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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家有仙夫 番外篇——by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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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傻笑了,祁僮只要稍微想象一下从上帝视角看他们此刻的画面,就觉得被人灌了好几吨的糖,连鼻孔里呼出的气都甜丝丝的。
  两人安安静静地在一张床上玩着同一个游戏,整个空间里只有游戏发出的响声,倒显得岁月静好。
  顺利通过了几关后,赫榛打了个哈欠,脑袋在祁僮怀里蹭了蹭,“困了,睡觉。”
  祁僮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故作矜持的尖叫鸡,他以为自己已经很黏人了,没想到变成他男朋友的赫榛比他还要黏!
  动不动就要往他怀里蹭,睡醒了还会讨亲亲!因为受伤的原因,说话声音又软又慢,听着听着就祁僮就会觉得他是在撒娇。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天天被心上人蹭着,平均一天要三次冷水澡才能降下温来,可赫榛完全不管他忍得多辛苦,简直让祁僮怀疑他是仗着受伤,认为自己不敢对他做什么,才这么肆无忌惮亲亲抱抱的!
  *
  赫榛在住院期间最怕三件事:换药、吃药和吃饭。
  同时这也是祁僮最头疼的三件事。
  赫榛很乖,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直观感受。
  但不是说赫榛现在不乖,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人被关在病房太久都会出现逆反心理,祁僮发现两人正式确定关系后,这小神仙越来越放飞自我,尤其是这几天,更是在惹他生气的边缘使劲蹦跶。
  虽然说起来很怪,但除了“恃宠而骄”,祁僮想不出更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赫榛这几天的状态。
  医官勒令这段时间只能吃流食,所以祁僮每天亲自熬粥煮汤,端过去一口一口地喂。
  但服务再周到,没有味道的清汤和白粥也让赫榛倍感绝望。
  这天祁僮端着一碗粥进来坐到赫榛床边,赫榛探过脑袋往碗里看了看,还是没有半点颜色的清粥,喝了那么多天,他早就馋得慌,可怜巴巴地看着祁僮:“有肉吗?”
  面对眼神攻击,祁僮摇了摇头,不为所动:“还不能吃荤和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前天中午,祁僮去了一趟玄冥宫,回来发现言川和不夜侯来了,这俩货还带着水果零食泡面,甚至还有几盒自热火锅。
  赫榛估计被馋疯了,把医嘱抛到了九霄云外,趁着祁僮还没回来,把魔爪伸向了那盒自热火锅。
  等祁僮回来的时候,三盒自热火锅已经开了,不夜侯和言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肥牛,赫榛紧随其后,正准备将一块土豆片往嘴里塞。
  祁僮要被气死了,抽过筷子就把三个人训了一顿,尤其是赫榛这个明知故犯的和不夜侯这个“专业人士”。
  “我吃的是全素锅。”赫榛垂死挣扎地嘀咕了一句。
  祁僮挑眉:“你以为我不知道汤底是辣的?”
  言川见此地不宜久留,拖着不夜侯飞速逃离了现场,还十分有求生欲地把零食和自热火锅全带走了。
  赫榛满脸遗憾地看着到嘴的火锅飞走了,再抬头时,又见祁僮板着一张脸,顿时整个人都焉了。
  那天祁僮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跟他讲话,赫榛知道是真把人惹生气了,在人一钻进被窝的时候就蹭了过去。
  “我错了。”
  祁僮:“错哪了?”
  赫榛:“轻视了全素火锅。”
  “……”祁僮转过身不想理他,赫榛拽着他的衣袖,老实道:“没有下次。”
  听到这句祁僮倒是满意了,刚准备转回来,又听他说:
  “我就是想吃点有味道的,这段时间我肯定瘦了。”
  “清粥喝下去感觉什么都没尝到,一下子就饿了。”
  祁僮:“……”
  他是怎么做到用认真反思的语气来撒娇的?
  “嘴巴想尝点咸的辣的酸的。”赫榛顿了顿,又说:“不过最好还是要甜的。”
  祁僮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赫榛往他怀里又蹭了蹭,“要不你亲我一下吧,就甜了。”
  祁僮:“……”
  他现在信了,这人估计真的是来偏色的,祁僮麻木地想道。


第64章 养伤
  赫榛第一次清醒着换药的时候,是两人确定关系的第二天。
  由于伤口在腹部,医官换药的时候都是建议脱掉上衣,赫榛进入“男朋友”的状态虽快,但是一听要脱衣服,脸颊耳尖顿时变得滚烫。
  他看了一眼床边的祁僮,指挥道:“你出去。”
  祁僮站得笔直,丝毫没有挪动步子的念头,“我不。”
  病房里还站着老医官和另外两位年轻的助手,外人面前赫榛容易害羞,没敢对着祁僮撒娇,语气倒有些僵硬:“换药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话一出,祁僮还没回话,老医官倒先笑了起来。
  老人家笑呵呵地对着赫榛道:“你啊,和这小子结婚大半年了吧?老夫老妻了什么没看过,还害羞呢?”
