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冥府之后——by七寸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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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章点了点头。
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其中的问题也还有很多,比如钟时宁为什么没有被阴司带走,为什么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最关键的是,刚刚谢九章说,在没查好钟时宁的资料前,钟时宁是个“小黑户”,暂时去不了阴司,投不了胎。
但这些事,都是阴司要查的事,钟时宁的身份,基本已经清楚。
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钟家。
温白看着眼前的小黑户:“明天我们带钟家的人过来看你。”
钟时宁挠了挠下巴:“这么快啊。”
周伟笑了:“快还不愿意啊。”
“钟家可是有个陵园,给你一间三进三出的大房子。”
钟时宁脸红了下:“这房子其实挺好的。”
说着,他看了温白一眼:“那小白,明天你、你也会来吗?”
喊“小白”的时候,钟时宁耳朵都要红出血了。
周伟知道小白长得好,喜欢小白的人也多,但光看长相,谢九章也丝毫不差,可这钟家小太爷对着谢九章,就不会动不动就脸红。
周伟不知道,钟时宁死的时候,才二十岁,比他们都要小上几岁,除了那条一直生活的小巷子外,就没再去过什么地方,死后又来了香山,这么多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下子看到温白,很容易就卸下防备来。
温润的像是一枚古玉,又有很清晰的分寸感。
喜欢是喜欢,但这种喜欢也很孩子气,并不掺杂别的什么。
周伟没察觉,但温白却看得明白,于是笑着应下:“会。”
钟时宁欢欢喜喜送着三人下了山,直到走到他不能踏出的地界,才停了下来。
温白回头,他还一直站着那边,没动。
可能这么多年,已经站在那边看了很多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都习惯了。
嘴上不说,看上去也自得其乐,总归是有些难捱的。
得早点接他回去才行,温白心想。
等下了山,谢九章第一时间回了东泰,而温白则是通过李教授要到了钟家的联系方式。
不好直接说阴司,温白就借着正天观的名义,说了印章的事,以及他们已经提前找到了钟时宁的坟墓,要钟家去确认一下。
电话那头久久没动静。
再开口时,接电话的人已经不是钟云,而是钟云的父亲,钟氏老董事长。
从钟云继任后,钟家老董事长就一直没在人前出现过,听说是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养病,温白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钟家老董事长已是高龄,整个声音都在发颤。
要不是温白一直劝着,钟家怕是今晚就得赶到香山上去。
而另一头回了东泰的谢九章,把钟时宁的事,先给谛听说了一遍。
在他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周伟的嘱咐,脚步一顿。
谛听瞧了个正着,淡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谢九章踌躇了一下:“城隍有一句话,托我传给老板。”
“传给陆征?”谛听来了兴趣。
周伟有多怕陆征,这事他是知道的。
无缘无故说要传话给陆征,肯定有蹊跷。
“什么话?”
“就是没什么话,我才奇怪,他就问老板明天要不要陪小白一起去。”
谢九章不懂,可谛听却很快就懂了。
谛听摆了摆手:“知道了。”
陆征自己不争气,温白身旁的人倒是替他操起了心。
挺好。
谛听打开手机,慢悠悠给陆征发了一条长消息。
“温白和这钟家小太爷处得挺好的,对他的事很上心,明天准备带钟家的人上山,你要没空,我就再让九章去,这两天温白应该有联系你,那钟时宁的事你应该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谛听可太清楚了,这两天温白肯定没联系陆征,所以才发了这么一条。
对付陆征,说太直白了反而不好,这样就行。
果然,另一头的陆征,在收到消息的一瞬间,黑了脸。
就像谛听知道陆征的性子,陆征也再清楚不过谛听的德性。
明明可以只说一句“温白明天准备带钟家的人上山,你要没空,就让九章跟着”,可偏偏要加前面那两句。
温白和这钟家小太爷处得挺好的,对他的事很上心。
还有后面那三句。
陆征敢肯定,谛听就是知道温白这两天没联系他,才说的这话。
以为他会随了他的意,马上回去?
