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 番外篇——by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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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为妖祖,其实是可以将原世界的规则重新拆开、重新掰回来的,就如江折柳所做的那样,但李凤岐并没有那么做,也无意摧毁亿万生灵眼中已经成型的认知。
混沌宇宙之中,三千世界之内,也不是没有各自发展的世界,修道成仙的核心规则固然体系完整、方向清晰,但其他的发展方向也不是就一片黑暗、黯淡无光了。李凤岐虽然一觉醒来天翻地覆而变,但他还是耐心很好地接受了一段时间。
倘若换成别的道祖,甚至换成别的修真人士,不免要闹出大乱子来,幸好是他。
而江远寒却隐约听懂了,但他对于这个词也只有双亲嘴里偶尔提到过一次的印象,其实并不清楚“科技侧”的发展是什么。
“灵气虽然很是枯竭,但灵气凝化下来的能源,为核心规则与世界发展提供了基础。所以那里其实无法修仙,也不会再诞生除我以外的第二个修士了……我也很期待他们能够经营得了多久,倘若生灵覆灭,此路不通,我重新建设便是。”
说起来像是什么经营游戏一般,但这确实是大千世界中许多得道之人、或是用其他方式拥有造物能力的大能心中所想——所谓亿万生灵,对于他们而言,与朝起夕落的蜉蝣无异,他们能够做的,是让这些生命自由发展,不断繁衍,见证一息繁华,也见证寂落的永恒。
这也是江折柳与闻人夜这些年几乎不出世的原因,将视野抽离于眼前,等待他们的,是更加漫长、也更加有意义的修行。
江远寒琢磨了一会儿:“我第一次知道世界规则还能长歪了。”
李凤岐无奈叹气:“我也是第一次见。”
小狐狸反而来劲:“那还不好吗?让我看看是怎么样的。”
“去了不要后悔。”李凤岐道,“像你这样的长相,是会被抓走当明星的。”
“明星是什么?”
“就是普通人心里闪烁的星星。”
“这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就好看。”江远寒很是得意,“是会有很多人喜欢我吗?”
“会的,但是她们应该很害怕你。”
“怕我?你管着我,我肯定不会为非作歹了。”头回见这种自己管自己叫为非作歹的。
“以你的性格,她们会害怕你突然踹开柜门,对着记者大喊一声我喜欢男人。”
江远寒有几个词没听懂,但不妨碍他被这语气感染,觉得特别好笑:“难道在你们那儿,喜欢男人是犯法的吗?”
“不犯。”李凤岐道,“但是会被很多人另眼相看,觉得你是变态……以你这张脸,毒唯一定也不会少的。”
“毒唯是什么?”
“蓬莱上院。”李凤岐合理比拟,“就这个感觉。”
江远寒恍然大悟,回忆了一下蓬莱上院的所作所为,登时觉得当明星不香了。
“最主要的是……”对方低低地道,“那么多人看着你,我会吃醋。”
江远寒正要例行安慰对方,忽地又听到他下一句话。
“我会很嫉妒的。”大凤凰的声音微不可查,“你舍得让我伤心吗?”
这话真是过分,江远寒油然而生这么一个念头,在对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尖儿都好像猛地颤了一下,像是被温暖发烫的泉水包裹住似的,又是热得磨人,又是柔得绵软,让他只想跟李凤岐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谁舍得让你伤心呢?
这人就是长在他审美上的,明明每一句话都正经从容,但江远寒就是能从这板板正正的字句里听出一千句一万句的示好剖白,他有时都要疑惑是否是自己想得过多——但事实证明,那些含蓄且直通心灵的话语,只有他能体悟明白。
江远寒已说不出逗他的话了,只能老老实实地道:“我可舍不得,你千万别这么说,像我欺负你似的。”
被欺负的是谁啊,他这时候还觉得尾巴根发软。小寒伤感地低下头,越想越委屈,连额头两侧的透明小角都跟着泛红,那点幼角还没长成,看着嫩生生的,顶端的尖尖儿上还有浅浅血丝。
李凤岐注视着他,不动声色且柔和至极地把对方抱紧,低声道:“那还吃吗?”
