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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 番外篇——by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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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远寒不由得开始感谢释冰痕的到来,虽然略有尴尬,但起码让他不再因为死要面子而非得跟道侣决个胜负不可。他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决胜负是长远之计,目前的自己,八成是很难能在这种事上占到上风的。
  除非有一天能不被对方的这张脸和声音所勾引。
  但这一想就是不可能的。江远寒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嗓子,又感谢了一轮魔族耐力强悍的体质,才像个布偶娃娃似的任由对方摆弄着穿好衣服。
  等到了一些骤然静寂,过了片刻之后,才徐徐传来敲门声和珠帘动荡的响音,这都是刻意制造出来的提醒声响。
  江远寒见到释哥过来,心里已经猜想到对方是来问问题的了,可还没等两人说到什么真正的正事,释冰痕就目光一滞,木着脸指了指脖颈。
  江远寒一时不解,迷茫地眨了眨眼,随后,李凤岐带着温度的手指从一侧探过来,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到处地给他扯了一下衣领,遮住了喉结下方鲜明得装满占有欲的吻痕。
  他这才明白释冰痕指的是什么,脸上的温度从刚才就没降下来过,但魔族对这种事并不太害羞,甚至是可以当面炫耀的,只不过江远寒好歹还算要脸,不敢把自己被道侣压得没法翻身的事实讲出来,只好伸手捂了捂脸,讪讪地道:“……随便坐,我家内人有点,咳,有点不服管教。”
  释冰痕的神色更加麻木了,转过头看了一眼对方口中的“内人”,在那一身深不可测的气息前止步,心里很想无情地戳穿,但总归还顾忌着小寒的面子,把话憋了下来,幽幽地道:“注意身体。”
  江远寒:“……成。”


第一百章
  “申屠将军将此物给你,随后远行。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过简洁了一些。”释冰痕取出玉珠,“究竟你是如何说服对方的,而尊主那边又……”
  “你放心。”江远寒顺其自然地接过话,“申屠将军自然听我的。”
  他克制了一下,没有转过头看旁边正在细心低头梳理雪白绒尾的道侣。
  他不看过来,李凤岐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看似从未有过“申屠朔”这样一个身份。
  释冰痕仍然不解:“他听你的?你……打他了?”
  这真是特别符合魔界风气的一个猜想。
  江远寒无语凝噎,卡壳了半晌,才面无表情地开始胡扯道:“也不至于要强抢吧……怎么说呢,是申屠将军倾慕我绝世的容颜,为表明心迹,这辈子非我不嫁……同时也非我不娶,所以才将此物送给我。”
  释冰痕:“……”
  小寒是怎么当着他道侣的面说出来这种不要脸的话的?问题是这位白衣剑修似乎还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
  江远寒确实有绝世容颜,只不过外貌总是被他更加具有冲击力、具有野性的性格所压下去,所以总能将事情从正常的倾慕导成诡异的毒唯状态,能够有这么一个和气大度的道侣,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在释冰痕的视角里,白衣剑修连梳理手上绒尾的动作都没停顿,眼神也毫无波动,似乎默认了有一个未曾谋面的魔族将领对小寒“倾心相待”这事儿。
  释冰痕一边感叹人家正道剑修就是大气,跟我们魔界的画风都不一样,一边又暂且将此事揭过,转而道:“按照我的估计和近日的状况,她的天劫应当就在月余了。”
  “我知道。”江远寒道,“我留居魔界,便有替公仪姐姐看顾的意思。”
  而在此同时,他身边的这位妖祖倒是除了看书双修之外,频频前往玄通巨门跟他的老父亲交流匡扶此世的重大之事,不过偶尔有出行,也只是半日便能回返,虽然很少提及具体内容,但至少确实是在做事的。
  江远寒也顾及着公仪颜的状态,所以暂留魔界休息数月,其一自然是因为从小到大跟公仪姐姐的情谊,其二就是……罕少有能跟道侣深入交流的时机。
  虽然这种深入交流,才过了几日,他就已经吃不消了。
  真魔头不能说不行。
  江远寒整理思绪,重整旗鼓,安慰了释冰痕片刻,才让这位当局者迷的血魔将军稍稍平静。只不过对方离开之前,仍是忍不住看了看李凤岐,随后在门口悄悄按住小寒的手,低声道:“你交代清楚,这是哪里拐来的?”
  江远寒愣了一下,满腔实话脱口而出:“他自己找过来的啊?”
