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黄泉收容所
作者:银行有款
文案
冥府黄泉的孟婆其实是黄泉第一美男?
孟何表示:这黄泉这么大就我一个,我给自己评个第一美男怎么了,不服请跟隔壁忘川河的艄公打架,我不跟你打,高手不轻易出手。
隔壁忘川河的那个艄公忘冥,哪哪都好,但是令孟何不爽的是,能不能不要经常把要去投胎的鬼留在黄泉,本来他孤身一鬼在黄泉潇洒自在,偌大的孟婆庄随便他嚯嚯,但是住了别的鬼就不行了,他要维持形象的好吧?这样子他每天很累的好吧?
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去找冥王上诉。不料,冥王的面都没见到,上诉就被驳回了?那怎么办,打也打不过,骂也不敢骂,算了算了,他委屈一点,只要忘冥经常来找他玩儿一切都好商量。
可是黄泉总有别的鬼在,忘冥不常来了,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不说几句话就要走,他变了,善变的鬼!
孟何决定深入敌营,探查消息。他到的时候,忘冥正在洗澡,他被热气腾了满面,熏住了脑子,竟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忘冥问他:我能一起洗吗?
单元剧形式,有主线剧情,但是各个故事之间人物关联度不高。
折子戏:我那短暂的一生,在我以为还有后续的时候,戛然而止。
五月半:无论我忘了多少遍,再见你的第一面还是会选择爱你。
赌徒盼:我想赌最后一次,赌我能平安回来。
来日长:我想好好活着的,哪怕我现在没有什么盼头,可我总想着,往后时日那般长,能活着就总会遇到些有趣儿的事儿的。
配角戏:我这一生只求过两个人回头,可惜我没那么重要,他们都没回头。
贪婪心:我只是想在这不让人喘气的世俗下护住他。
妄人间:我还以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人间呢。
前尘烬:他说让我不要扰他来生,我答应了。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何,忘冥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孟何嗑瓜子听故事的小日常
立意:或许每个鬼生前都曾想热烈的活着,一如头顶热烈的太阳。
☆、折子戏壹
全书引言:
“千年的孤独谁受?”
“我受。”
“被遗忘的痛苦谁担?”
“我担。”
“私留鬼魂在黄泉的刑罚谁领?”
“我领。”
“你所为何?”
“本该如此。”
“你所求何?”
“求他往后万年顺遂。”
“万年太久。”
“那……便百世欢愉。”
折子戏:
我那短暂的一生,在我以为还有后续的时候,戛然而止。——彭方年
黄泉历——叁万壹仟伍佰捌拾伍年
彭方年攥着手中的纸笔发呆。
这艄公好生奇怪,送他渡了河后给了他好些张纸和一只没有沾墨的笔。
“这笔没有墨,如何能写?”彭方年还是忍不住问了那艄公。
艄公也不说话,停泊了船后径直走了。
总归已经死了,便是拿着这纸笔又何妨?
对自己稍作安慰,彭方年便离了忘川河边向黄泉孟婆庄走去。
黄泉虽叫黄泉,可只有漫天的黄沙,平日无风还好,若是风吹起来,迷人眼睛,不辨方向。
今日是个无风的好天气,眼看着日头渐落,只留残阳掩在黄沙里。孟何想着今日的鬼怕是已经送完了,便喊了门口扫地的游满进屋,预备将门关上,就此歇下了。
“等一等!等一等!”
门方虚掩,只剩个缝儿,便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急躁的叫嚷,孟何只得又把门打开,迎这今日最后一个鬼。
那人一路跑来,想是眼神不错,从那老远就能看到门快关上了。
“我道今日这样晚了,想是不会再有鬼来了,你倒是赶得巧。”孟何将那鬼迎进了孟婆庄,递给他一把椅子眼神示意他坐下。
那鬼想来是几日奔波劳累了,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接了椅子便坐下了。
“方才那样大声叫嚷,实在是看门要关上了,情急之下这才失了礼数,莫怪。”
那鬼不知缘何解释了起来,孟何不好冷着不接话,便道:“无妨,若是孟婆庄关了门,黄泉便入了夜。黄泉没有月亮,夜里不辨方向,想来你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我倒是不知,只因小人生前有些懒怠,入了夜便寻个废弃的城墙根歇下了。”
那鬼方才跑了几步,喘得厉害,孟何倒了杯水给他。
“这……可是孟婆汤?”