  “就是。”祁僮也笑了起来,眼尾微弯,有些勾人,他凑到赫榛面前,小声道:“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赫榛脸烫得像是能煮熟一颗鸡蛋,见祁僮铁了心要留下,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把男朋友轰出去,只好认命地撇过了头。
  祁僮非要留下来,说到底还是心疼,毕竟赫榛身上的是贯穿伤,这人还昏迷的时候他看过医官换了几次药,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别说现在赫榛清醒着。
  其实赫榛也慌,害羞和抗拒在衣服被掀起来的时候就消失了个彻底,他很能忍疼,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疼,看到自己身上缠着的医用纱布的时候他突然有点庆幸祁僮留下了。
  纱布被拆开时候,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伤口,眼睛就被祁僮捂住了。
  “别看。”他听到祁僮轻声说着,声音闷闷的。
  医官说用现在配的药,将来不会留下伤疤,但祁僮只要看到眼前还没痊愈的骇人伤口,就想到那天赫榛满身鲜血在他怀里失去意识的模样,心里止不住一抽一抽地疼。
  药水触碰到伤口的时候赫榛下意识抓紧了身边可以抓的东西。
  等缓过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抓的是祁僮的手,对方的手背都被他捏得通红。
  他心疼地蹭了蹭,又在医官的药水再碰到皮肤时赶忙甩开,一把抓住了旁边的被单。
  傻瓜。
  祁僮又无奈又心疼,一手把赫榛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一手掰开对方死死抓着床单的指尖,稳稳扣进了自己手心。
  这会儿离得近了,祁僮才发现他疼得全身都在微微发颤,正要低下头看他,赫榛却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很快,他就感觉到那一处的衣服布料传来一点温热的濡湿感。
  扶着赫榛的那只手一顿。
  乐游山神曾经说过,这小神仙第一次练千机网的时候,被力量反噬受了伤也没吭一声,现在竟然会埋在他怀里掉几滴眼泪,祁僮温柔地顺着他的头发,企图用这个动作将赫榛身上的疼痛转移一些。
  他心疼之余又有些欣慰,赫榛当时在乐游山把紧急联系人改成了他,眼下他也的确如乐游山神所说的,把他当作了“遇到伤病可以依赖的人”。
  赫榛没想要哭的,其实换药也没多疼,远不及千机网的反噬和寒冰刑带来的精神和□□上双重的痛苦。
  但被祁僮抱进怀里那一刹那,这么多年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止都止不地往上涌,他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只好死死地把脸埋在祁僮怀里。
  察觉到这人的手在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赫榛就知道祁僮发现他哭了,但面对祁僮,他却丝毫不觉得丢人。
  理智告诉他不必把过去受的苦让对方知道,心里却有另一股力量驱使着他,让他恨不得抱着祁僮把这些年受的伤挨的痛一件件全告诉他。
  上完药医官给赫榛重新缠上了纱布,将病号的衣服放下去后,这人也没动一动,只是死死地抱着祁僮不肯露脸。
  祁僮见他们想开口询问,不动声色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出去。
  老医官到底是鬼生经历丰富,瞬间明白了祁僮的意思,揪着两个一头雾水的年轻助手快步出了门,还贴心地合上了门板,给小俩口留出了充分的隐私空间。
  祁僮垂眼看了怀里的人一会儿,俯下身极尽温柔地吻了吻赫榛的发顶。
  “我在。”他侧了侧头,又亲了一口赫榛露出一小片的侧脸,“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我会做你可以完全托付性命,遇到伤病是可以依赖的人,只要你在,我就不会逃走。
  *
  后来有一天,医馆里来了位赫榛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他正靠坐在病床上,捧着祁僮到冥界藏书阁借来的古书看得认真,突然病房的门把手动了动。
  他飞快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到喝药的点了,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被祁僮半哄半骗灌下一大碗药,他不止一次向医官提出把药汁浓缩成药丸,但都被医官以效果没有液体好为由拒绝了。以至于每天只要一到这个点,他就开始心惊胆战。
  门已经开了一条缝,赫榛把书一放,卷过被子躺了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病房门,投入地装起了睡。
  瓷碗与桌面相碰的脆响传进他耳朵,祁僮估计要准备他的灌药大业了。
  天天被喂着清汤白粥和灌着浓苦的药汁,赫榛觉得祁僮的脸都挽救不了他为此慢慢下跌的幸福感,决定今天装睡到最后一刻,祁僮总不会嘴对嘴给他喂。
  有人用手指骨节蹭了蹭他的脸颊,赫榛闭着眼一动不动。
  半晌,一道轻笑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他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嗓音:“我家小赫榛都学会装睡了?”
