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转世处——by对四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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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雾:“我让哥哥亲我的嘴巴。”
程砚抹了把脸,觉得几年前那个说什么都不听的池雾又出现了。
“我们不是爱人,所以我们不能接吻。”他揉揉池雾的头发,有些警告意味地按了按。
池雾却抱住他的腰:“哥哥是我的爱人。”
程砚怔住,木了很久。
他从没想过池雾会在经年累月的陪伴中生出这样的心思,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不能责怪池雾,但也不能应允池雾。
从前有人说情话,某某是某某的全世界,乍听还觉浪漫,缓过劲儿以后就觉得十分不靠谱,没有谁会是谁的全世界——
除了程砚。
程砚是池雾的全世界。
而且他们心知肚明。
第83章
“雾雾。”程砚喊他的名字,把池雾喊得一愣。
程砚已经不再轻易叫他“雾雾”。
在程砚觉得池雾长大,成为一个正常的男生以后,他就常叫他“池雾”。
不是因为池雾长大成为男生而疏远,而是他想要给池雾这样的暗示,他是和所有人一样的,是自由的,不是被关起来的那个要用温柔的声音喊“雾雾”才会听话的笨拙小孩。
池雾不太懂,但也欣然接受。
他向来接受程砚给的一切。
程砚最可能叫他雾雾的时候是他撒娇搂着程砚脖子,用下拖的尾音叫他“哥哥”的时候,程砚对这没有抵抗力。
他愿意护着池雾,从四年前开始就愿意,他说不出为什么,也许是预见了可能发生的未来,所以生出恻隐之心,想要将池雾拉出黑暗的漩涡,也可能只是为了当时秋千上那一张稚嫩单纯的脸庞。
池雾对他来说,是超过任何人特殊的存在,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世界上任何的兄弟都要更亲密,在今天之前,他也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感,因为拥抱池雾已经是他的习惯。
就像池雾向他走,没有伸出胳膊的时候,他就已经展开了怀抱。
这份感情,在程砚心里很纯洁,即使搂着池雾睡觉醒来,生理反应让他浑身血热,他看一眼池雾的脸也会自然而然地拒绝。
那是亵渎,也是惭愧,更是越界。
池雾不懂这些,正式成为大男生的那一天,他摸着裤子说自己尿床,又说昨天做梦梦到哥哥。
程砚将这些隐没下来,只讲生理健康书上的科普知识,在池雾问他“那我是因为梦到和哥哥一起不穿衣服才这样的吗”,程砚摇头,回答他“你只记得我了,也许梦里还有别人”。
但池雾没有别人。
他只有程砚。
电影里看过的主角和在庄园这一亩三分地里碰到的男性女性,都不值得让池雾有那样一个梦。
程砚否认,池雾却坚信。
曾经程砚觉得池雾一个人在家孤单,想要养一只狗或者一只猫陪着他,这个提议刚开了个头,池雾眼里就露出害怕和难过的神色。
他很紧张地抱住程砚,问他:“你不来了吗?”
他害怕宠物会替代程砚陪伴他,更害怕程砚因为有了宠物的存在,而觉得不用花那么多时间陪他。
他对情感并不敏感,但对程砚得天独厚。
开始他还无法触碰到程砚的情绪,慢慢的,程砚哪一天上楼的时候不开心他都知道,从旁若无人自己做自己的,到能给程砚一个拥抱,学着程砚将手放在他后背上温柔地轻搓,用自己的方式将程砚哄一哄。
情愫的产生不在特定的场合,也许是和程砚某一次对视,也许是和程砚某一次相拥而眠,也许是某一次程砚为他送来新奇的玩具,也许是程砚在灯光下纠正他写的英文语句。
太多太多。
他不会控制,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已经在他心里渐入佳境,等阈值达到,他自然而然地吻了程砚的嘴唇。
然后遭到程砚的拒绝。
程砚在叫他“雾雾”以后,从蹲姿变成了站姿,他背后是一片天光,朦胧又耀眼。
池雾爬起来,偏腿坐在床上,看着他黑沉的瞳孔和被光模糊了轮廓。
“你将来会看见更大的世界,会遇见更多的人,而不是留在这里,只和我一个人作伴。”程砚说,“我不是你的爱人,我是你的哥哥,无论你将来的爱人是怎样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永远愿意保护你。”
他的声音冷静自持,叙述完的表情也没什么波澜。
池雾在这些话里面只记住了一句“我不是你的爱人”。
难过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来,将他冲了个措手不及,他红着眼眶,半晌,和平时撒娇一样,说:“哥哥,我听不懂。”
