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 番外篇——by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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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修士而言,这与死何异?
明净却只是微微一停,随后就面色不改地把昏迷的无忧仙君扶了起来,淡淡道:“难怪公仪颜肯松口。”
“魔族本来就好杀好战,即便能分得清是非黑白,但往往过犹不及。”雪鹰念叨了一句,想起自己吃了不少常干那里的饭,又不好意思说他们凶狠了,“报应不爽,果真如此。”
“以后这世上,就没有仙君伊梦愁了。”明净道,“你觉得她叫什么好?”
“小尼姑吗?”雪鹰不大情愿似的,“还是叫无忧吧。”
“好。”
九雷问心。
江远寒秘术修行已满,早该渡过洞虚境后的所有天劫,抵达九雷问心这一节。
但难以理解的是,从洞虚跨越到半步金仙的这最严重的一劫,却展现得非常敷衍,几乎都没让江远寒感觉到痛。
他纳闷地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远寒保持待机状态的人形,眉宇旷世天成,五官上的柔弱与气质上的不羁似风极具冲突感,但也极具那股绝世难言的美感。他好久没回本体了,这时候一边揉着手腕适应身躯,一边难以相信地跟鬼鹤重复道:“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哪有这么简单的?我真的已经渡过天劫了?”
他可是刚刚才看过禅师的天劫的,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鹤望星一边钓鱼,一边不厌其烦地敷衍:“是啊是啊,你现在不仅是诸人畏惧的大能之一,还可以痛痛快快地去找林暮舟的麻烦了。”
“……怎么这么不真实。”
“找人打一架就真实了。”鹤望星盯着冥河水面,“你好久没回魔界了吧。”
“嗯。”江远寒想起到处出现的裂隙,与魔界后的玄通巨门的关联,还有他和禅师的种种猜测,确实觉得自己该回魔族一趟了。
“魔界最近出现了第三位顶峰魔将,嘿,洞虚后期,差一步圆满。”鹤望星以一种唠家常的语气道,“你看看你,因为不被魔界调遣支配,连个顶峰魔将的名分都没混上,不然以你的能耐,那魔尊,还不得以礼相待啊?”
江远寒一边颔首,一边想着,以我父亲那个脾气,半步金仙他也不会以礼相待的。
他回了下神,问:“第三位顶峰魔将?”
“复姓申屠,单字一个朔。少年天才啊。”
江远寒撑着下巴默念,有什么用?我还被叫少年天才呢,看这天劫渡的,跟假的一样。
“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托人问问。”鹤望星道,“魔尊和魔后不都是金仙境的人物吗?再说,据说持戒人常魔君是魔尊的子侄,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么。”
江远寒想了想,道:“说得对。”
他刚站起身,又忽地记起一件事,转头跟鹤望星嘱托道:“我回来的这件事,你不要告诉给任何一人。就算是我已是半步金仙,在没有确认一切顺利之前,也要保密。”
“知道。”鬼鹤道,“杀个措手不及嘛,我明白。”
“对了。”江远寒又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要是有个脑子不正常,但长得很好看,而且姓李的人来找我,你就说我没忘了他。”
鹤望星无语凝噎,半晌才道:“……成。”
作者有话要说: 鹤望星:他连自己道侣的名字都没记住!还骗人家没忘了他!
第八十七章
魔界。
江远寒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荆山殿一切如故,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他注意到新生魔族的数量的确越来越少了——这是世所皆知的问题,魔族的人口数量不过就是维持在勉强不下滑而已。
江远寒没有耽误太久,他意识回归本体,到渡过九雷问心大劫之间,中途只耗去了不过月余。
他隐匿行踪,低调回家,一直到了家门口才开始脱去伪装,肆无忌惮地释放出魔气。这种带着部分特殊体质、既有攻击性又十足诱人的味道,全魔界都挑不出第二个。
常干擦剑的手微微一顿,无奈道:“天灵体解封了?”
“应该是吧。”江远寒被他一说才注意到,他坐在椅子上扫视了一眼殿内,“不光是天灵体,我突破之后,觉得整个世界都有点儿不一样了。”
“哦?”常干转过身,推给他一杯茶,“仔细说说。”
“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看’的更清楚了些,而真正有长进的却不是双眼。”江远寒道。
常干微微颔首,看着对方终于换回了自己本身的躯体,终于摆脱了那股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的魔咒。他才刚刚欣慰不过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你突破了?”
