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已故老攻番外篇——by择木而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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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遇安怎么会听不出郝云意有所指。他立马怒从中来:“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这些都是我做的?”
郝云面对谢遇安的质问,表现得云淡风轻,他靠在椅背上悠悠然道:
“虞姐房间的门是反锁着的,这点我们都很清楚。但是虞姐窗户是从内锁死这一消息,则是你谢遇安告诉大家的。实际上,你进虞姐的房间前,窗户是什么样,谁也不清楚吧。”
谢遇安听到郝云赤裸裸的构陷,当即气得眼睛充血。
他昨天就察觉到郝云在刻意针对他,没想到今天居然又给他泼这么大盆脏水。
他抿了抿嘴,回想了下案件的细节,撇头嗤笑一声:
“那照你的意思,我的目的就是钥匙,那我杀了虞姐就可以了。我有必要在虞姐身上撒纸钱,还摆上一圈蜡烛吗?”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郝云摆了摆手指,说得格外笃定,“你在故弄玄虚,想将杀人的罪名引到绷带杀手身上,好让自己洗清嫌疑。接下来,就让我来复盘下你整个的流程吧。”
郝云摊开手,站起身对在座六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们几个第一次见面时,谢遇安就明确表现出来离开公寓的倾向,他那时候就和各位产生了分歧。
随后第二天,余顾告诉大家他手上有武器,可以出去探路。不知道那时你们留意了没有,谢遇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一直盯着余顾手中的枪。”
说到这里,在场有人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猜那个时候,谢遇安就计划了这一切。
随后,余顾便受到了袭击,刚刚大家也亲眼所见,我昨天的设想完全奏效。
隔膜和窗户之间的距离,可以让公寓内部的人通过阳台闯入别人的房间。
我猜测昨晚就是谢遇安假扮成绷带人打破窗户,闯入余顾房间,夺走了手枪。
“大家也看到谢遇安的身手了,他完全可以做到这点。紧接着,到了晚上,他和周凉因为茉莉发生争执。
我猜那个时候他想试探是谁在看守钥匙。到了晚上,他就潜伏在一楼,这时茉莉受惊后回到房间,虞姐落单,这便是他偷走钥匙的最好时机。
“于是他便开始故技重施,假扮成绷带人意图偷走钥匙,但过程中可能被虞姐识破。
情急之下,他只好杀死了她,并把她拖回房间里。
他为了事情不败露,便临时想到制造出一个密室,他将房门反锁离开了一号房。
“这时他再爬到二楼,从已经破窗的三号房里进入公寓。昨天余顾因为受到袭击,并不在自己房间,他是跟我睡的。
谢遇安只要用钥匙打开三号门房门,就可以从余顾的房间里离开。
“等到今天,大家发现联系不上虞姐,他便伪装成正义之士,说要借助那道缝隙进入虞姐房间。
实际上虞姐的窗户锁没锁好,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谢遇安完全可以从打破的窗户翻进去,再从内扣上搭锁。等大家进了房间,再对我们说进来前窗户是锁着的。
这不就制造出完美的密室杀人案吗?”
郝云这一复盘,分析得头头是道。仿佛作案的现场都被他窥探般,说得谢遇安差点都以为昨天他梦游了,去干了这么件荒唐事。
就在众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谢遇安时,周凉这时却举起手,打断了郝云的推论。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周凉眯眼微笑着,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谢遇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了周凉一句:“你说什么?”
周凉的脸一半藏于阴影之中。他笑容不变,视线在谢遇安与郝云之间游荡一圈,重复道:
“我说我赞同郝云的观点。”
谢遇安抬起头略带震惊望着他的侧脸。
周凉的长发散落在脸颊处,从他角度只能看清周凉嘴角微微弯起,拧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微笑没有一点温度,反而透着几丝寒意。
他又在搞什么鬼?一些闪回片段涌入大脑,谢遇安一阵恍惚。每当他这样,都会做出一些费解的行为。
这是他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
所以这次……会不会也是一样?