问的是“拆吃入腹”的前话。
江远寒盯着他灿金发亮的眼睛,道:“当然得吃,修真人修真魂,无惧生死就是干。”
“……到不了生死的这个程度。”李凤岐温柔如水地亲了亲他,“你别喊停就行了。”
说实话,想要让江远寒不喊停,得首先让这只大凤凰做个人。小少主哼了一声,不太高兴地讨价还价:“你别哄着我吻着我,不让我说缓缓再来,我就比谁都知足了。”
江远寒小朋友空有美色,但每次都没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或许是发挥了而不自知),就算一开始憋着一较高下一鼓作气让对方知道谁的家庭地位比较高的志气,到后来也往往让大凤凰半哄半骗得折腾累了——一般到这个时候,李凤岐才徐徐加快进程。
江魔君近战无敌,输在耐性不足,而妖祖大人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冲击力,但后劲属实强,可以说是能硬耗到底的续航了。
李凤岐对小少主的每个要求都温和答应,就在他的手指去解对方的衣领扣子的时候,猛地听到江远寒紧张的声音:“这里还是不安全吧,离魔界没多远……”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顿止,微愣地看着大凤凰把他抱紧,一边毫不停滞地解开衣扣,一边展开一对流光溢彩的凤凰羽翼。
金灿灿的光辉几乎映亮小半个天边,就在江远寒认为马上就要惊动了魔界时,凤凰羽翼环绕笼罩而来,眼前瞬息间的一黑,两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在此间。
而羽翼包裹的里面,江远寒被他摁着吻得喘不过气,脑海中被这一反常态的攻击性给冲乱了,他攥着对方雪白的衣衫一角,气呼呼地道:“你怎么……你……”
他之前被扣上的手铐啪嗒一声显形,还跟虚无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扣合在了一起。江远寒被他摁在身下,整个人都被李凤岐笼罩住了。
对方的眼中浮现出幽邃的光泽,气息弥漫而来时,江远寒忽有一丝如芒在背的错觉。
那只修长的手指慢慢地伸过来,摩挲着他口中尖尖的小虎牙,指腹在牙尖儿上碰了碰。
“开始吃吧。”他低声道,“想吃多久都可以,能让你吃饱,再深不可测,我都管喂。”
小少主上来脾气,咬了下他的手指:“你能不能跟我公平竞技!”
李凤岐微微一笑:“你只有一个,我也只有一个,不公平吗?”
江远寒猛地想起对方某个化身的不公平来,一下子就不躁了,他舔了下唇,抬脚踢了踢他的腿,努力争取:“手上这个就不用了吧?我不会跑的。”
对方沉默而目光专注地看着他,就在小狐狸以为对方一定要答应了时候,听到李凤岐清越的声音。
“不行。”他缓慢补充,“我会害怕。”
“你——!”
“我真的害怕。”李凤岐俯下身把他抱得更牢靠,低头埋在对方的发间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小寒……”
江远寒哪里受得了对方这么说话。
自己决定娶的道侣,还能怎么样?凑合过吧。江远寒咬牙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金色锁环的另一端重新扣合在自己的腕上。
这病还有的治啊。小寒暗暗地想。
而他的道侣,看起来一切如常的李凤岐,心里想得却是——没有回头路,再也好不了了。
当天夜里,魔界的诸多部众奉命寻找少主与少主夫人,虽然已经压得足够低调,但还是隐隐惊动了六界,连菩提圣境的菩萨、妖界的龙君都派人来问此事。
刚回到魔界的释将军就因此事受到了持戒人的批评,代掌事的常干上面有一位甩手不干、共度二人世界的小叔叔,下面有一个夤夜私奔的堂弟,可以说是血压都跟着上来了。他拍着桌子当着好多将领的面一顿喷——不能说是指名道姓,只能说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了。
婚事突然耽搁,妖界的灵鹿道人也受邀前来帮忙,主要是帮这群人哄好常干。这位黑衣冷面郎君虽是半妖半魔,但真要是低气压起来,魔界哪一个能觉得好受?
于是次日,魔界的荆山殿书房里,灵鹿道人熟练地低头让额头的两个雪白树杈别碰到竹帘,随后转过身把竹片格成的卷帘拉上去,背对着常干道:“跑了就跑了,小寒做的决定,你也没拦得住过。”
常魔君冷淡道:“你的决定,我也没拦得住过。”
他说的是曾经百年之战时,魔界战力受困,裂隙未复之时。
“好了好了,有这么生气吗?”阿楚无奈道,“我们这个年纪,就不要去管年轻人了。”
其实他俩也没比小寒大多少。
常干抬起眼看他,刚要说话,又顿了顿,他注视着对方停了片刻,忽然低头:“算了。”
算了,反正借口也有了,人也来了。
阿楚坐过去给他研墨,对常干越长越没表情、越来越冷这事儿接受良好,跟他开儿时的玩笑,还把他当成那条黑乎乎傻愣愣的小蛇。但他这次说着说着忽然也停下来了,目光停在地面上,迟疑了半晌,道:“小蛇。”
“嗯?”