程砚却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你懂的。”
“那你不要我了吗?”池雾的手掌撑在程砚刚才睡过的地方,上半身向程砚倾斜,仿佛是为了抓程砚的衣角。
“不会,我没这么说。”程砚站着没动,第一次没有在池雾哭的时候拥抱他。
他们互相对立着,时间被拉的漫长。
池雾的眼泪滑到下颌,掉在床单上,他下床,手臂环住程砚的腰,额头贴在他胸口。
如果程砚不再拥抱他,他可以自己过去。
泪水浸到胸前,程砚的防线就破了,垂下手在池雾后背上顺了顺,然后摸着他后脑勺:“不哭了,哥哥没有说不要你,只是让你……”
他想说“不要喜欢我”。
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在池雾毛茸茸头发上再按了按。
那天的告白终究还是改变了他们的相处方式,程砚仍然和池雾在一起,但不会再在池雾房间里留宿,也不会在池雾洗澡的时候随意进出,和池雾的肢体接触也只到拥抱为止。
他有了顾及,一切就变得那么不自然了。
但也从那天起,他惊觉池雾已经是一个能说爱的人了,像天使落入人间,为了某个人,学会了喜怒哀乐。
他开始留意池雾,写作业时候长长的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抿起的嘴角,和身上洗完澡的淡淡香味。
池雾抓到过几次他偷看自己,问他“看什么”,程砚也直白地说“觉得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池雾似乎不高兴这个答案,揉了揉眼睛,执拗地撇过头不给程砚看。
程砚知道他和自己闹脾气,和以往直接发泄出来不一样,池雾是被拒绝以后闷着的生气。
“周六去吃饭吗?”程砚试探着问,“周超哥哥请客。”
池雾嗯了一声,就没有说话。
程砚松了口气,想着池雾忘性大,出去玩一趟应该就能把那些爱人不爱人,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忘了。
周六很快到了,程砚牵着池雾到饭店,被兄弟们笑“又牵着小尾巴来了”,程砚也不介意,给池雾把凳子擦了一遍才坐下。
周超请客的原因是保送了离岛最好的大学,到场的不只是他们这些兄弟,还有很多其他相熟的。
池雾边上坐了一个女生,篮球队高一学弟带来的女同学,看上去年纪也很小。
女生大约不是很愿意来,所以脸上除了羞涩还有局促,为了避免和篮球队学弟显得过于亲密,她就自然地偏向另一边,转头对上池雾的侧脸。
她微张了张唇,下意识收回目光,眨了几次眼睛以后悄悄再看了一眼。
池雾对于除程砚外其他人的目光都很难接收到,很认真地吃碗里程砚夹的菜。
在偷看了大约十几眼以后,女生装作自然的样子,大胆开口:“你好。”
池雾偏头看她,记得程砚说的,别人说“你好”的时候,也要回“你好”。
所以他说:“你好。”
女生脸上一热,忘了下一句台词,赶紧握起筷子,视线对着桌面:“你也是周超学长的同学吗?”
池雾从没和同龄女生说过话,两秒以后才回答:“不是。”
“也是,你看起来不太像,”女生抿抿唇,决定要拉近距离,说,“像是我们年级的。”
池雾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继续吃碗里的蔬菜。
他的疏离并不冷漠,而是没有概念,所以并没有让女生感到难堪,反而刺激人更大的挑战**。
女生慢慢话就多了,问他名字,问他哪个班的,池雾就报了名字,“哦”了几声,又在她要求回答的时候看了几眼,潦潦草草,敷敷衍衍。
他们之间气氛微妙,整桌人都感觉到了,独独当事人不知道,带女生来的学弟脸色已经很难看。
正好说到一部池雾看过的电影,他难得同女生说了句够长的话:“你说的对,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另一边一直没有发声的程砚放下筷子,手按在池雾手背:“吃饭不要说话。”
池雾很快回头,看程砚,小声说:“哥哥和他们一直都在说话。”
“你不能说话。”程砚不再看他,端了桌上的酒,起身给学弟敬了一杯。
话都在酒里,他代池雾道歉,给足了学弟面子,女生也后知后觉,手掌撑着**的脸颊,尴尬又害羞地吃饭。
程砚喝了很多,池雾悄悄数了,应该有二十五杯的样子,出门的时候他一直看程砚,总担心他会不会摔在地上。
但程砚面上不显,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只是牵池雾手的时候比平时紧很多。
夜风一吹,池雾颈窝里的热就散了。
周超和他们一个个打招呼散场,到程砚这儿的时候,特地笑着和池雾说:“咱们小弟现在厉害了,都能招惹女孩子了,什么时候早恋一下试试。”
接着程砚的手掌就按在池雾的脸颊上,把池雾的脸推偏了一些,沉声对着周超:“别和他瞎说。”
“至于这么管着吗,小孩儿长大了就要让他飞。”周超还想多说两句,但看程砚冷下来的脸,很快闭嘴了,“那回去路上小心啊,你个逼带小弟出来还喝这么多酒,衰!”
