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家有仙夫 番外篇——by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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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主卧,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在最中间占据了不小的地方,但剩余的空间依旧宽敞舒适。两人穿过宽大的衣帽间来到了主卧附带的卫生间,刚到门边打开灯,赫榛的脸色突然变了变,祁僮也不禁一怔。
这个卫生间的结构和设计,和梁渊的那个居然有八成相似。
果然这群中老年靠谱不过两秒,这都什么审美?祁僮心里暗暗吐槽。
洗手台上的镜子照出赫榛精彩的脸色,估计又想起了梁渊浴室里的那两坨肉泥。祁僮见他这样没忍住又想逗逗他,“要不……你睡主卧?”
赫榛一听这话转过身头也没回地走了,匆匆撂下一句“我睡隔壁客房。”
“诶!跑那么快干嘛呀?”祁僮忍着笑意追了过去,“真不要主卧?主卧空间大,比较舒服。”
“客房就行,我不娇气。”赫榛把两个行李箱推进了主卧隔壁的客房,飞快地把门锁上的钥匙拔下来塞进了兜里,活像宣示领土主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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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了房后祁僮没什么欲望收拾那四个行李箱,打开其中一个拿出几件衣服先塞进了衣柜里,这时一阵水声从没有关上的卧室房门传了进来,估计是赫榛在洗澡。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疲倦涌了上来,忙活了一晚上,一个热水澡真的相当诱人。
赫榛草草地擦了擦滴水的头发,换上舒适的灰蓝色睡衣窝进了客厅那张布艺沙发里,强行调用灵力对身体伤害很大,除了当下的剧痛,便是之后挥散不去的疲倦。他伸手把一个抱枕揽进了怀里,强撑着精神开始回复手机上无数条未读消息。
【不夜侯:你居然直接同意了联姻?】
他把这条消息留到了最后,盯了对话框数分钟,才开始打字回复。
【赫榛:嗯。】
这个时间点,对面的人却飞快地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不夜侯:我没猜错的话是有婚契的吧?婚契是几年的?】
【赫榛:三年。】
【不夜侯:万一这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想不起来怎么办?】
赫榛叹了一口气。
【赫榛:不管有没有这三年,他都想不起来了,但是联姻的人是他,我不想看着他和别人结婚。】
对面又跳出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赫榛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上了几行字,赶在对方前面发了出去:
【赫榛:你放心,三年过去如果他还是决定要走,我不会强求,也不会看不开。】
对话框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新消息再弹入,赫榛正要退出时,提示铃闷闷地响了一声。
【不夜侯:嗯,你能看开就好。明天下午我和云岫过去看看你们,你记得跟你夫君说一声啊。】
看到“夫君”两字赫榛不由失笑,回复道:
【赫榛:已经跟他说了,明天下午他朋友也过来,你们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夜侯:处得还行吗?】
【赫榛:一般吧,好了我有点困,得先去睡了,明天还要收拾一下家里。】
待对方也道了别后,赫榛才退出了聊天界面,软绵绵地抱着抱枕躺到了沙发上,撑着沉重的眼皮扫了一圈客厅和对面的厨房。又打开了手机备忘录记下要添置的东西,打了十几行,困意开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从幻境强撑到现在,身处舒适温暖的小家里,疲惫终于在这一刻打败了他。
祁僮从主卧的浴室出来就看到自己的新婚对象像只猫一样在沙发睡得正香,潮湿的头发还占着些水滴,在布艺沙发上晕开了几个小点。灰蓝色的睡衣衬得赫榛的皮肤更加白皙,长袖长裤中露出一截手腕和脚腕,领口因为侧躺的姿势蹭开了一小片,能清楚地看到脖颈和锁骨。
他走到布艺沙发旁,想提醒人先起来吹干头发,走近了却发现那被抱枕挡住了小半张的脸庞居然浮现了些许病态的苍白。
想到这人在幻境里召出的千机网,祁僮心里顿时一紧,连忙伸手去探赫榛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赫榛?”他拍了拍赫榛的手背,轻声喊道:“赫榛,先醒醒。”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眼皮都没撩一下,又把整张脸埋进抱枕里继续睡去了。
“......”祁僮绕回浴室把吹风机拿了出来插进插座里,又锲而不舍地把人从沙发里挖出来扶正,“是不是不舒服?”