可笑。
……
……
十几分钟后,陆征沉着脸,出现在了东泰。
第39章 重拳出击
第二天一早, 在温白知道了钟家上到老董事长,下到钟时宁的小太孙钟昊,全都驱车过来了的时候, 怕他们这么多人上去,会吓着钟时宁,就提前去了一趟香山。
等他从山腰下来, 看到陆征从谢九章车上下来, 温白还怔了好一会儿。
昨天走的时候, 他还问过谢九章,说陆征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当时谢九章给他的回答是, 大概还要两三天。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就跟着谢九章一起来了?
温白也来不及多想,走了上去。
隔着一段距离, 都能感觉到老板周身有些低的气压。
温白脚步顿了顿,谢九章站在陆征身后,朝他摇了摇头。
温白:“?”
温白不知道,他顿住的那一下, 被陆征看了个正着。
脸又黑了几分。
昨天回来后, 陆征就在等温白的电话,尤其是在知道这两天,温白还有跟谛听通过话的前提下。
这人都能想到给谛听打电话,怎么就想不到给他打?
越想气压越低,最后找了个“花瓶里没花”的由头, 跟谛听打了一架。
一架打到天大亮,还是谛听说温白要上山了, 才歇下。
结果到了这里,这人已经会完人, 从山上下来了。
温白抬脚走过去:“老板?”
陆征没说话,看了他一眼。
就好像在说:“你还知道我是你老板。”
温白:“???”
温白视线一转,准备求助一下陆征身后的谢九章,结果刚一偏头,脸就被陆征掐住了。
陆征的虎口处,抵在温白的下巴,拇指和食指一左一右掐在温白脸颊,稍一用力。
不疼,就是不太能说话。
温白:“……”
陆征就掐着他的脸,也不说话。
就着这个姿势,温白话都说得含含糊糊的:“老板?”
谢九章在谛听身边跟了这么多年没学到的眼见力,在这时突然上线,他朝着陆征弯了弯身,往后一退,开门、入座、发动机启动,很快,连车带人消失在了山脚。
温白循着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陆征没什么好气道:“还看?”
温白抿着嘴,眨了眨眼睛。
陆征这才松了手。
松手的时候,还问了一句:“饭都吃到哪去了?”
温白没听懂陆征话里的意思,揉了揉被捏的有些发酸的脸。
陆征掐的不重,但温白对自己下手不轻。
再抬头时,整个脸颊已经扑红一片,衬着眉眼间的水色,格外打眼。
陆征不太自然地撇过头去。
“九章怎么走了?”温白没注意到陆征不太自在的眼色,开口问道。
“有事。”
“所以今年老板跟我们一起上山吗?”
陆征眼神扫过来:“你不乐意?”
温白笑了下:“当然不是。”
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职场准则,温白继续道:“几天没见老板了,自然乐意。”
骗子。
陆征在心里说了一句。
几天电话都没来一个,现在他在跟前了,就乐意了。
温白心里猜着谢九章应当已经把钟时宁的事告诉陆征了,但保险起见,还是简单说了说。
陆征听完,第一句话却是:“你刚从山上下来。”
温白不明所以:“嗯。”
陆征:“一个人。”
温白:“嗯。”
陆征笑了下,声音却有些凉:“挺辛苦。”
一个人,一大早,单独上山去找人,还真是够上心。
温白:“……”
陆征倒想见见这个钟时宁,转身往山上走。
温白喊了停:“等等。”
“阿伟他们快来了,我们等等一起上去吧。”
“他们?”
“阿伟和林丘,还有钟家的人。”
陆征停下来:“林丘?”
这里面还有正天观的事?
