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 番外篇——by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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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寒宛如被捉当场般,松开手指,讪讪地道:“疼倒是……没什么。你都等困了,我应该睡了很久。”
“不久。”李承霜道,他轻轻抓住江远寒的手腕,撩起袖口,给他手臂上的伤痕换药,神情专注地道,“短时间内不能再动真气……魔气也不许。”
江远寒其实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他只是望着小师叔的脸庞,不知道自己怎么总沦落到这个地步,遍体鳞伤,正事却毫无进展。
但他看着对方的脸,也能看得晃神。耳朵里过滤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捕捉到一句“已经离开了望归岛,常干魔君也在。”
江远寒一下子懵了,苦着脸想怎么能不丢人,但他堂哥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最后只能认命地叹口气。
李承霜给他擦药的动作停了一瞬:“你很在意吗?”
江远寒难掩苦恼地道:“是啊,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他……哎呀,不说了。”
李承霜握着他的手腕,目光低暗了一些,他想了好久,缓慢地换了口气,才低声道:“你别折磨我了。”
江远寒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实在没有哪里是想要折磨对方的,也就根本想不通这句话是从何而来。但他知道小师叔很伤心,身体比脑子转得还快地凑过去抱他。
但江远寒身上还有伤,他忘了。满身的伤口被这么一牵扯,痛得不得了,但江远寒懒得管这些皮肉之伤,他只关心小师叔心里难不难受。
他真像一只小狐狸似的,懒洋洋地蹭了蹭对方,贴着李承霜的脖颈问道:“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他不在乎,但李承霜不能不介意他身上的伤。小师叔皱着眉把对方按回到床榻上,训了一句:“乖一点,躺好。”
江远寒不乖,他扯着对方的衣领不松手,眸间带笑地道:“你当我是小狗啊,说什么就听什么。”
李承霜的衣领被对方扯松了,再清正干净的外表都被弄得乱糟糟。他低下头,扳过对方的下颔,郑重地吻了吻。
小狐狸如遭雷击,半边身子都跟着麻了。他的手指也失去了勾扯着他的力气,呆呆地看着对方那张清心寡欲的脸。
……不对劲,你不对劲。
江远寒懵了半天,才词不连句地道:“……这、这算什么啊,我都这样了你还勾引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恍然大悟,安慰道:“没事,你师姐打我的事情,我不会太追究的。但是她可别再撞上我了,要不然我是不会看你的面子的。”
李承霜:“……这什么意思。”
“就是,”江远寒绞尽脑汁,想把这件事说得好听一些,“你不用怕被我报复来讨好我。”
之前都是他去亲小师叔的,就算前面两次对方先勾引,也是因为对方的欲念跟他纠缠过,所以融合之后才会格外的控制不住。这都是些意外因素,江远寒能够体谅。
他下意识地认为小师叔主动地亲吻自己,应该是很少见的情况。自己有什么好让人喜欢的呢?桀骜叛逆,骄气放纵,对方跟自己站在一起,根本就不相配。只是因为他喜欢抢夺争胜,所以才要什么东西都取来看看。
李承霜也很难受,他真想撬开这个人的脑子看看,对方到底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李承霜率先移开视线,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你。在师姐彻底想清楚之前,我不会再回玄剑派。”
“怎么样算是想清楚呢?”
