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 番外篇——by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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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李凤岐反手握了他一下。
江远寒一时没理解对方的提醒,抓着对方的手继续絮絮叨叨:“没事的,你别害怕,我……”
他话语未尽,就听到骨翼噼里啪啦展开的声音,话语顿时一僵,默默地转过了头,对上老父亲幽邃深紫的眼眸。
闻人夜跟江远寒的眸色虽然都是紫色,但深浅程度差得很远。江远寒迎上父亲的目光,总是被这种幽沉的色调摄得心神一紧——眼下是一慌。
他乖乖闭了嘴,假装从来没有说自己老父亲的坏话,而是清了清嗓子,开口唤道:“父亲。”
冷酷无情的魔尊大人双手交叉着,眸色沉沉无光地看着他:“嗯。”
江远寒硬着头皮道:“这个,嗯,这位是我的……我道侣。”
闻人夜转移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小寒身旁一袭白衣从容优雅的剑修,半晌未语。
李凤岐紧不紧张不知道,但江远寒确实很紧张。他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而且是这么快地面临这种见家长的窘境,虽然这是自己的家长。但在一直以“小孩子可以任性”自居的情况下,面对这种情况,也陡然有一种一朝长大、得肩负起彼此责任的觉悟。
短暂的沉默过后,魔尊大人冷酷没有表情地点头,忽然道:“万古第一情劫?”
江远寒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身旁人。而李凤岐则微微一怔,旋即颔首道:“是的。”
“渡过了吗?”闻人夜问。
“如无意外,应当无碍了。”李凤岐道。
“意外?”
“……”李凤岐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无辜的小寒,斟酌了一下语句,低声道:“他年纪还小,没有定性,我怕……”
江远寒睁大眼,一脸质疑地看着他,又碍于当着老父亲的面,只能悄悄地捏了捏对方的手指,小声控诉:“你这是污蔑我。”
没有魔族能接受这种指控。江远寒嘀咕了几句,又闷闷地不说话了。
见此情状,闻人夜反倒放心,不过他从一开始也不是特别担忧此事,而是转而提起了正事。
“你跨越世界而来,搅乱了许多规则。”他话语微顿,“此世之中,尚有劫难未平。”
李凤岐当即会意:“有我之过,自然愿为效劳。”
仅靠江折柳一个人在虚空界将两个相连的世界分离,原本是可行的,只不过就如同闻人夜所言,对方的跨越降临搅乱了诸天星斗,让原本可以掌控的本方世界规则都有些紊乱,故而才进行得如此缓慢,乃至于让裂隙影响到了六界之中正常生息的程度。
不过李凤岐真正到来之后,反倒是能将两人手头的事摆平得更快一些,也可以让闻人夜早日不必再守眼下这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一群巨兽的玄通巨门。
闻人夜得到对方的许诺,便将两人的打算当着江远寒的面跟太始道祖、也就是这位妖祖大凤凰讲了一遍,不外乎是分离两个世界的连接处——不是简单的分离,而是至少要保全本方大世界的一切规则运行如常。
“即便有缺也无碍。”李凤岐道,“事后再行重组,也是一样的。”
魔尊大人稍稍颔首,又摇了下头,道:“重组太慢了。”
他为什么修身养性,不就是因为这破事儿耽搁得太久了么?
随后,两人开始言语如常地交谈分离两方世界规则的细节,江远寒在旁边坐得毫无兴趣,只是听着自己道侣的声音还能勉强坚持下去——听个响儿罢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一切都交代完毕。闻人夜也并无什么其他的话要嘱托,而是看了一眼李凤岐身旁无所事事神游天外的小寒,忽地道:“你……别太欺负人家。”
江远寒:“……???”
