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冥府之后——by七寸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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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事,除了谛听之外,似乎更没有其他人可说了。
总不能去跟温白谈。
沉默良久,陆征终是开了口:“你对温白这个人,有什么想法。”
谛听笑了一声:“我对温白能有什么想法。”
“是你对他有想法才对吧?”
陆征:“……”
刚开口,他就已经想开打了。
“我是说,你觉得温白这个人怎么样。”陆征咬牙道。
谛听想了一下:“很好,人通透,也聪明。”
镇得住大的,带得住小的,这本事,天上地下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谛听看着这个“大的”:“你是觉得他哪里不好?”
陆征没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
谛听很随意地应了一声:“嗯。”
说完,便不再说话,等着陆征的下文。
面上还一副“说不说看你,反正我都无所谓”的模样。
若放在平时,陆征可能直接就一道掌风劈过去了,可偏偏今天不行。
陆征最终自暴自弃:“温白送我河灯是什么意思?”
见人总算问出来了,谛听差点绷不住笑。
要不是陆征说完警告了他一眼,谛听可能都已经直接笑出声了。
“你觉得呢?”谛听问道。
陆征冷冷道:“我要知道,还用问你?”
“是吗——”谛听拖着音,“我怎么觉得,你在问我之前,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陆征没应。
却也没否认。
谛听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已经快憋疯了。
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陆征这个样子。
这可太新鲜了,接下来几百年,他可能就得靠这个笑了。
“温白……”陆征最终还是没把那话说出来,将将念了个温白的名字,就断了下文。
可谛听却很大方地帮他补完了话头:“你觉得温白喜欢你。”
陆征:“……”
“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谛听声音更加轻巧。
陆征:“………”
“你有没有想过这盏莲灯可能就是他在送元元河灯的时候,顺、便、给你送了一盏?”谛听又道。
陆征:“…………”
“还有你可能不清楚,阳间要表情心意的话,一般不会送莲花灯这种东西,一般都送真花。”谛听继续道。
陆征:“……………”
“还有温白他……啧。”谛听话没说完,陆征的掌风已经劈了过来,谛听偏头一避。
不说想问,说了又要恼,没有比陆征更难伺候的了。
也只有温白能受得住。
想到这里,谛听觉着,还是说点谎的好,早点把这尊神请出去,于是正了正神色。
“不过温白性子温润,很多事想得周到,做得也含蓄,哪怕真的有什么心思,可能也不会直说,”谛听悠悠撺掇,“你总要多‘担待’些,也就是主动点。”
陆征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谛听丝毫不在意,还笑了下,“你刚醒,可能还不清楚,现在的人间可不像以前,表明个心意还要几番辗转,在不在一起,有时候往往就是一束花、几句话的事,很干脆。”
“也不要觉得人就在你跟前,别人就没机会了。”
“像温白这样的人,对他有想法的,只会多,不会少。”
可不差你一个。
这话谛听没敢说,只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说出口的时候,已经委婉了很多分:“所以你得抓点紧。”
陆征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他要抓点紧”,可他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谛听那句“只会多,不会少”的时候,心头悬了一下。
他之前没细想,被谛听这么一点,才想起来,温白对身边的人似乎都很好。
无论是周伟,还是林丘他们,连阴差都能处得很融洽。
尤其是周伟。
还在他家里头住过。
还不止一次。
想着想着,陆征竟觉得温白貌似对他也没有多上心?!
偏那头谛听嘴还没停:“以你和温白的年纪算,在他们阳间,这就叫忘年恋。”
“真要追人,首先要敛敛的,就是你的脾气。”
陆征:“……”
几秒后,整个阴司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小莲灯伸着脖子飘起来:“陆征和谛听又打架啦?”