阿楚道:“尾巴收起来。”
“……噢。好。”
就在魔族的将军们四处寻人未果,不得不无功而返之后,这件事似乎就被无限搁置下去了。而众人却心里隐约明白,蜜月度不完,小少主估计是不会把他们的少主夫人还回来的。
这对于寡魔们对美好爱情的向往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但他们的小少主显然不会在意这群寡魔的复杂心理。他这时候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煦日暖阳温暖地沐浴而下,眼前的江水波光粼粼,时而有小鱼踊跃地跳出,似乎是想要窥测他的容颜。
小狐狸四肢舒展,难得找到一个放松的时间,经过上一次的“重大战役”之后,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想惹那只凤凰了——真喂饱了,撑住了,吃不下。
像他这种又皮又淘气的坏孩子性格,只有吃到足够铭记脑海的教训之后才会稍稍安分一点儿。江远寒现在就安安分分地晒太阳,觉得浑身都被温暖的感觉融化了。
在他融化成水滑落进江水里之前,一只手稳稳地捞起这具身躯,把小狐狸满满地纳入怀抱,温暖中熏陶已久的淡香扩散而开。
江远寒懒得睁眼,跟他撒娇:“腰疼,抻着腰了。”
其实明明没有。
但对方还是分出一只手去给他揉腰,低声跟他道:“刚刚那边的桥上有个小姑娘在看你。”
江远寒嗯了一声,迟钝地反应过来,睁开眼往那边看了一眼:“啊?然后呢?”
“我就在旁边,我跟她说,别看了,换一个,你已有中馈。”
江远寒满足地点头,埋进大凤凰怀里念念叨叨:“我果然魅力无边可以迷倒万千少女……”
“然后她说,没关系,她就是看一看。”李凤岐摩挲着他的耳垂,“然后我说不行,不能看,都是我的,你的每一眼都是在侵犯我的权利。”
江远寒差点笑出声:“然后呢?”
“然后她就生气了,愤怒地一跺脚,说活该你们狗男男幸福一辈子,就走了。”
李凤岐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在虚空之中一握,波纹动荡之间,一把流光溢彩的长剑从裂隙夹缝之中召唤而来,掣日剑静静地臣服于他的掌中。
他低下头,把一端悬挂已久的、从不离剑的剑穗儿解了下来,鹅黄的穗子拂过指间,细细的、有一种酥麻的触感。
剑穗从他的手指间,慢慢地送进江远寒的手中,然后又被他的手舒张、伸展、包裹,紧紧地攥住了。
“别松手了。”李凤岐垂眸看着他,“给我一个善始善终吧。”
其实从来没有善始善终,故事的开头起源于满身荆棘毒刺的仇恨,在最难捱最不可理喻的那段时间里,坏孩子遇到了月亮,但他的月亮碎掉了,又被一点一滴、一丝一缕地拼好,才涂过了伤疤,就把自己没有保留地再次交出去,无可救药。
江远寒怔了一下:“好。”
他顿了一下:“有始有终。”
倘若没有一个温柔的起点,总归许诺你我,一个不必等候的结局。
我与你,云与海,烈日与明月,朝生暮死的蜉蝣毕生一梦,坠进海底的梅花向死寻觅,筹谋策划千万年的一面,与一面就沦陷的人间惊鸿。
善始善终。
有始有终。
(正文完)
第116章
昏暗的光线从厚重窗帘之间透出来。
房门轻轻地响了一下,屋里还放着时大时小的电视播放音,地上散落着衣衫和零食。桌子上的红酒没喝完,沉淀在杯底。
李凤岐平静如常地关上门,看也没看地上被扯坏了的衣服。他走到沙发边,对方果然蒙在一团柔软毛毯里,没有用术法掩饰、也没有剪短的长发垂落下来一缕,没有好好束发。
李凤岐伸进去一只手,没入温暖的被窝里,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道:“睡觉又不关电视。”
里面那人闷闷地、迟钝地道:“我没睡着。”
李凤岐将毛毯掀开一边儿,露出对方一截细韧的窄腰,白皙得晃眼。扣子扣错了顺序,衣服穿得太过于随意了些,都有些似有若无勾引的架势了。
但这应该是他自己的想法有问题。李凤岐立即自我反省了一下,伸手把对方抱起来。
江远寒熟稔老实地勾着他的脖颈,往大凤凰怀里钻,让对方把他抱到卧室放到床上,他埋进床上的被子里,听着客厅里的电视声停了,温水落入玻璃杯里放到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