“不过,”魔尊大人想起往事,“你比我当年运气好,至少你们两人都很健康,身边也没有阻碍。”
江远寒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他兢兢业业地经营起自己魔族猛1的形象,扣住身旁人的手,满脸诚恳地道:“您放心。”
李凤岐低头看他,见到对方雪白毛绒的尾巴都兴奋地翘起来了。
果然,江远寒跟他老父亲半是显摆半是答应地保证了一堆,好像完全忘记自己才是被道侣抱住亲一口就软了筋骨的那个。他得意洋洋地转过头,抵着李凤岐的鼻尖亲了他一下,低声道:“我会对你好的。”
李凤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泛金的瞳孔幽沉柔和。
江远寒被他看得心痒痒,本来还想再亲一口,但想到这是在自己老父亲面前,也就克制住了自己,乖乖巧巧地按照魔族的惯例,把定情信物给对方戴上。
是一只手镯,血色通透,上面缀满了魔族的篆文小字。
在闻人夜的默许之下,江远寒顺理成章地把商量完正事儿的妖祖从这个空气发烫的地方带走。就在两人离开之后不久,半空之中的虚无光线微微扭曲,凭空伸出一只手,将闻人夜身前的玉简拿了起来。
玉简内记录了他们两人交谈的行事方案。
手心下方素色的襟袖滑落,露出窄瘦霜白的腕,和腕部肌肤之下淡青的血管。
这只手被魔尊大人一把握住,细细地摩挲了片刻,随后,江折柳的声音淡而平和的响起,略有一丝疑惑。
“……我觉得,”他说,“不太对。”
“什么不对?”
“他们两个不对。”
江折柳虽未现身,但自从闻人夜从梦中苏醒之后,他就一直在无形旁观了。
“他们两个?你详细说说。”
他这话一出,江折柳反而并未直言,而是静默了片刻,轻声道:“……算了,都一样。”
闻人夜很想把这人从周围扭曲的空间里拽出来,但又清楚地知道对方身在虚空界,只能不满意地保持大魔头反派形象,表情冷酷地支住下颔:“你这样显得我很呆。”
江折柳:“……噗,咳,不呆。”
第九十九章
解决心头大事的寒渊魔君,终于暂时停留在了魔界自己的居所当中。
而就在他带着自己的“娃娃亲”回魔界住的第二天,释冰痕收到了小寒遣人送过来的渡劫至宝——也就是申屠将军身边的那颗紫色玉珠。
而申屠朔却不知所踪。
释冰痕一边心中一松,一边又怕是小寒采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一时有些担忧。红衣大魔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让周围陪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公仪颜轻而易举地感知到。
只不过公仪颜不曾清楚对方心中的详细所想,也不明白释冰痕究竟是哪根弦没搭对。她抬手劈落迎面冲来的一只异种触肢,另一手拎着血魔的后衣领子往后一扯,面无表情道:“专心点。”
两人奉命前来清剿魔界周围的异种,并且要封印裂隙。
释冰痕恍惚一瞬,旋即反应过来,重新转了转手上的鲜红镰刀。
两人多年同僚,自然配合无间。在短暂片刻之中便将异种宰杀干净,清理掉地上大片的尸骨血迹之后,着手封印裂隙的公仪颜掏出之前预备好的封印符篆,一边不冷不热地道:“什么事让你惦记这么久?”
释冰痕看着对方的背影,目光停在她白色鹰隼半脸面具系在后脑的绳结上,他的视线在上面停顿了很久,陡然升起一股想要把绳子解开的冲动。
但考虑到公仪将军一刀能把他糊墙里抠都抠不下来,他还是非常冷静地放弃了这点冲动,转开视线道:“我在想,申屠朔跟小寒出去一趟,怎么不见回来。”
“你跟他有什么交情?”公仪颜道,“即便是在外战死,也是魔族的归宿。”
公仪将军是标准的老派魔族作风,比闻人尊主还更极端一些。释冰痕无奈地叹气,道:“你能不能有一点同族之情。”
“同族之情。”公仪颜转头看他,“我和你吗?我们有吗?”
释冰痕一时语塞。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而道:“你的天劫征兆越来越明显了,看来,拖无可拖。”
“我也不想拖延。”
封印篆文层层亮起。公仪颜持刀立在原地,她背对着释冰痕,自然也看不清具体的神情。
“成之则生,不成则死,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话虽如此,但释冰痕却明白对方的状态远非这两句话可以概括的,公仪颜确实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只不过她从来都是向死而生,近些年的因果恩怨又不能平,心中尚且背负着一些说不得的东西……所以综此种种,任何一个了解对方的人,都很难不为失败做打算。
这不是不信任,而是理智的考量。
释冰痕叹了口气,自己已有为她做第二条路的打算。也正是因此,他愈发觉得手中的渡劫至宝有些烫手,总该当面问一问小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才好。
“你最近想得好像很多。”
公仪颜转过身,目光深浅难测地看了过来:“到底在考虑什么?”
红衣大魔尴尬地笑了笑,没水平地搪塞:“我在想,连少主都有道侣了,这么多年来我还是这么寡。”
公仪将军伸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信以为真,颇有建设性地提议道:“抢不来吗?”