“只可惜,”周凉垂下头发出促狭一笑,“推理很精彩,却一点证据也没有。”
郝云微微一怔,他嘴角微微抽搐,眼球不禁向下滑去,余光不自然瞟向余顾。
这点当然没能躲过周凉的眼睛。他眼睛眯起来,语气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不过说到证据,我倒是有个想法,这内鬼在这么短时间内偷钥匙、杀人、分尸,说不定那把钥匙他还没来得及处理。”
余顾表情瞬间不自然,同时表情不自然的还有肖矢。
“要不……”周凉轮流打量着这几人,故意拖长声音,“我们搜身吧。”
“搜……搜身?有这个必要吗?”茉莉不太情愿。
“当然有这个必要,现在可是发生了命案,你不会想跟杀人犯共处一室吧。”
“可……可是……”茉莉下意识捂住胸口。她毕竟是在场唯一女性,总会对这种切肤行为有所排斥。
周凉对这点十分迟钝,完全没get到她的顾虑:“自然是不会从你先开始,怎么样也该从嫌疑最大的人入手吧。”
他目光投落在谢遇安脸上,表情平静得毫无涟漪,令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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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遇安与他对视数秒,期间全场寂静无声,各位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生前深知人言可畏,最反感就是被人恶意揣测,污蔑造谣。虽然时间能证明清白,但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又有几个人能承受这种不白之冤。
这些也就罢了,没想到周凉居然这个时候倒打一耙。谢遇安自嘲笑了笑,胸口涌上来一阵腥甜,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他双眼涌动着怒潮,一眨不眨瞪着周凉。周凉毫不回避与他对视,那双蓝眼睛透彻清凉。
周凉会做那样的事情吗?谢遇安心中的怒火与委屈晃动了,这个疑问刹那间涌上他的心头,暂且盖过了那波怒气。
就算他只是过去周凉的复刻品,但是他行为处事模式,却与周凉多次重合。更何况他从昨天起就表现得很奇怪。
周凉在给他传达一种讯号,微弱的,却坚定的讯号。他是不是难言之隐,才不得已而为之?
谢遇安心中突然有了别的念头:他该不会被周凉给绕进去了?他又被周凉牵着自己鼻子走了吧?想到这,他决定跟着周凉的剧本来,试探下周凉的目的。
“凭什么要从我开始?我没做过你们说的那些事。”谢遇安有些气笑般地反问。
余顾张着嘴望了望周凉,又看了看谢遇安,似乎被他俩的行为整迷惑了。
郝云身子向后一倾,十指并拢,似乎搞明白了什么,开始煽风点火:
“好啊,那就搜身吧。谢遇安你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那不正好以此自证清白。”
“为什么要我自证清白?不该先你们证明这些事情是我做的吗?”
“你不愿意,不会是心虚了吧。”余顾眼睛一眯,开始火上浇油。
谢遇安嘴巴紧抿成缝,胸口剧烈起伏起来,他赤红着眼睛,怒瞪着面前肆意栽赃他几人。
可能是他视线太过凶狠,让几个人不自在撇开了眼睛。
除了周凉,他依旧平静地与他对峙。
“你在报复我吧?”谢遇安恶狠狠地砸了拳桌子,把身边的茉莉吓了一跳,“因为昨天我揍你的事情。”
“你既然是清白的,又何必这么激动?把危险份子排除在外,也是为了大家好。”
“好啊,好!”谢遇安抬起手指向周凉鼻尖,“可以啊,搜身就搜身,你来搜!”
“我来就我来!”周凉明显也被激怒了,立马就和他对刚起来。
余顾见情况失控,赶紧假惺惺从中调和:“等等,你俩先别吵。”
但这两人都怒火冲天,争吵更是一波高过一波,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词。很快嘴上争吵演变成互相推搡撕扯。
他俩嘴上骂骂咧咧,实际上在他人没注意的时候,谢遇安唇语问周凉:你到底搞什么鬼?