“跟你赔罪。”李承霜说得很明白,“但并不会强求你原谅。”
江远寒神情懒散地考虑了一下,道:“我本就没跟她计较。但小师叔不回去,很好。我能光明正大地拱玄剑派地里的白菜了。”
他笑眯眯地伸手,道:“你怎么还不亲亲我,我都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刚才不是……”
“那不算。”江远寒理所当然地道,“这次才是我要求的。”
他这么说着,目光盯着对方的神情,可说得再风流,脸也渐渐地红了起来,心跳剧烈,一下重过一下,比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更不听使唤。江远寒一边骂自己废物,两个大男人紧张什么,可是他忍不住,他想着——你快看我一眼吧,我撑不住了。
那些熟稔和老练都是装的,狡猾与算计都是演出来的,什么都不计较也是违心话,但喜欢你是真心的,没有说谎。
李承霜对他没有办法,只能越来越纵容。小师叔拨开对方凌乱的发丝,低头温柔地触了触他的唇,好像什么都能给他。
江远寒忍不住了。他的手去解对方衣襟上的带钩,被这个吻亲得骨头都酥了,哪儿哪儿都发软,半点力气也使不上,连解开这么简单的衣服也闹腾了半天才弄开。他心里信誓旦旦地想,今天不办了你,我就不算是个绝世猛男——
笃笃。
叩门声乍然响了。
江远寒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人都傻了,他攥着小师叔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按住自己的手,整理好衣服,起身去开门。
……怎么、怎么这样……
这才是天大的委屈。
江远寒蒙上被子转过身,眼里都要转眼泪了,他吸吸鼻子,忍了回去。
呜,太惨了,不想活了。
他隐隐听到门口的对话。是他堂哥的声音。
常干道:“照顾他这么久,歇一歇。我进去看一眼。”
小师叔不卑不亢,对常干这个要求略带戒备:“才刚刚醒,我并不累。”
常干轻飘飘地道:“就算以后是道侣,也不用这么捂着。”
李承霜有点不好意思了,迟疑道:“不是这个意思。”
“他既然是魔修,我认识认识,又不会把人给你弄没了。”常干隐约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戒备之余,还有一点……微妙?
小师叔还是没让开,半晌才道:“你们两个谈话,我不能在场吗?”
常干眼神变了变,总感觉对方好像对自己心怀芥蒂,他没想明白这事儿,直接道:“不感激我解围就算了,怎么防我跟防贼一样。”
李承霜终于无话可说。
常干过了玉霄神那关,把门一合,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躲在被子里的那位。他伸手拿起茶杯倒茶,凉凉地道:“雪停了,天晴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茶杯陡然砸了过去,被江远寒探出一只手稳稳接住,一滴未洒。他坐起身,被子盖在腰身以下,用茶水润了润喉咙,低着头没出声。
丢脸,太丢脸了。魔生深受打击。
常干坐在桌边,看了一下他捏得脸,觉得比江远寒本身那张脸还差点韵味。
“怎么搞成这样。”他开口问,“身体呢?”
江远寒没精打采地喝茶,低低地道:“弄坏了,在修。”
“还不回魔界?”
“不回。”
“虽说尊主从小就教你独立自主,不要依靠他人。但其实并不是让你逼自己,你在办的事、棘手的事,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可以帮你。”常干眉目淡漠,“魔族远尘世,是为了保存力量,不是因为无能。”
“堂哥,”江远寒靠着墙壁,眼神茫然地望向窗外,“但我不愿意。”
“……”
“我想杀的人,我自己杀。他们要怕的不应该是魔界,也不该是我爹爹、父亲,而是怕我,只是我。”
微风卷起尘雪,在窗外散荡满天。
第十七章
常干没有再说什么,他尊重小寒的想法,对方都这么大了,能够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
他转而聊起李承霜的事:“玉霄神是个很不错的人,你别太荒唐。”
这句话正好戳中江远寒的心槽,他倒在床榻上,生无可恋地道:“我天生就荒唐,怎么可能不拉着他下水。”
常干瞥了他一眼,想起李承霜刚才在门口,衣领与发丝都略微凌乱的样子,猛地想到了什么:“已经下手了吗?”
江远寒心想自己迟早要下手的,也就爽快接过话:“快了吧。”
“快了?”