江远寒面无表情、一脸严肃地点头。
“你不是已经洞虚圆满……”常干皱眉道,“可是……”
“我跨越的是金仙境的壁障。”
常干怔了一下。他倒不至于震惊,毕竟小寒的天赋和努力都摆在那里,只不过一位半步金仙的出世,不说雷劫通天,起码也要震动世人,令人望而生畏。他这也没个动静,没个预告,轻飘飘地就跨越过去了。
他突然从另一个角度领会到气运这两个字的玄妙之处,还有看似无情公正的天道,也有偏爱之人。
“半步金仙……”常干沉吟片刻,道,“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我也在想这个。”江远寒露出魔族的尾巴,他抓着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没意思地梳理,有点愁眉苦脸提不起劲儿地道,“别人渡劫,恨不得全天底下所有修道人都看见风云交变,异象频频。怎么换了我,连个雷都不打?”
常干道:“你的天赋和气运从小就受压制,原因之一就是你的修炼没有壁垒屏障,眼前只有这一条平坦路途,而如此修成的修士,绝无可能成功合道。所以才……”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江远寒敷衍道,“气运这个东西这么玄,在修炼之途上是不可依靠的,何况我的运气从来就不怎么样——”
他话语未落,荆山殿前的碧水珠帘被一阵烈风吹得四散乱撞,一颗流转着紫色雷霆电光的珠子飞撞进来,靠近江远寒身侧是与他周身护体的魔气冲击数息,随后冲劲儿熄灭,老老实实地坠落了下来,正落到江远寒的手心里。
通体剔透,晶莹如玉。江远寒抛到半空又接住,没当回事儿:“这什么?”
他的眼神都落在小小的珠子上,根本没有往别处看,也就不知道随着散荡珠帘涌入而来的,除了这颗紫色玉珠,还有一个刚刚收拢起双翼的魔族,目色沉沉地盯着江远寒。
他的脸上戴着面具,难以窥测出真实的容貌。但江远寒的外貌却并未做任何遮挡,连同他眉宇间那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都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这是申屠将军奉命守护的渡劫至宝,也是玄通巨门里价值较高的一件。”常干道,“很有灵性,会自己找喜欢的主人……这位就是你唯一不曾见过的将领,申屠朔。”
江远寒闻言才抬眸,懒洋洋地施舍了一道目光。他看着那张又厚又狰狞的全脸面具,心想这些年的魔族审美怎么愈发奇怪了,这戴面具的风气难道是跟公仪颜学的?
标准的魔族,乏陈可善。漆黑的长发一直留到腰后,身旁佩着一柄无花纹的鞘,里面是刀还是剑,从形制上竟然看不太出。
江远寒挑挑剔剔地收回目光,一边喝茶一边想自己白衣飘飘的道侣,多少有点想人家了。
“其实你的运气很好。”常干道,“你正有这方面的疑问,这珠子就把申屠将军引来……如今整个魔界,也只有他能带路了。”
江远寒无聊地转杯盖,道:“带玄通巨门的路?那地方我小时候去过,没什么危险的。”
“如今不同。”
“知道了。”江远寒从座椅上起身,没怎么关注身旁这个一身黑色战袍、只字不发的寡言魔族,而是拍了拍对方肩膀上骨刺参差的肩甲,“小伙子好好干。”
他将手里的紫色珠子递回去,仿佛这件可以护持渡劫的秘宝,在他眼里只是不值一提的玻璃玩物。
江远寒把玉珠放进他手心,视线交错的瞬间,下意识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如果没有这么多茧,这手应该也很好看吧。”
常干说魔界只有他一人能带路,不是说申屠朔就是魔将之中最强的,最强的应该是濒临突破、天劫高悬的公仪颜才对。但确确实实只有这么一个人,不仅足够强,又能时刻保持冷静、牢记分寸。
玄通巨门跟江远寒记忆里的玄通巨门实在相差太多了。原本即便坎坷,但至少还算能落脚的小路,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岩浆覆盖。上面的每一个可以踩踏的地方,都是异种巨兽的头骨。
岩浆如血海,如此形容,毫不为过。
那个遇到江远寒就冲过来的紫色玉珠没有被收回,但确实老老实实地飞在半空,跟在申屠朔身边。这应该是一种隐秘的拘束之法,或者干脆就是将玉珠温养起来。
玉珠时时刻刻都想着往江远寒身上蹭,而带路的黑发魔族却步履平静,似乎没有被解封的天灵体激起任何影响。
这种体质不是出现在杂谈典籍当中,就是寥落在街头巷尾的故事之中,只有魔界这边还略微知道些。
通往玄通巨门的路变得极端复杂,每走一段,那股血海炼狱之感就愈发强烈,而地下沉重的压制力也渐渐作用上来。
江远寒自觉就算是个有问题的半步金仙,那也是比人家高一个大境界,于是充满人文关怀地跟前面带路的申屠朔道:“扛得住吗?要不要我帮忙?”