周凉面对他的疑问,只是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并未回复。
他俩争执不下,眼看情况越演越烈,桌上三位男性见事态不妙,赶紧将即将厮打在一起的二人分开。
他俩被圆桌隔开,对望而坐。在他人游说下,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余顾左顾右盼一番,旧事重提:
“我想,为了确保大家安全,搜身还是有必要的吧。
并不是针对你谢遇安,除了你,大家都要搜身的。就连茉莉也要。
现在就别管忌讳不忌讳,方便不方便了,找出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外之音太刺耳了,看来今天是逃不过搜身这一劫。谢遇安虽然满腹疑惑与委屈,也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
他闭了闭眼,强忍心中不悦,倏地站起来抬起胳膊,做出妥协之态。
余顾见他让步,喜形于色,他微表歉意凑近来,将手放在他身上:“冒犯了。”
由于在场有女性,所以搜身安排在咖啡厅隔间。茉莉在外面等候,几位男性在里围观,来充当人证。
搜身是几人轮流进行,要求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最大限度公平公正。
搜身搜得很仔细,余顾几乎将谢遇安身上每寸地方都搜了个遍,连衣服缝都要扒开来看一看。
“有吗?”谢遇安边穿外套,边挑起一根眉问。
余顾愣在原地,呆滞看着他的手心,一时半会没有回复他。直到谢遇安拉开咖啡厅隔间的门,他才回过神来应了几声。
在场的郝云和肖矢立马表情变得很微妙。
下一个被搜身的是肖矢,他的搜身标准一下子变得宽松起来,基本就是身上摸了几把,就简单宣布了结果。
结果是没有。
郝云走上前来,面对搜身的肖矢,他满不在乎地抬起胳膊。
他身上也没有钥匙。
接下来是周凉,他缓缓走过去,窗外的光在他身上映射出一道弧光。晃得谢遇安下意识眨了眨眼,他突然心里没由来升起不好的预感。
如果他能料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当初绝对不会配合周凉演这出戏。
就像后来周凉所说的,这出戏有剧本有演员,唯独只有他是毫不知情的瓮中鳖。而周凉就是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硬生生扭转已然书写好结局的演出。
“不用搜身了。”准备搜身的郝云手还未搭在他身上,周凉就突然出声。
光与影在周凉脸上交织,他虽面无表情,那张绝美的脸却异样扭曲起来,看起来有几分妖异。
他倒退一步,咧嘴一笑,仿佛是地狱而来的恶犬:
“你们要找这个吗?”
众目睽睽之下,周凉将手伸进口袋,从里捻出一个黄铜色金属物,将它抛出来。那金属物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闪出铂金反光,精准掉落在众人围坐的圆桌中|央。
众人定睛一看,那正是消失不见的黄铜钥匙!
在场各位纷纷倒吸口冷气。除了谢遇安,他眼睛豁然地瞪大了,瞬间明白周凉为何要做出之前的奇怪举动。
他压根没料到周凉居然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周凉居然将关键证物转移到自己身上,替他顶罪!这压根就是乱弹琴!要是他能提前洞知,他压根就不会顺着周凉陪他演戏。
可惜谢遇安明白得太晚,到了这一步,局势已经失去控制,他再怎么妄图逆转,都是无用功了。
毕竟面对如此铁证,又有谁会会听信他的说辞。
“没错,是我干的。”
周凉像是个平静的殉道者,面对众人淡淡一笑。
“怎么可能?是的你话,你为什么要赞成搜身?”郝云干笑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可能?”周凉反问他一句,眼神犀利得令人胆寒,“你先做出一个错误的假设,自然推理出来都是错误的答案。我其实没时间把钥匙转移出去。
现在想想,各位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最多也就是赶我走而已。这和我的目的不谋而合,我也没必要在这里遮遮掩掩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密室杀人?”余顾犹豫片刻,不甘心问出声。
“很简单啊。昨天一切,都和郝云推理得一致。
你们以为余顾得到枪后,只有谢遇安一个人动摇了。
可惜了,听了那番话后,可不止是他一个人产生了要出去的念头。
你还记得我昨天下午与你见过面吧。”
桌上剩余人都好奇地望向余顾。余顾眼睛转了转,只好硬着头皮回:“是啊。”
“那个时候我就想试探番你的想法,结果你嘴上说得好听,却不愿意付出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