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 番外篇——by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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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寒隐隐有一种后院失火的感觉,但他根本就没有后院,每次搞对象都差那么一点点,不是路走歧途,就是山穷水尽,怎么被对方一说,听起来自己就变得特别花心滥情不专一了?
“师兄,”江远寒抱住他,凑过去碰了碰他的鼻尖,“我跟忘生禅师清清白白,我可一点都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李凝渊沉默无声地看着他。
就在两人视线交汇的过程中,江远寒原本信誓旦旦的目光愈发不足,他默默地移开眼神,低低地道:“可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几个化身啊……”
而且这两次的秘术目标都是你,谁能保证禅师就绝对不是?这一点江远寒也还在试探,他留在佛修的身边,有一半的因素就是因为这个。
牵心锁沉入意识深处时,玉霄神跟师兄同时出现的那一幕,其实是属于对方真身的一缕神思和执念,而李凝渊这个单独的化身,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不过他如今身为剑魂,神魂中含有冥冥之中的一丝联系,所以心中有所推测和了悟。
李凝渊没有去追究对方的这句话,而是抬手扳过对方的下颔,声音平和地道:“多情之人,难以托付。”
江远寒眨了下眼,反应过来,气得立马咬了他一口:“李凝渊你有没有良心,到底是谁难以托付?我同你约定顶峰相见,就是让你心浮气躁跟林暮舟撕破脸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李凝渊的手指没有因被咬痛而抽离,反而一寸寸地探入,玩弄拨动着对方齿列之间的小尖牙,像是逗弄似的摩挲了几下。
江远寒握住他的手,把师兄的指尖都给咬破皮了,才不高兴地恼火道:“我都说了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你怎么总是跟自己的另一面争风吃醋,你看小师叔就——”
“他哪里都好。”李凝渊冷淡地道,“他从来都没找过你。”
江远寒一时噎住,让他给气得眼圈发红,偏过头不想看他了。
安静了片刻。对方的手探了过来,慢慢地把江远寒抱进怀里。
师兄就是这个混账脾气,平和正直,一般情况下品德高尚无懈可击,但一戳到那个讲不通道理的点,就是个纯粹的疯子,没办法理论。
但李凝渊喜欢他。
所以没办法理论的疯子也会伸出手抱住他,掌心按在对方的脊背上,低声道:“我不提这些了,你别生气。”
江远寒埋到他的颈窝边,闷闷地道:“那你……你要怎么才能摆脱封印?”
李凝渊道:“这你不用担心,世间之中就没有能够封印我的东西。沉入莲花池,只是因为,我累了。”
万剑之王的铸成,正因有一位洞虚大圆满的剑修之魂注入,才能成就。封印进池水中看似简单,但过程却十分费力。但菩提圣境还是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没有真正地了解到邪剑形成的原因。
江远寒点了点头,想要再问点别的内容,但那一缕随着莲香遁入的邪气已经耗费殆尽。李凝渊抬指止住了他的问话,面色平静地道:“不许再吃他喂的东西。”
江远寒彻底呆住了。
“有我做的好吃吗?”师兄语气如冰地质问。
“你……你能看到……”
“我能看到。”李凝渊收回手指,低头亲了亲他,“我会嫉妒。”
嫉妒如同一种不知名的怒火,往往难以预料地爆发。
明明是很简单的几个字,但江远寒还是听得略感心虚,他深刻检讨了自己被一点甜食忽悠的过错,点了点头,乖乖地认错:“我不知道你能看到……”
李凝渊挑了下眉,捏了捏对方的脸颊:“看不到你就能吃了?”
江远寒:“……不,我没有,我不是。”
师兄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随着邪气的散去,身形也跟着慢慢消散。江远寒随后挣脱梦境,略微头痛地清醒过来,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还没从方才的景象中回过神,就发觉自己坐在禅师的腿上,而且是人形。
……当面出轨,这还得了?
江远寒立即想要挪开,结果被一只手死死地压着脊背,被对方扣在了怀里。他抬起头,见到禅师目光沉没下去,如同望不见底的幽深潭水。
“别动。”忘生道,“不要回头。”
禅师身上的衣服有一些乱。小狐狸睡觉睡得不是很老实,把他原本整齐无比的僧衣全都弄乱了,就连干净不染尘灰的手腕佛珠,也像是被扯偏了,连菩提子上都留着某人咬过的痕迹。
但忘生似乎一直都没有拒绝对方的乱来,而是纵容小狐狸胡作非为。他不动如山地静坐在池边,之前还看着对方,但到了后面,就一直盯着远处的池水——直至方才。
就在两人的身后,一片茂密繁盛的莲花都纷纷躲避一般向四周偏去,池水的中央形成一片罕见的空白清澈,四周漆黑的怨邪之气盘旋转动,如同漩涡。
而在漩涡的中央,一把通体灰白的黯淡长剑从池水中缓慢升起,露出锐利的剑锋,周身缠绕着似有若无的灰黑色邪气,锋芒在天光之下折射出一寸似雪的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的骗子我问问你,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小寒:……中、中间?