赫榛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很困。”
“让你逞能,不召出千机网又不是解决不了,看,蔫了吧。”把企图再次栽进沙发里的赫榛摁在沙发靠背上,祁僮拿过一边的吹风机塞进了他怀里,“把头发吹干再睡。”
“不用千机网的话,可能会有很多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的人枉死。”赫榛揉了揉眼睛,不情不愿地半睁开眼开始吹头发,声音因为困意显得糯糯的,“救不了该救的人,我练千机网也没意义了。”
祁僮深知是这个理,也知道作为刚认识一天的联姻对象,自己没资格管别人太多,呼了一口气坐到赫榛旁边,“来,吹完头发咱们把社交账号和联系方式交换一下。”
闻言,赫榛几乎是立刻就把吹风机给关了,从抱枕下面抽出手机把祁僮的云外信加进了联系人里,又低头捣鼓了一阵,把云外信关联上了人界的微信。
他头发吹得潦草敷衍,额前的发丝黏成几缕,饱满的水珠眼看就要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祁僮轻叹了口气,拿起他丢在一旁的吹风机,站起身帮他仔细吹着。
吹风机的嗡鸣声催得人昏昏欲睡,等他把开关关掉时,沙发上的人已经靠在椅背上睡沉了,柔软的头发趴在光洁的前额,整个人看上去都乖得不行。
“赫榛?”
祁僮轻声叫了叫他,回应他的只有绵长的呼吸。
最终到底没忍心把人强行叫醒,小心地一手扶住赫榛的肩膀,一手穿过他的膝窝,将人横抱起来送进了卧室。给人盖好被子后,又把落在外面的手机拿进来放在床头柜充上电,才放轻了脚步关灯带上门离开。
房门关上的下一秒,床上的人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一股酸涩从心底泛起,一路涌上鼻腔,带起了眼底的湿意,赫榛用一只胳膊压在眼睛上,把眼泪生生阻断在了眼角处。
第16章 同居
回到自己房间后,祁僮躺在床上看了一眼今晚新添加的两个人。
唐成是个典型的高中生,头像是风骚的四个大字——逢考必过,朋友圈也是各种拜锦鲤祈祷考试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唐成:僮哥别忘了把赫榛哥的微信推给我啊。】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在对方的这行字,临近午夜,祁僮没想在这个点打扰青少年,默默决定明天再把赫榛微信名片发过去。
退出聊天框后他又点开了睡在自己隔壁那位的云外信,赫榛的朋友圈没有任何内容,不是对他人屏蔽的那种,是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内容,就好像他的生活没有任何有趣新鲜的事情想要分享,祁僮不由皱了皱眉,又点开了赫榛的头像——那是一个小不倒翁的背影,立在一扇古朴的窗台右下方。
祁僮双指把头像放大了数倍,这个不倒翁的背影他很熟悉——不就是幻境里死活不让他看正脸的那个小东西嘛!
不过明明有两个不倒翁,为什么赫榛只放这个?
“很久很久以前谈过一个。”
“他把我忘了。”
“一对的,留下一个没有意义。”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疯狂叫嚣。
卧槽!祁僮翻了个身,惊恐地想道:那个落在火里的不倒翁,不会是赫榛刻的前任对象吧?难怪他会把自己模样的那个也丢进去“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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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祁僮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他闭着眼睛摸到了一旁扰人清梦的东西,熟练地在屏幕上一划一点,震动声瞬间被掐断在他的手指尖。
他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推,翻了个身又准备沉沉睡去,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那一刻,枕头下边突然传来嗡的一声。
“啧!”
祁僮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最帅中老年”五个大字在屏幕上彰显存在感,视线往上,“上午7:04”一行小字挂在手机最上方,祁僮生无可恋地倒回了被窝,一手点开手机免提就开始谴责道:“我说老爸,现在才早上七点!你这个点不去跳广场舞,是打算把我拉起来给你打节拍?”
电话那头的人哼笑了一声,“说谁是中老年?!你老爸现在到人界走一圈还有一堆小姑娘追着喊哥哥。”
祁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这一翻,室内的景象悉数落进了视野,他一个激灵又坐了起来,惊绷的肌肉过了好几分钟才放松下去。
我靠差点忘了,我已经结婚了。祁僮心里无力地哀叹了一句。
“说话!臭小子,又睡着了?昨晚那么激烈?”
祁僮的脑子里还飘着“结婚”二字,突然听到冥王的“激烈”,大脑瞬间把四个字交织延伸,某种需要分级的画面眼看就要在脑子里高清放映,祁僮连忙晃了晃脑袋把画面晃了出去,怒道:“什么激烈?想什么呢?我们压根没睡一个房间!”