“小师叔温柔听话,你今天不进屋,我就已经办了他了。”江远寒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然后畅想道,“你看看小师叔那个性格,那个长相,那个气质,嘶,这玄剑派风水还真的养人,这是什么,这就是绝世温柔的正道剑修啊,他……”
“行了。”常干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怪不得他师姐要杀你。”
江远寒哼了声,转过身嘀咕了半天,道:“我理解父亲了。正道的剑修,真的很好,难以形容的好。可惜了。”
是可惜了。江远寒没打算跟小师叔结成道侣,也不能跟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他甚至还要靠对方的感情修炼秘术,来恢复身体。光阴有限,就是一瞬间的情真,也不想浪费。
“收收心。”常干道,“就李承霜了?别薄情寡幸,耽误了人家。”
常干要是知道未来被压在床上翻过来调过去,被欺负了个彻底的是他们家小寒,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魔界向来不喜欢薄情寡幸的人。而他的堂弟偏偏又十分任性,所以常干才提醒他,珍惜眼前人。
江远寒下意识地回答:“我怎么舍得薄情,我对他好还找不到门路。”他说着又笑了笑,半真半假地道,“等我做完了手边的事,就回来找他。强取豪夺,圈禁回魔界,不管他们玄剑派愿不愿意。”
“那得他愿意。”
是啊,得小师叔自己愿意才行。
江远寒觉得自己喝了点茶水,把脑子都喝清醒了。希望渺茫,他是举世无双天上月,浑身都干干净净清正如霜,想在一起谈何容易。
但江远寒倒没放弃,只是把这话塞进了心里。他随口问道:“青霖姑母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常干道,“前几天的传讯,青龙真君的情况又恶化了。她……算了,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妖界的四象丹炉压制着顶层力量的修为,同时也永保妖界的和平延续,这样抬头不见天日、修为无所寸进的日子,过了数千年,她也该过够了。”
江远寒直觉不仅是因为如此,他想了想,道:“青霖姑母稳妥持重,我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不过我还是先忙我自己的吧,自身难保,也没法关心你们这些大事。”
他伸了个懒腰,怕聊久了小师叔会等得着急,眼睛发亮地看着门外,就差冲过去开门了,还不忘跟常干叮嘱道:“你就假装不认识,没认出来。我的事有些棘手,你千万别跟他说。”
常干倍感无语,没什么表情地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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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寒的身体休息了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
常干将两人带到万雪小筑之中,这里雪景很美,天地灵气盎然,有宛若仙境的名头。但常干自己的事情有很多,在江远寒痊愈之后,就暂时离开了此地。
不知为何,江远寒觉得堂哥离开之后,小师叔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很多,变得更好逗弄了。
万雪小筑是常魔君自己的领地,通常没有其他人打扰。窗外植了一个梅园,满枝的幽香缭绕,枝头从窗缝间遁入房内,是雪梅,白得晃眼。
江远寒剪了几枝,放在桌案上。小师叔给他上药的时候瞥见一眼,低着头说:“一时之好,不如长长久久。”
小狐狸身上的伤早就不碍事了,但因小师叔谨慎,所以今日是最后一遍上药。他盯着李承霜的手指,慢慢暗示道:“有花堪折直须折。”
李承霜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知道对方的意思。
“小师叔愿意跟我亲近,应该也不是全然讨厌我的。”江远寒大着胆子道,“为什么不肯放开束缚,放开顾虑呢?”
李承霜静默地看着他,触碰对方身躯的手心收拢了起来,指腹慢慢地挨着骨骼线条摩挲,很小心,像在触碰一片泡沫。
“我看见你,浑身都不对劲。”江远寒脸上发热,“我一开始只想逼你喜欢我,如果你不愿意,总有其他强迫的办法。可现在,我更想你心甘情愿地喜欢我,跟我好好地过一段日子……”
“然后呢?”李承霜忽然问,“你譬如天边之青鸟,总会走的。我是……你的玩物吗?”
江远寒愣住了,他不知道小师叔是这个想法,但他竟然也无可反驳,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无法跟对方经营长久。血海深渊,小师叔这样的人,没必要踏入,而他已深陷其中,难以回旋了。
“你不是。”他斩钉截铁地道,这句话说完,又仔细地想了想,底气不足地道,“你是我无意发现的宝物。”
李承霜看着他,眼神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
“我是一个已经被掏空了纯净的人。”江远寒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念头乱七八糟地转,“我长着尖牙,长得尖利的爪子,戾气重,胡闹,做事没轻没重。我有很多事要做,没法陪你,这么说来,我要你跟我在一起,确实很是任性,给你添麻烦……”
他的话停在这里,手却被对方牵起来,继续上药。小师叔目光低垂,眉宇俊美微冷,江远寒看着看着,就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了,然后便忽地听到一句。
“那好吧。”
好?什么好?……我说了什么,你就答应?
江远寒心里猛地一跳,几乎是有点茫然地看着对方。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一狠心,想着无论他答应的是什么,都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