程砚和他碰了碰手腕表示告别,牵着池雾走,转身的时候感觉到来自远方的视线。
是那个女生。
这个对视给了女生勇气,她走过来,很紧张的模样,问:“我能要一个池雾的联系方式吗?”
池雾眨了眨眼睛,听到程砚在头顶果断的一句:“他没有联系方式。”
原来的地方只剩下女生站着,池雾被程砚拽着走了很长一段路。
“哥哥,车子在这里。”池雾及时开口。
程砚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走过了自行车在的位置,他松开池雾的手,解了锁。
“上来。”
池雾很熟练地上车,手也自然地环在程砚腰上,风有些凉,他就把脸藏在程砚后背。
程砚一颗心却被风吹得越来越热。
第84章
池雾感觉到程砚生气了,但他完全没觉得程砚生气是因为自己。
环着程砚的手掌往上挪了挪,池雾拍拍程砚的胸口:“哥哥,谁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池雾要和程砚说话的时候,车速就会缓下来,为了让他们都听清楚彼此说了什么。
“呼噜呼噜,”池雾在他胸口顺顺气,“哥哥不生气。”
他弄的程砚没顺成起气,还更烦躁起来,程砚把他的手按回腹部,却觉得池雾的手就像火苗,挪到哪里就烧到哪里。
“哥哥,你要我的手我放哪里?”池雾问。
自行车停下来,程砚的大长腿支在地上。
“你抓着我衣服。”程砚说。
池雾却不听话,抓着程砚的腰,左手往后撇了撇,从程砚肋骨处钻过去,自下而上地看程砚:“抓哪里?”
程砚一低头,就看见那双亮得像星子的眼睛。因为抬着头,池雾的头发全部往下落,额发只剩下几根,有点傻傻的可爱。
“哥哥?”
鬼使神差,程砚在池雾脸颊上摸了一把,光滑白嫩的触感之下,程砚手掌托起池雾的后脑勺,在池雾额头吻了一下。
“坐好,回家了。”
池雾隐约觉得刚才那个吻很乱,程砚的紧张几乎是从气息里喷出来。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清晨吻之前的日子。
程砚抱着池雾睡,任由池雾在他的腿上踩来踩去,只是在池雾踩到不对的地方之后,程砚会闭着眼睛悄悄挪开腿,或者起身到门外吹吹风。
感觉到程砚的纵容以后,池雾故复萌态,坐在程砚怀里偷偷亲程砚的下巴,被程砚虚虚推开以后,等一会儿他又趴过去,咬程砚的下巴和脸颊。
下巴和嘴唇的距离太近,池雾咬上去嘴唇就落在程砚的下唇边,那么柔软,让程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往下移。
“哥哥。”池雾从他怀里起来,岔开了腿,正对着程砚坐下来,往前蹭了蹭让大腿搭住程砚的胯骨。
因为能和程砚胸口贴着胸口,池雾小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坐,长大以后偶尔沿袭这个习惯。
程砚托着他的臀往后挪:“怎么了?”
突然隔开的距离让池雾不开心,他用手环住程砚的脖子,假装不会被发现的样子边说话边往前蹭:“刘叔说周末要出去玩。”
“嗯,去吧。”程砚的声音很低,“去哪里玩?”
“去费耳山,他们都要去。”池雾说。
程砚眉头蹙了蹙,池雾说的“他们”代表“池家”,说明这是一次大型团建活动,池庭安组织,池夫人、池涛、池雾都得去。
费耳山是离岛境内最大的一座山,东西长近十千米,总面积达到一百三十平方千米,费耳山山脉上植被丰富,多年来都是攀登者和生物研究专家的青睐之地。
但费耳山绝对不是什么休闲度假的好地方,选在这个地方让程砚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