“......”电话那头的人怔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一声轻笑传了过来,随后那声轻笑变成了止不住的大笑,“我是说昨晚你闯进的那个幻境,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祁僮:“......”
祁僮:“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哈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冥王做作地咳了咳,正声道:“无常已经把那盏骨灯拿给我了,骨肉灯这种邪术在三界已经消失了近千年,现在突然浮世,还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祸害那么多人,幕后势力不一般啊。你在幻境里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操控枯骨幻境的是一个十几年前就阳寿已尽的孤魂,他只知道帮他躲过鬼差、布下幻境,以及承诺让他以本身的面貌起死回生的,是一个看不见脸的白袍人。”祁僮盘着腿坐在床中间,又思索了一阵,“而且那个白袍人在收集心尖血。”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冥王又道:“行,我先派鬼将去查那盏灯,你抽个时间回一趟冥界,把幻境里的具体情况跟我讲讲。对了,赫榛昨晚跟你一块进去的?”
“嗯。”
“怎么样?”
“这一次没有遗漏和误伤,那些枯骨能入轮回,都是他的功劳。”祁僮转了转眼珠,问道:“下次回冥界的时候要带上他一起吗?”
“嗯......”电话对面的声音顿了顿,“先不用,到时候你跟我说说就行了。”
祁僮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对方在电话里看不到,又嗯了一声。
“诶?儿子,再问你件很重要的事。”
一听到是很重要的事,祁僮集中了精神,正襟危坐起来。
“你们俩......”冥王严肃的语气拖到了第三个字,骤然戏谑起来,“......昨晚真没圆房?”
“......告辞。”
“哈哈哈哈哈哈哈!家里多了这么一个大美人,你就独自一人盖棉被睡了一觉什么也没干?儿子你是不是不行啊?”
“......”祁僮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挂断了电话,把他爸毁天灭地般的笑声隔断在这块小方砖里。
睡意被毁了个干净,他起身挂着蹭得歪歪扭扭的睡衣,不情不愿地挪到主卧的卫生间准备洗漱。挤牙膏时才发现台子上放的居然还是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他一时不知该吐槽几位中老年活生生把一个家给布置成了宾馆,还是该庆幸他们没把一言难尽的审美发挥到自己的毛巾和牙刷。
从衣柜里掏出一件卫衣套上,发现冥王又发了好几条微信,祁僮认真扫了一遍,飞快回了几句。就在这时他听见门外隐约传来锅碗碰撞的脆响,祁僮把手机收了起来,好奇地走了出去,寻着声音找到了厨房。
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格子窗,铺了琉璃台前的人满身。赫榛穿着一件浅色的牛仔外套,袖子被挽到了手肘处,正微低着头在砧板上把两颗已经去皮的番茄切成块,白皙的脖子露出一小截,在晨光下连细小的绒毛都变得晶莹剔透。
冥冥中一股莫名的力量越过祁僮的脑子,带着他的身体就往赫榛走去,就在他伸出手想从后面环上对方的腰时,他连忙脚步一顿,重心一下没稳住,额头直接撞上了厨房的推拉门。
卧槽!我在干嘛?我好端端地怎么会想去抱人家?
祁僮惊魂未定,连脑门的疼都没顾上,在一片问号里使劲儿扑腾。
“没事吧?”
见赫榛回过了头,祁僮尴尬咳了咳,把脑海里的问号一巴掌全部拍了出去,并迅速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一定是被冥王的一句“不行”给刺激的!
“咳……没事,你在做什么呢?怎么起那么早?”
“刚才到楼下转了一圈,小区里没看见早餐店,但有个小超市离我们不远,就想着买点菜回来自己做早饭。”赫榛将切好的番茄码到了一个大碗里,又拿出了两颗鸡蛋打散到另一个碗里搅拌,另一边的小奶锅里,开水正咕噜咕噜烫着面,“你出去等一下吧,很快就好。”
祁僮没有出去,反倒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一般凑了上来,“你居然还会做饭?”
“只会做几样,味道也不算好吃。”
赫榛说着把碗里的番茄倒进了铺上油的锅里,随着滋啦一声响,红色的汁液渐渐溢了出来。待番茄流出的汁液更多更浓稠时,又加了点盐和糖,他翻炒了几下,锅里的番茄慢慢变得软烂,“帮我把开水里的面捞出来,放到那个装着清水的碗里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