释冰痕陡然泄气:“打不过。”
“……”公仪颜想起当年跟尊主发生的那么一点微妙碰撞——归根到底,也是源于她打不过尊主,于是几乎在同时,她就深刻地跟释冰痕产生了诡异的共情。这位一向冷酷寡言的女魔头,深有同感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缓下语气道:“有时候命该如此,我不也认命了吗?得不到就是得不到,看开点。”
释冰痕:“……我谢谢你。”
女魔头不解风情:“同族之情,应该的,不用谢。”
她本还想在不擅长的交流领域上安慰一下对方,而这只脾气一向不错的血魔却不再跟她交流了。
公仪颜摸不着头脑地望着他离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封印完毕的裂隙,自言自语般地叹了一句:“……男人,真麻烦。”
而另一边,麻烦的血魔只身回到魔界,遁光直入荆山殿之后的千尺崖,山崖的顶端,嵌着一座石凿的玄府宫殿,上面没有匾额,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寒渊魔君多年未归的玄府。
按照魔族的惯例,其实是没有敲门这一说的,而释冰痕也因为一时急切,忘记了对方现在是有道侣的人了,他的遁光跨越外门,隔着好几道门和珠帘,还没见到人影,就先听到了一些让人警铃大作的声音。
遁光瞬息停下,释冰痕止步于此,像是被猛地塞了一口狗粮,他嚼了嚼口中虚无的狗粮,脑海中的急切一下子就冷却了,转而靠在墙壁边,抱着胳膊等待。
总没有打扰别人好事的理由,这可是事关魔族夫妻……夫夫和谐的大事。
但他来得其实也不算太有问题,隔着几重房门和珠帘之内,李凤岐几乎是在同时便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此时事近收尾,威名赫赫的寒渊魔君窝在他怀里,早就累了,只不过是撑着一口气不肯求饶,才闷头憋到现在。
江远寒的尾巴软乎乎地瘫在他手心里,那些藏在软糯外表之下的杀伤力都在此前的夜色之中被折腾耗尽,这时候真就任由抚摸了。
李凤岐的手从对方的肩膀间环绕过去,低头亲了亲柔软的尾巴尖,低声道:“来人了。”
江远寒先是没听明白,稍稍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脸色一下就涨红了,配合着那双熬得发红湿润的眼睛,到处都乖顺得不可思议——都是假象,之前这人的尖锐牙齿,差一点把对方咬出血。
他的声音有点哑,还有点不情愿中的情愿:“……那你还……”
他的话语又被吻去了,缠绵如雾的淡炉烟弥散过来,跟对方身上的清冽气息交融在一起。明明没有被限制呼吸,没有被限制动作,但江远寒就是有一种已在潭水深处的错觉。
深涌的水不断蔓延,无形的波涛扩张翻卷。沉浸在潭水之中的雪白绒尾紧紧地盘卷起来,却又被对方手指的抚慰之下不得不舒展开,如同卸下利爪的小兽向着不会危及自己性命、却又足够覆盖过来的对方显出脆弱的咽喉。
而大凤凰只是难以忍耐地舔舐了几口,没有想彻底吃掉的意思——事情自然得一步一步地来,要培养起对方在此事上的接受能力,换而言之,就是让江远寒感觉喜欢、感觉舒服。
这样培养下去,才能细致地将小狐狸剥掉抗拒的骨骼和躯壳,将掠食的欲浸透到骨髓之中,拖着对方,一起下沉。
沉到无声无息、只能被操控的地方去。
江远寒在抵抗方面确实无能为力,而且更多的时候,虽然是他的天灵体先在这方面发挥作用,但总是轻而易举地被李凤岐的几句温柔诱哄勾引得神智全无,只想着拉着他的衣领吻过去。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一发不可收拾进行得已经太久了。江远寒察觉到对方在轻轻地舔舐自己的喉结,他干巴巴地吞咽了一下,努力让自己不溃败地那么明显,哑着声道:“可以了,真的可以了,让我找点正事做……”
然而对方的脑子里好像没有正事,或者正事就是做。
在第无数次沉没在对方怀里,在温柔细碎的轻吻和声音之下失去防备能力之后,江远寒终于重振旗鼓,甩了一下绒尾里的骨节,缠住对方的腰。
“……做个人吧。”江魔君咬了他一口,软绵绵地嘀咕,“放开我。”
李凤岐并不拖延,而是温柔顺从,且从善如流地收敛自己的情绪,甚至还趁着气氛很好,抱着小狐狸又轻轻地亲了一下,才开始给他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