温白点了点头。
这事说来还有些巧。
当时温白是怕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又不能明说阴司,于是就借了正天观的名义,因为正天观绝不只是在南城有名,而是在全国都很有影响力,自然包括邻城阳城。
原先只是想让这话有信服力一些,没曾想,原来钟家一直以来,都和正天观有来往,尤其是在知道悬机道长一手推演占卜本事无人能及之后,就多次前往正天观,求悬机道长给钟时宁算上一卦。
可因为种种原因,推演一直没成功,用悬机道长的话说,就是时候未到。
虽次次无功而返,但自钟家老太爷起,就时常前往正天观烧香祈福,以期替钟时宁结个善缘,于是钟家便成了正天观固定香客之一。
温白事先却并不知晓,直到昨天晚上,林丘打来电话询问事情真假,温白才得知了这一情况。
起因是钟家连夜托人往功德箱里捐了一笔巨款,甚至还想捐三座金身三清像,把正天观的人都吓了一跳,悬机观主亲自给钟家回了个电话,一问,才知道其中的缘由。
观主听到“温白”的名字,大致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林丘不知道温白和陆征是什么身份,可老观主和城隍常有往来,城隍没明说,但话里话外都能猜出一些,于是赶忙应下了温白的身份,并嘱咐林丘第二天走一趟,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温白把来龙去脉刚解释完,钟家的车……队,刚好抵达。
周伟被司机护着头从车上接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林丘就过来了,林丘过来没多久,钟家的车队就来了。
据说为了小心行事,钟家已经开了车库里最低调的车,可世家毕竟是世家,那一排黑亮的豪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更别提司机毕恭毕敬迎了上来。
要不是早就听老周家说这铺子已经要交给孙子了,村民还以为周小伟是做什么大生意赚钱了,结识了大老板。
周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迎上了车。
车刚一停稳,脚一踩地,周伟就先朝着温白跑了过去。
差一点就要搭上温白手的时候,看到了身旁的陆征,硬生生来了个急刹。
靠靠靠!怎么是陆老板?
刚远远看着,他还以为是谢九章!
幸好给他刹住了,周伟心想。
林丘看到温白和陆征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脚下本来都已经有了动作,结果想到之前因为和小城隍沟通过,以为今日来的是温白和谢九章,他就只跟钟家简单介绍了一下温白,并没有提到陆征。
林丘知道陆征待人比较冷淡,怕钟家冒犯了他,于是便停了下来,得先和钟家打招呼。
这头的周伟不着痕迹地看了陆征一眼。
又看了一眼。
再看了一眼。
他原先只是怀疑,现在基本能确定了,陆老板对小白是真的有想法。
否则昨天还说要两三天才会回来的人,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急了!
温白看着神色变了又变的周伟,就知道他在想东想西了。
“回神。”温白敲了他一下。
周伟捂着额头咧嘴一笑。
温白:“这车队怎么回事?”
“钟家一大家子都来了,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说到钟家,周伟语气都僵硬了几分,“钟云,钟先生竟跟我握手了,你信吗?”
当时周伟很没出息地软了一下腿。
要不是林丘在一旁站着,可能都得原地摔下去。
一想到林丘,周伟还有些惊叹。
林丘见到钟家人的时候,那种不慌不乱、稳重镇定到了极致,甚至比钟云还要从容些的神情,周伟现在还记忆犹新。
因为当时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一个成年靠谱男性的尊严,被年不足十八的林丘小道长,狠狠碾压在了地上。
周伟三两句把这事说了出来,温白和陆征竟都笑了下。
周伟:“?”
“你以为正天观接待的都只是一些普通香客吗?”温白轻声说道,“像这种大观,香客遍布四海,其中绝不乏一些家世显赫之人,就比如钟家。”
“林丘又是观长的亲弟子,几十年后,说不定就是林丘观长,所以对这种场面,肯定能从容处之了。”
“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说到这里,温白轻轻看了周伟一眼:“以后你也会习惯的。”
周伟虽觉得温白是话里有话,但心里多少平衡了点。
刚想再问问钟时宁的事,一转头,就看到钟云他们走了过来。
钟家老董事长就拄着拐杖,站在正中间的位置。
目前尚未习惯的周伟浑身绷得笔直。