  赫榛瞬间被吓清醒了,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一个激动就想要转身坐起来。
  “小心。”他刚用手肘撑起半边身子,祁僮的声音就在他耳后响了起来,“别起那么急,扯到伤口没?”
  那双手扶着他坐起来,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愣愣地看着祁僮撩起他的衣摆检查伤口,发现没有渗出血后才松了一口气。
  而床边,天后正坐在椅子上一脸心疼地看着他。
  赫榛一眼就看到了她微隆的小腹,不由紧张道:“妈妈,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们是不是就打算把这件事盖过去不告诉我了?”天后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天帝什么都不让听,哪里都不让我去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傻乎乎的?受这么重的伤也不告诉妈妈?”
  赫榛摇了摇头,“我没事的,而且都快好了。”
  天后想到自己还是前天去月下衣局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云岫在和不夜侯打电话,才知道赫榛受了伤。
  只听云岫形容一下伤情她都要吓死了,心里又急又气,调头回去把天帝质问了一顿,才知道自家丈夫在养子住院第一天就知道了,不仅瞒着她,自己还一次都没去探望过,当即气得单方面和对方大吵了一架。
  现在看到苍白的赫榛她不由更加心疼,也舍不得再指责他,只好端过桌上的药碗,舀起一口准备亲自喂。
  赫榛连忙伸出手,“我自己来。”
  天后躲开了他的手,“你坐好。”
  想到她还怀着孕,赫榛瞬间不敢动了,乖乖地靠在床上一口一口喝着递过来的药汤。
  祁僮见天后这种喂法能把这小神仙苦死,这药没什么气味,入口之后却极苦,每次他都是把药先放凉一些,等到了适合入口的温度才哄着赫榛一口气全部喝掉。
  他正想上前阻止,赫榛却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心下了然,只好又坐了回去。
  天后也只是心疼他,如果挑明了反倒让人家尴尬,祁僮看赫榛每喝一口鼻子和眉头都要皱一皱,又可怜又有点好笑。
  等天后终于喂完一碗,祁僮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摘了糖纸后塞进了赫榛嘴里,“还是更听妈妈的话啊,奖你一颗糖。”
  说完他朝天后笑了笑,“第一次那么乖,之前每次都要劝十几二十分钟才肯喝。”
  天后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孩子只对她特殊,让她感觉到了身为母亲的自豪。
  “妈妈,过段时间我们回去看你就行,怎么还亲自来了?”赫榛看着天后的小腹,实在想不通天帝怎么会同意让怀孕的妻子独自来冥界。
  “你啊,就不用担心我了。”天后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把天帝揪来当了司机。”
  赫榛脸色一僵。
  天后:“医官说你现在可以试着每天到外面走动走动,所以待会儿我们两家人一起在玄冥宫吃顿饭。”
  赫榛浑身充满了抗拒,何况他还只能喝粥。
  天后又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容止都止不住,“刚才我问了医官,说现在你是在恢复期,天界灵气充沛,更适合你养伤。”
  她说着声音软了下来,近乎哀求道:“待会吃过饭,跟妈妈回去住几天,好不好?”
  赫榛并不想回天界,他也舍不得祁僮。
  但看天后怀着孩子还赶来冥界看他,现在又姿态放这么低只为让他回去住几天,他又不忍心拒绝了。
  他不舍地看了一眼祁僮,最后还是答应了天后。
  得知孩子愿意回家,天后高兴得想自告奋勇帮他收拾衣物,被祁僮好说歹说给阻止了。
  时间差不多了,她得提前到玄冥宫,跟小俩口又说了几句便先过去了。
  待门板一合上,赫榛就焉了。祁僮好笑地看着他生无可恋地躺回床上,走到病房特设的衣柜里拿出了一身衣服放到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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