黑发魔族转头看了他一眼,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你这带半天路,一句话也不说。”江远寒道,“该不会是出生得太晚,没听说过寒渊魔君的名字吧?”
“……”
“我这些年确实不活跃,不过很快,你就会把我记得死死的了。”越是靠近魔气浓重之地,王族血脉就越是活泼,江远寒眼眸中渐渐汇聚起紫色,尾巴有点躁动地翘起来。“小伙子,别这么能忍耐嘛,慕强是魔族的天性,你年纪轻轻都到这个位置了,总得释放释放天性——”
他没等来黑发魔族“释放天性”,反倒见申屠朔猛然止了步。
“……你太香了。”
这声音的质感太过沙哑。
江远寒怔了一下,迷茫地想我想让你夸的不是这个啊?你不该说前辈请指教吗?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对方说得是如今不受拘束的天灵体。江远寒舔了舔牙尖,半开玩笑地道:“是啊,怎么办呢。因为拎不清轻重被我拧断脖子的东西也有不少了,玫瑰都是带刺的。”
黑发魔族没再说什么,而是对着他指了指道路两侧翻滚着血液的水潭。
在水潭底部,不断有鲜血蔓延而开,水中游荡着的异种残骸很多都没有死透,此刻都如同抽搐般向着两人的方向费力地涌过来,只不过它们已经没有了杀伤力。
“不愧是六界第一香饽饽。”申屠朔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声音哑得很厉害,“门就在前面,你自己进去吧,小少主。”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江远寒的错觉。他模糊地感觉到这句话带了一点儿诡异的情绪,只不过他对魔族的憨憨属性太过信任,并没有多想。
他身上的王族血脉已经被激发出了大半,叫一声“小少主”倒也在情理之中,这对紫眸是很好认的。
江远寒瞥了他一眼,跟黑发魔族擦肩经过的刹那,突然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你见过我父亲了吗?”
“闻人尊主?”
“对。”
对方没有太多迟疑,只是稍稍斟酌了一下,便颔首。
一听到两人见过面了,江远寒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个福至心灵的预感是怎么回事,转头推开了眼前的这道门。
当年他出生时,这里可还没有一道门,这不过就是魔界的地下裂隙罢了。
江远寒迈步进去,才仅仅一步就浑身僵住。一股极浓烈极强势的魔气锁定了他,但很快又放松了警惕。他也跟着缓了口气,入目是一对交叉摆放的双刀。
刀身很细,宽仅两指,一黑一红,交叠着插在门后的高台上。
刚刚锁定江远寒的魔气,就是刀中灵性所为。
双刀交叉的周围,似乎都笼罩在一股沉闷可怖的气氛之中,地面上都是未曾干涸的血水。而刀身所镇之处,似乎是一处巨大的裂缝,里面传来似有若无、忽远忽近的嘶吼。
“小寒?”
虽说是问句,但也没有多少疑问的意思。江远寒寻声望去,见到裂隙的两侧台阶垒高,一阶阶地往上延伸,上方有一个宽阔且可以俯瞰全局的位置,而经年沉眠的魔尊伸展出偌大的骨翼,骨骼移动的脆响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第八十八章
“父亲。”江远寒跟闻人夜的关系其实也很好,只不过猛1总归都是相斥的,他跟这位货真价实的、曾经统两过各界的反派大魔头,总是聊不了那么细致入微。
不过父子俩的口味一脉相承,都喜欢白衣飘飘、两派温柔作风的正道。只不过江远寒遇到的这个,白衣飘是飘,心理防线也跟着两起飘。
魔尊的骨翼遮天蔽日,在这略显狭窄的空间中只展开了两半,随后就略带不满地收了回去。连同他显出形状的深紫色魔角,上方的血色花纹也跟着慢慢黯淡下来,似乎不太喜欢目前的现状。
小别胜新婚在魔族这儿行不通的。魔尊大人肉眼可见地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