  “别撒谎。”释将军严肃以对。
  “……那好吧,”江远寒只得认命,面无表情地继续胡扯,“他是因为门派倾覆,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前我遇到了,就骗他说跟我在一起才能勘破生死玄关、觅得大道真谛,才能把他的门派亲眷从鬼门关里捞回来,所以他就跟着我了。”
  释冰痕一时沉默,他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事儿办的不是很地道:“就这么好骗?”
  “对。”江远寒平铺直叙、语调简单地道,“就这么好骗。”
  释冰痕叹了口气,觉得正道中人还真是极端,要不就是追名逐利的伪君子,要不就是这种纯澈赤子之心,换个傻子来都不一定信了。
  他又看了一眼珠帘后面的白衣剑修,心中满是惋惜和同情,已经隐隐给对方安上一个“傻白甜”的头衔了,随后又因自己的良心尚在,劝道:“抢了倒是没什么,骗就有点过分。小寒,你要是真对人家用了心,就不要做这种事,以后他知道了真相,怕你会后悔莫及。”
  然而江远寒从来没拿过追妻火葬场的剧本,他面不改色地敷衍了几句,正当将对方送出玄府之刻,释冰痕却又回头,很隐晦地问道:“你跟他已经……”
  江远寒:“嗯?”
  “已经那个了?”
  江远寒:“……你不是听了吗?”
  这么回答就是默认了。释冰痕最后一点良心的火焰也熄灭了,他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小寒的肩膀,发出了跟闻人夜同样的叮嘱:“心肝儿,别欺负人家。”
  江远寒已经对此免疫,他回想了一下自家道侣牵着他的手叩得无法挣脱的那股劲儿,别说挨欺负了,明明总是陷入暧昧困境的是自己,他麻木地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刚想辩解,脑海中忽地涌起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恶趣味,突然道:“已经晚了。”
  释冰痕:“……?”
  “他已经被欺负得上瘾了。”江远寒一本正经地道,“离不开我了。”
  他要是这么说,那他们俩的内容就是一本小黄书写不完的丰富了。释冰痕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碍于还要赖小寒帮助,也不好当面教育他,只能心事重重地走了,临走之前还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原来你这样也能有道侣。”
  江远寒笑眯眯地目送对方离开,坏孩子的心理作祟,迅速地产生了一股恶作剧成功的愉悦。他转过身撩起珠帘,一抬眼就看见对方坐在桌案旁打棋谱。
  雪白的外袍衣料,落在衣衫之间的发丝浓黑如墨,期间夹杂着淡淡的赤金色碎丝。襟袖的边缘覆盖着若隐若现的淡金暗纹,如同云中凤凰盘旋于丝绸褶皱之间。他垂着眼,眼眸仍是看起来鲜明过度的灿金色,只不过此刻神光收敛,比之前要低调了数倍。
  李凤岐的手按在棋谱的边缘,骨节修长匀称,剑修的手往往要大一些,同时又极其有力。江远寒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想起对方弹琴的模样——光风霁月、缥缈出尘,世间用来描绘正道修士的词语,在此间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而且李凤岐跟江折柳的感觉还截然不同。这个人似一块至坚至贵的冷玉,而江折柳则是极清极寒的飘雪。
  江远寒一想到这块清清静静纯白无瑕的玉是自己的,心里就莫名地高兴起来,何况他如今本来就心情不错。他看了一眼立在旁边、归入鞘中的掣日剑,慢吞吞地摸上去,伸手碰了碰掣日剑上的鹅黄剑穗儿。
  细细的穗子缠绕在指端,像是与手指进行一场紧密切合的拥吻。他的手勾缠着玩弄了片刻,掌心摁上流光溢彩的剑鞘,发觉手中的剑身忽地震动了一下,似被惊醒。
  李凤岐终于抬眸,静谧无声地看向对方。
  江远寒暂且没注意恋人的注视,而是颇具探究地抚摸着赤金剑鞘,拂过上面细密精致的篆刻纹路,而手心的剑也逐步地醒转,似乎被缓慢而缠绵地叫醒了,带着轻盈的震动蹭着他的手心。
  好奇心害死小狐狸。江远寒更感兴趣了,正当他绕着穗子观察剑鞘的时候,耳畔响起了一道清越温柔的声音。
  “好看吗?”
  江远寒点了点头。
  “好摸吗?”
  迟钝的神经反应过来,江远寒抬眸看向对方,稍稍迟疑了一下,如实颔首。
  李凤岐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特殊的话语,只是淡淡地道:“这是我的尾羽。”
  江远寒:“……什么?”