那鬼看着孟何手中的碗表情有些呆滞了,一时之间不愿意伸手去接。
“不是,我见你方才是跑着来的,气喘的厉害,这水只是给你润润嗓子。”
“如此,多谢。”
许是黄泉的水对于鬼来说实在甘甜,那鬼没几下便饮尽了。
“在下彭方年,阁下可是孟婆庄之主孟婆?”彭方年朝孟何拱了拱手。
“是了。”
“从来听闻孟婆是黄泉第一貌美的女子,怎的到了我这里便是个生的俊俏的公子哥儿了,当真是有意思。”彭方年许是觉得当面论人长短不好,可又实在想说一说,是以压着声音嘟囔了两句。
可孟何身为孟婆又怎会听不见,若是放在平日,他是要跳脚骂上两句的,今日许是累了,只道:“孟婆不过是一个冥界的一个官职,是男是女有何区别,不过是送鬼罢了。至于你说的那黄泉第一貌美的女子,你一路上来可看见黄泉有几个鬼?若要这样算,那我也算的上是这黄泉第一俊俏的男子了。”
这话说的有些玩笑的意味,孟何说完就笑了,彭方年也跟着笑,道:“这倒是,不过这几百里大的黄泉只你一人吗?”
“原先是这样的,可前几日不久,来了一个阳寿未尽的,还在此住着呢。”
“哦?你说的可是方才在门口扫地的那个公子?”
“是,你倒是眼尖,只不过他方才进去睡下了,不然此刻也该同你一起笑一笑。”
彭方年一时间没有接话,半晌,他才又道:“方才给我的水,可否再给我一杯?因着我生前喝了太多酒,如今渴的紧。”
“自然。”
孟何又倒了一碗水给他,瞥见他怀里有个鼓鼓囊囊的东西,问道:“你那怀里是什么?我从没见过来黄泉的鬼除了身上的衣服还有什么能带着的。”
彭方年听此话,像是才想起来怀里的东西,赶忙放下了手中捧着的碗,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是好些张纸和一根没有沾墨的笔。
彭方年道:“这是前两天我过忘川河时那个艄公给我的,说来也是奇怪了,这纸就罢了,这笔都没有沾墨,能做什么用处呢?”
孟何道:“你有所不知,冥界不似人间,冥界的笔没有墨也能写,何况这是忘冥给你的笔,那自然是用处多多。”
彭方年道:“忘冥?名字倒是别致。”
孟何道:“嗐,不过如孟婆一般,也是个冥界的官职罢了。”
孟何从彭方年的手中接过笔,正欲趴在案桌上写几个字给他看,怎知笔尖刚要沾上纸张,就看见纸上显出一行小字来:此鬼系天上神官历劫转世,死前心内有肝火郁积,你且留他几日。
神官转世?
孟何回头看了看端起碗喝水的彭方年,一身布衣,有些书生气,却更多的是些不顺意的沧凉感,身量比普通人稍许高些、瘦些,没什么特别之处。
既是忘冥嘱咐,那便留几日罢。
“今夜太晚了,若是你此刻喝了孟婆汤往前走,怕是要吃不少苦头。索性你今夜暂且住下,明日再说。”
彭方年有些惊讶,道:“住下?我可以住下吗?”