第六十三章
邪气缭绕,灰白色的剑身之上映照出池面莲花的倒影,映照出四周的环境。
禅师抵着江远寒脊背的手压得很紧,让人动弹不得。忘生的目光沉沉地盯着眼前的邪剑,身上亮起一重朦胧的淡淡法光。
江远寒即便没有回头,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攥着禅师的衣衫,有些着急地问:“怎么了?”
莲花池中繁盛的莲花向四方散去,缱绻的风之中缠绕上一丝纠缠不清、难以辨别的漆黑邪气,其中蕴藏的强烈杀机几乎令人脊背发寒。
忘生拍了拍怀中人的脊背,缓慢平和地安抚了对方片刻,低道:“没事,闭上眼睛。”
江远寒没说话,也没有听话的闭上眼。他已经猜测到发生什么事了,就在小狐狸浮现出回头看的念头时,他却被忘生扳回了脸颊,佛修的掌心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他的眼睛。
江远寒抬手握住对方的手腕:“让我看一眼,禅师,他不会伤害我的,真的!”
忘生一个字都不相信。即便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真实性,他也不愿意为了这么一点儿几率去冒险。更深层次之中,也许他根本就不愿意江远寒看到蕴藏着剑魂的冲和剑。
冲和剑平平无奇地悬浮在空中,但周遭的怨邪之气却在一寸寸地发展扩张,很快便晕染了整个池子,周遭的莲花被邪气灌满,受到了另一种养分的滋养,连其中清甜的花香都开始变得迷乱缠绵。
这把灰白的长剑在与佛光的短暂试探接触之间,猛地爆发出一道黯淡却又锋锐至极的剑光。
剑光看似是一道,却在扎眼一瞬之间化作千万道一般。忘生禅师把小狐狸摁在怀中不让他乱动,手中的佛珠凌空浮现而出,菩提子上照耀出一片柔和的佛光,兼具普渡众生的慈悲之意,上方隐约有莲花依次盛开,形成一片虚影。
千万道剑光穿透莲花,在诛灭一片片莲花虚影之中骤然凝滞,被固定凝存在了法光虚影之中。
冲和剑身上的滔天邪气如同漆黑的触手一般,凝结成似烟如雾的绸缎环绕过来,这些漆黑邪光嘭得一撞击在忘生的护体佛光之上。
江远寒的耳畔响起细细的皲裂。
扣着小狐狸的那只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越来越紧。禅师偏过头吐了一口血,腥甜的鲜红从五脏六腑之中涌了上来——就在凝固剑光、抵抗邪气的过程之中。
万剑之王、剑修为魂,其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可怖破坏力。
忘生的内脏之中仿佛都被一池滚烫的鲜血煮沸了。他身上的金光和邪气对撞的过程势浩大,很快就会有菩提圣境的其他人前来相助。但他能不能等到相助、或是旋即便会被这把邪剑伤及性命,谁也无法预料。
江远寒闻到檀香气息之中混杂的甜腥气。
他想要扯下对方蒙着自己眼睛的手,可是怎么用力也无法让对方移动分毫,只好敛下即将炸裂的暴脾气,抬手揪住对方的衣襟道:“禅师,他真的不会伤害我,你就听我这一句话好不好?你相信我,就这一句话,我真没骗你!”
“不要说话。”佛修的音像是被砂纸狠狠地磨哑了,忍着翻沸的血和内伤。
“你怎么这么一意孤行啊!”江远寒克制不住地放大了音,“那不是邪剑,那是我的道侣,他不会伤害我的,这句话我要说几遍你才相信?”
耳畔响起邪气跟佛光相撞时空气的波动爆炸。江远寒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尾巴都跟着炸了起来,但脑海里却尽力告诉自己要转换策略,他压下心中的焦灼,出道:“禅师,你这样很危险。”
对方没有任何表示。
但江远寒却下意识地觉得这么做是有效的。他当即变得委屈低落起来,装也得装的柔弱不能自理,像个楚楚可怜的小狐狸精。
“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我说的话?”
