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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收容所——by银行有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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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自到底还是认出我了,在我官拜户部尚书,和他平起平坐那一年。不能算是他认出我,是我主动上门挑衅,告诉他我的身份,还顺带仔细说了说他的女儿是如何被我下药与别人厮混,又是如何在成亲之后哭着来求我带她走。”
  “他气的掀了桌子,扬言要让我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哈哈,他真的好蠢,我怕这些吗?再说他拿什么动我,他的党羽大部分已被我拔除,做的很隐蔽,听说他曾经还斥责过一个下属猪脑子,好笑。”
  “我同他斗了一些时日,没讨到什么便宜。一时间要彻底让他翻不了身,甚至死得很惨,我确实做不到。再加上朝中总有一个和我作对的左相,对我的行事作风很不认同,于政见上有时也不和,实在是烦人。”
  左相?孟何听时想想,问道:“是你方才说的那个比你小的左相吗?”
  孟醒点点头:“是他,他很厉害,是我下一届科考的状元。家里又有势力,赶上好时候,入朝为官没几年便做了左相。他初入朝为官时我还想结交他,发觉高攀不起便作罢了。后来我成为右相又想拉他下马,奈何他行事滴水不漏,太聪明,我寻不着破绽便也想作罢,没成想我收到消息,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屠了同州一户人家满门。”
  “我虽想不通,却也知这是个绝好时机,当即向圣上告假,去同州一探究竟。可到了方知,一场天火焚烧了所有。”
  “我一无所获只得回京。”
  “回京的途中我偶然救了一个人,”孟醒忽的笑了,这笑容和他口中那个不择手段的人并不相称,“他名唤傅汀,是个俊俏公子,受了伤,被我救了还想着劫持我,明明武功没多精湛,口气倒是不小。”
  傅汀?孟何乍闻这名,只觉耳熟的紧,还不待深想时便被孟醒接着说的话吸引。
  “俊俏?”孟何皱眉,这话题不知怎样进行到此处。他人间事听的不少,这样的笑,这样的语气,此人同孟醒什么关系并不难猜。他又想到先前那被孟醒反复摩挲的穗子,问出声:“那穗子和你救的那人有关吗?”
  燃着的蜡烛烛芯断了一截,这黄泉的蜡烛却不会轻易灭,只是烛火闪烁几下,晃着鬼的眼睛。
  “什么?”孟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迷瞪片刻方道:“是,那穗子是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戴着的,后来做了信物,赠与了我。那穗子上本来是没有墨点的,是后来我同他为桂花酒题字时不小心溅上的。”
  桂花酒……傅汀……
  孟何心中猛然清明,却又起了怒火,眼前这小鬼好不识趣,到了孟婆庄竟还开口说谎。
  他猛地从摇椅上坐起,惊了孟醒也不理,朝着他的寝屋走,“你这鬼好生无趣,那傅汀我早已见过,好巧不巧我竟然还记得。你救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想必你比我清楚,那穗子到底是信物还是遗物,想必你心里也比我有数。你既如此不识趣,何必我再费时间听这些假话,不若你早些离开孟婆庄,到判官那里道几句真话吧。”
  言罢扬长而去,留孟醒一人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闪动的烛火映在他满是沟壑的脸上,辨不清神色。
  

  ☆、妄人间陆

  第二日天将将亮,孟何便收拾着起身。他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不知是孟醒前一夜说的没个真话气到了他,还是去人间一趟乱了鬼的魂魄。
  他晃着不太舒服的头走到大厅预备开门时,孟醒竟还在昨夜的原位坐着,佝偻着腰,似是不曾动过。
  孟醒耳朵倒是灵敏,听见孟何的脚步声,便回头问道:“孟婆庄该开门了吗?”
  “是,”孟何揉揉头,去开了门,“怎的昨夜没睡?”
  “年纪大的人少觉,睡不着。”
  天还太早,没有鬼来。一时间两鬼之间只有沉默,孟醒不知该如何开口继续昨夜的话题,孟何却想这鬼怎么开了门还不走。
  “你何时……”
  “抱歉我昨……”
  两人同时开口。
  孟何失笑,看来这鬼留在黄泉还有事情想说,“你说罢,说完今日便早些走罢。”
  孟醒也不推让,拱拱手便道:“抱歉昨日对你说了谎话,但也仅止于关于傅汀的事。你记得傅汀,不晓得他有没有对你提过我?”
