。
凤逑跳下床,出去叫了桶热水,过了会儿,水送来了,开始脱衣服洗澡。
夜郤又道:“小萝卜怪说想你了。”
凤逑调侃道:“自己想我就直说呗,还扯人家小萝卜怪。”
夜郤:“……”
凤逑踏进水里,舒服地泡澡:“我也想它们,替我摸摸它们。”然后顿了顿,小声道:“当然,也想你了。”
夜郤高冷道:“本尊也是。”
凤逑趴在桶沿上,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学他说话:“本尊也是。”
夜郤被逗笑。
凤逑:“像不像?”
夜郤特别想抱抱他。
凤逑舒舒服服地泡在水桶里,闭目养神,过了会儿,起身迈出浴桶。
夜郤耳朵一动:“水声?”
“嗯。”凤逑扯过一旁的衣裳,淡定道,“我刚才在洗澡。”
夜郤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凤逑穿好里衣,重新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好,把符招近一些,熄灭灯盏。
房间陷入黑暗之中,夜郤许久未说话,凤逑的眼睛在黑暗里亮闪闪的:“还在吗?不在我把符撤了啊。”
夜郤立刻道:“还在。”
凤逑忍着笑,勾了勾指尖,把符勾得更近了一些,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地玩着。
过了会儿,凤逑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
夜郤叫了声他的名字。
凤逑下意识嗯了一声,声音里睡意很浓。
夜郤怕吵醒他,不再说话。
凤逑迷迷糊糊想起还没道晚安,软软地哼了一声:“晚安。”
夜郤喉结一动:“晚安。”
凤逑又道:“不要撤符,就这样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