  掣日剑是这只大凤凰万年前脱落的一片尾羽,正是有合道妖祖的气息留在其中,才能铸成这把几乎能够呼唤太阳的绝世之剑。
  “还想摸吗?”对方的声音清淡温柔,但实在太近了,这种近到极致的距离,让人几乎难以呼吸。
  江远寒心中警觉,很想说不摸了,但视线猛地跟对方的金眸撞上,话语一滞,便被缓慢柔和地扶住了身躯。
  他的喉结动了动,忐忑地道:“你……”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温暖起来了,像是被一股熏人欲醉的热风拂过,浑身都酥麻了筋骨,连神智都受到严酷的蛊惑和考验。
  对方的唇碰到他的耳根,温暖的、带着一点柔柔的气息,和清淡弥散的香气。
  “我可以给你摸一摸。”
  这种话到底要怎么拒绝?正人君子是怎么维持住的,像这样的惊人考验,也能开口说一个“不”字吗?
  江远寒的脑海里混乱地转着这些念头,甚至都要开始念叨四大皆空、色即是空了,但那么一丢丢肆无忌惮的欲望,还是丝毫不知收敛地影响到了他的抉择。
  寒渊魔君吸了口气,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如地下交易般地小声道:“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亲眼看见。”
  李凤岐笑了笑。
  随后,江远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卷进了一阵温暖而不灼烫的环境当中。他仍旧被紧紧地拥抱着,被吻红他耳根的唇封住了话语,如坠海水浪涛之中,但这次的水温太高,让人糊涂得更过分。
  他几乎连争夺上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没等他看到大凤凰漂亮的尾羽,也没能上手摸一摸柔软的羽毛,就被对方轻轻地舔了一下额头上的角。
  半透明的、稚嫩的,几乎带着一点点血丝,嫩生生得像是露珠做成,好似一碰就疼,一碰就要碎掉。
  其实并不会碰疼。
  但是像这样被轻轻地舔了一口,却让凶悍善战的江魔君差一点哭出来。他抬手环住对方的脖颈,有点委屈,想说他骗人,还不等控诉出声,就听到对方慢条斯理地道。
  “我已经被欺负上瘾了,离不开你了。”他道,“你不负责吗?”
  江远寒:“……?!”
  他浑身一僵,到嘴边的指控也停了一停,很没气势地道:“……错了,真错了……唔……!”
  珠帘细碎地碰撞了两声。


第一百零一章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诸多人无声着为了一个人的天劫而做出准备的时候,在天际终于有雷云沉闷的预兆之时,公仪颜撂下一切,孤身消失在了一个星辰闪烁的夜晚之中。
  就像是已经探知死期的猛兽离开巢穴,像是深海巨鲸背井离乡而落,真正的生死关头到了,她反而孤身离去,不给自己后退的机会。
  她性情如此,所以即便出现了这种变数,江远寒也有在震惊之中产生“确是她的风格”这样的感叹。
  那把落了霜雪的刀,刀锋上寒凉彻骨,如同灌注在她骨骼躯体之中的鲜血,一样冰冷。这个看起来杀气十足的标准魔族,本该有一身沸腾的温度,只不过这些温度留于往事,无疾而终。
  而公仪颜离开的第二日,释冰痕便发觉到了不对劲,他面临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之中,那股难以安宁的预感让他神思不属、精神恍惚,直到公仪颜部的下属来报,将军留信离去。
  所谓的信,也只是只言片语。
  江远寒挣脱温柔乡出来跟释哥商量的时候,也看了那所谓的“信”,只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千载相逢,生死勿念,珍重,珍重。”
  以公仪颜的水平,能留下这句话也算是确实将魔界众人放在心上了。江远寒一时无言,抬眸看向对面的一言不发的血魔,试探地道:“我们去找?”
  其实找不到。这一点释冰痕心里也有数。如若一个人要躲藏下去,除非有道祖的推演掐算,其他人怎么能轻易地判断她的方位。而且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她决心已定,就算是到时候真的能找到,她一意拒绝协助,又能如何呢?
  释冰痕沉默地想了片刻,慢慢地道:“我去吧。”
  江远寒怔了一下:“可是……”
  “你不用跟着。”释冰痕边想边道,“其实我也该渐渐清楚,强留一个人,为她做转世打算的本质,其实还是不相信她能渡过天劫……人之交,贵在知心,她的心我自觉知晓,也更不该再做这种事了。”
  江远寒一时无言,不知道是该劝他,还是觉得他说得对,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的心她可一概不知。”
  释冰痕抬眸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与公仪颜……我的心,只是同族之情,同僚之交,同乡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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