  “提过,不若我怎能知道你们如何相遇。”
  “当真?”孟醒瞧着神色有些变化,佝偻的腰一下直起来,同孟何刚见到他时一样,“抱歉,我只是奢望我同他之间有一个好一些的开始,将其中的谋求算计撇去。我活着时便时常想若是这样的开头,我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好些。如今这样说了,倒被你一下识破,想必纵使开头不同,结局亦不会有什么变化。”
  “的确,我遇见他不是巧合。我去同州并不是自己向圣上请辞,而是当时同孟自斗的狠了,圣上嫌烦,命我俩休沐在家。我索性无事,便亲自去了同州。他是同州那户人家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幸存者。暗卫查到了他的踪迹,我返京之时尚早,便顺路拐了一道。他全家几十口人命就剩他一个,我想他当是我扳倒左相的最锋利的一把刃,我便救了他,即使他将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那穗子也不是什么信物,我同他从没什么可以算是私情的东西,他没给过我什么信物。那穗子……是他走的时候忘记带了,是我擅自将它据为己有,贴身藏着。却又因为好像不够珍惜,冬日里不慎掉进了火盆,烧成了灰烬,我没来得及捡起来。我以为……我已经够珍惜了,它怎么就……掉了呢?怎么就烧的那么快呢……”
  孟醒说到这儿,往椅背上靠住,仰躺着,以手掌掩面,又换成抓住头发,看样子是在怨恨着自己。孟何心道这鬼也忒没用了些,这么多年过去还要为一个穗子恼恨。
  “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你讲过,”这话听着是在询问孟何,孟何却不答,躺在摇椅上扶着头听他讲,“他在我船上养了几日伤,我也与他接触了几日,我了解到他把我当成了他的恩人。这也是我所期望的,攻人先攻心。我料到了他会向我辞行,我同意了。”
  “他走后我派了暗卫跟着他。后来许多日,跟着他的探子来报:他被抓进了大牢。我想他当是不够聪明,武功也不够好,这才会这么短的时间便被抓去。不知为何,我心下竟滋生出一些名为“欣喜”的意味。我打通了关系,将他从牢中带了出来。我清楚地瞧见他脸上的表情,我猜他当时一定很疑心我的身份,疑惑为何我能那么快将他从狱中带出来。他脸上没有面具的影子,半点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这样的人,我该清楚他做不成我想要的那把刃,可我还是将他带回了京郊的别院。”
  “也就是我后来一直住的那处宅子。”
  “他刚住进来时,天天嚷着要报仇。对我倒是不避讳,虽然没有明说仇家是谁,却告诉我身负血海深仇,势必要报。我劝他不急,奇怪,我明明该是急着让他去报仇的。我只能劝慰自己:他现在功夫不行,去了不能成事,反而打草惊蛇,不若让他先练练功夫,或者学学用毒。”
  “起初我并不住在那处宅子,也不常去,每日还是过着同从前没甚区别的日子。后有一日我动了孟自的大儿子,孟自缠我缠的烦透了,我便躲到了他在的地方。”
  “我到时他正在园中练剑,石桌上还烹着花茶。剑锋扫过去,树上开着的梨花簌簌落了一地,落在了他的肩上,发梢,剑端。我见着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似是觉得这样的美景不该用一颗烦躁苦闷的心去对待。”
  “自那之后我便在京郊常住下来,虽说我每日泡在书房中,同他一日碰不到几次面,可到底住在一处宅子,他又念着我是他的恩人,渐渐熟识起来。”
  “我与他同进出了几次,有朝中交好的官员问我,我只道他是新入府的客卿,名唤望辅。他问过我为何,我对他讲说是想让他忘记仇恨,好好生活。说完我便后悔了,开什么玩笑,他本该尽快去复仇才好。”
  “他迟迟未去,不是他不愿意去,是我拦着。我劝慰自己还不是时候,那左相年纪尚轻,虽是烦人了点,却也罪不至死。”
  “那年秋天桂花落时,我觉得他善良的好笑,竟不忍桂花落尽泥土,想将桂花拾起来泡酒做成糕点或是泡茶用都好。我蓦地又想起来那落在地上的梨花,怎不见他心疼?我问他,他说梨花带‘离’,寓意不好。我记得……我当时嘲笑了他,道他不如去庙里祈福,求神佛保佑让桂花挂在枝头永不落下,省的他费这捡花的气力与时间。”
  “我到底没拗过他,同他一起将花拾起来。院子里桂花树不多,大半分给了下人做成糕点吃食,小半拿来泡酒。酒封装时,他要写上‘桂花酒’三字在上面。本提笔欲自己写,又改口说我的字好看,让我写,推攘间那笔上的墨汁便甩了出去,弄花了他的衣衫,也沾了一点在那个穗子上。后来他便不再戴那个穗子了,摘下来遗忘在了某处,我也是后来见到的。”