孟何道:“自然,孟婆庄虽然有些破败,但屋子还是有的,你且自去挑一间早些歇息罢,明日还要送鬼,我便先歇下了。”
彭方年见孟何走了,本没什么犹豫便抬脚去最近的一间屋子,刚走没两步,想了想,又走回来将案桌上的纸和笔一起带进了屋子。
孟何说的果然不错,那笔即使不沾墨,亦能在纸上书自己想抒,彭方年在纸上写了第一句话:掐头去尾,只余最精彩一处,是为折子戏。
***
“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就这破东西也想放在我家茶楼?滚滚滚!趁早滚!”铺天盖地的嘲讽与谩骂伴随着被扔的漫天飞舞的纸张砸在彭方年脸上。
店小二趾高气扬的嘴脸彭方年好似早已习惯,他没有选择与店小二理论什么,只默默的蹲在地上,将散在地上的纸张一张张的拾了起来,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不要就不要呗,好好给我不行吗?将纸扔在地上,多浪费啊,这纸还挺贵的。”
默默拾完了纸,彭方年才在街上众人的注视下远离那家茶楼的门口。
唉,这是不知道第几次被拒稿了。
彭方年从小生长的常乐县是一个民风悠闲的县城,镇上的大多数人都很喜欢在闲暇时坐进茶楼,听那说书的讲上两句。这茶楼中听书的多了,自然写话本子的也就多了,茶楼会定期对外有偿征集有趣的话本子,满足这茶楼里的听客听故事的欲望,是以写话本子也成了一个不错的营生。彭方年是一个写话本子的,他手上攥着的就是最近他的新作品,只是没有例外的又被拒稿了。
若说彭方年的这前小半辈子,着实与顺遂两字沾不上边。
少时初求学时,一心想着将来能中个进士,后来连举人也考不上,便想着能中个举人也很满足,在私塾中蹉跎了这许多年,还只是个秀才。本以为要在这私塾中蹉跎一生,哪知父亲的亡故破灭了这一切,家里没有钱供他读私塾了。
求学之路就这样不了了之后,彭方年又迷上了写话本子。之前还在私塾时便写过一些,供私塾的学生传阅,看过的同窗都说不错,有发展的潜力,这让考试一直不中的彭方年信心大增,觉得自己天生就是那块写话本子的料,索性弃学后专心在家写话本子。
可一认真起来,之前同窗那些赞赏好似成了恭维人时的屁话,彭方年走上了一条极漫长的拒稿之路。
那些酬劳低些、客人少些的茶楼他起初是看不上的,故而他先是把之前给同窗传阅过,自己也认为不错的话本子投到了一家酬劳还算可以的茶楼,结果可想而知,他遭遇了第一次退稿。可是他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又陆陆续续投了几家茶楼后,得到了与第一家茶楼一样的答案:退稿。退稿理由竟然还相差无几:笔风稚嫩,架构不清楚。说的难听点就是这种小破稿也好意思拿出来投?
彭方年是不好意思的,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自视过高,心里做了几番争斗后,又投了几家新开的茶楼。这种茶楼稿酬低,但是需稿量大,想来应该是好过一些的。哪知还是一样的结果:退稿。
在退而求其次后还连受打击,他意识到大概是自己稿子的问题。在家潜心研究了许久,又破费了几笔,去有名的茶楼听听人家的故事是怎样写的,认真学习人家对故事的架构、对剧情的推进、对题材的选取、对文风的塑造……
终于在他研习多日后写了一篇稿子被一家茶楼相中,告诉他修改修改说不定可以收用。他激动坏了,以为从此之后便要迎来人生的小高峰了,便会有许多家茶楼会收他的稿子了。其实他是不敢求自己的稿子能有多抢手的,只求在自己辛苦之后能被认可,只求如此而已。
终究那一篇说是修改修改稿子还是被拒稿了,理由也让人哭笑不得:故事不够吸引人。
若是故事不够吸引人,那又何必让他回去修改,何必让他抱着希望,抱着对未来的希望,再一次狠狠的失望呢?
大概……那句修改修改只是人家的客套话,是他自己没有分清楚,傻傻的当了真。
但是怎么办呢?他还是在继续写,继续投,便有了最初茶楼店小二那一幕了。
彭方年拿着纸在大街上晃荡着,他不知该去哪里,若是现在回家,该怎样面对母亲那看他不成器的眼神呢?
罢了,还是去前几日新寻得的那家茶楼吧。
☆、折子戏贰
起初彭方年还能少吃几顿,攒下来的钱去茶楼里听听说书的讲人家的话本子,学习学习。可是后来,他不去私塾,又没有个正经的营生,母亲眼看着他老大不小了,给他张罗的几桩亲事也因为他整日没个正经营生,都黄了。母亲一怒之下,让他找不到正经营生便不要回家了。
是以彭方年现在虽然做些散活计,可压根没有钱去茶楼听书。怎么办呢?不能不学。他便常常找个茶楼外一个听的较清的小角落,偷着听。
前几日去偷听的那个被发现了,这不,他又瞄着了一个,今日是第一次去。
匆匆到了茶楼外瞄好的点,彭方年把手里的纸揣进怀里,猫着身子,缩在墙根边上仔细的听着茶楼里的动静。
许是说书先生讲到了精彩处,茶楼里一阵吵闹的叫好声。
“唉,什么时候我写的话本子也能有这么多人听,有这么多人在下面叫好就好了。”彭方年拢了拢垂在地上的下衣摆,他缩着的地方是个茶楼后的小土堆,这衣服要是沾了太多灰就不太好了,他惯来是一个懒人,偏又好些干净,衣服沾了灰,便要洗了,他懒得洗,便只能小心的拢着衣服不要沾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