一众阴差捂着脑袋,欲哭无泪地往二楼看了一眼。
打架的时候,还不忘给二楼下个结界。
老板可真他妈周到。
温白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些陌生的环境,还恍惚了一下。
等晨光透过帘子劈头盖了一脸,迟钝的神经才渐次醒转。
温白现在都记不太清昨晚从祭夜图里出来后,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就倒床上了。
方乐明他们问他出勤出完了没,回家了没,就回了个“睡公司了”,然后…就没然后了。
连小胖灯都没顾得上看。
想起小胖灯,温白忙喊了两声“元元”。
一片寂静,没人应。
想着可能是闲着无聊,去找陆征了,于是起床理了理,推开门,下了楼。
这还是温白第一次上二楼,在房间里往楼下看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
从外头看,东泰其实和一般的独栋别墅没有什么区别。
但走进里头就会发现,一楼布局很奇怪,空间也比实际上看起来要大得多。
温白甚至看见过有好些阴差直接从地下走上来,或者穿墙而出,好像哪哪都是门。
二楼倒是寻常得很。
温白从楼上一下来,只走了几阶,几个阴差就先看到了他。
“早上好啊小白。”在温白反复提醒,说听不惯那些奇奇怪怪的称谓后,阴差们才改口喊了“小白”。
但也就只敢在温白面前喊两声,当着陆征的面还得老老实实喊“温助理”。
看他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温白还觉得有些抱歉:“昨天很忙吧。”
一想到他们这么忙,他还跟着大老板,带着小老板,去过中元、放河灯了,还有些心虚。
阴差们干笑了一声:“不是昨天,是今天。”
温白:“今天?”
开口正要问,耳边就传来小莲灯的声音。
温白一转身,抱了个满怀。
再一看小莲灯飞过来的方向,顿了一下。
好像是跟阴差们一起来的?
“白白睡得好吗?”小莲灯在陆征颈间蹭了蹭。
温白笑了下:“很好。”
“元元呢?”昨天他撑不住睡着了,也不知道小莲灯有没有无聊。
小莲灯:“元元没有睡,给白白盖完被子之后,就和陆征一起出来了。”
“陆征?”盖被子?
温白一头雾水。
小莲灯点了点头:“昨天白白睡觉没有盖被子,是陆征给你盖的。”
“不能感冒。”
底下一群阴差乍地听到了不该听的,瞬间面红耳赤,呛成一团。
这、这种事怎么能拿出来在光天化日下说呢?
温白:“……”
温白大致能猜到昨晚的情形。
小莲灯闹人的程度他是知道的,尤其在对着陆征时候。
昨晚陆征要是不帮他盖这被子,耳边大概不会清静。
不过如果没有它,可能真会感冒。
温白笑着摸了摸莲灯的小花瓣,顺便把这个话头揭过去:“那你昨天晚上是跟陆征在一起?”
“没,跟我们在一起呢。”阴差们替小老板答道。
小莲灯“嗯”了一声:“谛听和陆征在打架。”
“打架?”温白一惊,“谛听和陆征?”
“什么时候?”
阴差们立刻道:“没事没事,不是真打架,就活动活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看起来打得凶,其实谁都不会吃亏的那种。”
“对对,神仙打架,吃亏的只有我们。”
“这不一个晚上都不用睡了吗,看我这黑眼圈。”
“不过这次算打得久的,在小白你醒来之前刚歇下。”
温白皱了皱眉:“打得很厉害吗?”