  “这样的日子好像没过多久,其实已过了两个春秋。我们谁都没提他要去复仇的事,除了他还在苦练功夫外,好像他真的将‘望辅’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人前常常以此名自居,我也总是喊他这个名字。我这么些年都没什么亲近的人,他总归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那两年我同左相倒是不怎么斗了,他家里有个人,身子不大好,宝贝的紧。平日里我的行事作风他懒得提,政见不和我也懒得跟他吵。可他终究是碍着我的路了,我想坐上他的位置,孟自这么些年了还没弄死,让我越来越烦他。”
  “傅汀觉出了我的不对,试探着问过我,我敷衍的扯了个理由。他不好再问,正巧没几天上元灯节,便要带着我出去放花灯。我应了,花灯上写了阿娘和小妹的名字,竟还要下笔,写出半个‘傅’字将我吓了一跳,忙停了笔将花灯放出去。现在想想我那时多怕啊……我又多了件害怕的事儿。”
  “回去的路上也不顺利,碰见一个刚入朝没多久的官员,搂着不知道几天前新纳的小妾,过来同我谄媚的笑。他见了我身边的傅汀,没意外的问我那是谁,我同他讲是府里的客卿。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向我眨着眼暧昧的笑着,道句不打扰大人的好时光。混着酒味儿的声音惹人发腻,还未散在空中,人便已经搂着小妾走远了。”
  “我陡然想起了我那个义父,阵阵恶心涌上喉头。我想我怕不是年岁尚小时同我那义父待久了,染上了他的癖好。我一瞬间怕极了,我看着傅汀的脸就会想起来那年在门缝里看到的那个小哥哥的脸,我忍不住害怕我最终会用义父那样的方式对待他。”
  “那天晚上我有意让自己喝的烂醉,想着那样能忘记不该想的东西,能忘记那不该萌生的不知能不能称之为感情的东西。第二日酒醒了我才后知后觉不该喝醉,万一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该如何是好。所幸第二日见到傅汀时,他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我躲了他几日,他竟来向我告别。说是在京城住了两年,看遍了京城,想去别处游历。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不愿意让他走,懊恼自己竟没看出他想走的心思。奈何我没一个可以留他的身份,我同他最多算是好友,他外出游历时能想起来给我寄封信,或是偶尔回来看看我,已是重情重义了,没缘由为一个好友留下。”
  “我只得同意。”
  “他走的那天,外头化着雪,我裹着厚厚的斗篷去送他。他见我时,笑的好灿烂,想必是笑我裹的像个熊,太过笨重还要出门。他从前便这样笑过我。我看着他笑得那样好看,忽然想起那坛桂花酒,便对他道:那桂花酒来年便可启封了,到时一定要回来尝第一口。他笑着应了。他对我道:若他日能再上京城,必上门拜访。我疑惑他为何将话说得好似再也回不来,可他长进了,我已经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了,只得多派暗卫保护他。”
  “他走后一月都不到,左相死了。”
  

  ☆、妄人间柒

  黄泉渐渐亮起的天,昭示着或许不久便会有不知模样的鬼寻来,像是在宣示死亡。
  孟醒缓缓道:“我慌了,出动所有暗卫去找他。我从不信神明却也向上苍祈祷,可是杳无音讯。连当时派去跟着他的暗卫也如石沉大海,寻不到半点踪迹。”
  “我自我安慰告诉自己他只是出去游玩,那些暗卫找不到大概是他不喜欢被人跟着,发现后自己处理掉了。我一直等着他给我来封信,或者某一日我下朝回家时能看到他站在院中等我,然后同我分享这一路上的趣事。我一直在等,他一直没有回来。我总觉得……他会回来的,他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收拾走,还有他亲手埋下的桂花酒还没来得及挖出来喝……”
  “他久久的不回来,我好想他,克制不住的想。从前看见月亮时只会想起阿娘,后来也会想起他,想起他也陪着我看过月亮,酿桂花酒那天晚上是个满月,他还说要找个圆月时喝桂花酒。”
  “我记得左相家里那个人病重时,左相以为是我做的,过来找我对峙。我不甚在意的说不过是两年的感情,能有多深,死了便死了呗,很快就会忘记的。谁成想,傅汀走了我方知感情深浅没法子用时间做丈尺。”
  “我想他想的紧了,就去他从前住的屋子里待着,那穗子也是那个时候找到的,就贴身戴着了。是我太不小心,竟让它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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