小狐狸精念念叨叨地委屈抱怨,还掉了两滴眼泪,温热的泪濡湿了佛修的手指,明明是很平常的情绪涌动,却好似将忘生烫到了一般,令他手臂僵硬,如感火烧。
“禅师,”怀中人的呼吸温暖湿润,挨得很近,连气息都交缠在一起,“我不回头,我也不看他,我……我看看你,行不行?”
过了几息,蒙住他双眼的手缓慢地松懈了几分,逐渐地移开。
江远寒重获光明,睁眼就见到忘生禅师凝望过来的目光。
他身上涌动起宁静安详的渡化佛光,浑身都被着厚重的佛光渲染,眸色几乎已经晕成了棕金色,眼睫和发丝之间都是漆黑掺金的,眉目静谧,庄重纯净,如果放在人世之间,那就是活生生的佛子转世,有一股令人身心安宁的韵味。
江远寒眨了眨眼,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看着忘生平静地擦拭掉唇角的血迹,随后见到翻涌过来的铺天剑光与邪气,他心中猛地一颤,根本就忘了自己方才说过什么,才刚刚稳住了禅师,掉头就从佛修的怀里钻了出去,转头往冲和剑那边跑。
那把灰白色的长剑通体都是纠缠扭曲的怨邪之气,但在小狐狸义无反顾地冲过来的时刻,这些漆黑的邪气却又唯恐避之不及地纷纷错开,为他清空一条道路。
江远寒停在冲和剑跟前,来不及考虑后果地碰到了这把灰白色的长剑。在这一刻,忘生几乎以为小狐狸要死了。
但是没有。
就如同江远寒所说的那样,这把剑不会伤害他。
随着小狐狸的手握住了冲和剑,周围沸腾混乱的邪气像是被压制了一般,一丝一缕地被收敛回了冲和剑之中。这把千万人降服不得的邪剑,温驯平和地落在江远寒的手中。
邪气散尽,池水重新变得清澈。天边星汉灿烂,光华映入池中水波,满目粼粼。
江远寒握着这把剑,触感却完全不像是在抚摸一把剑器,而更像是熟悉的一个人牵住了他的手,通过这种方式。
他有些怔住,指尖慢慢地摩挲过剑背,那种十指相扣、交缠不放的感觉愈发浓烈了,甚至都能察觉到师兄贴近耳畔的感觉,气息乍暖还寒地,教他握剑。
……感觉有一点奇怪,就好像师兄就在身边一样。
江远寒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时,听到了身边的脚步。他立即想起自己不干人事儿地当面骗人,略微有点心虚,没敢回头。
禅师停在他身边。
江远寒没有看他,但抬起头时,却见到半空之中随之赶来的几位佛修先辈。一身住持袈裟的老僧停留在莲花池上方,随后慢慢落下。
住持仿佛没有睁开眼睛,亦或者他的眼睛一直都是这样睁不开的。在住持身后,明悟老和尚模样含笑,看不出喜怒,而后方的戒律长老则是一脸肃然,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几人皆是因佛光与邪气的碰撞而及时赶来的。
忘生抬手行了个礼,调清淡:“住持、明悟师叔,净空长老。”
明悟老和尚笑眯眯地点了下头,目光却停在江远寒的手中。事实上,其他的两人也一直在观察着眼前的小妖、与小妖手中的这把邪剑。
“受伤可还严重?”老和尚走进两步,指间凝起两点佛光,轻轻地敲在忘生的胸口之间。
敲击之中传来两闷响,禅师眉头紧锁,胸腔里的伤被佛光硬生生地拔除了邪气。
“……多谢明悟师叔。”忘生道。
就在两人对话之中,江远寒发觉他们虽然看上去是在关心禅师,但其实目光似有若无地都在打量自己。他握紧冲和剑,觉得非常不自然。
虽然菩提圣境跟蓬莱上院不是一路货色,但这种异常的情况显然也很难解释清楚。江远寒正在思考要怎么编瞎话,就听到那个穿着袈裟的住持前辈轻咳一,语调温和:“看来,纵是一把邪气缭绕之剑,也有自择明主的本事。”
明悟老和尚附和道:“我等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令其乖顺降服,万剑之王有自己的脾气,果然还是得讲究一个缘分。”
戒律长老没有张口,目光颇具威胁性地上下审视了眼前的小妖一番,虽然凶巴巴的,但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依我看,这把剑就干脆交给小友保存。”这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江远寒就变成了住持的小友。菩提圣境的住持是整个大千世界的大前辈,岁数几乎是跟菩萨一个年代的。他脾气很好地拍了拍小狐狸的肩膀,“只是,怀璧其罪,会有无数人惦记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