小莲灯重重点头:“噼噼啪啪的。”
所以他昨晚睡得是有多死,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那他们两个为什么打架,元元知道吗?”温白抱着小莲灯问。
小莲灯摇了摇头。
小莲灯都不知道,阴差们就更是一问三不知了,温白虽然心下疑惑,可见阴差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没再追问什么。
陆征和谛听都不在,中元又刚过,手头的事情一下子削减了很多,整个公司都显得懒洋洋的。
温白入职阴司这么久,基本就是两点一线:大门口,陆征办公室。
外带昨晚睡觉的房间,勉强可以算是三点一线,就没去过别的地方。
趁着陆征睡觉的机会,温白把公司逛了一遍。
然后也验证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别墅一楼,根本不是简单的一层楼,而是由不知道几面墙、门辟出来的一个移动空间。
说是整整一座山庄都不为过,里头甚至还有一间专门镇压恶鬼的监狱,虽然据说空了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从外头看,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
“能被关在这里头的鬼,都凶着呢,千万别乱走。”阴差怕哪天温白不小心走岔了,忙提醒道。
但在说了这一句之后,又非常自然地接了一嘴,“不过再凶也凶不过老板。”
老板办公室才是“内有恶鬼,禁止入内”。
想到这,阴差偏头,幽幽看了温白一眼。
忘了,后面还漏了一句。
是内有恶鬼,禁止入内……小白除外。
温白:“……”
等温白走完整个一层,那头陆征也刚醒。
阴差们完全不敢留人,生怕早上一架没打痛快,醒来又看不到温白的老板发火,于是连赶带撵,就把温白轰到了陆征办公室门口。
温白正要敲门,手机却忽然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上是李教授。
温白退了几步,走到窗边,打算先接电话。
温白:“老师?”
李教授一听到温白的声音,就立刻开了口:“小白,你上次让我帮你留意一下的那个名字,是叫钟时宁,没错吧?”
一听可能跟印章有关,温白直接点头:“嗯。”
老师特地打来电话,是有什么眉目了吗,温白心想。
屏幕那头的李教授顿了好半晌,最终慢声开了口:“可能,跟钟家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和谛听谈之前的陆征:他爱我。
和谛听谈之后的陆征:我爱他。
第34章 阳城钟家
能被老师这么特意点出来的“钟家”, 只有一个,阳城钟家。
温白是南城人,可对阳城钟家也有所耳闻。
方乐明以前常开玩笑说, 林耀生是南城地产圈的龙头天花板,可要是拿林耀生和阳城钟家比的话,中间怕是还隔了五六个耀生集团的距离。
因为阳城钟家不是后期之秀, 而是祖上便兴盛的大家, 富足了几百年之久, 祖宅“钟家大宅”更是直接被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至今都作为阳城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温白最开始看到那个断章上“钟时宁”三个字的时候, 也曾想过是不是和阳城钟家有关,毕竟“钟”这个姓氏太响耳,为此, 还专门去古玩摊找了一遍陈世文,细细问了一遍,最后才给否了。
一来,经过陈世文和那些供货贩的确认, 基本可以确定这枚印章就是南城一座野山上捡的, 而钟家祖上一直在南城。
二来,这玉是脆玉,材质并不算好,以钟家的财力,如果真像谛听说的, 那应该做不了陪葬品。
三来,和陈世文交好的一个供货贩, 正是阳城人,在听了温白的问题后, 摇了摇头,说在南城或者别的地方,“钟”这个姓氏可能还算稀少,但在阳城绝对不是,不仅不稀有,还普遍得很。
但这不是人口迁徙,或相同姓氏族人聚集产生的“同姓村”问题,而是报恩改姓。
这个“恩”,指的就是阳城钟家。
钟家祖上曾在天灾年代,开仓放粮,救下周围整整三个村子的百姓,是远近闻名的善人。
这样一个善人大家,照理来说,应当什么都不缺。
钟家也确实不缺什么别的,唯独有一点,就是人丁不算旺,有两代甚至都是单传,这在那时算是比较少见的。
而米水之恩对于那时候的百姓来说,也就是救命的恩情。
百姓感念其善,又无以为报,便有很多人选择了举家改姓,以期帮着钟家旺旺香火,添点人气。
然后“钟”姓就在阳城传了开来,至今仍是阳城大姓之一。
所以仅仅是靠一个“钟”姓根本没法确定。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听过“钟时宁”这个名字。
以钟家在阳城的名气,再加上后人几乎代代都有出息,横跨经商、从政、科研多个领域,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百科好几页的那种,如果真是钟家的人,不可能没人听过。
种种资料结合起来,温白便没再往阳城钟家找。
之所以找李教授帮他留意一下,也是因为他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这个名字,这断章看着又已经有一些年头,不像是近些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